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慕长悠和司予进入木牌所对应的房间,司予关上门,想质问慕长悠到底对她有没有过真心,回头却陷进少女璀璨的眸中。
“司予你看,好漂亮!”慕长悠兴奋惊呼。
她们出现在高楼观景台上,眼前明灯漫天,火光罩在灯壁晕出暖色,化成夜空繁繁星河。
“嗯。”司予注视着她,“很漂亮。”
“没想到红尘间的幻术如此精湛。”慕长悠回头,发现司予在看她,问:“你不喜欢吗?”
不等司予回应她立刻道歉:“对不起,尊上。”
“为什么道歉?”司予问。
“这种美景,尊上应该和心爱之人一起看才对。”
接下橘漾给的木牌,是她有私心。
从昨天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她其实很欢喜,但对来说司予并不公平。
这话落到司予耳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所以你现在想和心爱之人在一起,而不是和我,对吗?”
“我……”慕长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真的就那么喜欢橘漾吗?可我在你眼中明明看不到任何对她的爱意。”司予质问。
“橘漾?”慕长悠一听知道司予误会了什么,急忙道:“我怎么可能喜欢橘漾。”
“那她是谁?”司予追问。
不是橘漾并没有给她任何宽慰,相反,司予更害怕慕长悠喜欢的是一个她完全不知道的人。
风璃眼中的情是真,慕长悠对她的意亦是真。
这些她都能看出来,也知道自己不该怀疑。
可从她小时候第一次遇见慕长悠到第二次魔族重逢,这之间隔着几十年的光阴,她都没有参与。
她们在通州的时光,或许更像慕长悠昏迷期间的一个梦。
慕长悠看着司予,用眼睛给出答案,嘴上却只是沉默。
她的反应让司予有了个猜测。
“你如果爱她,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身边,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护我,为什么要吻我?”司予步步紧逼。
慕长悠被逼到木质墙面退无可退,她明白一定是这两天的事让司予产生了怀疑,但她的心思还不能被司予发现。
“保护尊上是我应该做的,那些吻只是意外。”她说。
“意外?”司予往前,在慕长悠身上压出黑影,垂眸低声陈述:“你喜欢我。”
慕长悠眼神慌了片刻,否认:“属下不敢。”
“那为何幻境之中的橙灯会变成粉色?”司予又问。
“两情相悦才会变粉,尊上并不喜欢我,而且您当时也说了,那是幻境,不作数的。”慕长悠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件事,用同样的说辞想蒙混过去。
司予听到这个答案却笑了。
慕长悠怕司予再问下去自己会露馅,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却被抓住手腕压到墙上,另一只自然下垂的手也被司予握住。
司予到底什么意思……
慕长悠感觉她不只是来兴师问罪的。
下一秒,她得到了解答——
“橙灯比我更先看懂我的心。”司予慢慢撑开她的手,十指相扣,坚定而郑重道:“星星,我喜欢你,钟情你,心悦你,现在它能作数吗?”
慕长悠睁大眼睛看向司予,她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到话在嘴边都说不出来。
“这一次别再忘记了。”
点点星灯中,司予低头,隔着面纱吻了下去。
慕长悠手猛地缩紧,意识到指缝被司予的指节撑满卸了力道,她放松身体,接受司予温柔的侵占。
与此同时,一些被遗忘的记忆逐渐清晰。
她看见自己中藤丝后与司予的初吻,看见自己在司予脸上胡乱地亲,看见生日那晚是司予主动吻她,也看见自己说“你就是我的欢愉”时,司予嘴角的笑。
她同样感受到自己勾着司予脖颈咬破她嘴唇时的血腥,感受到唇齿果酒的香甜,也感受到穿透薄纱的温热。
“爱上她,不会有好结果。”
系统的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
是了,司予的人生不能偏离设定好的轨迹,三千镜中才是属于她的未来,若贸然改变这一切,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数。
在她除掉那位神主之前,她不能和司予有任何过深的牵连。
慕长悠偏头强行结束这个吻。
“尊上,你别这样。”她哑声道。
司予感受到她的态度发生明显转变,放开慕长悠,后退两步,留出安全距离,“我不会强迫你答应我,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慕长悠还是风璃时曾被系统控制,不与她相认或许也和系统有关。
师尊说过,系统不会允许“天命之子”的人生出现偏差,否则便会付出代价。
她只是想告诉慕长悠,无论你面临着什么,“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慕长悠心脏剧烈跳动,或者说从未冷静过,她深呼吸后道:“尊上,亲密行为能让人产生愉悦情绪,您只是误把这种情绪当作了喜欢,过两天您就会想清楚的。”
“不对。”司予纠正她,“是先有喜欢,再有愉悦。”
“属下会当今天的事从未发生过,属下告退。”慕长悠不听不听,快步跑出房间。
第46章 花惜情x孟婧姝(一)
“星星,我喜欢你,钟情你,心悦你……”
“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
司予的话不断在脑海回响,慕长悠思绪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闷头往外走,下楼梯时撞到一人。
“对不起。”慕长悠急忙道歉,把地上的书捡起来。
书里夹着的符纸也掉了出来,她扫了一眼没多看,将符纸和书交给对方,“给。”
“谢谢。”女子飞快拿走东西,见慕长悠孤身一人,问:“姑娘要走了吗,你的爱人呢?”
