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破空声响起,一把匕首擦着木钰脸庞划过,留下一道血痕,震惊与愤怒之下,他抬头与我四目相对。
以往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盛着爱意宠溺,现今却漆黑如深渊,无情冷漠带着杀意,这是一双帝王的眼睛。
“木钰,朕不介意剑上再染点血,坐实暴君的名头”
不理会他近乎呆滞的神情,我挥挥手,直接让人拖下去。
木清浅看完了所有的戏,这才满足的随着木钰一起告辞。
临走前,她转身看着我,媚眼如丝嘴角含笑。
“陛下,如若不喜男儿,木家还有一女可以考虑”
木家还有一女?我震惊的瞪大眼睛,神色复杂,虽然知道木清浅这人为达目的,连自己都可以出卖,但真不至于,木清浅你可以造反的,色诱不适合你。
木清浅走了没多久,木家家主,木太傅就来御书房请罪来了。
这一家子真的是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个扒着不放。
木太傅如今年势已高,被原主免去了早朝一事,虽人不在朝中,眼线倒是布满整个皇宫。
就这速度,我怕木钰都还没到家他就赶过来了,有其子必有其父,自以为当过原主几年老师,就倚老卖老毫不把原主放在眼里。
我瞅着窗外以深的夜色,为什么身为资本家的我还要加班!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奏折,也不说话任由他跪在地上。
没过一会,夏岚和春琴回来复命后,就一左一右立在我身旁,主仆三人仿佛在玩木头人。
直到这样过了一炷香,一旁来送药的太监坚持不住了,小声凑近我。
“陛下,您该喝药了”
我憋了眼案桌上的黑色汤药,低声唤道“夏岚”
旋即一根银针就落入药碗中,搅动了一番,拿出时尖端已经开始泛黑,太监吓得立马跪地高喊冤枉,同时眼睛求助般看向木太傅。
我看着木太傅不为所动的模样,也是这样的一颗棋子,不值得他开口。
我直接让夏岚把人带下去处理掉,在春琴耳边低语几句后,两人一起离开。
是时候把身边的吃里扒外的脏东西清理一下了,除了母皇留给我的夏岚和春琴我在皇宫里可谓是真的孤家寡人一枚了。
这么一个插曲过去,木太傅才开口。
“陛下,钰儿说您要退婚....”
我把早就写好的退婚旨意丢在对方面前“正好,不用朕派人送了”
木太傅没有捡起来,只是定定看着我:“陛下,可想好了?”
威胁我?我眼里狠厉一闪而过。
朝堂上的文臣,全都攥在木家手里,木家真正的掌权人是木耀,木清浅只不过是他推出来拉仇恨的棋子,不是因为有男主,以及木钰厌弃原主,导致原主并未留下任何子嗣,怕是原主死后登基的就是有他木家血脉的人了,而木清浅也会失去所有价值被作为巩固政权的联姻对象送出去。
这么说来,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木清浅的自荐枕席一事。
我撑着脑袋:“当然,木耀,都说养不教父之过,木钰如今不仅出言不逊,还敢对天子出手,看来都是你教的好啊...”
“怎么?你也想造反?”
我笑着与木耀对视,毫无惧意,木耀看了很久才再次跪下“臣不敢”
当然不敢,木家不敢,楼兴也不敢,出师无名,言不顺名不正的怎么能掩盖他们那肮脏卑劣的心思?
他们要的是名垂千史记的明君,怎肯让偷国贼这个污点出现在自己的传记上。
历朝历代哪一次政变没有一个响亮的名称,他们缺一个顺应天命的机会,而他们只要有一方敢动手,就是给另一方送这个机会,毕竟清君侧可是个最简单快速的口号。
当然我们的木太傅可不会坐以待毙,在原主登基一年后就开始在原主汤药里加东西,导致原主性情大变,最后自取灭亡,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原主只是想通过联姻获得一些权力罢了,并未真的对木钰动心。
既然他们不敢,可我敢啊,不让我上桌我就掀了这张桌子,谁都别想活。
他们或许不知道,一个身居高位且发疯的人,是有多可怕。
“太傅,既然不敢,就夹着尾巴点,今天木相可是在场,你猜她说了什么?”
木耀抬头看来,我满脸嘲讽“她说,陛下若想联姻,可以考虑一下木家女”
我拿起另外一道圣旨丢在木耀面前,红唇轻起“太傅,你面前有一道退婚圣旨、一道赐婚诏书,可想好拿哪个?”
