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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狠狠咬向她的脖颈处。肌肤如同脆弱的花瓣被银针刺破，滚烫鲜甜的汁水涌出，顺着刀削的骨滑落下来。
诡谲的红洒在洁白的毛皮地毯，顿时绽放出朵朵鲜艳的莲华。绝望的气息笼罩着，她却没有丝毫畏惧，靠在我的肩头，迎接地狱的火。
林思弦勾了勾嘴角，许是感受到了疼痛，已无力挣扎，只能轻微地抽搐。她没有叫人来，守着那根线。
我已然是酒足饭饱了，轻轻把她放在地上。她睁开眼，满是疲惫。
“足够了吗？”她似笑非笑，“可以了吗？”
我原本想一走了之的，我可以马上撕碎我的锁链然后逃之夭夭。但是看了看憔悴的她，内心无比煎熬，又再次软了下来。
只能怪自己太感性了，才会一次次地被欺骗，那么容易就陷进去了。
我扯了扯衣领，最终把手覆在了她的肩上，与她的心境融为一体，缓缓传输那些失传的语种。
“林思弦，请记住，你欠我的，总有一天要悉数奉还。还有，吸血鬼终会主宰世界，人类注定灭亡。”留下这句话，我当着她的面捏碎了手腕上的绳索。
随后，我换上她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带上她的门禁卡，从侧边的小窗翻了出去。
一切如此顺利，我利用伪装术让自己混进了集中营，轻轻松松解开了所有门禁。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一切将由我主导。
“里克希斯，埃拉，我回来了……”当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像钢铁，像巨树，坚定地随我走出痛苦。
我在来之前就施法让这里的守卫暂时昏睡了过去，一行人便悄悄分散开，把附近的几个牢房全部拆毁。
重获自由的吸血鬼们耸了耸肩，舒展开来，准备今晚的狩猎。
里克希斯朝我比了个手势，前往监控室销毁监控录像。我趁机站上这里的高台发动人群。
一百多个人快速达成共识，分成了三批，在不同方向作战。很快地，我们冲出了第一道防线，直逼监狱的主干区域。
“报告报告，C区有大批囚犯出逃，请求支持！”几名仍然清醒的守卫匆匆拿起枪，按住对讲机，一刻不敢耽误。
“快，一定要赶在支持部队来之前把所有人放出来。”埃拉守在我身前，紧紧抓着弯刀。
“不行，这样会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他们完全没有准备，不会听我们的。”一个白发女人反驳道。
周边的人被子弹击倒，顿时，枪声席卷而来。我知道，我等不了了。
第19章
很快地，整个监狱陷入了一片混乱。我挤入纷乱的人群，试图收回这盘散沙。
“我们快要成功了，只要占领中央地带，那么自由将永远属于我们。”里克希斯不知疲惫，引领着手下的一批人不断前进。
乌泱泱的人群如同洪水般将大门冲破，门外的守卫招架不住，放下武器退守三里之外。
没有想象中的轰轰烈烈，中央地带的监狱反而死气沉沉，仿佛一座失落之城，没有了颜色。
“安拉提，勇敢一点。”埃拉和一众女人推搡着，让我站在最高的台阶上，并且示意周围的人安定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只见白茫茫的墙后是一双双满怀期待的眼。他们想要自由，想要和人类一样有资格享受阳光。
那么就让我主导一切吧。
“女士们，先生们，我是伊斯维黛尔家族的现任领导者安拉提想必各位都在这里度过了一段煎熬的日子，我明白你们的痛苦与绝望。人类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他们的出现使我们失去了本该属于我们的光辉荣耀，只能像老鼠一般生活在暗无天日的角落。这是不公平的，我们也有权利享受温暖的阳光，但人类剥夺了我们的一切，并且让这个原本美丽的世界如今满目疮痍。”情到深处，我举起了右手，“他们妄想将我们赶尽杀绝，而我们一再容忍。一味地退让只会引来更大的灾祸，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绝不能对这群贪得无厌的家伙心慈手软。如果我们倒下了，那么我们的子孙后代将无处可去，高贵的血族会成为一段冰冷的历史，成为人类口中的笑柄。”
周围逐渐有了响动，我停下了演说，观察情况。
“现在要把他们放出来吗？”里克希斯晃了晃手中的卡。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摇头说道，“如果贸然开门，这里会变得一团糟。”
“我明白了。”里克希斯理解了我的意思，派了些人手下去，在每个牢房门口重复我的话语，与里面的囚犯做简单的沟通。
片刻后，我再次开口：“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称霸世界，而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为了拯救受苦的同胞。战争是为了长久的和平，只有反抗才能换来安定。请各位与我并肩作战，为了和平，为了这个世界！”我举起双手，不断张望，以传达急切的心情。
