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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欲(近代现代)——绊倒铁盒

时间:2025-07-12 09:05:33  作者:绊倒铁盒
  “63……好的,我会去看一下。”霍帆连发两个点赞表情,表达如获至宝的心情,“谢谢Dr.宋!”
  这次包袱埋得太深,无法立刻看到霍帆的反应,令宋明栖有些惆怅。
  按灭手机后,他换上衬衣,往包里装了上上周借回来的两本书,准备开车去图书馆。霍帆提醒了他,因为研究新的案子,他除了去学校给学生上课,已经一周没有出门。
  广南市图书馆建于1988年,总共三层,楼体不高,像一册打开的图书,上面的金字是广南大学的上一任老校长所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宋明栖将借出的书籍归还后,直奔二楼的外国文学分区,走入林立的书架之中,在一个非常偏僻的角落停了下来。
  他想看的书依然在架,并没有被借出,他松了口气,照例将这本东野圭吾的《恶意》抽出来,走到落地窗边的桌椅坐下细细翻看。
  在自己上一次夹在里面的批注纸上,他如愿看到了另一个陌生读者给他的留言——
  “书呆子,你了解Ted Bundy吗?”
  这个读者就是霍帆口中的图书馆boy。
  他们第一次发生交集可以追溯到四个月前。
  广南靠海,天气极不稳定,短时极端天气说来就来。那天他开车去赴一场讲座,眼看着从晴空万里变成乌云密布,紧接着一场瓢泼大雨混杂冰雹从天而降。
  地面立刻积起不浅的雨水,车玻璃劈啪作响,水流蜿蜒,一点视线都捕捉不到。宋明栖迫不得已只能暂时停车,钻进最近的市图书馆消磨时间,等待雨势变小。
  一般来说,他在图书馆更倾向阅读心理学方向的专业书籍,不过那天他等雨停就要着急离开,于是选择了有消遣性质的外国文学,打算随便看看。
  到卫生间擦干外套后,宋明栖随意翻阅着书架上的图书。
  当他翻开《恶意》这本书的时候,有一页纸飘落了下来。
  捡起后他发现这是一个陌生读者做的摘抄和批注,夹在大概三十页的地方,显然他目前还没有读完。
  上面的字迹非常潦草,甚至算得上狷狂。按照多年的教学经验,宋明栖猜测大概是一个男青年。
  不过最吸引宋明栖注意的是,这位读者摘抄的内容都非常特别。
  比如“您有什么话想对杀害日高先生的凶手说吗”“发现尸体的人”“日高是怎样被杀死的”等等,显然这些并不是什么金句,也不是推动剧情的重要段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片段,但这个读者在书写的时候力透纸背,还在后面打上了一连串大大的问号。
  宋明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抄录它们,觉得有些古怪。
  雨势渐渐变小,出于某种直觉,他从自己的笔记本上也撕下一张纸留言:
  “您好,能否和我分享一下阅读感受,以及这些句摘的妙处?”
  他将这张纸同样夹进书里重新放回到书架上,走出图书馆以后,他忙于工作,很快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直到一个星期后,他照例来到图书馆借阅,从洗手间出来时无意间看到外国文学专区的牌子,这才想起了那本书。
  怀着某种期待的心情,他将它抽出来,看到那个读者竟然真的在他的留言后面回复了。
  “这不是摘抄,只是我在思考时需要随手写点东西。”
  “阅读感受不是太好,外国译本对我来说有些难度,很多东西我没有见过,比如八重樱。”
  宋明栖想了想,掏出钢笔在后面写道:“索书号S685.12,可以看到八重樱图解。”
  一个星期后,他再次收到这个读者的回复——
  “你知道Nerd是什么意思吗?”
  宋明栖的人生中收到类似的评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不太友好,但不至于感到生气。
  “你觉得我是书呆子。那你是什么样的人?”出于某种反击心理,宋明栖继续写道,“你二十出头,男性,也许是附近学校的大学生。儿时可能是左撇子,后来被矫正,身高应该在180以上?”
  陌生读者:“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附画一朵愤怒的小火苗)”
  宋明栖:“从笔迹和语言习惯里得到的,至于身高,因为这本书放在最高一层的书架上。”
  陌生读者:“你有点厉害。不过书呆子,我说没见过八重樱是想去亲眼看看,而且我上网搜一下就知道了,为什么要看图解?”
