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闪动着深蓝幽光的瞳孔前,垂落的睫毛微微颤动。
B级alpha的信息素不该是这样,它的气味像是腐烂的垃圾,下水道的尸体,徐知潮从始至终平等地藐视着所有信息素的气味,不论等级,不论ao,因为那些气味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影响,牵动不起他的任何情绪,他在第一次遇见郁海时就对这个alpha散发的气味感到鄙夷和恶心,从未想过后来这个气味会让他无法控制地上瘾。
浓烈的香气钻入鼻腔,对方的嘴唇很轻地贴上了自己的。徐知潮没有动,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像是一尊雕塑,只将沉到深蓝的眼眸牢牢地锁在郁海的身上,可郁海却垂着眼错开徐知潮的目光,辗转着头用自己的唇瓣来碰着徐知潮略微苍白的嘴唇。
直到现在,郁海依然不会接吻,他凭自己意志主动的时刻更是微乎其微,但那浮躁的触碰,和在唇缝边缘试探的舌尖,以及萦绕在鼻间醇腻的香味都让徐知潮心神难耐,他盯着郁海的眸子逐渐沉到更深更浓的颜色,在郁海生涩的亲吻中不稳地呼出一口灼热的吐息。
像是被那口吐息烫到一般,郁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瞬,接着他皱起眉本能地开始向后远离,但徐知潮没给他这个机会,忽地往前吻住了郁海的嘴唇,可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开始狂风暴雨般的侵入,他克制着想将郁海破坏的冲动,只是用嘴唇反复吮吻着唇部,他修长冷白的脖颈上因为忍耐爆出狰狞的青筋,咬住的后槽牙在下颚上绷出一个清晰的凹陷。
他在亲吻中伸出手臂抓住郁海搭在沙发沿上的手,将他的手抓到自己的侧脸上,郁海被动地捧着徐知潮的脸,觉得很诡异,无论是摸还是揍,他从来都没碰过徐知潮的脸,以至于手心下的触感很不真实,可徐知潮的手牢牢地压着他的手背不让他缩回去,在他的嘴唇快要被吻到红肿时,徐知潮终于探进了郁海的嘴里,裹住他交缠起来。
兴奋的感觉延绵不断地蹿上头皮,郁海满脸潮红,眼瞳因为兴奋不自觉地向上翻着,火花在脑中炸裂,和徐知潮的每一次接吻都深入骨髓,他浑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但光是这样对习惯了徐知潮的郁海来说是远远到达不够。
片刻后,深吻结束了,徐知潮慢慢地将头抬了起来,此刻郁海已经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趴在了沙发背上,头也向下垂着,只有那只被徐知潮按在自己脸上的手还无力地举着。
两人之间的沙发上泥泞不堪,徐知潮紧握着捧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看着垂头喘气的alpha,呼吸灼热,目光中全是汹涌的暗欲。
无法抑制的渴求。他对郁海的,无法抑制的渴求。
片刻的沉静后,他克制着喘息,朝下方淡漠又低沉地喊道:“郁海。”
被叫名字的人在剧烈的喘息中缓慢地将头抬起,他看见S级alpha微微侧过头,将脸更贴近了他的手心,他浅淡的薄唇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艳丽的红色,上面覆盖着一层晶莹的水光,他低着眼帘,睫毛微微遮住了那双盛满浓欲的眼瞳,郁海能在他的眼里同时看到冰与火,看到流碎的蓝与烧灼的红,看到决绝的冷漠与疯狂的隐忍,他灼灼地盯自己,那目光像是已经将自己生吞活剥,狠狠蹂躏。
郁海沉默了片刻,突然撑起身体,一下子翻过沙发背跳到前方一把揪住徐知潮薄薄的衣服将他向后按倒在了沙发上。
“草你的徐知潮,你到底在忍什么。”郁海坐在身上,咬着牙怒骂道,“你特么又胃了吗能不能搞快点。”
要是在以前,这个时候郁海早就失去了意识,但现在徐知潮很他妈的奇怪,忍到现在就够怪了,他居然还能容忍自己将他推到沙发上,徐知潮是一个绝对的上位者,更何况是在这种事上,这样的一个变态怎么会让别人居于他的上方。
与郁海的愤怒相反的是,徐知潮相当的平静,他没有任何反应,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任由郁海将自己推到沙发上,他的发丝散落在沙发上,额发向后垂坠着露出白皙的额头,眼睛始终固定在郁海身上不曾离开分毫,脖子和脸上罕见地冒出了一层薄汗,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的身体也因为汗水散发出了氤氲的热气,属于S级alpha的信息素被蒸腾出腻人的香味,充斥了整个客厅。
浓郁的气味钻进鼻腔,郁海揪着徐知潮胸前的衣服瞪着他的脸,他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徐知潮,热气环绕之间,那张俊美且冷淡的脸因为忍耐竟然看上去有些魅惑,被黑色紧身服包裹的宽阔身躯随着呼吸起伏着,线条完美流畅的肌肉在下方突出清晰的轮廓,那殷红的薄唇微张着,灰蓝的双眸里暗欲涌动,那一往淡漠的神情在此刻郁海的眼中全都变成了蛊惑。
脑中的弦断啪地一声断裂,他揪着徐知潮衣服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在死咬着牙怒骂了一声草后,郁海再也受不了了,双手放开衣服,向下捧住了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将手指插进那湿热的发丝间,猛地埋下头吻住了徐知潮。
在缠绵的深吻后,郁海用所有的力气直起身体,喘着气哑着声音道:“徐知潮,老子懒得理你了,老子自己来。”
虽然郁海嘴上这样说,但在这种事情上低估了自己作为战争武器的恢复能力,才两天的时间,他又恢复如初,痛得眉头紧皱,死咬住牙想一鼓作气,但突然,徐知潮离开了,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将他调换了一个方向背对着他。
在跪下去的那一瞬间,郁海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嗤笑,然而不到半秒他就怔愣住了。
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一瞬间,郁海激烈地挣扎起来,“徐知潮!草!你在干什么徐知潮!”
