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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发现妻子是水母(GL百合)——蛋挞鲨

时间:2025-07-06 06:59:17  作者:蛋挞鲨
  她有好多怨气,也不知道如何倾诉,如果现在的蓬湖记得所有,她还可以和对方吵架。
  二十岁的蓬湖知道什么。
  她只知道十六岁的金拂晓想来这个城市,想要坐在湖边看喷泉,想要利用错位,拍摄张嘴吐出泉水的搞笑照片。
  也想要吃路边的串串,去织古老的溶洞听地底的声音,去隐秘的寨子千年的树下许愿,听说去那里的人能永远在一起。
  清水河也是她在广告看到的,和酒水生产地一起取景,边上修竹茂林,竹筏飘在水面,几乎没有影子。
  那是鱼丸厂午休电视里重播无数次的广告,金拂晓说我好想去玩啊。
  蓬湖问什么时候去。
  她的新室友端走她不要的紫菜汤,说有钱了去咯。
  她们后来有了好多好多钱,唯独失去了时间,去也成了泡影。
  深海长眠等待新生的漫长时间,这些遗憾在蓬湖的水母躯体里游走,等到吃掉周七身上的记忆,她就急不可耐地上岸了。
  金拂晓要可以触碰的东西。
  哪怕钱都电子化了,她依然身上会带着现金,爱也一样,比起情话,她更要行动。
  “那我们走吧。”
  蓬湖没有解释什么,她的身份关乎海族的存在,紫夫人说岸上也有一些人类察觉过它们的存在,红尾人鱼也曾经惨遭灭顶之灾。
  人鱼是千百年来的传说。
  没人知道可食用的海产也会变成湿漉漉的人类,沙丁鱼变成人后说地铁的人类比它们还夸张,如同密封的罐头,它还是回到了海里,那里更宽阔。
  即便上岸了,也有海产选择回家,乌透说这也是围城。
  戴不逾问什么是围城,乌透解释了一堆,对上那双清澈的死鱼眼,建议她多读书。
  带鱼讨厌读书,看世界名著都是看完简介就了事。
  她和文艺十足的墨水乌贼毫无共同语言,还是为了灯塔水母的生命竭尽全力。
  “走去哪里?”
  金拂晓已经很累了,她不顾形象地席地而坐,背靠着的石柱都被她的体温感染,像是点燃的红烛。
  她声音微哑,试图咽下浮上来的哽咽,“蓬湖,我很累。”
  蓬湖半跪在她面前,青草也像绒被,“我知道。”
  “你不知道。”金拂晓又重复了一遍,“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不知道我多厌恶工作。
  逃离故乡的时候她想要功成名就,宁愿泡在钱堆里哭,也不要因为打碎了一个饭碗被骂到饿一晚上肚子。
  人为什么那么善变,又贪得无厌?
  三十岁的金拂晓依然没有变成成熟的大人,她只是学会了伪装,在公司的职员面前,在合作方面前。
  她肩上的担子好重,居慈心是个人精,知道做大老板压力很大,宁愿做金拂晓的扁担。
  所以金拂晓对之前网友评价她和居慈心的关系一笑置之。
  不是初创团队,有了那份同甘共苦的记忆就能发展更亲密的关系的。
  居慈心很精明,知道自己要哪一份。
  虽然做着支撑着金拂晓摇摇欲坠的担子,却无法慰藉她无数个失眠的夜晚。
  这位站在她这边的副总还会给金拂晓添堵,找很多身材好得可怕的保镖护驾,甚至到处搜罗和蓬湖长得像的女人,希望金拂晓能短暂解压。
  金拂晓没想过为蓬湖守贞,成年人的分别悄无声息居多,也有人克制到就算在同一个小区也要视而不见。
  但那时候坐在高位的金拂晓端详着和蓬湖长得很像的脸,只觉得无趣。
  明明蓬湖本人才更无趣和安静,她幽蓝的眼眸藏着深海的贪婪,赝品又要如何复制。
  某些情态太私密,居慈心当然也不会见到。
  忍一忍,忍到彻底忘了她。
  忍到想起蓬湖的瞬间不会压抑,就算过去了。
  金拂晓低着头,昂贵的裙子因为屈膝被她揉得很乱,短发也能遮住她悲伤的神色。
  她掐着自己的腿,任由疼痛蔓延,提醒自己不要太失态。
  二十岁的蓬湖知道什么爱人分别,多年后的蓬湖只想远走高飞,早就和她没有感情了。
  比起周七,晨昏更像是她们的孩子。
  事业心孕育的果实都变成苦果,金拂晓坐享其成,却没有从前那么快乐。
  啜泣声在喷泉水声的间隙偶尔露出马脚,观众听得认真,重新戴上耳机的周七小声问乌透:“妈妈酱哭了吗?”
