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听在秦朔耳朵里却说不出的别扭,他不想在这关头惹对方生气,犹豫着站起身,慢慢扯开衣带,将外衫脱下来,扔到了地上。
听到衣物落地的声音,宋晚尘接着说:“再脱。”
秦朔愣了一下,迟疑道:“可我身上就两件,再脱就只剩里衣了。”
“脱一件还是两件有区别吗,我又看不见。”宋晚尘道:“只是证明都做不到的话,要我怎么相信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秦朔也只能硬着头皮再脱,可等身上只剩一件里衣时,宋晚尘又提出了新的要求:“过来,坐我身上。”
秦朔按照指示做完,却羞耻地不知该把手往哪儿放,“不行,我还是呃──”
他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被宋晚尘扣着腰拽了回来,灼热隔着布料相贴,彼此的气息也因此近了几分。
“你说过要帮我,”宋晚尘揽住他的腰身,不过几下就撕开了最后一层布料,依照这个姿势,在耳边轻道:“在这里,可以吧?”
这动作太突然,以至于秦朔都来不及反应,如同踩中陷阱的猎物,已无处可逃,只剩被拆吃入腹的份。
“不……”可他的拒绝未能阻止对方的动作,反而让掐在腰上的手愈来愈紧了。
“别,别呃──”那晚的阴影再次涌上心头,秦朔挣扎着想起身,恐慌到浑身颤抖的同时,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难受吗?”
宋晚尘摸到他后背渗出的冷汗,却并未减轻动作,只是诱哄着说:“亲我一下,就不用证明了。”
秦朔被疼痛裹挟了意识,浑然不知这话是真是假,巴巴地凑到唇边,蜻蜓点水般亲了下,急切道:“好了……可以了!”
“不够。”宋晚尘却强硬要求:“要伸舌头。”
这点显然太难为秦朔,他紧咬着下唇,不愿在这种情况下接吻,可耐不住这样的威胁,最终还是松了口。
周围的一切都像静止了,仿佛只剩下彼此。宋晚尘明明看不见,却好似透过无神的眼眸望见秦朔的眉眼,手指顺着往下摸,从鼻梁到嘴唇,定格在此处,呢喃着问:“阿朔……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秦朔脑子里一团乱麻,囫囵答应着:“是……喜欢。”他浑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呼吸困难,胸膛如同被虫噬咬般难受。
“你说到做到,”宋晚尘亲吻着他的脸颊,像是打消了之前的疑心:“我也答应你,不会再乱发脾气。”
窗外天色渐暗,屋内的烛火不知不觉间亮了起来。
“只要你安心陪我修炼十日,渡劫以后,过去的事,都一笔勾销……”
第73章 心意
秦朔记不得这十日是如何挺过的了, 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意识悠悠荡荡间, 早已不知过去了几个来回。
丹田的灵力在这过程中愈发浑厚,带来的修为远超闭关所得,但过于激烈的索取也让他体力不支,中途昏过去好几次,靠对方喂的灵丹维系体力,才勉强撑到最后一日。
彻底昏迷之前, 他听到宋晚尘在耳边低语了句什么,可还不等听清,就被浓重的困意裹挟,完全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 天光已然大亮。
竹屋的一切静谧如初,屋檐上的风铃轻晃,伴随鸟鸣迎来了清晨。
秦朔意识混乱的厉害,都忘了先前发生了什么,直到起身下床, 险些因腿软摔倒, 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低头一看,瞬间红透了脸,慌忙抓起床上的外衣, 披在身上系好。
体内的灵力在双修过后连破两个小境界,从最初的出窍前期到如今的出窍后期, 晋升速度之快,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眼下只要再好好修炼一阵子,便能迎来出窍破分神的雷劫。看来宋晚尘之前的话没错, 双修带来的进益,的确比寻常闭关要多,且因他是纯阳体质,又有蚀情蛊作祟,变相加强了效果。
“阿朔。”
随着风铃的声音响起,房门被轻轻推开,宋晚尘拿着丹瓶走进来,气色恢复如初,甚至更胜从前,说话间带着意足的亲昵,温和的好似变了一个人:“醒了吗,我昨晚替你清理过了,要是还不舒服,就吃颗补气丹吧。”
不知是不是条件反射,秦朔见到他如同老鼠见了猫,本能想往后躲,但被意识强压着不许动,还是别扭地回了句:“没事,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你没事,我也能放心离开了。”宋晚尘将丹瓶放在桌上,径直来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枚香囊,放入怀中,想来早在他昏迷的时候摸清了这里的布局。
秦朔不明其意:“你要去哪儿?”