“为了和平，为了血族！”埃拉率先开口，面向后方站着的一行人。
“为了和平，为了血族！”渐渐地，反抗的声音蔓延到了整个监狱。此时，人类的支持部队也快要赶到现场。
万事已经具备，我发令下去，一道道清脆的响声，困住他们的枷锁终于被解开。
黑洞洞的枪口抵在铁门前，透过门缝，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军人。他们个个挺立着，身着迷彩军装，庄严肃穆。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立刻放下武器，举起双手。”为首的军官拿起扩音器命令道。他以为我们还像以往那般唯唯诺诺，未曾想我们早已下定了决心，就算是灰飞烟灭也要与人类抗争到底。
“抱歉，血族誓不投降。”我坚定地表态，与门外的人对峙。
“我们将会采取强制措施，请不要挑战我们的底线。”军官下达了最后的通牒，所有军人整装待发，布置好武器准备发起进攻。
我只是笑了笑：“开始你们的表演吧。”
言毕，大门被炮弹轰炸开来，残破的铁片崩向四周，散发出一股恶心的焦糊味。众人调整好状态，各自带上一些尖锐的物品防御，硬生生地朝门外涌去。
恍然之间，她好像一只幽灵，直直地侵入我的脑海。我快要疯了，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成为了我无法缺失的一部分。
子弹如雨点袭来，一些低阶吸血鬼抵挡不住，痛苦地呻吟，最后倒地不起，成为人类的踏板。
军人们踩着他们的尸体，这时的我们丝毫没有尊严可言，只能将怒意悉数发泄于拳脚之间。
我连中数枪，身上布满了斑驳的血痕。只是我没有任何痛感，勾起嘴角，将面前的敌人撕得粉碎。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竟紧急运来了一批银制武器，这对我们来说是致命的。
一支暗箭袭来，我还没来得及施法躲避，就眼睁睁地看着它离我越来越近，只差一步距离……
当我快要被那支暗箭挫伤时，一道瘦弱的背影出现在我眼前。她遮住了箭，留下一片阴霾。
一切仿佛静止了，她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姿势，最后摇摇欲坠。
“理事！”一个人的呼喊声将我拉回现实。我正要伸手抱住她，却被人类抢先一步。
“快救人！”就这样，她再次消失在了我的世界，唯有地上的一抹血迹触目惊心。
她救了我的命，许是偿还，亦是愧赧。我紧握双拳，不顾一切地投身战场，一路势如破竹。
“撤退，”军官面露慌张，方才还是整洁的军服，现已脏乱不堪，“撤退！快！”
我没有想放过这群狂妄的家伙，于是召集一部分囚犯继续进攻，将军方的人打得认不清路。
天边有了丝丝绯红，朝阳即将升起。我们已然攻破了人类的防线，迎来了第一次胜利。
“快要日出了，我们先集体转移。”我托人下去传话，没过一会儿，这里便安静下来。我见时候正好，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随我转移到地下区。
地下区不仅仅是存放资源的仓库，也是吸血鬼移动阵地的重要场所。我们找到入口，陆续地走了进去。
无法避免，这次暴动很有可能成为人类与吸血鬼大战的导火索。但我没有任何慌张，因为战争是注定的。
“安拉提。”黑暗中，德里克斯的身影逐渐显现，还有他身后的一众士兵。
我突然明白了，这次之所以能成功，可能少不了他在后方潜伏。
“你……”我欲言又止。
“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了，从你进监狱那天起，就在谋划，想趁机溜进来把你带走。”他说道，“不过现在看来，你完全有能力自己摆脱。”
我们看了看彼此，竟不自觉地笑了。
“安拉提，你做得很好……”
第20章
随后，世界各地出现了暴动。人类开始意识到，吸血鬼不再甘心成为阴沟里茍且偷生的老鼠。一场谋逆就此拉开了序幕。
高层再次举行会议，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会议里有将近一半的成员都是低阶吸血鬼。他们更了解人类的秉性，也更有经验。
“尊敬的首领大人，我提议可以先联合一部分北美的社会组织将美洲控制住。”费娜公女说道。
“啊，你疯了吗？”坐在我对面的索纳西侯爵突然激动起来，“北美的那群臭虫自私自利，他们一定会背叛我们的。况且美利坚合众国实力强大，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控制那部分地带。”
“只是表象罢了。”索纳西侯爵边上的人淡淡开口，“美利坚合众国的政治体系是松散的，我们只要逐个击破便可以从根源上垄断……当然，切入点可以从墨西哥开始，我们要率先出手，绝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接下来，几人分析了各国的局势，最终敲定了方案—在各大洲分别实施聚合计划，将当地的血族聚拢，率先控制实力薄弱的国家和地区，再进行全面封锁。
