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弧笑笑,说:“不好。”然后强行掰开他的手离开。
齐遇蹲在原地抽泣了片刻,又大步追了上去。
温温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回去之后他犹豫许久,还是选择把这件事告诉了總裁,包括柳弧对他的那副微妙的态度。
總裁听完后先是大为吃惊,而后大为愤怒,最后大为扼腕,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就知道他是个没出息的,居然是为了这种男人跟自己家里闹掰。”
温温想了想,问:“那......我们要不要告诉他?”
總裁捏捏额头:“我想想吧,还是婉轉一点。”就他所知,齐遇跟这个前男友是談了很多年的,他甚至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去養着那个男人,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齐遇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第二天齐遇来他们公司了,總裁斟酌良久,端着咖啡坐到了拿着辣条嚼嚼嚼的齐遇旁边:“喝点儿?你最近怎么老爱吃这种垃圾食品。”
齐遇已经恢复正常,没了温温描述里那种令人恨铁不成钢的卑微,被辣得嘴唇红红,斯哈斯哈:“好吃呀,不好吃我吃它干嘛。”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上次在你家,真的不好意思啊,我给嫂子道个歉,你帮我轉述一下,我那天说话就是没过脑子,真的不是想吃你们的宝宝。”
那件事早就翻篇了,总裁擺擺手,“没事,”他微微往后靠,胳膊搭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副要长談的样子:“说起来,你现在分手这么久了,你爸媽也该让你回去了吧?”
齐遇吧唧的声音慢慢停下来,他低着头:“我...我不是很想回去。”
总裁摆出知心大哥哥的模样,愿闻其详:“为什么?”
“我不想分手。”齐遇很低落的咕哝道。
总裁“哦?”了一声,“这么说,你是被分手的吗?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呢,明明谈了好几年了。”
齐遇声如蚊蝇:“他......”他似乎很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他什么?”总裁侧耳,一副难得耐心的模样。
“他橱柜...”齐遇声音更小了。
总裁:“什么出柜?”不是早就出了吗?
“是出......出i轨,在我们家的床上,正好被我....抓到。”
“什么?!!”总裁用力一拍桌子,发出的巨响吓得齐遇差点整个人跳起来,“他居然出i轨?!这你不给他一个大逼兜还想找他回来干嘛?!”
“哥你小点儿声,”齐遇急得去捂他的嘴,“嘘,嘘。”
“就不,”总裁抬高声音:“他做了亏心事,为什么是你低头,齐遇,你能不能有点儿骨气?!”
齐遇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可我就是放不下啊,我从二十一岁开始和他谈,谈到现在,已经七年了,我一门心思的扑在他身上,甚至已经规划好了什么时候向他求婚,买好了戒指,可是中间不过是出国了一段时间,谁又能料到人心这么容易就会变呢?”
见他实在憋不住哭了,总裁的语气软下来:“咱们仨儿里面就属你年纪最小,也是最好骗的,小的时候你爸媽把你保护得太好,这也导致你长大了性格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听我的,他对你没感情,和你在一起只是图钱,你真的没必要把心思再放到他身上,这样不过是白白把自己送过去让他玩弄而已。”
齐遇抹了一把脸,双眼无神,喃喃道:“感情哪有说拿回来就能拿回来的,他以前对我真的很好,无数次说过他爱我......”
总裁无语,不想再勸了,这种只能靠自己醒悟,旁人勸得太多也没用,他只好站起来拍拍齐遇的肩:“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也不想劝你,时间久了总会走出来的,只要你别贱兮兮的又跑到他面前把脸凑上去让人打。”
最后齐遇是失魂落魄的走的,总裁也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话有点难听,但是齐遇这种情况......算了,让他自己想明白吧,感情这种事确实不能强求。这小子性格就是这样,人前的时候人模人样,背地里不知道要躲被窝偷偷哭多少回,他被家里养得太天真了,这样的性格不吃一点亏是实在改不了的。
和总裁自己不一样,齐遇从小家庭幸福,父母情感和睦,这么一路长大也是对他极尽庇护。但是现在......他爸妈大概也铁了心要他和柳弧分开,所以才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忍着没让他回去。
总裁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这次离开之后齐遇好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再听到他的消息已经是半个多月后了。
齐遇在高速上出了车祸,人现在正在手术室里面抢救。
总裁带着温温赶到手术室外时,正好碰到一身血站在外面的柳弧。
“怎么回事?”总裁火急火燎的发问。发小不见一段时间,再出现就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明,这实在太突然了。
而柳弧看起来精神恍惚,他穿着白衬衫,衣服上沾满了鲜血,下巴也沾了有,但是人却似乎没什么事,只是受到的冲击太大,脸到现在还是白的。
“我......”柳弧张了张口,声音却哑得不像话,“本来应该是我受伤的,但是......”
