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至少在风间桐还剩那不到三个月的假期结束之前,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而且最近联盟的高层相当热闹,聚光灯下的风间桐像台风眼——只有他那里是平静的,周围都在刮十二级大风。
单纯的人忙着开赌着二位未来的感情走向、以及主神空间未来的规则会不会发生变化——不单纯的人心里都有一些猜测。
在这种微妙的情况下,直播间的讨论氛围反而渐渐恢复了原状。只是现在风间桐但凡选择切镜,太宰都会知道了。
可惜,自从那天之后,风间桐一次都没有那样做过——就好像连镜头都不想离太宰太近似的。
太宰满不在乎道:“无论怎么样,桐晚上都会回家的——魏尔伦宁愿睡桥洞也不会这样做吧?”
兰波:“…………”
就这样轻易地中了一箭。
按照常理来说——被背叛的人是兰波,应当怀有怨愤的人也应该是兰波才对……但兰波的心中,并没有对魏尔伦的恨。
于是,躲起来的人反而变成了魏尔伦。
“他无法面对你。”太宰一针见血道,“怀有愧疚的人,能够面对仇恨,但却不能面对心无杂念的关怀。这样下去,你们的关系永远不会缓和。”
兰波沉默了一下。
和所有人一样,他绝对相信太宰对人心的判断。
但他就是无法憎恨魏尔伦。
也不为什么。
只是……一想到对方在无人祝福的孤独感中挣扎了这么多年,就感觉到难过而已。
——因为,他没能把自己对此的那份喜悦,传达过去。
太宰:“需要我帮忙吗?”
“……我可不记得你是这么热心的人。”兰波收拾好回忆,有些意外道,“还是让我先听听你要求的回报吧。”
果然,太宰道:“我要你在合适的时机,帮我做一件事。”
兰波诧异道:“……只是这样?”
太宰短促地笑了一下:“那件事很简单,但会带来很多麻烦——哪怕是以你的实力。”
兰波想了想,果断道:“……成交。”
于是,诧异的人变成了太宰。
他还以为,兰波至少会要求他保证,不会对风间桐不利呢。
这个发现莫名其妙地让他心情变差了一点。
兰波失笑:“……太宰君,我不认为那种事有特别去确认的必要。”
他认识风间桐和太宰很多年了,无比清楚这两个人的特殊关系。在找回自己的记忆之后,他看得就更清楚了。
说句不好听的——无论太宰做了多么混账的事情,风间桐还能打死他不成?
精通人心的太宰一定知道这一点。
但他却规规矩矩地守着某条线,把一切停留在了恶劣又暧昧的逗弄上,就像是在戳实心的木头。
这简直正人君子得不像是太宰了。
太宰:“…………”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兰波好奇地问,“指望BOSS自己想通吗?”
已经不能够说是守株待兔了。
简直就像是砍柴的人守在树下,等着树自己倒下来的程度。
太宰干巴巴道:“真是过分的语气——不可以吗?”
兰波:“……”
就算是他,也哑口无言了起来。
太宰好像说完就后悔了,他摆摆手:“嘛,就这样吧。我走了。”
说完,他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像猫一样溜走了。
兰波:“……”
真的假的啊?
-
晚上,太宰果然在家等到了他的实心木头。
美丽的木头脸色看上去郁郁葱葱的,问:“兰堂和魏尔伦打起来了,你做了什么?”
真的,在大街上打起来了。
而且是肉搏战。两位风度翩翩的男青年顶着其他人的偷拍,已经没有了丝毫形象可言,疑似在世界上已经没有其他在意的人了。
太宰乖巧一笑:“你猜?”