慕长悠对女子的身份有了猜测,眉头微蹙,语气不耐道:“她爱在哪在哪,我才不会管她。”
“原来是吵架了。”女子明了,“来我红尘间却不欢而散的爱侣,姑娘是第一对。可是红尘间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你是花惜情,花老板?”慕长悠有些惊讶,接着感叹,“您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
花惜情高兴道:“真是个嘴甜的姑娘。”
“你们今天的单我免了,和你爱人好好沟通,小两口哪有隔夜仇。”她说。
“没用的。”慕长悠神色悲恸,“她只会强迫我,根本不会在意我的感受,我想和她分开,可她有时候又对我很好。”
“花姐姐,您见过这么多有情人,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慕长悠抬手*擦了擦眼角挤出来的泪。
“她强迫你?”花惜情问。
慕长悠哀怨点头:“她不许我出门,不许我和别人说话微笑,我做什么都要向她报备,我知道她是爱我,可我真的很痛苦……”
“此人性格如此极端,姑娘还是早些和她分开吧。”花惜情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会有如此遭遇,一时有些同情。
慕长悠发现司予从楼上下来,有些害怕躲到花惜情身后,“花姐姐,我不敢。”
“她是谁?”司予见状问。
“我只是不小心撞到花老板给她道歉说了几句话,这你也不允许吗!”慕长悠挡到花惜情面前,用眼神暗示司予。
司予抓住她的小臂,沉声道:“跟我走。”
慕长悠用力挣脱,“去哪,那个牢笼吗?我已经受够了!”
两人僵持不下,花惜情见状劝说:“这位姑娘,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多为她考虑。她首先是她自己,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你们应该好好聊一下。”
“我和我娘子如何,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司予拉着慕长悠的手腕把人扯走,“回家。”
离开红尘间,慕长悠长舒一口气,兴奋道:“司予你太厉害了!”
她还担心司予看不懂她的暗示,没想到配合的这么完美。
她抬眼,撞进司予深情含笑的眸中,突然想起天灯下的事,立刻收了笑。
“属下逾越。”
“我说过,我的心意不需要你回应,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脾气不好,不想再听到你一口一个属下和我故意生分,在我身边,你就尽情地做你自己。”司予道。
慕长悠:“……我知道了。”
“你在花惜情身上发现寒玉了吗?”她接着问。
“没有。但我发现她手中有一种上古秘术,能将境界瞬间拔高至破命期。如果她有千年寒玉,加上破命期的实力,恐怕轻易就能让整座赤罗城变成冰堡。”
“可这种秘术只能维持几秒,代价也很大,花惜情没理由这样做,我想先接近她,弄清她为何要了解这种秘术。”慕长悠说。
所以她才会在发现符纸时选择演这场戏。
但要真正接近花惜情,还需要再演一场。
……
“这个方法会不会太冒险了,你确定她不会发现吗?”游听问。
“放心,有司予的易容术在没人能认出我,而且演戏我是专业的。”慕长悠看见花惜情马上路过,拿起舀水的葫芦字面意思上用脑袋开了瓢。
速度太快,司予甚至来不及阻止,看见慕长悠脑袋瞬间冒了血她心疼皱眉,抬手就要疗伤。
“还没开演呢,别给我治好了。”慕长悠阻止她,又将葫芦把塞进司予手中,找准时机撞开门。
“我就是去见她了,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吧!”她倒在地上啜泣。
司予拿着瓢把走出来,温柔又偏执地注视着她,慢慢靠近,“为什么你的眼中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呢?”