“方才我在竹林练剑,发觉修为圆满,已有突破之意。”宋晚尘轻道:“与原定渡劫之日相差无几,就在这两日了,余下时间不多,同你知会一声过后,我就要动身前往南山渡劫了。”
这话对秦朔来说太过突然,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宋晚尘仍旧无神的双眸,不觉蹙紧眉头,担忧道:“南山那么远,你一个人怎么去,还是我陪你吧。”
“不。”宋晚尘态度异常坚决:“阿朔,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但渡劫是我个人的事,后果也该由我承担,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
“可……”秦朔还想开口,却被温热的掌心包裹,耳边也响起耐心地哄劝:“不必担心我的眼睛,回来以后,我就能看见你,看见有关你的一切,你就在这安心等我回来,好吗?”
话音掠过秦朔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也因此漏跳了一拍,这样的温柔,他只在梦里体会过,忽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倒让人觉得不安了。
“这次渡劫,要多久才能回来?”
秦朔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有什么在胸膛堵着,回过神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最快明天早上,最迟后天傍晚。”宋晚尘攥紧他的手,认真道:“放心,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不会让你空等的。”
话至于此,便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候。
临走前,宋晚尘拿回储物袋,贪恋地摸了摸秦朔的脸:“我这一去,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你在这里小心,别轻易相信旁人,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
秦朔应了声好,替他整好衣领,明明有话想说,可直到那道御剑的身影远去,话都始终憋在心里,没能说出口。
竹林的叶子沙沙作响,御剑的破空声消失过后,更显寂寥。
从辰时到午后,院内都回响着练剑的声响,一刻不停。
秦朔也想停下来,可只要一停,周围就会变得好安静,静得可怕,他已经适应有人陪在身边,突然空落落的,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可想归想,他的身体到底不是铁打的,练到最后,还是脱力半跪在地上,不住地喘着气,浑身上下都汗湿了。
「主人。」
玄光剑微微震动着,红光时隐时现。
「你想他?」
秦朔却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他说完觉得心虚,不住摩挲着剑柄,又自言自语道:“我想他吗?”
「主人,你不孤单。」
「玄光会陪着你。」
这道心声不像以往那般冰冷,仿佛在证明自己也能有人的感情。
秦朔仍在走神,思绪被困在失忆以来的经历当中,没有回应这句心声,只是喃喃:“我想他。”
所有人里,只有宋晚尘从头到尾都陪在他身边,不曾因为误会离开过。
他希望宋晚尘平安回来,希望经过凡间这一遭,两人能如愿回到师门成婚。
但现在说,似乎有点太早了。
所以他方才没能说出口,思来想去,还是等到宋晚尘渡劫回来,再郑重表明心意最好。
“没关系。”秦朔握紧玄光剑,心里的想法渐渐明朗:“他会平安回来,我只要等着就好。”
玄光剑不再震动了,光芒也黯淡下来,逐渐归于平静。
秦朔借丹药恢复了几分气力,用剑支撑着站起身来,准备回屋休息,途经院中的石桌时,怀里的储物袋像是感应到什么,闪烁着刺目的金光。
他停住脚步,从怀里取出储物袋,发现是记录灵器的册子发出的感应,翻开一看,正是预言残卷那一页。
这感应的程度,像是就在不远处。
秦朔攥紧手中的册子,正要用灵力寻找方位,却在下一秒听到身后的狗叫。
他下意识转过身,只见煤球迈着小短腿从竹林那头跑了过来,欢快地摇起了尾巴,跟在后边的则是许久未见的老熟人——江越。
“呼……总算甩开了。”
江越身上穿的还是十日之前的衣裳,沾着些许血迹,像是赶了老远的路,手撑在院门上,长舒一口气道:“见你一回,真不容易啊。”
秦朔一怔,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看到对方将手里的卷轴扔了过来,接住以后才发现,这竟然是金王爷说要交易的预言残卷下半卷,“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江越就打断道:“拿着吧,这几日金府的人快找疯了,我和球球好不容易才甩开他们,只能在这待一会儿,等下就要离开了。”
“可是……”秦朔拿着手里的卷轴,神情复杂地看向他:“你为什么要冒着得罪金氏的风险帮我?”