  宋明栖:“在图书馆的时候,我更喜欢用一本书检索另一本书,因为与此同时,还可以获得另一本书里的知识。而且我相信来图书馆阅读就是因为手机检索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陌生读者:“嗯,如果这么说的话,是这样。我的问题就没有办法通过手机解答。”
  宋明栖:“什么样的问题?或许可以说来听听。”
  陌生读者:“比如,我想知道,能不能让狗开口说话。”
  宋明栖:“科学层面还是玄学层面?为什么会这么想?”
  陌生读者:“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它年纪大了,快死了。”
  宋明栖知道有些人视宠物如家人,但动物的生命相较人类非常短暂,这一点令人心生不甘。
  他回复道:“读过《巴别塔之犬》吗,你或许应该去读一下。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在外国文学西侧第三个书架第二排第五本。”
  陌生读者:“谢谢推荐,看完了。一个语言学家,因为妻子死亡时在现场目睹一切的只有一条狗,所以他毕生致力于让这只狗开口说话,讲出真相。但他最后发现,沟通的壁垒并不在于物种,尽管他是人类,他依旧无法听懂他的妻子。很有意思的一本书。”
  宋明栖:“所以狗是不可能开口说话的,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人。”
  陌生读者:“嗯,在人。我会让人开口说话的。”
  宋明栖的本意是希望他解开心结,更关注和身边的人交流沟通,这样就不会过度依赖宠物。但这个人似乎完全不是这样理解的。
  宋明栖:“什么意思?”
  陌生读者:“没什么,书呆子,还有其他书可以推荐吗?”
  宋明栖猜测他是一位悬疑推理爱好者,于是便推荐了斯蒂芬金和柯南道尔的其他著作,也慢慢教会他如何认识中图分类号,怎么在图书馆检索到自己需要的信息。他们一直在这一本书里保持着每周一到两次的低频交流,这在互联网一秒即达的时代不可想象。
  宋明栖和霍帆提起过,他对这位读者很有好感,因为愿意慢下来的人不多,除了第一次嘲讽他是nerd以外,没有再觉得他是个疯子。因此他也很乐于同他分享知识——
  “Ted Bundy(泰德·邦迪)是美国历史上智商最高的连环杀人犯,长相英俊,很有迷惑性,所以他总能轻易得逞和逃脱逮捕,最后是因为咬痕比对的关键证据而被逮捕的。如果你感兴趣,也可以去看看《沉默的羔羊》这部电影。”
  写完这段话后他又推荐了几本相关资料,然后将这本书重新插回角落里。
  都说相由心生,但容貌和心理往往并不相关。
  宋明栖时常忍不住根据字里行间的语气与情绪猜测这位陌生读者的样貌,或意气风发,或身材健硕,但最后又不得不承认这些都缺乏依据,不过是他理想型的投射罢了。
  他又借了几本学术方面的书便离开了图书馆。一连几天台风,幸运的是今天天气不错,他承认有时候确实需要出来走走,对于开阔思路很有好处。
  不过这种好心情很快就消失了,就在宋明栖上车的时候,手机震动一声弹出了一条短信——
  “请您为我们的服务做出评价。
  7月13日为您检修的人员:周羚。非常满意请回复1,满意回复2,不满意回复3。感谢您对馨城物业工作的理解与支持!”
 
 
第3章 刺头,暴力狂
  他对着这条短信,把快脱口而出的一句脏话憋了回去。
  警方有保密义务,因此关于这个嫌疑人周羚,宋明栖掌握的信息寥寥无几,更没有想过他就在自己的小区物业工作。他第一反应是会不会只是重名,毕竟这个名字并不罕见。
  宋明栖立刻启动汽车回家,到物业中心确认这件事。
  他在四季小区已经住了五年,很少去物业中心办理业务,如今大部分业务都可以线上操作,就连物业费也完全可以扫码支付,对于他这种不喜交际的人来说,非常便利。
  宋明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总之一位笑容可掬的杨姓经理接待了他。
  “宋老师,您对我们的维修师傅有什么不满意可以投诉的哈,我们一定为您服务到位。”
  “我不是想投诉,我只是想知道他的个人信息。”
  这种诉求可以说是非常古怪,杨经理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个……不太好吧……”
  “业主有知情权。”宋明栖说着看向旁边另一位正在办业务的女业主,“到底是什么人在为我们工作,我们有必要知道。”
  女业主莫名其妙地回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那倒也不是很必……”
  “你看。”宋明栖立刻说,“这位漂亮的女士也这样认为。”
  女业主不说话了。
  “……”杨经理为难了好一会,“那给您看看他应聘时的简历吧,别的真不合适了。”
  这份简历内容单薄,周羚面无表情的一寸照片贴在右上角,留着一个不好惹的寸头,最基础的白色T恤也没能使这张面孔上的立体五官变平淡,学历是高中毕业,饶北人,属于流动务工人群,与警方调查的周羚确实可以对得上号,不过上面并没有任何关于案底的记载。
  当然馨城物业也不会承认他们聘用了有案底的人,而宋明栖毫无办法,他在这只是普通业主,没有执法权。
  不过可能是他身为老师的职业和斯文的气质让杨经理动摇,总之他又花了一番功夫,还是旁敲侧击打听到一些消息。
  比如周羚的住所竟然就在他家楼栋对面的地下室,还比如这个人为人孤僻,除了和同在物业的维修工蒋铭宇是老乡,姑且说得上几句话以外,算是完全独来独往。旁的信息就再也没有了。
  他想过这个人的资料会很少,但没想过会这么少,以至于他带着满肚子疑问过去,又带着满腹狐疑回家。
  宋明栖洗净手,一边给咖啡机加水布粉,一边思考。
  周羚的案底究竟是什么?一般劳改人员出狱后都会选择回到老家,或者换一个小城市生活,很少有人会留在熟人多,且生活成本高的大城市。周羚出狱后,为什么会留下来?
