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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换上的新衣服啊！”
红色的甜辣酱溅开一片污渍，莫筱挫败地扯着衣角，苦巴巴地看向舒话。
“干嘛！这点小事不会要哭了吧！”舒话利落地扯出几张餐巾纸，捡起地上的鸡块扔到垃圾桶里，把剩下的纸递给莫筱，“拿去，自己偷偷擦干净吧！”
莫筱顿时就被说得封了口，接过纸听话地处理身上的污渍。趁着对方擦衣服的空档，舒话跑去自己修图的房间翻找出一件衣服，静静地坐在旁边。
“不是说让我偷偷地擦？”莫筱转头问舒话。玫红色的头发太扎眼，她想不注意到都难。
两只尖尖的虎牙在微笑的时候露出，舒话拿出塞在臂弯里的衣服：“量你也擦不干净，所以就去拿我的衣服准备着了。这是我平时在这里补觉穿的衣服，可舒服了，你要不要试试。”
“那你让我在这里偷偷擦？！我记得我们才确定关系第二天吧！你就这么对我。”
“哎呀！你不知道逗自己的女朋友有多开心。”
夹在两对情侣中间的楚颜歆不语，默默把碗往前推了一点防止掉落。
她要做里面唯一的幸存者！
小插曲过后，几个人吃完饭，于清晗记起正事，问：“对了，你说的置景道具在哪里啊？我想看看。”
“哦，就放在茶几那边。”舒话起身，把摆在地上的快递推过来，“我还没拆封呢？正好你们谁方便空出手给我拍个开箱视频。”
“我来。”莫筱举起手机摆好架势。
楚颜歆找出剪刀，刀尖对着自己递给舒话。
“谢啦！”舒话接过，“那我开始拆咯！”
箱子有好几个，三个人为了方便，将要用的道具的收件地址全部填为这里。舒话轻车熟路地划开塑封胶带，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个拿出。
这些是用于布置学妹幻想情节的场景的，有镜子，玫瑰花，闪粉喷雾，珠链，欧根纱等等。艺术节汇演的场景舒话打算到时候租有舞台的棚子拍摄，到时候舞台效果会更真实还原。
“好用心啊！”于清晗环顾摆放在地上的道具感叹，凭借这些，她对成片的期待值抬高一层。要不是衣服假毛还没到，她都想现在直接开始化妆准备拍照。
舒话：“当然啊！我每一组照片都会认真规划的。而且小晗，我办工作室这段时间还没在这里给你拍过呢！你们cos的又是我喜欢的角色，不用心准备我半夜起来都想扇自己一巴掌。”
莫筱猛摇头，做出制止的姿势：“那还是别了，到时候肿一半脸别人以为我家暴。”
眼看着她们又要吵起来，于清晗没有打算再管，全当是在打情骂俏，转头问杂弥：“你觉得怎么样？”
自拆快递以来，杂弥没有说过一句话，安静地注视地板上摆放的东西。她从未出过cos，这是她头一回感受到漫画里的画面一步步变为现实的奇妙。
“好神奇。”震惊之余，杂弥拿起玫瑰花，对上于清晗的眼眸，说，“仿佛漫画里的她们要透过这些道具的联结来到这个世界。”
《青果》这本漫画对她很重要，不单单是因为杂弥从中见证到两个女孩青涩感人的爱情，更是因为这本漫画几乎贯穿了她与主人的爱情发展史。
它在无形之中助攻杂弥从最开始的试探到之后的确定关系，几乎可以称作一个不可替代的陪伴了。
“这就是cos的意义啊！”于清晗对杂弥的话极有共鸣“等到时候你装扮成学妹的样子的时候，你会觉得更神奇的。那种感觉就像她们借我们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两个灵魂在同一具躯壳里对话一样。”
刹那间玫瑰花落在于清晗掌心，杂弥合上手，似乎在做什么神秘仪式将于清晗的一只手和玫瑰花一同环在中间，珍重而虔诚。
她在脑海里构建出画面，把于清晗的形象和学姐的重叠交揉在一块，一瞬之间，仿佛学妹对学姐的爱意真如于清晗所说渡到她的心脏。
“清晗，衣服和假毛什么时候才会做好，我有点等不及了。”
透过杂弥，于清晗回想起自己最开始搞cos的那段时间，也是这样心急如焚，不觉有点好笑。
“毛娘和裁缝的命也是命，少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吧！”
“这么久吗？”
“是啊！所以你先等着吧！再说，我们还有舞蹈要排呢！等我们排完再磨合几遍，衣服假毛估计就做好了”
于清晗一点也不着急，毕竟，她另外定制的一套衣服马上就到收尾环节了。
听到于清晗说要一起排练舞蹈，原本有些消沉的某人精神再度抖擞起来，学妹附体一样倾身倒向于清晗的身体。
做工精细的玫瑰十分逼真，花瓣饱满嫣红，在某人的施力下朝于清晗的方向微微倾斜，露出淡黄色的花蕊，恍若下一秒就要流出晶莹剔透的水珠，滴落在于清晗手腕。
