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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欲(近代现代)——绊倒铁盒

时间:2025-07-12 09:05:33  作者:绊倒铁盒
  “我的私生活不会影响别人,但你不一样,恶念就应该被抹杀。”
  “什么善啊恶啊的,根本没有善恶,只有强弱,这世界是强者生存,那个马上就放出来的吴关,你们知道他干了什么对吧,你们有办法吗?他就是足够强而已。”
  “……”
  见宋明栖说不出反驳的话,陈起舟愈发得意:“也不知道我要是告诉尤菲你是个这样的人,她会是什么反应?她总念叨你儒雅,又有学识,给警察做顾问很伟大……”他不屑地嘁了声,“在牢里呆几年就会知道,再衣冠楚楚的人,都会拉屎放屁,被捅了屁股也会硬。”
  他抬起鞋尖,踩了踩躺在地上的宋明栖红肿的脸颊,在上面留下灰尘和鞋套织布的印记。
  宋明栖抑制住强烈的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自下而上仰视他:“你把尤菲怎么样了?”
  陈起舟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他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想得起来关心别人。
  “没怎么样啊。你不是也亲眼见过?我很宠女朋友的。”他在指间转着手机,看起来洋洋得意,“她是我的完美伪装——出狱之后改过自新,积极生活,恋爱幸福,工作稳定,用你们的话说,我是不是再犯的概率很低?”
  但很快他又觉得烦恼了,摆出一副厌烦表情:“不过女人还是有点麻烦,什么事都要跟别人分享,她是不是要你对我做心理分析,看我是不是合格男友?”
  宋明栖没有说话。
  当然陈起舟也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她觉得我不碰她是因为我尊重她、珍惜她,她为此感动流泪,但又对我怀疑。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
  “但不管怎么说吧,和她的关系还是帮我打了不错的掩护。我的值班记录和处理过的监控视频,也都提供了不在场证明。所以当时警察很快排除了我的嫌疑。”
  “毕竟像我这样看起来行动不便,身高平平的人,也不像你们要找的凶手吧。”
  但他只是看起来。
  宋明栖发现虽然他有轻微的跛脚,但实际行动非常迅捷,压倒性的力量优势也可以轻易弥补腿部的不足。但他很会借用弱点伪装自己,令人麻痹大意。
  “也因为这样,所以余曼音掉以轻心,给你开了门?”宋明栖问。
  陈起舟沉浸在回忆之中,他对自己的完美犯罪非常满意,因此也不介意与人分享:“她是正准备要离职,在收拾东西,我去敲她的门,说她的水杯落下了。”
  宋明栖立刻想到了那个自己拿去送检的余曼音的水杯。
  “我虽然是新来的,但她在仓库见过我一面,所以也没多想就开门了,我说天太热,我走路不方便,想喝口水,她同情地望了我一眼,进去给我拿水。”
  “可惜我很讨厌同情。这会让我感觉在她眼里我没有性别,不是能够产生威慑力的男人,就好像她知道我阳痿一样!”陈起舟咬牙切齿,眼睛里闪烁着歇斯底里的光芒,“宋老师,别人不能理解我,但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我当然很生气,就让她再也不能这样看我了。回去以后,我发现我真的很喜欢她脸上恐惧的表情。”陈起舟说,“所以我又做了第二次。就是这样。”
  不对,不是这样。
  宋明栖想,这里面还差一点东西。
  但陈起舟似乎不打算再多交代了,他站起身,将宋明栖和椅子一起从地上扶了起来,他假模假样地在宋明栖的衬衣上拍了拍,拉直了褶皱的衣领,整理好他的仪容。
  “好了,长话短说,省的你的小情儿找上门来。”
  “邮票,我也送到了……虽然你可能用不上,但本来就是收藏用的嘛,还可以带进坟墓里。”
  他扬起下巴指了指餐桌上的纸袋,尤菲包装得挺仔细,生怕被雨淋湿,还专门在最外面多套了一层塑料袋,他一想到尤菲拜托他跑这趟时的语气就想笑,宋明栖的住址到手得毫不费力。
  他说话间在宋明栖的身后站定,他低头看着宋明栖血糊糊的后脑勺和凌乱狼狈的发梢,将绳索在手掌上绕了两圈,然后抻直。
  “你瞧这事办的,本来是真想送邮票,没想到从车库就听到你在打听我?那就不太礼貌了,你说呢,宋老师?”
