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12.
太阳升至最高点, 又渐渐落了下来。
姜舟小心地瞄着一旁的薄息面无表情的脸,一边为自己接下来的时光默哀。
如果说越明择是外热心冷,那么薄息就是外冷心毒。姜舟在第一次见他就在他身上吃尽了苦头, 现在看到他, 两条腿都在下意识地打颤。
现在越明择如约退场, 这座大宅只剩下他和薄息两个人, 这对姜舟简直是灾难级的噩耗。
“——你看起来不太想见我?”
那边的薄息睨了过来, 充满了审视的微妙意味。
姜舟应声抖了一下, 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以证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没有,没有这回事。”
“是吗?”
薄息眼睛微微眯起,嘴唇扯出一个不算笑的弧度, “我还以为夫人沉浸在越明择的温柔乡没出来,现在当着我的面还在想着他呢。”
姜舟额角流汗:“怎么会......”
某种意义上他也没说错。
姜舟刚刚确实还在心里对比他们呢。
但是正因为没说错, 姜舟才更加心虚了, 他总感觉薄息能看透他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可不是越明择那种会顾忌他面子和心情的人。他行事相当随心所欲,从不掩饰自己的乖张和暴戾, 只要姜舟有一点没有符合他的心意,就会动手又动口。
美名其曰,把姜舟调教成一个妻子该有的乖顺样子。
而他所谓的乖顺,是指任妻子任由他予取予求,不能有丝毫反抗和不从。
不管是拥抱也好, 亲吻也好,只要丈夫有这样的需求, 他就该像一只羔羊献祭自己,承担起丈夫哪怕更为过分要求。
在他看来,这才是的妻子该承担的责任。
可姜舟不但总是拒绝他的亲近, 就连最基本的与外男保持距离都做不到。
——当然这不是他的错。
薄息想,他的妻子是这样好的人,漂亮耀眼,外柔内刚,没有谁能在认识他后还能无视他的魅力。
招人喜欢是多么正常的事,就连他这样自认为薄情寡意的厉鬼也无法例外。
只是碍眼的东西太多,让他嫉妒又厌烦。
可偏偏单纯的妻子并不知道他的丈夫心里已经有多躁郁,还大胆地躲在别人的怀抱里警觉地望了过来。
神情无辜又诱人,几度想要逼疯他。
“这让我怎么能忍住不惩罚你呢......”
薄息喃喃自语,上挑的眉眼先是恍惚了片刻,继而锐利地锁定了姜舟。
姜舟宛如被阴毒的蛇盯上的兔子般打了个冷颤。
见薄息迈步向自己走来,姜舟强行忍住了想要逃走的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他从薄息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一时也没办法预判男人要做什么。
心里毛毛的,姜舟抖着小腿问系统:“022,他这是生气了吗?我被杀掉的话怎么办啊?”
系统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舟舟放心,没有感觉到有杀气呢,他肯定又是吓唬你的。】
系统忧愁,它的宿主什么都好,就是这么久了还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一点自信,不配得感太高了。
想起绑定姜舟时的场景,瘦削的少年躺在病床上,双颊凹陷,分外骨感。
他敛目看不见神情,像是漂浮在天空中的一朵云彩。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只有在有人推开病房的门时才会格外的亮。
又会在来者停留在隔壁病床旁边时,暗淡下来。
在022问他要不要与自己绑定时,少年几乎不假思索地答应。
“要是我没有生病的话,爸爸妈妈是不是就能一直爱我了呢...”
他的声音轻到风一吹就散。
这个问022没法做出回答,它在系统前辈那里听到了太多人间的故事。而故事的无一例外地描述着人性的复杂,结局也大多悲戚。
也许少年的双亲曾经是很爱他。
但爱是会被疾苦和漫长的时间消磨掉的,谁也没办法保证人对人的感情能从一而终。
可少年却仿佛有了新的目标,他擦干眼泪,再抬头时脸上已经不见了悲伤。
他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很熟练的样子。
对022露出一个病恹恹又充满感激的笑,少年两颊的梨涡若隐若现:
“——遇见你真好。”
......