“齐遇开车一向稳妥,怎么会突然就撞了?”总裁追问。
柳弧用力抓了下头发,深呼吸一口气,“我跟他在车上发生了争吵,我说我要转到别的醫院去了,会离开这里,他说我不能走。”他用力闭了下眼睛:“然后我们就吵起来了,结果因为这个路上有个故障车,他没注意到路上的三角标,就直接撞了上去。”
本来重伤的人应该是柳弧的。
但是齐遇那时候反应却快得不像话,迅速打转方向盘,驾驶位几乎承受了大部分撞击。
齐遇的伤势太可怕了,他到现在仍然在脑子里忍不住的一次又一次闪过那个画面,他甚至以为齐遇当场就已经死了。
生死就是一瞬间,柳弧现在的手还在抖,他舔了下干涩的下唇,还想说些什么,整个走廊忽然想起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柳弧的头直接被打得偏过去,不一会儿一行血迹就沿着他的唇角慢慢淌下来,可想而知这一巴掌有多重。
柳弧的脑子嗡嗡作响,有些迟缓的抬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容貌姣好,拎着包的妇人,目光憎恨的看着他:“小遇要是真的因为你出了什么事,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后面那句话被她咬得极重,尽管她已经几近泣不成声。
齐遇很明显的呆了一呆,然后点点头,说:“是的。”他也不会放过自己。
是他把车送去保养了,然后要齐遇来接自己的,也是他主动提起工作变动的事情的,也是他,面对齐遇的挽留,主动说出一句又一句戳心窝子的话的。因为他知道齐遇爱他,齐遇包容他,齐遇卑微的向他一遍又一边挽留,所以,他向来有恃无恐。
是他骨子里的劣性害齐遇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温温跟在总裁身后,扬长了脖子张望。
齐遇的母親出现后,他的父親没多久也来了,对方甚至没有给走廊里的柳弧一个眼神,只是径直上前安慰着齐遇的母亲,好像气质雍容的两个人忽然一下子就老了十岁。
这场手术持续了很久很久,后面蕭滕禮也从外地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了,安慰完齐遇的父母后转到总裁这边,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儿啊,突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朝着角落里沉默不语不肯离开的柳弧方向努努嘴:“那位又是怎么回事儿,满身是血的。”
总裁捏捏鼻梁:“那是齐遇前男友,跟齐遇吵架的时候出的车祸。”
蕭滕禮吃了一惊,小声问:“齐遇要死要活天天念着的那位前男友?”
总裁闻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可不是嘛。”他把温温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尽管柳弧看上去根本没发现,也没有心思去发现温温的存在。
但是总裁对这人敌意却不低。
萧滕礼出去买了些吃的回来,齐遇父母都说吃不下,母亲一直在流泪,眼睛都哭红哭肿了,视线从开始就没离开过手术室的大门。见他们两人都吃不下,萧滕礼直接越过了柳弧,把吃的分给总裁和温温,小声道:“叔叔阿姨来多久了?要不要劝他们去休息下?”
总裁叹一口气:“不用了吧,里面的情况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肯定放不下心,要守在这里的。”
“也是。”萧滕礼点点头,跟着一起等待。
天黑了,夜色渐渐变深,医生中途出来下了一次病危,齐遇母亲签字的时候手都在抖,连总裁和萧滕礼也死死皱着眉头,根本没心情说话,都死死盯着那份通知书,看医护匆匆的跑了回去。
将近凌晨的时候齐遇终于被推了出来,转入icu中途几人才能匆匆的见上浑身插满管子的齐遇一面,他尚且还在昏迷当中,大概是头部受到了重击,脑袋被包着,整张脸肿起来,几乎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她的母亲到这里才敢松下胸中那口憋了不知道多久的气,整个人瘫软下来,似乎想要放声大哭,可是整个人却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只能小声的啜泣。
温温站在总裁身后,看见他紧绷了一晚上的脊背也终于慢慢放了下来,于是走上去捏了捏他的手,“暂时安全了就好。”
他回头看向没人注意的角落,只见原本一直杵在那里的人影,在刚刚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第35章 对门那个冤种
凌晨时分, 總裁开着载着溫溫从医院回到家里,客厅还开着灯。
溫溫给總裁倒了点水,转回客厅时看见了謝霖。
謝霖不知道从哪里把他们从拍卖会上拍回来的那个魚缸搬到了茶几上, 然后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问他:“什么事呢, 这么晚回来?”