  身高方面,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但周羚绝对有185以上,外貌条件不差,胳膊上还有伤,虽然不排除他作为一个体力劳动者很容易磕磕碰碰,可是下颌上的淤青还是很难用工伤来解释。
  这样分析下来,警方最初的怀疑不无道理,这个维修工已经命中三条,至于最后一条。
  他无法确定。
  按下咖啡机的萃取按钮后,他拿起手机翻了一会通讯录,给一个叫胡凯的朋友发送了一条信息。
  “能帮我查一个人吗?叫周羚,饶北人,大概二十多岁。”
  这个胡凯之前在广南监狱借调工作过一段时间,干一点文职,或许能帮忙打听到周羚的案底。
  宋明栖绕这么一大圈打听消息,也是因为他能感觉到北二街支队对侧写方法不太信任,所以他不是很想再通过覃淮生那边的渠道。既然警方已经将周羚排除在外,加上一些不成文的保密要求,他再因为自己的一点疑心就刨根究底,感觉是在质疑对方的工作,只会加剧矛盾。
  之后他等待了一会,没有等来胡凯的回复,只好先做一点别的工作转移注意力,可他过一会就忍不住看一眼手机,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
  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宋明栖想了想,干脆再次拨打了物业电话,报修客厅吸顶灯,点名要求周羚上门服务。
  物业管家回答:“周羚目前安排了别的维修工作,要不要我这边派其他工人上门,这样会快一点。”
  宋明栖拒绝了:“没关系,我可以等。”
  今天确实要格外晚一些,直到晚上七点宋明栖才等到了敲门声。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两下,他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胡凯发来的消息——
  “宋老师,库里有三个周羚,不过饶北人就一个,可惜没打听到太多,你也知道,他们有规定。”
  “听说这个人进监狱的时候刚成年,当时就是个刺头、暴力狂,在牢里经常打架,要不是看在年龄小,才没延期。”
  能在狱警眼里都称得上暴力狂的,那该是多么危险的一号人物。宋明栖不由得放缓脚步,看着这行字深深皱起了眉。
  敲门声又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像一种怪异的催促,宋明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超负荷跳动。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开房门。
  那天来疏通管道的维修工就站在门外,依旧头戴一顶灰色鸭舌帽,胸前的铭牌端端正正,确实写着“周羚”两个字,宋明栖也想不通自己之前怎么会忽略掉如此重要的信息。
  这次他吸取教训,经过一番认真打量,他发现这个维修工确实比想象得要年轻,颈上一根银链若隐若现,通身的工装外套和工装裤十分衬他,整个人显得格外挺拔。只是不知道今天他是从哪家赶过来,衣服上灰扑扑的,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看起来整洁。
  “您好,维……”
  这一回还不等对方说出“维修”两个字,宋明栖就已经脱口而出:“灯坏了。”
  周羚仰头,目光投向房顶,客厅仅靠玄关和走廊的灯维持照明。
  “嗯,就是这个。”宋明栖说着侧身将人让进来,周羚敏锐地发觉对方在他身后留了门,并没有关严。
  开放空间令人更有安全感,显然宋明栖觉得和他共处一室非常危险。
  周羚感觉很滑稽,但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工具箱放到地上,抬头看了一圈:“开关是这个吗?”
  “对。”宋明栖佯装镇定,抬手开关了两个来回,“你看,现在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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