木耀眼神晦暗不明,最后拿走了退婚圣旨后,起身准备离开。
我却敲了敲桌子喊住了他,端起汤药看向木耀。
“朕挂念太傅身体,这碗补药就赏给太傅了”
木耀平静的脸庞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没想到我竟然敢直接给他喂毒。
看着对方逐渐难看的脸色,我适时做出恍然大悟状。
“瞧朕这记性,关心则乱,忘了朕每日喝的汤药被小人下毒了”小人两个字我咬的极重。
我嘴里说着宽慰的话,手上却恶劣的把汤药以祭奠的方式洒在木耀面前,直到木耀脸色铁青,握紧的双手暴起青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才依依不舍放他离开。
第二日,早起上朝时候,看着屋内全新的面孔,我满意的褒奖了夏岚两人,穿衣服的空挡,春琴进来在我耳边低语几句。
当晚木太傅就把木清浅和木钰叫到书房不知说了什么,等出来时候,木清浅顶着巴掌印黑脸拂袖离开,木钰就比较惨了听说被打断了腿,让人给抬了出来。
真是父慈子孝的一家人啊。
上朝的时候,我眼角抽搐的看着大殿上的胡国的使臣,以及他们旁边一左一右的长相俊秀和妩媚的青年男女,报应来的太快。
不用想都知道这些家伙在打着什么注意,果然寒暄几句后,使臣就说明了来意。
“陛下,这是我国三皇子和二皇女,两人最是喜欢贵国人文情怀,不知陛下可愿赏脸与之同游,想必两人会和陛下很聊的来。”
嚯,不得不说是民风开放的胡国,男女不忌啊,不过这主意打的,珠子都要绷我脸上了。
我看了眼底下眼观鼻鼻观心的众多大臣,心里冷笑。
“众爱卿可有何看法?”
难的上朝来看戏的木耀才慢悠悠的开口“单凭陛下做主”
说完退回了位置上,众臣子仿佛有了主心骨,开始高高挂起事不关己,一副想看我笑话,等我去求他们的样子。
笑死,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还真以为没了你们支持,我就当不了这女帝了?
一群没用的废物,我的笑话可是要拿命来看的。
说着我迅速抽出配剑,在众人惊恐的眼光中,直接一个抛掷的大动作,给说话的使臣来了一个透心凉。
对方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血溅当场,一旁被这突然一幕吓到胡国皇子皇女们惊叫出声。
“陛下!两国相交,不斩来使!是想挑起两国战争吗?!”
我冷哼一声“二皇女,你这是在朕的地盘威胁朕?”
“胡国真是好胆量”说完我挥了挥手,身旁被我特意带来的夏岚立马上前带宫人把剩余几人绑了起来,还真以为我没人支持?感恩我的母皇。
大臣一阵骚动过后,又开始一言一句地指责我。
我无视木耀吃人的眼光,看向默不作声的武将“告诉楼兴,只要能把胡国灭了,他想要多少钱,我就抄多少家给他”
这下,大臣们傻眼了,哭天喊地,大殿里乱成一团,更有人真的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以死明志。
我不知道他明什么志,但是我看着死了的大臣反而高兴鼓起掌来,夸赞对方真心为国,转头告诉武将给楼兴带话,让他记得把这人家里抄了,别浪费对方苦心。
随后一脸鼓励的看着还想撞柱子的大臣,催促他们继续,这下他们倒是不动了,可惜啊。
地下一直隔岸观火的木耀忍不住了,这人啊年纪一大就容易上火,看那老脸上都冒痘了。
“陛下年少,万不能因心性稚嫩而不顾社稷,毁了江山啊”
我看着木耀阴沉的脸,邪魅一笑尽显暴君姿态“噢?我说过,看不惯木太傅就造反啊”
说完我起身拔出插在使臣身上的剑,直指对方满脸的戾气。
木清浅再也无法置身事外,她上前徒手握住剑身,直视我猩红的双眼,眼神凌厉,呵斥道。
“裴亓十一!你疯了吗?引起朝堂混乱,动摇江山社稷,你担的起先皇遗志吗!”
纤细修长的手指间隐隐漫出鲜血,顺着手掌滑到手腕处滴落,吧嗒!啪嗒!
声音在空旷安静的大殿里回荡,群臣都一瞬不瞬的盯着两人,紧张的气氛让所有人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噗呲一声,我笑出了声,不顾对方可能被切断手指危险,毫不犹豫的拔出了剑,瞬间对方手掌鲜血如涌泉。
木清浅骨头倒是硬,愣是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只是紧紧盯着我。
我转身坐回龙椅上,看向大殿内,环伺一周,笑的异常灿烂,眼神却阴狠如毒蛇一般。
“先皇遗志?难为你们还记得,不然我以为任由敌国混淆皇族血脉这事还有你们一份授权呢?”
木耀的脸在我阴阳怪气下黑的几乎能滴出水来,但还是带领群臣跪下咬牙请罪。
我看向低头沉默的木清浅,以及地下随着木耀跪倒一片的群臣,忽然有点无趣,恢复平静淡淡道。
“朕是皇家唯一血脉,只要你们敢用全部身价性命和朕拼个鱼死网破,朕说了,朕不怕死,你们尽管来,朕就在这!”
