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
苏锦沐不想理他，盯着窗户外面地面，五脏六腑都紧绷。
似乎是个小型停机坪，不是大型机场。
苏锦沐咬紧牙，手腕被攥，把手往回抽，“松手。”
厉辛带他回来要干什么？
即便他想走，他想甩了厉辛不要，厉辛抓住他关在哪里不行，非要带他回京洲干什么？
苏锦沐脑袋里飞速运转，他见过厉辛忙工作的事，接打电话处理事情，很忙。
因为厉辛忙，又黏人，所以把他带回京洲，带回公司，方便他处理工作的时候还能黏人？
……不，不像。
厉辛不是这种人，不会这样做，不会枉顾他意愿而单纯的利用他。
那他想干什么？
回京洲，认回絮家？
厉辛没这么单纯好心。
……他想干什么？！
苏锦沐手腕被攥着，紧紧的抓着，眉头紧锁，看过去一眼，“你弄我回京洲想干什么？”
他直问。
厉辛喜欢被他看，露出点高兴，手上力气不松，抓着他，乖顺的露出笑。
“我想让小少爷喜欢我。”
苏锦沐:“……”
苏锦沐:“？？？”
哈？
苏锦沐笑了，莫名其妙，在小院他都不喜欢，带他回京洲把他惹毛了，他就能喜欢厉辛？
什么逻辑？
.
飞机落地，停机坪附近很空旷。
苏锦沐环视一圈，认出这是离苏家最近的一个停机坪。
周围没什么人。
还好，絮家人不在这。
要是厉辛提前叫来絮家人，一落地正面相撞，那他真是要暴走。
苏锦沐心跳细微的缓了几分。
停机坪附近很空，车在远一点的地方，要走过去一截才能上车。
身边没有太多人，只有厉辛，和一个随着下飞机的保镖。
苏锦沐抿紧唇，余光迅速观察过保镖距离，屏住呼吸，骤然抬手。
一脚踹向厉辛膝弯，带着手铐的手向后，逼得厉辛手臂反折弓下腰去，手铐高举。
金属精钢重重敲向厉辛后脑。
敲晕他一切好办。
但厉辛没躲，甚至没挣扎，顺着力道单膝压到地上，空着的一手紧紧抱住他腰身，死不松手。
仰脸露出个笑，黝黑古怪。
“小少爷解气了吗？不解气继续打。”
苏锦沐攥着手铐链条，感觉再重敲一下就能敲晕，敲半死也没问题。
保镖没有靠近，远远站着，银白的金属手铐染上鲜红，湿漉漉的凝结。
苏锦沐咬牙低头看他。
厉辛笑着，蹭蹭他，“小少爷不要憋气。”
“是想打晕我跑吗？”厉辛温顺微笑，嘴角弧度始终勾着，显得阴湿变.态，“小少爷跑不了。”
“这里我让我围起来了，外面到处都是人。”
“小少爷跑不掉的，哈哈。”
他扬起笑，凶戾与癫狂混杂，模样乖觉的蹭他，“不过小少爷生气，可以继续打。”
苏锦沐:“……”
……靠。
苏锦沐用力闭了闭眼，又烦又燥。
太心急了。
厉辛做好打算大费周章的把他弄回来，必定准备齐全，打晕没用。
……但……
就这么回京洲了吗？
厉辛低低笑着，抬手一抱，没被铐的那只手单手把怀里小少爷抱起来，抬腿往前。
“唔……去哪？”苏锦沐看眼他后脑。
“苏家。”
厉辛弯出笑，贪婪黏人，“原先的苏家人搬走了，现在的苏，是苏锦沐的苏。”
苏锦沐:“……”
厉辛腿长步子大，抱着人走的很稳很快，苏锦沐抬手，抹一下他后脑勺。
蹭了一手的红。
苏锦沐:“……”
苏锦沐更烦。
“那个苏锦沐已经死了。”
“没有！”厉辛声音一寒，幽冷凉气翻涌，又笑，“没有，从来没有人给小少爷办过销户。”
“苏锦沐是活着的。”
“对外只说你出去旅游散心了。”厉辛笑着贴贴他脸，脚下步伐不停。
苏锦沐:“……”
.
