另一张是江时住的屋子,画面很模糊,只能看到两个人挨得很近,但蹲着的那个人衣服赫然就是李纵的,墙上的投影能看到李纵低着头,匍匐着,动作很暧昧。
#江时包养李纵#
#江时,同性恋#
#江时,恋情#
后面都跟着个鲜红刺目的“爆”字。
高新和都快哭了,“我靠,我就睡了一觉,怎么醒来天都变了?”他扭头看向江时,“小表哥,你都背着我干了什么?”
江时给了他一脚,“滚犊子。”
他看了眼还在犁地的程野,收了手机。
高新和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不是,表哥,你就这么收了手机?不管管吗?”
江时气定神闲的,“管什么?我又干不了什么,只能等刘哥花钱把热搜给去了。”
高新和:“……”
话是这样说,但你不觉得你太淡定了点吗?
程野擦着汗走过来,问江时,“上热搜了?”
江时“嗯”了一声。
见两人这样,高新和总算明白了,原来小丑鼻子长在他脸上。
他顶着小丑面具跑去给江时领早餐。
江时看了眼他的背影,收回目光看向程野,“再等等?”
程野“嗯”了一声。
这一等,等到了李纵的微博。
比起澄清,他的话看起来更像是间接承认。
【大家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江时老师是个很好的人,他对我也很好,不要骂他。】
下面跟着好几条热评。
【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翻译:我们虽然是包养关系,但都是我自愿的,你们不要找我金主的麻烦,让我一人来承担网友的怒火。】
【江时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啊?】
刘和平气得想拿刀把李纵砍了。
“他什么意思?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子今天非得把这龟孙做了不可!”
江时安慰他,“好了、好了……没必要为这种人置气。”
刘和平顿时警惕起来,“你怎么这么淡定,你不会真跟他有什么吧?”
江时说:“你看看他的脸,再看看我的脸,到底谁想包养谁?”
“……”
“行了,剩下的事你别管,交给我就行。”
“你要干嘛?”
江时干了件一直以来都想干的事。
他发了张照片,上面是两只手带着戒指交叠在一起,然后配文。
【有对象很多年,感情很好,另一半很帅,丑男别沾边。】
照片上的两只手颜色一深一浅。白的那只很好认,江时的手甚至被粉丝截屏做了合集,下面一堆舔的。深一点的手骨架很大,比江时都大,一眼看去,绝对不会是女生的。
于是#江时,同性恋#的热搜又被顶了上来。
一发完,江时整个人都舒畅了。
自从进圈以来,刘和平天天在他跟前耳提面命,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做,他早就烦了。
他是演员,不是靠粉丝吃饭的爱豆,如果连自己的爱人都不能公之于众,再风光又有什么用?
大不了就退圈。
反正江雪开了个菜摊,他还能去当个前台收银的。
星汇的公关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样,之前一大长窜热搜只是象征性压了压,等到江时一发言,立刻就行动了。
公关部发了条视频,视频做了消声处理,但能看出屋子外面的李纵一直在敲门,他在外面站了足足十多分钟,一直凑在门边,像是在祈求里面的人。
终于,里面开门了,露出江时的脸。
摄像头的位置很刁钻,哪怕在门外,也能透过门边的小窗隐约看到里面的景象。
两人先是面对面站着,然后李纵蹲下了。视频里,他不经意地动了动位置,墙上影子交叠在一起,形成了热搜里的画面。但现实是,两人中间至少隔了一米。
再然后,李纵站起来,朝江时跌去,江时扶了他一把。
之后昨天跟江时吃饭的明星纷纷出来发言。
【见过江老师男朋友,很帅,对江老师很好,某些人不要乱碰瓷。】
【你是说江老师男朋友下午五点到,跟我们吃了个饭,然后在跟江老师睡一起的情况下,当天晚上当着他男朋友的面私会小明星?】
配图是大家围在一桌吃饭的照片,江时身边坐着个打了码的高大男人,两人的姿势很亲密。
【说睡在一起,那为什么视频里没有他所谓男朋友的身影?】
江时回:
【他害羞,见不得陌生人,我让他翻窗逃走了。】
【那江时打人怎么说?】
江时又回:
【打他纯属私人恩怨,你可以骂我没有素质,但你不能说我是因爱生恨。我对他只有恨,没有爱。】
【那包养怎么说?支票都给了,难不成这个也是假的?】
江时大有干完这票就不干的架势。
【我给钱就是包养啊?就他那张脸,白给我都嫌晦气,我给钱只是想让他离我远点。】
网上顿时那叫一个腥风血雨,乱成一锅粥。
刘和平快给江时跪下了。
“祖宗,我叫你祖宗成不?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吗?”