郁海从来没被徐知潮做过这种事,他们之间从来都是郁海给徐知潮,不是说他想让徐知潮对他做这些事,只是郁海死也想不到徐知潮会做,他受不了也不习惯别人这样对他,羞耻到了极点,他想逃,可下一秒,郁海瞪大了双眼瞬间扬起了脖子。
“你……不要用……啊……草……”
郁海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将脸埋进手臂之间,从未体验过的陌生感和羞耻感让他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这太突破他的认知了,他一想到徐知潮的那张脸正对着什么地方干着什么事,强烈的刺激和感觉让汹涌的兴奋直冲头顶,片刻后,郁海的上半身彻底地摊在了沙发上,浑身肌肉不自觉地抖动着,搁在手臂上的脸红得烂熟,张着嘴双眼涣散失去了焦距。
接下来,徐知潮将他按在沙发上了两回,可两次对徐知潮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但他就是忍了下来,后来将他从客厅抱去了浴室,然后就再也没有进来。
郁海清醒后草草地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徐知潮站在浴室外的走廊上,他显然也是洗过了澡,换下了作战时的衣服,穿着深蓝色的真丝睡袍,柔顺的黑发贴着额头,轻轻地依靠在墙壁上,神情冷淡地看着从浴室出来的他。
现在是晚上八点,廊灯的白光打在两人之间,徐知潮静静地站着,隔着三米的距离,他在郁海出来后,淡漠地移开目光,什么也没说,转身朝走廊尽头的卧室离去。
第二天清晨,郁海从自己卧室的床上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面全黑的防毒面具,郁海瞬间惊醒,朝头顶挥拳而去,对方在这时抬起头,躲过了自己的攻击,郁海迅速从床上跳起来,退到衣柜前满脸戒备地看着站在窗户前的人。
这人在冬天的季节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和一条黑色的运动裤,短袖上还印着很大一个潮牌印花,脚上穿着帆布鞋,带着的防毒面具遮住了这人全部的脸,郁海只能从身高和体型判断对方是名年轻男性,并且个子很高,如果不是有点驼背看上去跟徐知潮的身高不相上下,并且对方也不像是军队的人,非常不专业,有种出门遛弯儿顺便过来看看的感觉。
在郁海的注视下,站在窗户前的人伸出手扣了扣后脑勺,缓慢地开口道:“别紧张呀郁海,我是小黑的同事,来带你走的。”
第71章
对方的声音慢吞吞的,带着一股莫名的颓废感,被防毒面具笼罩着,发出沙哑的回音,郁海看着他,怀疑地问道:“小黑全名叫什么。”
对方答道:“漆黑烈焰使。”
郁海问:“你叫什么。”
“地狱修罗王。”
郁海懒得吐槽,“你的名片呢。”
听到郁海的话,对方开始在自己身上翻翻找找,他将手插进自己的裤兜里掏来掏去,甚至将裤兜里的内层扯出来掉在两边都没找到想找的东西,然后他开始在自己身上全方位不停地摸,郁海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在他眼前扭来扭曲,虽然他的脸被防毒面具遮挡着,但总给人一种很弱智的感觉。
片刻后,他从帆布鞋里抖出一张被撕了一半的黑色名片,上面有用烫金字体写了一半的地狱修三个字,他将鞋重新穿好弯腰捡起来递给郁海看,郁海看后稍微放松了戒备,这人确实是悲钟的员工,但看对方松弛的模样,还是皱起眉头问道:“小王,你怎么进来的,这里的防御系统呢。”
“翻窗户进来的,悲钟有隐身黑科技。我今早到的,看你睡得很累的样子就没打扰你,就在这儿等你醒。”被郁海叫做小王的悲钟员工平淡地问道,“郁海,你现在休息好了吗。”
郁海没有回答,转而问道:“徐知潮呢。”
“这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小王走到椅子前坐下,“我过来的时候小黑给我发了条消息,说联盟的武装力量正在往这栋房子的位置聚集,很快就会抵达。这里只有你们俩,你一个B级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肯定是跟那个叫徐知潮的有关。”
郁海想起昨天傍晚,徐知潮带着武装装备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有子弹擦过的伤口,“他现在在哪儿。”
“在楼下做早饭,闻着很香。”小王用手指扣着面具道,“郁海,我也没吃早饭,现在饿得发慌,我可以和你们一块儿吃吗,我就吃一点儿。”
虽然不知道徐知潮昨天到底去干了什么,但军部马上就要包围这里,他居然还能平静地做早饭。郁海根本不理小王,冷淡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带我走。”
“现在情况有变,按照原来的计划肯定是不行了。”小王摊在椅子上蔫蔫地道,“你的人身权看似在联盟手里,但其实所有关于你的一切现在都是徐知潮一个人说了算,只要徐知潮不放过你,你无论如何都得不到自由。”
“自由?看来你对人造人类不是很了解。”郁海双手环臂向后靠在衣柜上,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我们是战争武器,为了联盟而生。我们没人渴望自由,因为我们知道自己的使命,我们唯一的信仰就是去永恒岛上生活,即便那是另一个牢笼。”