“报告。”门口，一位男人挺立着，手中还有一封泛黄的信纸。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他，对他的突然出现表达强烈的不满。
“啧，是谁把他放进来的？”费娜公女不悦地皱了皱眉，打算把人轰出去。
“中国北部发生暴动，我方伤亡惨重，是，是弑灵派所为……”他颤抖着将信纸放到长桌上，急忙退到一边。
首领打开那张纸，只是看了一眼，便沉下了脸。很显然，情况不容乐观。
“啊，那群可恶的水蛭真是越来越猖狂了。”索纳西侯爵气得快要晕倒，边上的侍从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肩。
“真该死。”德里克斯小声咒骂道，手却已经紧握成拳，完全可以把桌子捏成碎渣。
“安拉提伯爵先前好像与一个中国女人有来往，那个女人好像和弑灵派有不浅的渊源呢。”一个女性官员阴阳怪气起来，顿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
“难道伯爵大人想和那群家伙同流合污吗？”一位我从未见过的人说道。
听到这些话，我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如果我真的选择与人类同流合污，那我怎会组织监狱暴动，怎会为高层提供情报？”
那些新人被我的举动镇住了，他们本想着背刺我几刀好讨些好处，爬到高点，现在看来，不过是哗众取宠的小把戏。
“够了。”首领有些不耐，狠狠地敲了敲桌案，“吸血鬼猎人中最麻烦的当属弑灵派，我会安排大部分人手去牵制。而你们，必须做好本职工作，把剩下的组织剿灭。”
“是。”德里克斯点了点头，剩下的人也附和道。
会议结束后，我被安排到了北美，需尽快与当地的社会组织达成合作关系，然后与德里克斯接应，彻底掌控整个美洲大陆。
“安拉提。”走廊尽头，黎溪靠在暗处的廊柱上，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转过头，她立刻追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臂。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她焦急得近乎疯癫，凌乱的发丝落在我的手背，领口上的纽扣崩开了两颗，显得狼狈不堪。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冷漠地甩开她的手，“你只要安分守己就好了。”
“不！”她歇斯底里地怒吼，“我不会容忍你们伤害人类！”
“请记住你的身份。”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可怜虫，内心麻木，毫无波澜，“你是我们的一员。”
“我是人，我是中国人！”她狠狠地捶向自己的胸口，眼眶如同沁了血一般红。
“我不会因为你违背整个血族的愿望，我们会迎来自由与新生。”我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愿神护佑……”
“你疯了！”她用力抓住我的手臂摇晃，“你真是个冷血到了极点的垃圾！”
我只觉得面前的女人可悲又可笑，轻轻撩起自己的头发，仰起头响应那股悲催：“Just a joke.”
我转身走向礼堂，她停在原地，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直到我快要离开，她才开口，试图唤醒我最后的意识：“叶曦雨。”
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只是掩藏自己的一张面具，它没有被赋予任何意义。
高跟鞋踏入了黑色的礼堂，冷色调的灯光之下，是奢靡的气息与众宾客攀谈时虚伪的笑容。
妖艳的黑色礼服，暗红的唇，微卷的发……我不知从何时起也被同化了，再无以往的生气。我依稀记得，自己先前爱穿浅色的衣服，从不以厚重的脂粉把脸抹得惨白。
这里的人都是这般僵硬，他们皆是穿着黑色与灰色的正装，白得像墙壁的皮肤透着病态和冷漠。空洞的眼里只有利益的羁绊，再无其他。
我没有在意，缓缓走进人群，闭上眼，任由自己被腐蚀殆尽。
“伯爵大人……”几位姿色极佳的女子扭着妖娆的身段拥上来。不知不觉，我便倒在了柔软的毛皮沙发上。
我勾了勾手指，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端到了我身前。精致通透的水晶杯闪闪发光，却再也照不亮心中萌发的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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