“啊！真的是，说到现在炸鸡都不好吃了。”
“那你吃消食片啊！”
“我天你个没假期不能活…”
旁边争吵声不断，莫筱和舒话还在喋喋不休地拌嘴，楚颜歆正在看戏，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杂弥伏在于清晗耳畔，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低语。
“我等着，学姐。”
第32章
时间很快来到排练舞蹈这天，于清晗特地问过在学校舞社活动的室友，避让开高峰期，找到一个没有什么人训练的下午和杂弥一起学漫画里作者有注明参考的那只舞。
舞蹈总长只有一分多钟，她们粗摸估计，大概学一个下午能学完动作，剩下不足的部分可以等之后的练习时间来磨合。
临近十一月，校园里的植物逐渐褪去颜色，猫猫狗狗也不再乱窜，窝在车底或者好心人建的小房子里，校园里氤氲着淡淡的进入冬眠的氛围。
舞房里空旷寒冷，于清晗刚进来就有种不想动的感觉，所幸有还原情节的热忱和杂弥的陪伴，她把平板立放在桌子上，镜像翻转放慢速度开始抠动作。
皮肤表面的温度随着四肢的活动上升，阻隔开冰冷的空气，于清晗越跳越有种身体经脉被贯通的舒爽感。上身被一层薄汗覆盖，她脱掉外套，只留一件简单的灰紫色吊带和黑色工装裤，继续抠动作。
大致顺过动作，于清晗撩起头发，扎了个低马尾，打开带过来的矿泉水往嘴巴里灌，观看杂弥在镜子里的投影。
杂弥记忆力很强，认真看过视频三遍就能记个大概，看她现在顺动作的流畅程度，估计已经把动作学完了。
只是她手长脚长，四肢挥出去收回来的间隔时间会比于清晗要长些，就显得有些卡不中拍。
不过这种身材的优势就在于它在练习的加持下，观赏度会有质的飞跃，在人群中会很吸睛。
“喝水吗？”
于清晗见某人停下动作，拿起另一瓶水，问。
“清晗，我刚才跳得怎么样？”杂弥绕过那瓶水，直接拿起于清晗打开瓶盖的水往嘴里倒。
“emmm，感觉你学得很快，不过有些点没卡中。”
于清晗实话实说，发自内心补了一句，“但是光是刚才的表现，已经让我的眼睛成为你的专属直拍了。”
“清晗好宠我。”杂弥合上瓶盖，问，“我待会想练一下中间和后面配合的部分，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刚好我自己的个人部分练完了。”
休息过十分钟，两人开始排练双人配合的部分。这段舞蹈有很多的肢体接触，于清晗没有害羞，因为她知道一扭捏动作会变形，那样就体现不出舞蹈带来的张力。
为了收看整体效果，于清晗特地把手机架在支架上录像，以便后续检查。
杂弥被于清晗严谨认真的态度感染，努力配合于清晗的动作，两人就这样心无杂念地练了一遍又一遍。
飞速流淌过一个小时，她们已经不知道排练过几次，于清晗盯着录像里的自己，在中间的几帧反复移动，表情凝重。
“没事的，清晗，大不了下次我们再练。”
“但是我今天想把这个动作跳好。”
重复的磨合下，她们已经能够把大部分动作顺好，唯独蝎子腿这个部分，于清晗仍旧不满意，感觉不是腿抬的高度低了，就是腰塌得不够软。
今天任何动作她都可以之后再练，唯独这个动作，她想要力求完美地在今天做出来，因为这是漫画里的高光部分。
“杂弥，我想再练一遍这个动作，你就躺在地上看着我做，好不好。”
“好。”
既然主人要求了，她又怎么会说“不行”。于清晗重新把手机放回支架上，杂弥则是听话地躺在地上等候于清晗过来。
音乐再度响起，这次杂弥不用分神跳舞，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于清晗身上。
伴着缠绵缥渺的女声，于清晗将手撑在杂弥两侧，腰部呈反弓的姿态，薰衣草的沐浴露香扑面袭来，汗珠沿着白皙的皮肤滚落，领口在后抬腿的几秒间隙向下垂，挤压出明显的弧沟。
想摸…
手掌不自主在地板上屈起，没等杂弥心思荡漾几秒，于清晗已经挺起腰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向支架。
这次的效果于清晗十分满意，特地在相册里按了收藏以便后续翻看。
“结束了？”
“嗯，结束了！”
“那我们回家吗？”
杂弥趁于清晗沉浸在喜悦中，环上她的腰。
“不，我们先去买菜。”
说话间于清晗离开杂弥的怀抱，小跳着走到挂外套的栏杆旁收拾东西。
低头蜷曲的姿势掩盖了少女羞涩的表情，她察觉到某人的小动作，故意借收拾的由头躲开，给自己镇定的时机。
