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以为江卿久不喝酒了,他微微颔首后,正要离开。
肩膀被人一拍,侍者回头,迎面对上江卿久含笑的眉眼。
江卿久径直从他手上的托盘里拿过那杯下药的酒,抱歉道,“刚在发呆,忘记拿酒了,现在我拿还来得及吗?”
侍者不知道江卿久为什么会回心转意,不过他仍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宴会快散场了,江卿久将高脚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塞给服务生一笔小费。
然后边往出走,边拨通经纪人的电话,“从现在开始算,十五分钟后,我要是还没消息,你就带人立马去调监控,务必第一时间找到我。”
经纪人很是诧异。
江卿久向来不是个冒失的人,也很少用这般命令的语气和他们工作人员讲话,布置这样不确定的任务。
经纪人再想把电话拨通回去时,江卿久那边已经开了静音,他把手机扔进西装裤里。
江卿久靠在从晚宴现场出来的必经之路的墙上,他侧过头去,时不时扫一眼晚宴大门的方向。
最先从门里走出来的是那男商务。
男人估计早就在盯着他,看他喝完酒离场后,就尾随着他一起离开。
商务停在江卿久身边,假装是无意发现,“江老师,您没事儿吧...”
这是江卿久第一次喝加料的酒。
反应来的比他想象中会快一点,这才几分钟不到,他心底蹭蹭蹭地往上窜着沸腾挠人的热气。但总归理智还是能战胜感性层面,想要保持体面并不难。
商务见江卿久脸颊泛红,他得意于自己的小计谋得逞。
伸手就像去搂江卿久的肩膀,想把人揽进自己怀里,“江老师,我看您这是喝多了,您一个人离开哪儿行啊?这样,我在楼上开了房,我先送您上去歇歇吧。”
被人毛手毛脚的并不好受,更何况还是手段这么恶心下作的一个人。
江卿久眸色一凛,正准备推开那男商务。
只是还没等他出手,那男商务的后衣领突然被人拽起,男商务直接从他身上给飘了起来。
江卿久发誓,他当时是亲眼看到那男商务就跟个萝卜似的,被人连根拔起,那男商务的脚都离地了,是真的被人甩到一旁的。
就跟那热血漫里的男主角出场似的。
萝卜商务男被拔起后,一直挡着江卿久光线障碍物被挪走,江卿久仰头,借着光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陆影川走了出来。
陆影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开口说出两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你还好吧?”
他的声音冷冷淡淡,气息压得很低。
但内里有着专属年轻男人的雄激素,和就差要溢出来的荷尔蒙。
江卿久对外的温柔人设依然不倒,他冲着陆影川笑得勉强且狼狈,
一个好的演员天生就拥有随时转变情绪的能力。
“你觉得呢?”
陆影川转身叫来他的助理。
他把男商务扔给助理,又指了下角落监控,“你去查监控,重点看他刚在后台的给酒里下药的小动作,然后正常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趁着陆影川背着他交代助理干活儿时。
江卿久顺手解开了自己衬衣领上的上两颗扣子。
随后,他看着陆影川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眨了下眼,压下眸底猎物上钩的得意神情。
等陆影川在转回来头时。
江卿久已然又变成了那副晕乎乎的模样,他脸颊上的红晕蔓延在整张脸上,他眼皮染了一层薄薄的粉,就跟刚被人欺负狠了似的。
陆影川抬起下巴,点点那被拖走的男商务的背影。
又抓了把头发,不耐烦道,“国内现在宴会都是什么风气,还玩给人下药的这套,无不无聊。”
江卿久在陆影川身上闻到了很重的一股酒气。
他发现陆影川的脸也有些泛红。
陆影川继续说,“我送你...”
话说一半被江卿久打断,“你也喝酒了?”
陆影川顿了下,犹豫两秒后,他烦躁地点点头,舔了下唇,“嗯,我...我好像也被那群人下手了,妈的,脏不脏。”
不知道为什么。
他说这话时,并没有去看江卿久的眼神,视线反而一直看向一旁。
陆影川说完话后,江卿久一直没有回答。
长长的走廊里,一时只剩下大理石钟表指针滴滴答答走的声音。
三秒。
两秒。
一秒。
江卿久想,既然他想睡陆影川。
陆影川现在又被下了药。
那不是正好各取所需么?