系统不认为怪谈会对姜舟有害,即使有,大不了它把自己攒来的所有积分都拿出来,让姜舟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就好了。
它攒积分是为了升级成高级系统,但它不认为这比姜舟重要。
022在姜舟脑海内拍着胸脯:【放心好了舟舟,你还有我呢!】
姜舟感动:“022你真好。”
然而再不情愿,薄息已然走到了他跟前,离他仅仅只有一拳远。
这副完全将正常社交距离弃之不顾的做法,和巨大的几乎要具现化的压迫感让姜舟不禁后撤了小半步。
谁知就是这么微小的动作,让本就想要发难的男鬼顿时抓到了把柄。
“瞧,嘴上说着没有不想见我,但让我接近一下都不肯,还说心里没有想着别人。”
面无表情的男鬼张嘴就是阴阳怪气。
宛如认定了妻子出轨后,怎么解释也不听的那种心里脆弱的男人,俗称极易破防男。
这种类型的男人多半都偏执地要死,只会听自己想听的话,雄辩胜于事实,某种程度上还能睁眼说瞎话。
姜舟目瞪口呆地看着薄息进入了这个阶段。
“掀盖头那天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我是你唯一承认的丈夫(并没有),把我这种没有感情经历的处男骗的团团转(并没有),你心里很得意是不是?”
姜舟一时没跟上他的脑回路:“啊?”
薄息呵了一声:“这才过去两天就开始用这种态度来敷衍我,你连装都不装了吗?”
姜舟:......
薄息眼神越来越凉:“好,你连解释都不肯对我说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纵容你了才让你有了偷吃的想法,我果然不该对你留情的。”
他说着,把姜舟夹在了腋下,怒气冲冲就往屋子里带。
姜舟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全身腾空,脚不沾地了。
睁大眼睛,姜舟连忙扑通着想要下来。
但腰肢被薄息有力的胳膊箍着,铁钳一样牢固,任由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姜舟气到捶他的后背。
不是,这对吗?
他心里愤愤,什么话都让薄息说了,他本来就嘴笨在争吵中从来不占上风,现在更是有口难辩。
感情就是想给他扣帽子,找一个惩罚他的理由罢了,冠冕堂皇说的那么义正词严的。
反应慢的人总喜欢复盘吵架,想好下次该怎么发挥。
越想越想越气的姜舟就是如此,他正准备跟薄息这个不讲道理的人理论理论。
可忽的
啪地一声——
臀部被拍打后发出一声脆响,接着是一阵顿顿的痛觉传来,细微的麻痹感电流似的窜至全身。
“老实点。”薄息冷漠地在他头顶上方说,仿佛刚刚做的事只是微不足道的触碰。
挣动的动作突然停住,姜舟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羞耻地红了眼眶,细白的手指被激地用力掐住了男人的胳膊:“你、你......”
到底脸皮子薄,姜舟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来,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不痛不痒的:“你怎么能这样!”
“这样是怎样?”
不等姜舟说话,又是啪地一声。
他下手干错利落,精准地落在了同一个地方,泛起一阵涟漪。
姜舟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又被他甩了一掌。
“呜......”
他惊呼出声,随即咬着下唇,把溢出来的喘息遏在了喉咙中。
趋于平静的感觉再次袭来,那种又痛又麻的感觉经久不散,姜舟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发作。
他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看薄息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直播间因为他的举动飞速刷着弹幕:
【啊啊啊我也想跟老婆玩字母游戏,可恶带我一个啊啊】
【哥,求你了哥,告诉我手感怎么样吧我愿意后半辈子荤素搭配】
【震惊,是错觉吗,老婆的pp都被震出波浪了】
【为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前者不争不抢,这只鬼是有点实力在的】
【宝宝不痛,我给你吹吹prprpr】
【?连吃带拿是吧】
......
眼眶里含着的两泡热泪,姜舟小幅度吸了吸鼻子。
他被巨大的羞耻淹没,恨不得连整个人钻进地缝里不出来。
他没想到薄息会打他那里,还打了两次,有没有第三次全然看薄息的心情。
这下不用对方强调,姜舟就怕到再不敢乱动了。
漂亮的小男生抽泣跟猫似的小声,被他挟持在腋下带着走也乖到不像话,看起来是真的怕了。
薄息挑眉,下半张脸依旧绷着。
“夫人早这样乖不就好了,我哪里舍得对你下手。”
这句话是骗人的。
小妻子哪里都瘦,可偏偏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真是会长极了。
薄息现在还在回忆刚才的手感,要不是姜舟脸皮薄,他不见得第二下才收手。
他指尖动了动,糟糕,他好想舔一舔。
“呜呜......”