风间桐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连被背刺都能轻易原谅对方的兰堂,以及像飞机耳大型猫科动物一样躲着兰堂走的魏尔伦,这两个人能因为什么而打起来。
……该说,真不愧是太宰吗,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让人对他感到敬佩——魏尔伦和兰堂之间,或许就差这一场痛痛快快的战斗。
他思考得太久,原本在房间另一头的太宰已经猫一样蹭了过来。
“再想一想,”鸢色的眼睛弯了弯,太宰用充满了蛊惑的语气道,“你会因为什么事而对我动手呢?”
风间桐的脑子一片空白:“……”
太宰:“我真的亲下去的话,你会动手吗?”
风间桐捂住他的嘴,把他推远了一点。但心里知道——答案恐怕是‘不会’。
为什么不会,他暂时没能想明白。
太宰带着笑意的声音痒痒地在他指缝间传来:“——我做更过分的事呢?”
“……”风间桐被他玩了这么多次,倒也不是真的毫无长进。顿时没好气地反驳道,“这种假设可没有意义——据我所知,魏尔伦今天下午找到兰堂的时候,并没有先凑过去耍流氓——你撺掇他们中的谁去做这种事了吗?”
太宰十分大方地说:“哦,他们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打起来的。我只是想调戏你而已。”
风间桐:“…………”
这个瞬间,弹幕全部消失了。
他听见太宰惊喜的叫声:“哎呀,隐私模式又启动了。桐,你难道——”
风间桐七窍生烟地把他剩下的话捂了回去。
太宰眨眨眼睛,往他掌心吹了口气,从善如流地换成用目光骚扰他了。
风间桐真是败给他了。
他有心想做点什么——比如让太宰别这么嚣张的事情。但无敌的少将就保持这个姿势,上下打量了太宰好几圈,也没想出来自己能怎么办。
……反正太宰也没有真的亲他。
风间桐放弃挣扎,松开手,用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的语气问:“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太宰:“……”
连问好几次,看来是真的挺想知道答案的。
真是麻烦的直觉啊。明明镜头都没有切过去,却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太宰轻笑着对他点了点自己的嘴角。
这个动作太熟悉了。
风间桐警惕道:“……不行。”
“什么?”太宰无辜道,“我原本只是在组织语言而已,桐误会成什么了吗?……无论是什么,被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也让我有点伤心呐——所以,你就自己猜吧。”
风间桐:“……”
他被套路得没脾气了。
第96章
大概是因为这套路实在是太拉仇恨了——第二天, 风间桐赶到训练场的时候,看到了剑拔弩张的魏尔伦和太宰。
芥川和中岛敦像两只炸毛的小动物一样,在旁边满脸戒备。
风间桐:“……”
准确地说, 是魏尔伦单方面在剑拔弩张。
太宰还有功夫悠闲自在地对他招招手:“呀,桐~”
随着这句话,魏尔伦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俊美的青年脸上还青青紫紫的,模样分外凄惨——兰波昨天完全没留手,揍得是结结实实。
风间桐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只发怒的野兽。
“……发生了什么?”
太宰和魏尔伦起冲突,有能力调解的人实在不多。因此,风间桐在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魏尔伦看起来很有话想说,但在他开口之前, 太宰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我劝你想好了再开口。”
不仅仅是太宰, 旁边的芥川和中岛敦也是满脸戒备,一副硝烟味很浓的样子。
这个氛围, 在组织内部实在是很少见。
风间桐格外多看了两眼芥川和中岛敦,这两个孩子最近参与了不少战斗, 即使面对魏尔伦也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压倒, 成长了很多。
魏尔伦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似乎把他本来想说的话吞了下去,转而淡淡道:“没什么。”
“……”
风间桐察觉到了魏尔伦对他的回避之意,稍微挑了挑眉:“状态不好的话,今天的课程就到此为止吧。”
不仅是魏尔伦,作为学生的芥川和中岛敦看起来也不在状态……太宰的表面功夫总是无可挑剔, 但风间桐能看出来,他的心情也算不上美妙。
很有意思。
这个训练场发生了什么。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对风间桐开口。
“魏尔伦说了我什么?”离开训练场之后,风间桐冷不丁地问。
太宰的脚步顿一下。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无奈道:“……这里的敏锐程度分一点给别的地方多好。”
风间桐不置可否:“这只是推理而已。”
他现在甚至有点猜到了,魏尔伦昨天究竟说了些什么,才招来了兰波的一顿痛打。
风间桐用惊奇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太宰。
太宰莫名其妙地蔫吧了一点,嘟哝道:“是啦、是啦。你猜得没错——那个毫无情商的家伙被逼急了之后,真是什么都能说得出口,我看你来得再晚一点,其他人都要动手了呐。”
芥川和敦的异能都在蠢蠢欲动了——后者还好,毕竟敦一直很尊敬风间桐,芥川就有点让人意外了。
风间桐犹疑道:“我不是很愿意往这样想——但是太宰,你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吗?”