话落,地下由着木耀和木清浅带头响起一片“臣不敢”
好笑的听着这整齐划一极具讽刺的不敢,我把手中的剑砸在群臣面前的砖石上,发出一阵脆响。
“既然不敢,那就老老实实地干活,老实把钱拿出来给朕打仗,不然谁也别想要这江山!”
不久,春琴就问我外界那些传闻要不要出手压制,我笑了笑,我可是既昏又暴的女帝,还会在意这点名声?
不爽就造反啊,还想着我为自证乱了手脚不成?男人们啊,手段还是这样老套,真的是卑劣又愚蠢。
历史是由胜利方编写的,只要我赢了,把你们写臭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下朝后,我起身去御书房,在跨进门的一瞬间转身,身后跟了我一路的尾巴,不出意外的一头撞进我的怀里。
被撞了满怀馨香的我,下意思抬手环住对方的腰身,这才发现我们清冷傲气的木相竟然还比我矮半个头,以往不是她跪着我坐着,就是我站着她坐着,竟然没有在一个水平面上过。
低头就撞进对方含笑的眼眸里,手中传来细腻触感,勾的心里痒痒的。
失神片刻,被对方的轻笑声拉了回来,我不自在的板着脸,确认对方站稳后,抽身离开,这家伙不会真的准备走色诱这条路吧。
“你来找朕所谓何事”我木着脸,假装专心批奏折。
木清浅没有急着说话,反而是心情颇好打量起案台上的人,明明是一样的容貌,却不似以往萎靡病态又暴虐的样子,举手投足间尽显谦逊矜贵,刚才朝堂上虽然果敢狠绝,却始终眼神清明,这新换的芯子有趣多了。
“臣听说陛下拟了赐婚诏书,特意过来取,免得陛下特意找人跑一趟”
面上不显,批改奏折的手顿了顿,思绪几个交瞬,我又继续手中动作,选择性无视。
只要开口了,就必定会被这家伙绕进去,毕竟我还没有真的想要走到那一步。
我以为受到冷待后,木清浅会识趣离开,却没想到连着多日下朝都跟来御书房品茶看书,最后我实在忍不住。
“木相,如今朝廷正是缺人之际,当着朕的面摸鱼偷懒怕是不妥吧”
木清浅把头从手书本上抬起,嗤笑了一声,这人还真是只放火不灭火,也不想想是谁这几日上朝砍人下朝抄家,连辞官的都不放过,导致朝廷官臣人数急速缩减,朝堂动乱。
“陛下,臣就在这,你有问题可以直接问臣”
像是怕我误会一般,木清浅难的主动说道。
“陛下手中拿的是木太傅提交的名单吗?”
我顺着她的话,低头扫了一眼手中的名单,心里冷笑,想让我为别人做嫁衣?做梦去。
我把手中的奏折丢在木清浅面前“木相,木太傅已经老了,老眼昏花容易识人不清,不知木相有什么高见?”
说着我视线落在对方袖子里露出来的书角上,伸手讨要,明明就准备好了还要一而再的试探,真是麻烦。
认真看了眼名单,然后誊抄了一份递给夏岚,让对方去查查。
“陛下,如若没问题,臣可以...”
“不了,这种事情就不麻烦木相了”咋的不是在木耀手里,就一定要在你木清浅手里?你们木家父女还真是想的都挺美。
御书房里再次陷入安静,只余唰唰的翻书声。
木清浅看着我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脸,把用完就丢表现的淋漓尽致,小白眼狼。
“只希望明天早朝,陛下也能体谅臣劳苦”
明天?我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已经空荡的座位,看来木清浅得到了什么消息了。
躺在床上被春琴按着扎针的我,龇牙咧嘴的想着这几日自己的确有点急功近利了,木耀怕是又要作妖了。
第 16 章 番外二
第二日,我看着低下不少跪着递交辞呈的官员,就这?用罢工威胁我?浪费我表情。
我不着痕迹瞪了一眼不远处看不起我的木桩,我一个暴君还能被这拿捏了,真是也太小看我。
表演开始,我扬起灿烂的笑容看着众人“各位爱卿这是何意?”
连日来我一言不合就砍人的形象还是立了一点的,听到我的问话底下人的人集体抖了抖,视线都落在站在一旁不作声的沈耀身上。
“怎么?朕问话,众爱卿看着沈太傅是为何?”
沈耀后背一凉,立马挑出来撇清关系,深怕被我抓住一顿恶心。
哦吼,你们头不要你们了呢,那就让你们看看资本家的丑陋嘴脸吧,你们不干有的是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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