“我有我自己的人生,你就是个疯子,我已经受够你了!”慕长悠摇晃着起身。
“又在说这些气话,你知道离开我会有什么后果。”司予发现花惜情后眸中闪过狠厉,“还是说,你果然和这个女人有一腿。”
慕长悠顺着她的眼神转身,诧异道:“花老板,你怎么在这?”
“这不关她的事!”她回头,鲜血顺着脸颊流到下巴滴落,“你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她已经说要和你分开了,你若是再骚扰她,我就要报官了。”花惜情过来警告司予,而后拉住慕长悠的小臂,“我们走。”
慕长悠对司予眨了眨眼,跟着花惜情离开。
赤罗城内,花惜情把人带到自己家,给慕长悠包扎伤口。
“你和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她经常打你吗?”花惜情问。
“我唯一的朋友马上远嫁了,小予发现我偷偷去见她才这么生气,她以前从来不会动手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慕长悠眼眶泛红哽咽道。
“小予是我唯一的依靠,我知道她都是因为爱我才会生气,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冲动离开她……”她有些无措地看向花惜情。
花惜情恨铁不成钢,“这样的人必须离远一点,她那根本不是真正的爱你。你如果没地方去,以后就住在我这里。”
“不,她不会轻易放手,我留下会对您造成困扰的。”慕长悠摇头拒绝。
“你放心住,她要是敢来我们就报官处理,我们都会保护你的。”花惜情说。
慕长悠还是担心,“可她如今怀疑我和您有私情,如果上门来闹,被邻居看见会影响您的名声的。”
“名声不算什么。”花惜情停顿片刻,继续道:“而且我没有邻居。”
“隔壁没人住吗?”慕长悠问。
“她……”花惜情垂眸,“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
难道隔壁是孟婧姝的家?
“对不起花姐姐,我不知道。”慕长悠道歉。
“没事的。”花惜情收好药瓶起身,“好了,明天我再帮你换药。”
“谢谢花姐姐。”慕长悠闻到隔壁的栀子花香道:“好香的栀子花啊,赤罗很难养活栀子的,花姐姐你真厉害!”
花惜情浅浅地笑了笑:“不是我,是她种的,她最喜欢花了。”
“这个人对花姐姐很重要吗?”
“嗯,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十三年前,孟家。
“婧姝,你爹这么多年一心只想考取功名,你娘独自撑起这个家过得多辛苦你都看在眼里,听长辈一句劝,莫要步你爹的后尘了。”孟家亲戚离开时道。
“我明白。”孟婧姝低头,“我会照顾好母亲。”
送走客人,她将屋子的书搬到门口。
“姐姐,这些能给我吗?”一个衣衫脏破的小女孩跑过来小声问,眼里闪烁着希冀的光。
“当然可以。”孟婧姝点头。
女孩高兴极了,给孟婧姝鞠了一躬:“谢谢姐姐!”
“你等一下。”孟婧姝进了屋,拿出两个包子,“给。”
女孩接过包子咬了一大口,吃得狼吞虎咽,孟婧姝给她打开水壶备着,柔声道:“慢点吃,别噎着。”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女孩擦了擦嘴认真道:“我叫花惜情,珍惜的惜,有感情的情,姐姐你呢?”
“孟婧姝。”
“镜书?是镜子里的书吗,还是干净的书?”花惜情问。
孟婧姝笑了笑:“都不是,是女青婧,女朱姝。”
花惜情懵懵摇头:“这两个字我都没见过。”
她不知道那些书上的字怎么读,她只知道这些纸能让她睡一个暖和的觉。
过了几日,孟婧姝又搬出一摞书,躲在暗处的花惜情再次跑过来。
“孟姐姐,这些你也不要了吗?”她问。
“你要就都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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