江卿久喉结滚滚,他踮起脚尖,双手紧攀住陆影川的脖颈。
用力地把人向着自己的方向向下一勾。
他烫红的脸颊紧紧贴着贴着陆影川同样高温的脸颊。
“我不行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四目相对。
天雷勾地火。
两人从走廊一路吻到了陆影川在酒店的包房,最后两人几乎是用缠绕在一起的身体撞着关上的房间门。
房间没开灯。
江卿久的双腿缠在陆影川的腰上,陆影川托.举着他,将他牢牢地钉死在墙上。他抱着陆影川的脑袋,脖颈高扬,陆影川细细密密的吻如狂\风\暴\雨般地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下巴上,湿湿潮潮,痒痒的。
意乱情.迷之中,江卿久撑在陆影川身上,掏出手机,混乱地回给经纪人一句他现在很安全,让经纪人不用再来找他。
陆影川探头要来看,似乎是嫌他不专心,“你干嘛呢?”
江卿久再次检查确定手机开了静音,他把手机扔到一边,“不想让别人打扰我们。”
现场氛围停滞两秒。
很快,陆影川腾出一只手,死命掐住他的下颚,更加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江卿久被吻得几乎要窒息,少了陆影川的一只手,他身上少了受力点,双...腿不由更加用力地缠紧陆影川的腰。
月色渐浓。
爱意翻滚。
当晚两人毫无负担。
毕竟都被下了药。
但真的第二天清醒过来时。
江卿久的心里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他虽被下药,但那药吃或者不吃都是他自己选的。
再者说,他就算被下药,其实对他的影响也没有那么大,他有经纪人有助理,他的理智也能将这一切全压下去。
但他之所以没这么做。
单纯是因为他想睡陆影川,没有别的理由,就是想吃顿好的,就想开荤。
他就是喜欢陆影川的那张脸。
他对外装得谦卑柔和老干部。
但对内他就是个肉食动物欲望野心家。
自身的情.欲不会让他感到羞耻。
让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是,他设了套把陆影川给忽悠进来了。
白嫖了一晚上陆影川。
睡醒后,本该是大家拍拍屁股一拍两散的事儿。
让江卿久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后陆影川会跟他提出直接结婚。
身体上的契合程度。
以及他还继续想吃陆影川这顿饭。
于是乎,半推半就下他就答应了下来。
一结就是七年。
七年,他俩在x事上从来没有过不契合的时候。
就算是江卿久这辈子,上辈子加起来,都只睡了陆影川这一个男的,只吃过陆影川这一盘菜。但他坚信,他上辈子这辈子上下八百辈子,都不会找到第二个这般和他契合的人。
但除了x事儿以外,那两人问题就多了去了。
年轻的时候可以光想着x,他刚和陆影川结婚的那两个月,两人从没有在中午十二点前下过床。
只是日子是一辈子的,年龄大了以后,生活上的合拍才应该是更加需要去考虑的事儿,x事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通道里出现了一抹光亮,几人终于走出了密室。
现在陆影川不至于还说他怕鬼。
江卿久甩开陆影川的手。
只不过,江卿久还没安静两秒,节目组里其他几个早就守在密室外的成员,这会儿见他们出来,全都呼啦啦地围了上来。
江卿久定睛一看。
发现节目里的鹿羽、周吱吱、简言、乔游、谢星辰他们此刻都来了。
几人围在江卿久身边叽叽喳喳。
鹿羽的嘴一如既往地臭,“你们怎么才出来,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死在里面了。”
乔游,“江老师,你们刚在里面都玩什么呢,怎么拖了这么长时间呀。”
简言,“对啊对啊,我都要晒死了,阿久,你自己说你要怎么补偿我们。”
周吱吱和谢星辰不太爱说话。
两人一个冲着江卿久小幅度地挥手打招呼。
一个只是看着江卿久,双手抄兜,一言不发。
江卿久简单地和大家应付几句,确实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按照流程今天是他和傅启北的约会,晚上两人还有约会项目呢。
他原本以为来和陆影川就够离谱了,没想到现在乌泱泱地来了一串人。
傅启北咳咳两声,抓住问题关键,询问其他嘉宾,“你们怎么过来了?”
“是节目组的安排,还是什么情况呢?”
其余几个嘉宾听傅启北这么问。
想了想后,大家一起偏头,指向一直站在江卿久身后的陆影川。
乔游道,“是他,是小傅总,是招呼我们一起过来的。”
这下江卿久和傅启北就更搞不明白了。
两人清一色地将目光落在陆影川身上。
眸中闪着几分不理解和诧异。
所以陆影川招呼这么一群人过来是干什么呢?