  窗外雨声淋漓,长夜漫漫,像是黎明永不会到来。
  宋明栖紧紧闭上双眼,阴影笼罩下来,感受到由粗糙纤维扭结而成的绳索搭上了他的喉颈。
 
 
第58章 有一次机会可以重来
  他曾体会过窒息。
  6岁,在那辆密不透风的货车里。
  濒死状态下五感不会立刻失效,反而会变得灵敏,但是肢体却无法做出相应的反应,呈现出一种鬼压床的效果。
  比如对温度敏感,一点轻微的响动也听起来刺耳不已,当然大脑也会出现幻觉,过往的经历开始回溯,一些之前从未注意过的记忆碎片,以尤为清晰的方式重新呈现。
  就像现在,宋明栖突然能忆起父亲宋盛成在电话中表达关心时忐忑的语调,抑住起伏的语气;想起一些隐藏在他记忆最深处,久违的关于母亲陈薇岚的画面;他重新嗅到周羚身上那种火的味道,他记起海面上的瑰丽焰火,以及独属于周羚非常用力、包裹性极强的拥抱,想起他说过的只言片语。
  人大概总要依靠他者而活,哪怕享受孤独,也需要旁人出双入对的反证,你才能知道何为孤独。
  宋明栖虽然早就习惯了独自生活,但他仍为人生的最后一刻,尚可忆起许多自己之前恍然不觉的细节而感到充盈。
  他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力,好像一只巨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急速朝地面拖拽!
  高空呼啸的风切割着他的脸颊。感官重新变得准确,舌骨被勒紧带来极度的痛楚,他甚至可以听到绳索逐渐绞紧的声音,需要极大的意志力与之对抗。他好像分离出两个“我”,一个坐在椅子上受难,一个想尽办法让自己免于痛楚,想妈妈会让他觉得不那么疼,想周羚会令他温暖。
  周羚,周羚。
  在纷乱的思绪里,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忽然撞进他的脑海——
  “她那天就涂的这个颜色的口红。”
  他这么想了,也这样说出来了,只是含混嘶哑,听起来几乎就像一句无意识的呻吟。
  陈起舟的动作随之停下,他垂头看着手中的濒死者:“什么?”
  宋明栖猛地睁开充血的眼睛,他大口补充失而复得的氧气,从泛着血腥味的喉咙里再一次挤出这句话:“她那天就涂的这个颜色的口红。是这句话吗?”
  陈起舟沉默着。
  “吴关跟你炫耀过他杀周沅的过程,描述过她那天的装扮,穿什么衣服,涂什么颜色的口红,你听完以后诞生了一个想法,出去后要复刻一个比吴关更完美的犯罪过程,所以你给受害者也涂了口红。是这样吗?!”
  宋明栖终于从和周羚的对话中,找到了这块缺失的拼图。
  这才得以解释为什么这个凶手如此执着于美化尸体,因为他在和他的被模仿者竞技,重现完美犯罪的现场。他行为的底层逻辑是妒忌。
  陈起舟攥着绳索的指节发白,手指微微颤抖。很快他将绳索从宋明栖的脖颈上绕下来,走到宋明栖的面前,警惕地瞪视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在房间内紧踱了几步,想不通似的:“你每次去探监,吴关不是都拒绝你了吗?”
  “他见过我一次。”宋明栖说。
  “不可能。”陈起舟激动地反驳,“我是唯一知道的人,他只跟我一个人说过!!”
  宋明栖尽管被反绑着双臂仍然竭力向前倾着身体,牢牢盯住他的双眼,步步紧逼:“他跟我说,你知道他作案的细节,还说你是因为猥亵入狱的,就是个偷偷摸摸的怂货,没种的东西,他早就看出来你对他的手法好奇,想模仿他,但你有性功能障碍,也认不出红色,做不到百分百复刻,你做得再好,也就只是个低劣的模仿犯……”
  “闭嘴!你他妈闭嘴!!!”陈起舟暴怒地咆哮,脸上的肌肉由于紧绷而神经质地发颤,“你不可能知道!你们要是知道他就是凶手,知道他把那个女的埋在湿地公园,怎么可能放他出来!!”
  房间里寂静了两秒。
  宋明栖的表情陡然放松下来,向后重重靠回椅背里。
  “……草,你没见过他!”陈起舟立刻反应过来了,他朝地面吐了口口水,猛地甩过去一巴掌,宋明栖的脸被扇向一边,嘴角顿时血流如注,“你他妈耍我!!”
  宋明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喉咙很肿,或者被血液糊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陈起舟抄起绳索,三两步走近,狞笑起来:“但你知道又有什么用?反正你要死了,死人不会说话。”
  宋明栖当然清楚这一点。
  当他力竭的时候,巨石会先碾过他再向下滚落,但这一次他至少没有松手、没有投降。他可以瞑目,也终于知道了那个让受害者家属、让警察苦苦追寻了五年的答案。
  他再一次被踹翻在地,陈起舟已经顾不上会不会留下痕迹,恼羞成怒地骑到他的身上,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
  冰冷的雨衣在他的皮肤上摩擦,像一条巨蛇蜿蜒爬行,鳞片留下恶毒的黏液。
  氧气逐渐匮乏、消失。
  嘀——
  他听到了一声非常轻的就好像是解锁一般的声音。
  浓黑的视野突然闯入一道刺眼的白光,氧气重新灌入肺部,血液在麻木僵硬的四肢里重新流动。
  他短暂失聪了一会,颠倒的视野里,他只看到陈起舟突然向后重重跌倒下去,然后从他身后露出了周羚乌黑的眼睛,和他那条青筋暴起的、勒紧陈起舟咽喉的手臂!