上了车，苏锦沐眼看着外面景色飞快变换，很快到了苏家范围，车开进大门，等厉辛把苏锦沐半禁锢半拉抱下去，车又飞快开走。
大门紧闭。
苏锦沐:“……”
苏家没有人，以前的佣人都看不见人影，苏父苏母更是不在。
环境没有太大的变化，仿佛一切如旧。
只是露天花园已经近乎成了荒地，上面还有一些枯死的花没有拔出处理，长了些杂草。
旁边玻璃花房，和他走之前一样，四壁被拆，只剩玻璃顶，下面一个深挖下去的大坑。
周围摆着些花盆。
是以前花房里的，大火后植株烧死，只剩下盆。
苏家没有大变化，厉辛看着这里一点一滴，脑袋里总不住的想起大火。
想起小少爷消失在大火里的场景。
烧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只有一具乌黑蜷缩的人形。
厉辛身体细微的抖了抖，脸上笑容阴晦，揽着小少爷腰身，从后面贴在他耳朵上，声音低缓惊悚。
慢吞吞的，像恶鬼。
“小少爷，我好想你啊。”
苏锦沐耳后神经跳了跳，心尖发紧，被那湿漉的呼吸激的竖起一点寒毛。
厉辛从后面抱着他，手臂伸到前面，交叠禁锢，低低笑了两声，舔舔小少爷细腻耳后，眼瞳几乎有些空洞，蹭蹭他。
“小少爷上去看看，有惊喜。”
苏锦沐:“……”
苏锦沐生出点不好的预感。
上到三楼，仿佛没有什么变化，一排排的门，一排排的房间。
就是门被换过了，更亮堂宽敞。
厉辛笑起来，捂住他眼，“小少爷先别看。”
他挡住视线，侧面转身，带着苏锦沐进到一扇门里。
应该是之前的钢琴房。
进来这里干什么？
苏锦沐抿唇，心脏不稳，有些想挣扎躁动。
“……咔哒。”
轻微的声响。
门被关上。
苏锦沐眼前看不见，漆黑一片，身后男生箍着他，冰凉的唇瓣轻轻贴在他耳垂上，缓慢厮磨，怪异笑着。
“小少爷。”
“小少爷。”
一年多了，终于把这个礼物送到小少爷跟前，哈哈。
厉辛体温冰凉，又亢奋起来，升起高温，舔咬上颈侧，细密摩挲。
“唔……”
苏锦沐闷哼，他脖子一向敏感，稍微一碰便有些窒息的难挨，仰起颈，在黑暗世界里喘息急促。
“……厉辛。”
“你在干什么？”
厉辛声音里带笑，满是欲涩，“我在亲小少爷啊。”
衣领被勾动，苏锦沐呼吸急促，忍不住挣了挣，腰腹前手臂禁锢。
“啪。”
眼前手心移开，灯亮。
苏锦沐猝不及防眯了眯眼，眼尾被刺的有些泛红，怔愣一瞬。
眼前光线绚烂，四处反射。
镜子，镜子，到处都是镜子。
苏锦沐眼前几乎出现了成千上万个他自己，连带着身后厉辛，一举一动无数倒影，同频共振。
苏锦沐茫然张大眼，冷白光线下一时居然打了个颤。
眼花缭乱，恍惚分不清哪个是自己，自己又是谁？
是人？还是虚妄倒影？
只有背后一点炙热的体温清晰，灼烫着他，严丝合缝的挨着，勉强帮他维持一丝理智。
厉辛手从后面伸来，抬起他下巴，正对无数镜像。
镜子里的厉辛在笑，疯癫狂乱，从后面舔舔他耳垂，镜像分割，出现了无数的厉辛，在舔，在咬，似有回音。
“小少爷。”
“……唔……”
苏锦沐耳垂发烫，闷哼一声，神经拉紧，呼吸急促，忍不住想抬手挡住视线。
厉辛不许，握住他手，亲昵肆意的亲亲他耳朵。
“小少爷，你看，好多的我在亲你。”
“喜欢吗？”
苏锦沐:“……”
“……唔。”
厉辛咬他耳垂的动作加重，慢慢往下，蹭过锁骨，颈窝。
苏锦沐:“……”
苏锦沐想按住厉辛的手，一动又被厉辛握住手腕，困在原地。
一点布料摩挲的声音，苏锦沐感觉自己呼吸太急，脑袋都一阵阵的发晕，浑身烧灼。
“小少爷脸上在发热。”