群体约会和春游么?
陆影川现在就成了那个众矢之的的罪魁祸首。
他一个人被其他七个嘉宾轮番行注目礼。
陆影川:...
这特么他能怎么解释。
是他想叫这么多人一起来的么?
事已至此,节目组也没招了。
反正就差晚上的最后一个约会环节了,索性就让大家一起去,不再局限傅启北和江卿久之间。
听到能出去玩,其他嘉宾们当然没意见,推搡着就要走。
江卿久随缘,“你们安排吧,我听你们的。”
倒是傅启北有些无奈,但又不得不听节目组安排,“那好吧,我现在也只能听你们的了,不是吗?”
晚上的约会环节定在海边的一处沙滩。
内圈是靠海沙滩,外圈上有很多摆摊的小商户,售卖着椰子水、各色的热带水果、贝壳制品、还有乱七八糟的很多小吃。傍晚时分,小商户门口挂满了彩灯做的装饰品,有些门前还点着篝火,远远看上去热闹一片。
节目组给大家准备了T恤和沙滩裤。
嘉宾们换好衣服,沿着外圈商铺一边闲逛,一边往海边走。
大部队将江卿久围在中心,三三两两地围在他身边。
傅启北向江卿久介绍手里的明信片。
乔游则将刚买的椰子水递给江卿久。
鹿羽动不动就指着什么东西瞎点评,一看嘴巴就没停下来过。
...
走在前面的大部队很是热闹。
陆影川难得没去撩这个闲,他抄着兜,距离大部队有个三五米的距离,他一个人落单地走在最后。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
他能看到江卿久在和周吱吱说着些什么话,周吱吱个子低,为了配合能听到周吱吱的话,江卿久侧着身,脑袋故意压低了一些,方便和周吱吱耳语。
估计是周吱吱说了什么有趣的话。
江卿久礼貌性地笑起来,眼睛眯起一点。
旁边的傅启北适时递上水来,江卿久道谢接过,然后鹿羽又在蹦跶着说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话,江卿久白他一眼,说一声让他闭嘴。
江卿久一边训斥着鹿羽,一边把兜里刚买来的零食分给简言和乔游。
就这,他还不忘照顾到始终一言不发的谢星辰。应付着其他人的同时,把手里的饮料塞给谢星辰,淡淡看一眼谢星辰,似乎是在用眼神告诉谢星辰,自己拿着,不许不拿。
明明他和谢星辰什么都没直说,谢星辰却懂他话里的意思。
谢星辰闷声接过饮料,随后视线就一直黏在江卿久身上。
陆影川这次没有冲上前没有捣乱更没有上去阻拦。
他看着江卿久的眼神绵长,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点。
他喜欢的永远都是这样的江卿久,光彩夺目,永远被所有人捧在手心,永远游刃有余,享受所有人的注意。
他知道,江卿久天生就该是这样引人注目的人。
他只要确保江卿久的心是在他身上。
他愿意托举着江卿久站到更大的舞台,被更多人注视,更加闪闪发光。
陆影川还记得他第一次遇见江卿久。
不是在江卿久一直以为的颁奖典礼。
而是在某奢侈品手表的拍摄现场,江卿久是哪款手表的代言人。
当时的陆影川刚回国,江卿久代言的哪块手表是他家旗下的品牌,为了凸显品牌的奢华贵族气,广告拍摄地选在陆影川家的百年庄园里。
陆影川无法无天惯了,连夜飙了一晚上的车,大中午的才想起来要回家睡觉。
他抓着车钥匙,从庄园往自个卧室走时,路过会客厅。透过会客厅的落地窗,他看见会客厅里乱七八糟地围着一群人,里面架着灯光摄像机,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被围在中央,他们像是在拍摄什么东西,吵吵嚷嚷的,整个环境就跟个菜市场似的。
陆影川本来就一夜没睡,这会儿脾气大得不行。
他拉来管家,指着会客厅,皱眉问道,“里面谁啊,谁允许他们来的?”
管家耐心解释,说是一个叫江卿久的演员,借用他家的地儿拍广告,之前和夫人先生打过招呼,是批准通过可以在他们家拍的。
陆影川这人野惯了,平时最烦文绉绉和惺惺作态的人。
什么西装、手表、高尔夫,西餐,这些媒体上宣称的成功男人的标志,在他眼里都是装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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