坐在椅子上的人望着天花板颓然地道:“郁海,要是永恒岛不存在呢。”
闻言,郁海沉默了下来,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片刻之后才回答对方的问题,“我已经分不清我是因为永恒岛而活着,还是因为想要活着而去找寻永恒岛。”他轻声道,“我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但我想要活着。”
说完,郁海微微一愣,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些什么。这些都是他的真心话,他自己都嫌矫情,只是说给自己听的,现在居然对着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轻而易举地说出了口,很奇怪,他闻不到这人身上的气息,只能从体型判断对方大概率是个alpha,还总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不知什么时候,小王将头低了下来,正对着郁海道:“郁海,我能给你自由。”
他的声音依旧懒散,但却认真了不少,“你要吗。”
“你没明白。”郁海嘲笑了一声摇头道,“我一个人没办法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自由不自由对我来说没多大差别。”
“是这样的吗。”小王道,“那这很好办啊。”
他说完突然坐直了身体,在郁海的注视下朝脸伸出手想将防毒面具摘下来,可当他的手刚碰到面具时,他又忽地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窗外。
“郁海,他们来了。”他站了起来走回了窗边,在离开前朝郁海道,“等我的信号。”
在小王翻窗离开后,郁海穿好衣服洗漱完从二楼下到客厅,发现头一晚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武器已经不见了踪影。
算起来,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枪了,昨晚看见的时候甚至还有隐隐的兴奋。不是说他喜欢,完全是作为战争武器的基因在作祟,在战争时期,这些漆黑的武器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光是听见那些零部件碰撞和摩擦的声音就能激起他的躁动。
他想起昨晚在沙发上,徐知潮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第二次的时候将他放在茶几上放着的几把步枪上,那冰冷坚硬的枪身就膈在他滚烫的身躯下,随着激烈的动作发出枪械特有的摩擦声,在极近的距离钻入郁海的颅内让他浑身的肌肉都颤抖到抽搐,那些液体甚至还滴到了上面。
而现在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客厅灰白的色调,沙发的样式,地毯的图案还有墙壁上简奢的装饰物,不管这栋房子经历过几次毁灭性的破坏,都会恢复如初,不曾改变分毫。
窗外堆积着白雪,屋内温暖适中,拉斐尔在他下楼时和往常一样冲他问好,他走到客厅,看见连接着厨房的大理石台上放着两份早餐,而徐知潮就坐在一侧的高脚凳上,静静地浏览着屏幕上的新闻。
他穿得十分居家,身上只有一件深色的羊毛衫和一条宽松的长裤,羊毛衫的袖子往上微微捋着,露出了一截修长冷白的手臂,郁海看着他的手背,那上面有一大片红色的痕迹,徐知潮做饭的时候,不管用冷水还是热水,他的手指都会泛红,尤其是关节的地方,甚至在放松的时候,他修长的手指从湿漉漉的位置出来也会染上薄薄的红色。
郁海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种癖好,但只要是徐知潮做饭,每次吃饭时他的目光总是会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停留很久,这个逼真的是除了这幅皮囊以外都烂透了。
郁海收回目光往厨房走,在坐下时,对面传来冷淡的声音,“豆浆自己去倒。”
以往听到这种话,郁海都要骂人,至少也要翻个白眼,但这次他没有,只是很平静地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榨好的豆浆。
曾经徐知潮做早饭,冲过咖啡也做过果汁饮品,郁海都觉得不好喝,后来也许是看他喝豆浆的时候没骂人就可能以为他喜欢喝豆浆,从此以后早饭都榨豆浆。
而徐知潮,他喝清茶的次数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就是爱喝,厨房的柜子里放了很多品种的茶叶,都是产自东麟的好茶,甚至他的家里还有一套名贵的茶具。直到有一次,郁海在那个叫做季鸣青的人身上闻到过相似的茶香味,他才知道这些茶叶都是他那个堂哥给他的,包括那套茶具,他并不是真的爱喝,只是有,他就喝了,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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