厉辛抬眼，镜子无数，画面纷纷，怀里小少爷脸上和脖颈的一点薄粉无处遮挡，蝶翼般轻颤的眼睫都清晰。
厉辛直勾勾盯着，笑起来，嘴角猩红上勾，环着怀里人，活脱脱吸人精气的艳鬼，湿淋淋舔舔他耳垂。
“小少爷脸红了，羞的吗？”
苏锦沐:“……没有。”
苏锦沐咬牙，他可能是燥的可能是气的，总之不可能是羞的。
厉辛闷闷笑了两声，在镜子间回荡，到处响，无处不在。
看穿他念头，蹭蹭小少爷微热的侧脸，勾唇。
“不管因为什么，都是我弄红的，我喜欢。”
苏锦沐:“……”
……靠。
苏锦沐想扭开视线，但镜面到处都是，怎么也回避不了，无地可躲。
镜子里的人莹白似玉，又漫上绯色，呼吸零散。
厉辛不住扬起唇，满是诡谲亢奋，亲亲他，忽然又想起什么。
“小少爷，我问过絮家，你的生日，只比我大三十天。”
他在一月，小少爷在前一年十二月。
虽然跨年，看似大一岁，实则只有三十天。
好小。
厉辛疯狂笑起来，目光盯着无数镜子里的小少爷，一分一毫都不放过。
手腕，脚踝，像是要用目光摸清他的每一根骨骼每一寸皮肤。
痴迷思索着，这多出来的三十天，长在哪里了？
怎么哪里都这么嫩。
软软的，喜欢。
喜欢。
第70章
苏锦沐对着无处不在的镜子恍惚许久, 真实虚假分不清，被身后人抱着，体温清晰, 彰显着满是倒影世界里的唯一真实。
苏锦沐愣愣，不自觉往后挨近了点，在无尽幻影里凑近一点真实。
厉辛感觉到了，弯起笑，眼睛直勾勾盯着，蹭蹭他颈窝，声音低慢。
“……小少爷。”
他握住对方手腕，指腹摩挲，抬起来, 指向镜子, “你看。”
镜子里的两个人靠在一起，苏锦沐站着, 厉辛在他身后，靠近纤细的颈, 微微俯身用侧脸贴了贴, 蹭蹭。
像趴在身后怎么也甩不掉的背后灵, 幽幽笑着。
厉辛往前贴，苏锦沐往后靠。
两个人密不透风的挨挤在一起，仿佛血肉都融合。
“小少爷，你不反感我，不反感我的靠近。”
“你在主动靠近我。”
厉辛笑起来, 低低的，仿佛亢奋，抓到什么似的, 紧紧握住他手腕，“为什么要说不喜欢我。”
苏锦沐:“……”
苏锦沐待在镜子世界里，思绪都昏茫，身后厉辛在亲他下颌，一点点磨蹭，到耳垂，慢吞吞的亲昵。
苏锦沐呼吸愈发急，胸膛起伏都明显起来，又反映到镜子世界里。
一分一毫都无比清晰。
苏锦沐:“……”
苏锦沐几乎要被面前无数疯狂镜像搞到崩。
……画面，太多了。
厉辛愈发笑，阴凉凶恶，握住他手腕，不许挣扎远离，一遍遍蹭他侧脸。
“小少爷。”
“你看。”
“我们贴在一起呢。”
苏锦沐:“……”
苏锦沐目光无处回避，不可抑制的扫了一眼，对着里面惊人景象，简直荒唐到不敢看。
耳根一阵阵发烫，抿紧唇，纤长眼睫颤了颤，闭上眼。
太……太过了。
厉辛几乎在瞬间就发现他闭上的双眸，弯起唇，摸上他脸。
“小少爷，睁眼，别回避，看清一点。”
看清自己自己的心，不要躲，不要非去追求那个一个人的自由。
好歹，带他一起。
苏锦沐被厉辛带出来后，镜子消失不见，世界恢复成原样，三楼和从前仿佛没有太大变化。
但苏锦沐知道，有扇门，推开进去就是镜子重叠的特殊世界。
他恍惚很久才意识到，镜室是厉辛专门弄出来的，而且时间很早。
……变.态。
苏锦沐脑袋懵了懵，轻微摇晃一下，清晰一点。
周围没有镜子，没有镜像，苏锦沐思绪清醒几分，被厉辛手臂抱着往卧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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