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故意抹黑。
首先,姜汲是一个“妈宝男”,他对姜婉怡几乎百依百顺,动辄送礼物送花,逢年过节发红包,而他大概率不会这么宠爱人;
其次,姜汲不允许别人管他,他的所有重要决定任何人不能插手,他不回家也不准别人过问,姜婉怡惯着他,说“我儿子我放心”,那么婚后呢?哪有人会对这种伴侣放心?一不留神就出轨了;
再次,姜汲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男人不拘长相,小帅即安,大帅是祸害,出轨概率+99%;
以及,姜汲太优秀,令伴侣自卑。
试想一下,他这样才貌双全的钻石潜力股,什么人能配得上且不被外人指指点点?如果真跟姜汲结婚,大概率要被嘲笑“她/他也配?”“还不如我呢”“姜汲唯一的缺点是眼光差”……
唉,陆星延为姜汲未来的伴侣流下两滴同情泪。
可能是因为同情心实在太强,他真切地心酸起来,一通胡思乱想之后,思绪又绕回原点:姜汲周末两天到底去哪了?
陆星延酸不溜丢猜了一路,最后只能自我安慰:以后当秘书天天盯着姜汲,什么都会知道的。
陆星延想得挺好,可惜现实并非如此。
他们一到公司,姜汲就派人带他去办入职手续,然后把他安排到Jeanne旁边的工位,自己办公室门一关,不搭理他了。
——如果不是看在他爸的面子上,姜汲根本不愿意带陆星延来公司。
工作是工作,玩是玩,姜汲公私分明,不想过度混淆。
如果陆星延能洗心革面不再搞事情,他作为哥哥,倒也可以悉心教导,然而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
最近一周,姜汲没跟陆星延厮混,被传染的“蠢货病毒”消灭不少,思维清明许多。
他不禁疑惑,陆星延的忍耐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以前一戳就破,一碰就碎,他稍有一句不客气,陆星延就要跳脚。现在为了这个计划,竟能一忍再忍,毫无底线?
诚然陆星延看起来不像直男,但就算是同性恋,或者双性恋,被反复地玩弄,也该忍无可忍了吧?
姜汲自认对他很坏,一次比一次恶劣,可陆星延的反应是什么?
是越来越配合:被关在门外一宿还能热脸送早餐,被要求实习也要上赶着当秘书,生怕受折磨少了。
被折磨很爽吗?
到什么程度他才会破防?
姜汲醍醐灌顶,问题就在这:陆星延现在怎么不破防了?
——当他认真地玩弄一个人,而对方甘之如饴,那么玩弄的乐趣自然衰减。
他应该换一种方法,或者增加强度,直接突破陆星延的底线。
那么问题是,底线在哪里?
姜汲罕见地看不清陆星延了,仿佛这个愚蠢如白纸一张的弟弟也有深不可测的内心,令人迷惘。
但现在是工作时间。
姜汲暂时将私事抛开,叫项目经理进来开会。
他忙了一上午,中午一般由Jeanne来询问他想吃什么,但今天某人新官上任急于表现,问都不问就把午餐准备好了,项目经理一走,直接送进办公室。
姜汲从电脑屏幕前抬头,只见陆星延大盒小盒地提了十份饭菜,他背后跟着送咖啡的Jeanne一脸难色,用眼神示意这是陆秘书一个人的主意,与她无关。
姜汲挥了挥手,Jeanne如蒙大赦,放下咖啡赶紧离开,顺便关紧了门。
陆星延已然入戏,恭敬且贴心地说:“姜总,这些都是您爱吃的。以后您的午餐我承包了,不用报销。”
他怪大方的。
姜汲指了指对面空闲的椅子:“坐下一起吃。以后别买这么多,我们两个都吃不完。”
不料,陆星延将餐盒一一打开,指给姜汲看:“能吃完,两份主食,这是汤,这是海鲜,这是凉菜,这是餐后甜点,这是切好的水果,其实只有三个正菜。”
姜汲:“……”
“你除了送餐还有别的手段吗,陆星延?”姜汲拆开一次性筷子,本来没觉得饿,但被琳琅满目的菜品勾起了食欲。
这些一看就不是随便点的外卖,陆星延竟然这么了解他。
海鲜他爱吃生的,喝汤不加葱,拌凉菜不放蒜,甜品喜欢抹茶口味,炒蔬菜轻火轻油,炒肉菜要清爽不勾芡……
虽然不符合喜好的姜汲也能吃,但总归是合口味的更好。
“你问过我妈?”姜汲不信他知道这么多。
“没有啊。”陆星延否认,“我了解你罢了,谁让我喜欢你呢。”
姜汲不听他胡扯:“哦,我想起来了。四年前我们家换阿姨,你给新来的阿姨送过一份忌口清单。”
陆星延神经一紧。
“你告诉她别的不重要,谨记海鲜必须做熟,即使是三文鱼,煲汤要多加葱,处处跟我对着来——”
姜汲还没说完,陆星延连忙打断:“都四年了,你怎么什么破事都记得?就不能记我点好事?”