姜舟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你怎么舍不得,你打我明明很用力。”
他控诉着男人的暴行,只是颤抖的声音实在没有威慑力。
薄息注意力勉强被拉回,用尽全部理智才没有变态地去闻打过老婆的手。
“是吗,那我下次轻点。”
舔手那种退而求其次,又相当掉价的做法,他才不会采用。
——因为他更想让老婆直接坐他脸上。
第60章
13.
姜舟被他带进屋子里, 不由分说就扔到了床上。
宣软的床榻将姜舟弹起,往上抛了抛,他双手撑在身下, 脑子还有些懵。
薄息站在他身后, 也就是床沿, 身影比他高了整整一大截, 落下来的阴影将姜舟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他盯着姜舟的眼神宛如从深渊爬出来的饥肠辘辘的凶兽, 蕴含着好不容易可以饱餐一顿的极大渴望, 和势在必得。
他们两者之间的差距如此明显。
没有人会觉得猎物在其中会有发言权。
姜舟回头望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最终还是姜舟败下阵来。
他也顾不上自己那处刚被教训过的钝痛,小心翼翼蜷缩着身子, 声音弱小又可怜。
“那个......薄息?”
他犹豫着:“你不会对我做什么...吧。”
这话说的姜舟自己都没底气,要是薄息真的不管不顾, 他好像也没什么好的应对方法。
比武力值, 专业的玩家都不会选择跟怪谈硬碰硬。比智力,嗯, 这个尚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思来想去,姜舟发现自己别说底牌了,就连底裤都要被扒了。
他一时悲从中来。
薄息看他皱眉含泪,还时不时偷瞄自己的小模样,就知道他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了。
心眼比针小的男鬼有心想给花心的老婆一个教训, 好让他长长记性,别再招惹除他之外的男人。
他冷哼一声:“做什么是指?”
“要是说刚刚打你屁股那件事, 我不会再做了。”
看到姜舟眼睛明显亮了起来,一副松了口气的安心模样。薄息抱臂,故意恶趣味地在他放心不少后开口:“但是别的我就不保证了, 该是我得到的,一个都不能少。”
“比如——”
说着,他上前俯身,抓住了姜舟的手腕。
不顾后者的炸毛似的抵抗,另一只手强硬地抚上他的唇畔,眸色渐暗:“夫人没少被越明择那家伙亲吧......嘴巴都被咬红了。他能做的我当然也可以,还要比他做的更多。”
在姜舟惊愕的眼神中,薄息含住了他的唇。
软肉骤然被冷冰冰的触感贴上,姜舟仰头想躲,可后脑勺被牢牢掌着,他根本无法动弹。
姜舟嘴巴紧闭,但没多久就被男人掐着下颚,抵住牙齿打开,不容置喙地舔了进去。
生理性眼泪为眼尾坠落,姜舟只觉全身瘫软成了一片水洼,四肢松散着没有一点力气。
薄息的吻跟越明择一般无二的凶狠,像是恨不得从姜舟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带着一股随时都要失控的危险。
“哈...”
姜舟艰难喘息着,额上浸出了一层细汗,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水液的晕染下闪着破碎的光,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
少年鼻腔中发出几声示弱的讨饶音,宛如受难的小鹿在濒死前的乞求。
“受不了,放、放开。”
声音几乎不成型了。
“......”
薄息终于浅浅地终止了这个几欲将他溺毙的吻,埋头在姜舟的颈窝轻浅的吐息。
他没有给予妻子放开他的承诺,而是在他耳边慢条斯理地问询:“越明择有我亲你舒服吗?”
姜舟用泛着雾气的眸子瞪了他一眼,侧过头不想回答。
“说话,”男人却不依不饶,非要他说个好歹出来。
他掐着姜舟的下巴,两指在白玉似的肌肤上留下两个红印:“在你心里,我难道还比不过他?”
音落,他自己嗤笑一声否认了这个可能:“别逗我笑了,那个除了故弄玄虚以外一无是处的东西怎么可能比得过我,明明我才是夫人的正牌丈夫。”
这也要比的吗。
姜舟简直怕了他们之间的争斗了,受害者永远都是可怜的他。
这是也说来奇怪,要说三个男鬼之间的关系差到了极点,可他们之间好像又有什么姜舟不知道的共识,姜舟甚至能感觉到他们在尽量避免相互之间在正面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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