  乌透低声问:“你不是保存过她们的记忆吗?”
  周七想了想,和蓬湖如出一辙的眼眸闪烁着孩童的纯真,“有些看不了的,带鱼阿姨也问过我,她说那是妈咪潜意识设置的加密内容。”
  乌透:……
  那条鱼每天到底和孩子灌输什么。
  “我知道,就是亲亲抱抱摸摸。”
  周七眼神懵懂,描述得更像是海星的触手拥抱,“但我是多出来的第三个人,不可以看。”
  “妈妈酱其实比妈咪爱哭多了。”
  “她还很要面子,总是要找理由,妈咪觉得她很可爱,总要亲她,被拒绝后不亲了,妈妈酱又要生气。”
  乌透:……
  好幼稚的人类。
  【这是在哭吧?是谁哭?】
  【蓬湖吧,不是哭过好几回了?】
  【是金拂晓……声音对得上。】
  【金拂晓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更像是希望蓬湖什么都知道呢……】
  【呜呜呜复合吧!我支持!】
  “我知道。”
  蓬湖半跪着抱起金拂晓,发现对方不再挣扎后,把人从昏暗中抱起。
  这时候摄制组终于找到了藏匿的嘉宾,直播间恢复正常画面,观众看到了抱起前妻的女人。
  浅蓝色的长发在夜晚和喷泉的缤纷灯光相映,居然也不突兀。
  背景里的瀑布喷泉更营造了海底氛围,像是有什么妖怪把人类拖下水,试图下潜到地壳深处。
  “你都忘了知道什么?”
  金拂晓听到了对讲机的声音,她知道自己的妆花了,现在很有包袱的名企董事长不愿意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干脆埋入了蓬湖的怀里,“你只记得十六岁的我。”
  “那还不好吗?”
  蓬湖身上的海盐气息很像金拂晓家中洗衣房的爆爆珠味,周七跟着她住了两天,也亲口认证。
  于妍没地方分享,在这个时候跟着弹幕发表评论,悄咪咪地吐出一口糖。
  “我们以后没有时间出去玩,也没机会吃好吃的。”
  “所以她死了,我来陪着你。”
  【这什么恐怖话,说得好像蓬湖真的死了,现在是钮钴禄……咳咳,走错片场。】
  【失忆也能这么理解?】
  【越发觉得蓬湖没有说假话,搞不好她真的命悬一线回来的。】
  【那不是为了金拂晓从生到死吗?的确不算情话了,是事实。】
  摄像都角度刁钻,观众还是匆匆看到了金拂晓的模样。
  发丝凌乱,裙子褶皱,鼻头红红,特别不好惹的口红全到了蓬湖嘴上,可见刚才吻得多激烈。
  【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离婚了还能这么狂吻?那我和前妻算什么?】
  【巢北羡慕死了吧哈哈哈!】
  “我不需要你陪。”
  “那是我需要芙芙。”
  怀里沉甸甸的,金拂晓的身材很好,意味着和纸片无关,蓬湖把她往上托了托,“芙芙真的长大了。”
  “什么意思,骂我胖?”
  金拂晓在她怀里扑棱,蓬湖把她搂得更紧了,这画面瞬间变成了扭打。
  “很柔软。”
  蓬湖的长发几缕垂在金拂晓的胸前,她逐渐走到光亮的地方,眸光更是如海,“和芙芙一起,我头也不痛了,真想和芙芙活到死去的那一天。”
  【没人觉得蓬湖说话不太正常吗?】
  【说话很怪,长得又那么好看,看久了还挺毛骨悚然的。】
  【这是殉情宣言?】
  “你的誓言都是骗局。”
  金拂晓依然不放在心上,“说要结婚的是你,说要和我永不分离的是你。”
  她的手上早没了戒指。
  结婚那年的戒指很素,在初创期的生意人眼里也算大手笔,“说离婚的还是你,一声不吭消失的还是你。”
  “蓬湖。”
  她们的姿势如此亲密,贴近麦的声音却很悲凉,隔着屏幕都让人感到痛苦,那是金拂晓以恋人身份暗藏的痛恨。
  “是你不要我的。”
  
 
第22章 ※明示。
  “才不是妈咪不要妈妈酱的,明明是我们……”
  坐在乌透身边的小水母声音越来越低,“我们的习性……”
  她们边上工作组人来人往,乌透也不让周七多说。
  小朋友都快急哭了,抱住乌透的手臂说:“阿姨,我不要妈咪死掉。”
  这时候于妍去接电话了,导演助理正忙着指挥现场,导演被一只小水母缠住,岁数可以追溯到建国前,墨水乌贼不太喜欢这些小东西,她试图让周七松手,小家伙反而越缠越紧了。
  “我们不是在努力吗?”