“你有好事吗?”
陆星延不服:“怎么没有啊,我给你送过不少礼物呢。”
“我不是也给你送过吗?”姜汲回想了下,“如果不是你爸强迫,你会给我送东西?”
“……”
陆星延不辩了,低头吃饭。好像姜汲冤枉了他似的,边吃边生闷气。
但几分钟后,他又想起自己是秘书了,抬起头来:“姜总,晚饭回家吃吗?如果加班,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姜汲说,“我另有安排。”
“什么安排?”陆星延立刻提高警惕,“今天的日程表里没有公事应酬,你约了谁?”
“这是你能问的吗?不长记性。”姜汲毫不留情,“再扣一分,负三了。”
陆星延:“……”
加分好难,扣分却这么容易。
陆星延饭都没吃舒服,帮姜总收拾好餐盒餐具,垂头丧气地离开。
这是个不太好的开始。
不出几天,陆星延就发现,当秘书一点也不爽,除了能要求Jeanne给他看姜总的日程安排之外,他几乎什么都无法插手。
而且,姜汲是真的忙。
他们公司做软件开发,为客户提供技术解决方案,接产品定制,也做自研品牌,公司不算大,但手上项目很多,姜汲每个都要管。
陆星延听Jeanne说,前两年的主营业务是做外包,跟不少大厂合作过,现在姜汲想把重心转到自研产品上,做一个大的。
陆星延不耻下问:“什么叫‘大的’?”
“就是那种很有前景的APP呀。”
Jeanne不到两天就跟陆星延混熟了,发现这位少爷脑回路简单且没架子,她吹牛很自如:“类似某讯的QQ,微信,某里的淘宝,支付宝,某节的抖……”
陆星延一口茶喷了。
他也发现,这位女助理脑回路简单且花痴。
私下聊起姜汲的时候,Jeanne五句之内还算正常,超过五句就忍不住开始吹,动辄说什么互联网时代,风口多,一飞冲天很快的,之前也没人相信80后的那谁谁能成为最年轻的首富嘛,说不定我们姜总就是下一个呢?
而且我们姜总这么帅,以一己之力拉高富豪榜的平均颜值……
见陆星延呆滞,Jeanne反问:“姜总是你哥,你怎么不相信他呢?不信我们十年后再看嘛。”
“……”
她哪里知道,陆星延不是不相信,而是在想,如果姜汲未来真的发达成那样,岂不是更加招蜂引蝶?
果然,这种男的不适合结婚,让伴侣压力好大。
虽然陆星延现在不是姜汲的伴侣,但他已经感到压力,开始反思了。
他想,他是不是太幼稚?整天玩闹。
即将大学毕业,他应该好好规划未来了。
但人各有志,他不想学姜汲创业,不喜欢经商,更不愿意帮他爸管理公司……
毕业季的迷茫不会放过任何人,包括富二代。
陆星延魂不守舍地熬到周五,既自卑又气愤。自卑的是他比不上姜汲,气愤的是,他为什么总是受哥哥影响?
最近由于忙着追姜汲,他的游戏直播很久没开了。
他是非签约主播,平台担心他跑路,给他开了一份签约合同,待遇十分优厚。但陆星延始终觉得,当网络主播不体面,体面人应该像姜汲那样……
——姜汲姜汲姜汲,又是姜汲。
这个姜汲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
他这辈子好像没救了。
第23章
如果世上真有迷魂药,姜汲怎么舍得给陆星延用?投资方,客户,员工,每人灌一碗,陆秘书想喝得排队。
基本可以说,陆秘书上班一周,除了午餐变得更丰盛,对姜汲没有影响。
但陆星延状态低迷,姜汲隐隐也有察觉。
5月16日,星期五的下午,一个重要项目收官,姜汲暂时得到空闲,口渴疲乏,叫Jeanne弄点喝的。
这时即将下班,不需再用咖啡醒神,体贴的女助理泡了一杯枸杞养生茶,水温不凉不热,正好入口。
姜汲心想,这杯茶够陆秘书学一辈子。
他叫住要离开的Jeanne,问她:“陆星延人呢,是不是又在发呆摸鱼?”