太宰:“……”
鸢眸的少年的视线飘忽了一瞬间,毛茸茸的脑袋很忙地左顾右盼了起来:“好奇怪,刚才有哪块木头说话了吗?”
风间桐:“……你对魏尔伦做了些什么?”
太宰治:“啊,木头竟然长了腿,还会跟着我走诶——难道是比较喜欢被种在家里吗?”
风间桐:“……”
风间桐喃喃道:“兰堂竟然会找你调解他和魏尔伦的事情——一定是病急乱投医了吧。”
“呜哇,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离开总部之后,太宰总算肯正常回复他了,“——我有好好地帮他解决问题哦。”
风间桐洗耳恭听。
——魏尔伦和兰波确实打了一架。从旁观者视角来看,他们似乎就差这么一次发泄。
但是,事情却没有丝毫的好转。
证据就是,今天早上,兰波把去找他的魏尔伦从自己家丢了出来。
太宰狡猾地说:“昨天,兰堂先生正在为了魏尔伦不肯见他而烦心。今天,就轮到魏尔伦费尽心思想要和兰堂先生住在一起了——把主动权完全握在手里了呢,简直是史诗级的进步不是吗?”
“……”
拜太宰所赐,风间桐听到‘主动权’这三个字都有点不自在。
他觉得,兰波想要的或许不是这个。
只有太宰这种毫无安全感的孩子,才会一定要把主动权拿在手里。
失去主动权就意味着听天由命,就意味着有可能的‘失去’……即使风间桐是个值得相信和依赖的人,太宰也丝毫不肯放松。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执行者的话,能带给太宰更多的安全感吗?
风间桐稍微走神了一会。
他听到了太宰好听的声音:“……好了,我知道。马上就会结束的。”
风间桐丝毫不怀疑这一句话,只要太宰想,等魏尔伦为自己的童言无忌被折腾够之后,那两个人就会在命运的推动下自然而然地和好。
这是太宰操纵人心的本事,没有任何意外。
“比起这个,”太宰突然兴致勃勃道,“桐差不多也该做正事了吧?”
风间桐:“?”
整整一个月都在忙着各种事情的首领大人,十分困惑地看向太宰,不明白他口中的‘正事’究竟是指什么。
“呜哇,桐。这样我真的会觉得,你其实根本不介意被关在我身边的。”太宰轻笑道,“衍生世界的锁定,记得吗?你自己选择的那个‘方案二’。”
风间桐:“……”
有什么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了。
“不,我说错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吧?毕竟主神空间什么都做不了。”太宰恶劣道:“只能讨好我了吧?满足我的所有要求,让我心甘情愿地打开锁定——之类的。”
风间桐麻木地看着他。
所谓的‘锁定’只是他们之间心知肚明的幌子,万万没想到太宰直接拿着这个鸡毛令箭,在他面前抖起来了。
“真的吗?”太宰像是会读心一样问道。
他精致的脸上带着诡秘的微笑,鸢色的瞳孔脸一丝光芒也没有,显得非常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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