  此时的周羚如同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嗜血的、发狂的、悲怆的,他死死盯着地上浑身是血的宋明栖,奄奄一息的他的宋老师,任凭陈起舟在他的挟制之下,用肘一下一下朝后砸向他的肋骨。
  他不知道痛,毫无知觉,他的手臂如同一条巨蟒一样稳定的收紧,钳着陈起舟头发的手愈发用力,连带着头皮都快被揭起。
  大脑暴涨着血液,这些年拳场上不要命的苦练,被小刀一次次割伤的手指,好像都派上了用处,找到了宣泄点。他不允许,也绝不能接受,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再次消失在他的眼前。
  在这一刻他好像回到六年前,回到姐姐被杀的那一天,他有一次机会可以重来,他冲向那辆吴关的车,用尽全力叫他刹停,他像保护他姐姐那样,保护宋明栖!
  陈起舟的面颊开始充血,瞳孔开始失焦。他的腿无意识地在地上踢蹬,手臂痉挛地抻直,在地上胡乱摸索。
  砰——
  一声闷响,宋明栖的听觉突然恢复,他看到陈起舟捡起扳手给了周羚的脑袋重重一下,周羚的身体顿时就软了,手臂落下来砸到地板上。
  “周羚!!”
  宋明栖失声痛叫,他撕心裂肺,用尽了力气,但是好像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他的嗓子很哑,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是泪还是血。
  陈起舟握着喉咙剧烈地干咳起来,手脚并用地朝门口的方向爬。
  “周羚,你醒一醒,你醒啊!!……”宋明栖哭叫着,努力晃动着身体,扭动着手腕,想带动椅子从地上立起来,但显然心有余力不足。
  陈起舟攀着门把手站了起来,只要向下旋转下去,他就可以顺利逃走,他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隐姓埋名一段时间,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的身形突然晃了晃,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扑倒在地,他的头骨在门上嗑出钝响,他无力地侧过脸,周羚那张布满鲜血的、狠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他不知道这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不知道是宋明栖的什么人,还是谁的儿子,谁的哥哥,谁的弟弟,又为什么疯了一样和他拼命。
  他只知道对方沙包一样大的拳头,一下一下死命往他脸上砸,可以听到清晰的鼻骨断裂的声音。恍惚间,他依稀看到一块银色的金属片悬在那里打转。
  一闪一闪。
  陈起舟知道每个人都要认自己的命,他得认命,他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他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想,原来报应是银色的。
  他的报应终于还是来了。
 
 
第59章 倒计时1天
  警笛。
  覃淮生赶到四季小区8栋606的时候,被现场的混乱与血腥吓了一跳。他从业也有五、六年了,这样暴力的现场还是不常见。
  二十分钟前,他给宋明栖拨去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通,接通后也不说话,覃淮生知道以宋明栖较真又专业的个性一定非常急于知道交叉比对的结果,现在这样不紧不慢的样子倒是反常。但他太过激动,也没有多问,只是如实告知他比对的重大突破。
  “宋老师,真的有一个叫陈起舟的前服刑人员,患有色盲症,出狱刚三四个月。之前列入过调查,但有不在场证明,也没有实质性证据指向他就排除掉了,现在有了色盲这个信息,我们队长觉得可以再对他突击审讯一次。不过他不在家,目前我们还在尝试定位他的位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说:“来我这吧,他在我这里。”
  覃淮生无法形容他听到的宋明栖的声音,有气无力,好像随时都要断气似的,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问什么叫陈起舟在他这里,宋明栖又跟了一句:“挂警笛来,快点,不然就去第三医院。”
  覃淮生抓着手机就往楼下跑,差点跑掉一只鞋。
  到达现场的时候,楼下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还停着一辆救护车,宋明栖躺在里面,旁边坐着正在连接设备的护士,以及一个同样头破血流包着纱布的人,尽管经过了简单的处理,脸上和脖颈上仍然血迹斑斑,擦干后还留有干涸的红印。
  出于职业习惯,他认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很快想起来这个人是审讯过的嫌疑人之一周羚。
  他实在没搞明白这一群人是怎么凑齐这一车子的。
  他一条腿踩在车箱边上,伸进去半个身子对着车里喊:“宋老师,你没事吧?陈起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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