刚摸鱼一小时的女助理心虚:“没有,他在隔壁项目组帮忙呢。”
姜汲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帮什么忙?”
“好像是帮忙改bug,写代码。”Jeanne转述,“陆秘书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活,如果您问起的话,就说他心甘情愿燃烧自己,为我们公司发光发热。”
“……”
好一个发光发热。
姜汲佩服,但不感动:“叫他别燃烧了,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Jeanne应了声“好”,去传话了。姜汲慢慢喝完养生茶,起身活动片刻,进休息室换衣服。
姜汲是一个工作狂。
别的工作狂怎样不知道,但姜汲热爱工作到把公司当家,办公室里每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摆件都由他亲手布置,墙上挂画,桌上烟灰缸,乃至无关紧要的纸篓,颜色都必须符合整体格调,让他顺眼,顺心。
休息室在办公室的隔壁,中间由一道门连通。以前是一间小会议室,被改造成仅供姜汲使用的休息室,添置了沙发床和衣柜,及一些简单的起居用品,方便姜汲午休和临时有急事换装。
其实这条件对一个规模不算大的新公司来说非常奢侈、没必要,但在适当的地方奢侈,让姜汲更有奋斗的动力。
姜汲打开衣柜,寻找合适的穿搭。
他今晚要参加一场朋友聚会,不适合穿西装。
正在挑衣服,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姜汲不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
——除了时不时忘记自己秘书身份的陆星延,没人会不敲门进他办公室,并没规矩地闯进这间休息室的门。
果然,某人悄悄接近,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扣住他的腰,下巴紧贴上脖颈,嗓音刻意压低:“姜总。”
“扣两分。”姜汲说,“工作时间性骚扰上司,谁给你的胆子?”
陆星延一哽:“你怎么只扣分不加分?有黑幕。”
“质疑评委,再扣一分。”
陆星延:“……”
一眨眼负六分了。陆星延绝望地松手,退到社交距离以外:“你换衣服干什么?不回家吗?”
“嗯,你自己回。”
姜汲不避讳,当着陆星延的面解开衣扣,脱西装裤时略微弯腰,脊背和腰臀曲线毕露。
下一秒,身后的人又抱上来,振振有词:“上司故意勾引我。”
他还没开口,陆星延学会抢答了:“你扣吧,两分就两分——只要我不松手,这两分是不是可以摸个够?”
“别逼我抽你。”姜汲冷声警告,然而陆星延已经免疫了。哥哥天天说要抽他,其实根本没抽过,吓唬谁呢?
陆星延果真不松手了,顺着他的腰滑下,触到那个沉睡的“活物”,隔一层布攥进手心。
姜汲腰身一紧,从背后看不见表情,他被弟弟压在衣柜的门上,半晌才呼出口气,回头看人:“陆星延,你学会蹬鼻子上脸了……”
“你喜欢。”陆星延认真地伺候他,“我也可以用嘴,姜总。”
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有低身,依旧从背后压着姜汲。
只服务是缺乏乐趣的,陆星延的技巧还远远不足,但有一种雄性本能,他自己尚未察觉便已抵着哥哥下意识地耸动起来。
频率极慢,好像慢就等于没动作,可以蒙混过关。
然而不太紧的衣柜门随之晃动,姜汲手按着门板,被顶出一声异样的喘息,反应过来马上咽下,回手抽了陆星延一巴掌。
这是货真价实地抽了,“啪”一声脆响,陆星延脸被打偏,终于退开。气氛霎时跌入冰点,只有他的脸颊还发着烫。
“我的话你一句不听。”姜汲冷冷道,“再扣一分。”
“……”
现在多少,负九分吗?还是扣光了?陆星延没算明白,涌起一阵后悔。
他不是故意犯事,但面对姜汲总是头昏脑热,难以自控。
而且姜汲背对他换衣服,明知他在看,那么近,他接收到被纵容的信号,以为可以再近点……
陆星延没有说话,直退到沙发床后面,转开脸,沉默中竟然有点委屈。
姜汲瞥他一眼:终于破防了?
然而并不,陆星延没有破防。
他默然等待姜汲换完衣服,似乎还当自己是秘书,走上前来,帮姜汲抻平衣领,调整了下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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