江时说:“混也成,不混也成,娱乐圈对我来说就是一份工作,这个干不了换一个就是,退圈死不了人的。”
刘和平:“……”
悬了这么多年的心,终究还是死了。
比起江时和网友对喷的行为,李纵做的事才让人感到心惊。
【也就是说,要是没有那段视频,哪怕江时出来解释也是有口说不清,甚至还坐实了跟他有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是,他那段模棱两可的发言是怎么回事?碰瓷吗?他是哪根葱啊,圈里查无此人,甚至还是个新人,就这么水灵灵地跟流量那么大的江时扯上关系了?】
【谁说黑红不是红。】
【别装死,滚出来解释清楚。】
嘭——
手机被狠狠砸在地上,下一秒,电话就响了起来。
碎裂的屏幕上跳动着霍寂的名字。
李纵抹了把脸,阴沉着脸盯着上面的字看了许久,才缓缓弯腰捡起手机。
“霍……霍哥……”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按我说的做?”
“对不起……”他嗫嚅道:“我的确按你说的做了,但我不知道程野还放了摄像头,这根本就是一个局……”
“废物!连点小事都办不好!”
李纵勾了勾唇,“我们不是还有一招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瞬,“哪怕不能让他们分开,我也要让程野身败名裂。”
李纵挂了电话,陈旧的风扇在他头顶转,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他拿着手机出了房间。
窗外的梧桐抖擞着翠绿的叶片,女人从厨房里端了碗汤出来,她看着李纵的脸色,擦着手小心翼翼道:“小纵啊,妈妈炖了汤,别生气了……”
李纵坐下来吃饭,他肩背挺得很直,略显秀气的脸上带着几丝阴沉,眉眼阴郁。
女人坐在他旁边。
明明两人是母子,可她看向李纵的眼神里总是藏着惧怕,惧怕里又带着依赖,连讲话都要等他停下筷子才敢开口。
“你爸爸那边……”
李纵咀嚼的动作顿了顿,“霍寂今天就把他的药给停了,要是再没药,我也不知道他还能等几天。”
高兰一听,瞬间慌了,她伸手去拉李纵的手,“那……那怎么办呀?要是我们不管他,你爸爸的那些亲戚会不会来为难我们?”
“为难什么?”李纵把手抽出去,“养了他那么多年,他们也该知足了。”
“比起这个……”他看向自己的亲生母亲,“你应该更担心点别的。”
高兰愣了愣,“什么?”
李纵轻笑了声,“你的好大儿,你说要是他知道你当初做了什么,他会轻易原谅你吗?”
高兰被他眼底的笑灼伤眼睛,“你什么意思……不是你让我……”
“我让你?妈你真搞笑,我那时候才多大,我能让你干什么?你觉得你说出去他会信?”
他又转手拉住高兰的手,语气带着浅浅的怜爱和忧愁,“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是妈,自从我上大学以来,养父的医药费大部分一直是我在承担,我们答应了人家,他们供我读完大学,我要给他养老,我们不能食言不是?”