好险…真是的，杂弥知不知道自己在视频里的眼神有多露骨啊…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还回家呢！差点计划都要被搞砸了。
在无端的急躁中，于清晗很快将东西整理好放进包里，面色如常地牵上杂弥的手。
“我们走吧！”
杂弥觉得今天的主人很奇怪，非常奇怪。以往的主人不会规划好一天的日程，领着她走，把所有事都安排得很紧凑。似乎是准备了很久，今天的于清晗格外兴致高涨，提起了她之前说的很多细节，又是拍vlog又是买菜又是打耳骨钉的，热情得有些过分。
第六感告诉杂弥主人藏着她些什么，不过她也没问，悠然自得地享受主人给她制造的惊喜。主人想告诉她的时候她自会知道。
“这是不是可以算我们的定情信物啊？”
打完耳骨钉的杂弥蹲下来和于清晗凑在一起，将她有些红肿的右耳对准于清晗的左耳，欣赏两只耳骨钉在镜子里交映生辉的样子。
“应该不算吧…暂时还没有物。”
“有哦！清晗的左耳属于我，我的右耳属于清晗。”杂弥侧头对准那只微微泛红的左耳，轻笑，“现在完全成一对了。”
“接下来清晗想带我去哪？”
“回家。”
回家的路上于清晗没有说太多话，她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制造惊喜。她太容易被杂弥一句话打乱心思，带着跑了。
预设的环节太多，要不是计划在脑中被复盘过多回，她差点就要将哪个环节遗漏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回到家后于清晗应该是要独自下厨给杂弥做饭的，但是某人实在过于坚持，说什么也要给她打下手，于清晗拗不过她，于是情况又变回最开始的模样。
“主人，其实我更喜欢我们共同努力的状态，而不是你一昧地付出。”
“所以，我刚才惹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哦！只是饭好吃的话主人也会觉得幸福不是吗？如果主人的幸福里有一部分是因为我的参与的话，我会更开心。”
“主人，其实我最近有在反思，最近对你的要求会不会太多了，疑心病是不是太重了。
主人，我希望恋爱是一件让我们俩都觉得幸福的事，我不想强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所以如果我的要求让你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及时制止我。”
水流刷刷直下，要用的菜被杂弥洗干净放在案板上切碎，银灰色的刀刃掀起一片骨头断裂的声音。
从路上杂弥就察觉到了，于清晗一直在为她的感受心神不宁。她自己会从付出的过程中获得快乐，但是她不确定这种付出对于清晗来说是否是一种负担。之前于清晗跟她说有事情不要憋在心里，所以她直说了。
杂弥准备好配菜，拿出几个盘子把它们分门别类地摆好，放在于清晗手边。
“主人，你怎么静止了。”
碗里的料汁均匀，杂弥一看就知道于清晗已经调配搅拌好，但就是迟迟不倒进肉里。于是她将手伸到于清晗身前，替她完成腌制的步骤。
棕褐色的料汁流淌进肉里，被慢慢吸收。于清晗缓过神，回答杂弥的问题。
“没有，我刚才在思考你的问题。诶呀，我又不是你那样的双核处理器，想事情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静止了。”
于清晗拿起筷子搅拌碗底的肉，让其吸收得更加饱满充分。
“你的意思是不是在担心我会为了你委屈自己？”
“是的。”
“完全没有哦！我高中毕业后就决定，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去做自己讨厌的事。所以迄今为止我为你做的事，都是我觉得值得并且喜欢的。”
于清晗把菜推给杂弥：“既然你可以一心二用，那这道菜就交给你做吧！我怕我们聊得太投入饭都吃不了。”
“好。”
手臂一挥间，金黄透明的油在锅底展开，杂弥将手悬空放在上方，监测火候。
“那主人不会觉得我的控制欲太强吗？”
“倒还好啦！你又没有很过分。”于清晗环上杂弥的腰，轻轻靠在背后。
油烟气被杂弥的身体完全挡住，于清晗埋低头，将自己藏得更深了些，嘟囔着：“而且我觉得你做这些事的时候蛮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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