“帮人还需要理由吗?”
江越笑道:“天王老子都管不了我,金氏更管不了我。别担心,秦兄,我能出入金府,自然有我的路数,他们一时半会儿为难不了我,顶多下几道通缉令,过了一年半载的,就失效了。”
说着话的功夫,他从怀里取出丹药吃下,缓过气后,又继续道:“十日前,我趁乱拿走了藏在书房的卷轴,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听你们之前的对话,应当对你有帮助,所以……我将它作为补偿送给你。”
秦朔对此有些不解:“你为什么要补偿我?”
“这个嘛,说来话长……”江越看起来有点心虚,都不好意思正视秦朔的眼睛,声音越说越小:“其实你之前怀疑的没错,我确实是带着目的跟着你们,但是后面……我发现,你并不是我想象的那种人,或许,是我误会了你。”
“什么意思?”
秦朔心中生疑,不知该不该相信他的话,耳边又响起江越的声音:“总之,过去是我不够坦白,至于秦兄,在我看来是值得深交的朋友,只可惜现在没时间说太多,等以后吧。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明日午时,来外城江府找我。”
话音落地,江越抱起煤球,转身离开之前,又叮嘱了一句:“秦兄,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要让宋兄知道我来过这里,也别让他看到你手里的预言残卷。话就说到这里,告辞。”
屋檐的风铃响了两声,院门外一人一狗的身影随之远去。
秦朔看着他们的身影愈来愈小,逐渐消失在竹林深处,回想方才的对话,脑中思绪万千,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直到头顶传来一声雷鸣,他抬头看去,发现乌云早已笼罩整片天空。
看样子,要下雨了。
第74章 征兆
雨还在下, 屋檐的风铃不住响。
秦朔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百无聊赖地展开卷轴,然而所见之处都是空白,看了也是白看,不由得叹了口气。
窗外雨声渐大,他下意识看去,发现过了一夜, 天色还是这般阴沉。
竹林在风雨中摇曳,不似往日青翠,被笼上一层灰蒙蒙的纱,看不清深处晃动的究竟是杂草, 还是人影。
都到午时了,院门却始终没有动静。
秦朔收回视线,慢慢握紧玄光剑,低声问了句:“你说,他今日会回来吗?”
玄光剑震动了两下, 听话地做出回应。
「主人, 玄光会陪着你。」
“玄光很好。”秦朔轻道:“可我更想要他回来。”
雷鸣伴随闪电划过屋内,玄光剑的感应因此中断,如之前那般黯淡了下来。
秦朔的目光停留在江越送来的卷轴上,心里还在思索, 对方昨日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晚尘至今还未渡劫回来,想来真应了那句最迟明日傍晚的话, 再等下去也是徒劳无功,要不要趁这时赴约,到江府一探究竟呢?
他拿起卷轴, 可想到宋晚尘临走前的叮嘱,又犹豫了起来。
宋晚尘明确说过江越不可信,如果在这时误入金氏的圈套,岂不正中他们下怀?
秦朔摩挲着手中的卷轴,心里的天平不断摇摆,直到脑海里浮现出那双酷似金未离的猫儿眼,才重重倒向其中一侧,定了秤。
如果江越就是金子越,江府的主人,会不会就是金未离一直想见的娘亲呢?
念头升起的瞬间,秦朔的心蓦地一跳,想起自己曾答应过未离,要带他去皇都找娘亲。金府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倘若他娘亲有办法……
他做足心理准备,将卷轴收进储物袋,拿上玄光剑出门赴约。
从竹林小屋离开时,外头仍在下雨。
秦朔看了眼天色,发现午时还没过。皇都虽有禁令,但对外围的影响不大,御剑到城门口再租马车,或许还能赶得上。
皇都外城。
雨势愈来愈大,长街的车马走走停停,同路上行人交错,更显拥挤。
天色阴沉有如傍晚,秦朔方才下车,路都还未看清便被周遭的人撞了一下,原就不适的右手再度受创,疼得他不住抽气,身上也被雨淋得透湿,顺着衣领流进脊背,冷得直哆嗦。
他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按理来说,竹林灵力充沛,手腕将养了十日,早该恢复如初了,却到如今还没好透,五感也比修仙界更为敏锐,像回到了凡人时期。
是错觉吗?
秦朔尝试调动丹田的灵力,并未发现异常,不免松了口气,想是近日忧思过多,所以才会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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