“因为这事,我被程野从他公司赶了出来,现在又因为他连剧组的工作都丢了,我已经尽力了。”
猛然一下听到程野这两个字,高兰的脸刷一下就白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李纵像是没看到。
他嗓音轻柔。
“我能做的都做了,妈,现在该到你为我、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了。”
-
江时的事闹得有些大,对他影响最大的不是打人事件,而是他公然出柜。
虽然现在风气开放了很多,同性恋不再受歧视,但终归不是主流。江时手里头的工作几乎都停了,连剧组也停拍了,刘和平心累的给他放了个长假。
他叮嘱江时,“你最近千万控制住不要上网,特别是社交软件,不要上去看,有什么要紧的事我会通知你。”
江时也听话的没去看,他也没什么时间看,他去见了个人。
李雪岚,霍寂的未婚妻,眼看着还有半个月要结婚,江时终于在一家私密性极好的咖啡店见到了她。
对方长相温柔,性子也温柔,出来是为了看婚期定制的珠宝,被江时强制“请”过来也没生气。
“我认得你……”她笑了笑,“想要见我直接来我家就行了,何必还要弄这一招。”
江时把点好的咖啡往她跟前推了推,“是急从权,去你家找你太引人耳目了,只能出次下策。”
李雪岚端着咖啡喝了口,垂下眼睛,“你找我是为了什么?霍寂?”
“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知道一点,但不多。”
“我不清楚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但你应该知道他这个人是个同性恋吧?”
李雪岚闻言肩膀僵了僵,随即,她露出一个苦笑,“知道有什么关系,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我跟他不过是利益交换,这场婚姻里,我才是最不重要的那个。”
“但是李小姐……”江时说:“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你难道就甘心把你的下半生交付在这样一位人渣手里?”
“你是人,你有生命、有思想,也有自由,你不是任人操控的提线木偶,你应当有选择的权利。”
“不要为了这样一个人葬送自己美好的一生。”
说完,他在李雪岚跟前放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电话,“我可以帮你,但具体怎么选择看你。”
李雪岚盯着那张纸条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收了起来。
他见了李雪岚还没几天,一则视频忽然传遍全网。
视频里的女人面容很沧桑,皱纹爬满她的脸,她似乎有些害怕镜头,讲话时目光总是垂着。
她哭着断断续续地讲述一段往事。
“他打我,扯着我的头发打我,手打断了,腿也打断了,邻居看不过去来制止,等人走了他打得更凶。”
“我想跑,做梦都想跑,可我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娃哪能跑得掉。小的那个五六岁,大的读小学。大的那个像他爸,小的那个像我。”
“程建斌对大的那个好,因为那个像他。小的那个像我,又是早产,身体不好,帮不了他干活,他觉得晦气,打我就算了,娃也打。”
“他不是人啊,那么小一个孩子也下得去手,他心被狗吃了。于是趁着他喝醉,我带着小儿子跑了,大的……大的抓住我不让我走,甚至还想把程建斌喊出来。”
“我就跪下来求他,求他让我走。”
“他毕竟是我孩子,他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舍不得他,稳定下来后我又偷偷回去了。”
“然后……”
女人掩面而泣。
“我带着弟弟走了,程建斌把怒火都转移到他身上,他受不了,就……”
记者在画面外追问。
“就什么?”
女人嘴角颤抖,“就……就把他亲爹给杀了。”
“我亲眼看见的,他把他爸给杀了,他给他喝毒酒,他把农药下到酒里,他要他死。”
“我知道他怨恨我们母子俩,他要是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我愿意承担一切。纵儿他什么都不知道,当年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他是他亲弟弟啊,他不能这么对他……”
“程野……李纵他是你弟弟啊……”
采访戛然而止。
嗡地一下,江时大脑瞬间空白一片。
他连鞋也顾不得换,拿着手机就冲了出去。
刘满给他打电话。
“公司门外面被记者围满了,你过来别走正门。”
江时扣上安全带,问刘满,“现在什么情况?”
刘满满嘴苦涩,“我哪知道什么情况,记者哪想了解什么真相,嘴里嚷嚷着让程哥出来,只差没指着他的鼻子骂杀人凶手了。”
“程野呢?”
“程哥在办公室里,这种事没人敢问,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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