  乌透叹了口气,心想带孩子这种事还是得带鱼,那家伙连自己的尾巴都能炸,可见是条狠鱼。
  “但是妈咪不能说,妈妈酱就什么都不知道。”
  “妈妈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妈咪还是违反了规则,还是……”
  周七越说越难过,她上岸没多久,连人类的食物都没有体验多少,更不知道这种近似电车问题的疑难。
  这个悖论乌透和戴不逾聊过。
  戴不逾问过紫夫人,紫夫人给的答案语焉不详。
  毕竟她上岸太久,不知道海底的巫婆到底捣鼓出了什么,只说也不用太绝望。
  这和没说也一样。
  乌贼绞尽墨汁安慰小小水母,令孩子头痛的家长却不再沉默,她抱着金拂晓走到光亮处,身体挡住节目组的镜头,方便金拂晓整理自己的仪容,“我没有不要你。”
  “我的离开是为了和你再次相遇。”
  “就像现在。”
  “所以你得什么绝症了?你还不是瞒着我?”
  金拂晓的小烟熏都花了,就算蓬湖费尽心机遮住摄像,在镜头里的金拂晓和从前完全不同。
  【也是给我们大呲花变成破碎美人了。】
  【不过这烟熏晕染后居然更好看了,这种综艺会自带打光板吗?】
  【可能是隔壁旅拍的打光板带来的吧?】
  【原来蓬湖长嘴了?】
  【绝症的话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吧?】
  “得了……”
  蓬湖不记得怎么形容这种族群的习性,毕竟不死的水母近趋自我迭代。
  “很像阿尔……”
  她想了一会,“阿尔兹海默症。”
  “你骗我呢,那是老年病。”
  金拂晓懒得补口红了,反正都会到蓬湖嘴上,她浅浅涂了唇膏,在明亮的路灯下晶亮得像刚打开的果冻。
  蓬湖看得不由抿了抿唇,“很像,但不是。”
  “你之前的体检报告我都有呢,比我还健康,你又骗我。”
  金拂晓实在不想和她周旋了,她拿走地图,对上周围的路,就往前走。
  蓬湖亦步亦趋,“那是伪造的。”
  “我就是不想你难过。”
  人再怎么变,有些地方很难改变。
  十六岁的金拂晓讨厌别人影响她,以后的金拂晓同样。
  “芙芙很热心,也很操心。”
  “会为我推掉会议,就算被居慈心带走开会,也会走神,总是想我。”
  【怎么有人把想念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被爱过才能这么笃定吧?】
  【你还不是伤害她了?】
  【我居然能理解这种心理,也就是因为太爱了才过分包容吧?】
  “你不是忘了吗?凭什么揣测我?”
  “我才不会为了你舍弃工作。”
  金拂晓好哄也难哄,年龄越大,防线越高。
  就算蓬湖说得也对,但现在想的还是十六岁的自己,而不是……
  金拂晓还穿着高跟鞋,走在不平的路面上如履平地,长卷地图被夜风吹得嘎达嘎达响,蓬湖紧追不放,“所以我想一个人去治病。”
  “治不好你就当我死了。”
  “治好了,我就回来。”
  金拂晓更生气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一定要在原地等你吗?真自信啊蓬湖。”
  “我的相貌不是芙芙的荣耀吗?”
  “谁说的!我自己也很漂亮,需要以你为荣吗?”
  金拂晓气得差点崴脚,在岔路口还是蓬湖扶住了她,路人以为她们拍戏呢,还鼓掌,说这崴脚演得好像。
  蓬湖抿嘴金拂晓就知道她要笑了,她恶狠狠瞪了蓬湖一眼,“不许笑。”
  “芙芙长大以后很漂亮,是我的荣耀。”大水母乖乖地说,金拂晓不和她对视,着急回酒店。
  【这算吵架?我看是调情。】
  【巢北那对才是真的吵架,就差动手了。】
  【金拂晓表面很凶,细看根本拿捏不了一点啊?】
  【我看她上一档综艺还以为是很严肃的老板,怎么这样啊!隐隐约约能get蓬湖在笑什么。】
  她们吵了一路,在旁人眼里是金拂晓更生气,蓬湖附和,每一句都在借机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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