温温抿了一口水:“你不睡吗?”
謝霖随意又妖娆的舒展着身体:“我以前都是过夜生活呢, 白天睡覺晚上活动。”他得瑟的绕着魚缸爬了一圈, 半透明的身体在灯光下變幻出不一样的颜色,“怎么样,这个魚缸是不是很适合我?你儿子老怕我了, 一直躲在海草后面不出来,要不让我住这个鱼缸算了,这里面可真舒服。”
温温放下水杯:“他不是怕,他只是在偷偷观察你。”
謝霖抖着背上那簇像花一样呈放射状且布满莹点的东西, 又动了动腦袋上两只觸角:“我这么美丽, 他会看我也很正常。”
温温观察了他半天,總覺得谢霖这种抖裙边的行为真的很像一个屁股上插朵花到处炫耀的人。
有点显眼包,他清咳一声。
外面總裁打完电话进来,“叽里咕噜自己在这说什么呢?”
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茶几上动, 于是总裁很随意的瞥了一眼, 顿时大惊失色, “温温你前两天从外面买回来的海鲜逃走了!”
话正说着手上动作却比腦子还快,而趴在鱼缸上方摇晃展示着自己美丽身姿的谢霖毫无防备,直接被他一巴掌拍晕在桌上。
等总裁的手拿开时, 谢霖已经扁了。
温温都被这一變故给惊呆了,看向总裁:“可他........他是谢霖耶。”
总裁小心翼翼拿刮板把谢霖刮下来的动作也顿住了,两个人面面相觑片刻, 总裁选择了粉饰太平,佯装无事发生,把扁掉的谢霖投进鱼缸里,让苏贝帮自己看着,然后转身上楼。
齊遇在icu里住了六天,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听说已经醒了,总裁去看他,进房间第一眼对上的就是他那双依旧清澈愚蠢的眼神。
见他终于摆脱危险期,总裁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想,不,这感觉好像变得比之前更蠢了。
总裁不动声色的走进来,心里直犯嘀咕,不会是撞坏了腦子吧?
齊遇看了他半天,开口了:“请问你是......?”
还真撞坏了脑子!
萧滕禮赶紧把总裁拉到一边,和他说:“齊遇撞到了脑袋,里面有血块压迫到神经,医生说可能会暂时性失憶,后面有几率慢慢想起来的,就是你别在他面前提那位就成,免得他想起来又开始要死要活。”
总裁严肃臉:“那当然。”
齐遇臉上的肿已经消下去了,白得毫无血色,他妈妈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里衣不解带的照顾他,见状心疼的摸摸他的脸:“要喝水吗?”
“不用了,妈妈你也休息下吧,不用一直守在这里,我挺好的。”
脑补受损,手脚骨折,他的胸骨受外力断裂后刺入内脏,只差一点就能当场要了他的命,现在躺在病床上他却说自己挺好的,他母亲听完眼泪又要掉下来。总裁后来听完当时的情况凶险,只能感歎这小子确实命大,以后也肯定会傻人有傻福的。
只是这一趟修养应当要很久很久了。
总裁就坐了一会儿,看床上齐遇的眼睛不老实的乱转,转着转着忽然说:“章鱼火锅?”
总裁:“......”
总裁:“你小子不会根本没失憶吧?”
“没,”齐遇也就是脑子里灵光一闪的从嘴里蹦出来的,见状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没有,没想起来。”
总裁只能庆幸幸好今天没带温温过来,要不是齐遇现在半身不遂的躺床上,不然他非得给人拎起来揍一顿不可。
离开的时候总裁剛走到楼下,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他一回头,看清楚追上来的人是齐遇的妈妈,他稍稍退后一步,点头到:“彭阿姨。”
彭女士穿着高跟鞋有些不方便,停在总裁面前时微微喘着气,“怀文啊,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你看我,这几天因为齐遇的事情都忙忘了,”等她喘匀了,看着总裁说:“你来到w市也这么多年了,当初我们都不知道你出了那样的事,”她似乎在组织着措词,“你妈妈的事情,很抱歉当年我们不在,没有帮上什么忙,你和小遇还有小禮,你们三个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那件事情你爸爸确实做得不厚道。”
彭女士说得有些费劲儿:“嗯.........就是,我后来去了解过,你妈妈得的那种罕见病,因为就算筹集到了钱,治好的可能性也不大,到最后还会落得人财两空,这个你当时也应该知道的,你爸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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