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月》作者:七月清风
简介:
嘴硬心软攻x绝症病弱受
检查出白血病三个月后,陆祈绵接到高中时期好友的结婚请帖。
【陆祈绵我要结婚了,你不回来喝杯喜酒吗?】
【你之前不是一直向我打听沈檐修的消息吗?你回来就能看到他。】
陆祈绵跟沈檐修分手六年了。
陆祈绵想,如果病治不好,在去世前,他想再见沈檐修一面,为当年的事说声对不起。
回国在婚礼上见到沈檐修时,对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饭都吃不起的穷小子,他摇身一变,成为人人追捧的商界新贵。
陆祈绵是胆小鬼,看见沈檐修挽着美艳女伴后,他心灰意冷,逃一般离开婚礼现场,却不小心撞到人,还扭到脚。
他疼到眼冒金星,再抬头,沈檐修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道:“陆祈绵,几年不见,我以为你死在国外了。”
陆祈绵伤了脚,沈檐修送他去医院。
知晓陆祈绵在国内连落脚地都没有后,沈檐修故意羞辱他,“我那倒是宽敞,只缺个宠物。”
如果人生最后的光阴是跟沈檐修度过的,那死后自己一定能上天堂!
陆祈绵连连点头,举手自荐:“我可以。”
破镜重圆,酸甜口,受的病会治好,he
标签: 虐恋、破镜重圆、甜宠、HE、狗血
第1章 急性白血病
陆祈绵从医院出来时,铅云低垂,灰蒙蒙的仿佛要坠下来。
M国的冬天又湿又冷,寒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
陆祈绵打了个冷颤,麻木地将半张脸埋在围巾里,他身上沾染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又恶心。
三个月前的一天,陆祈绵总感到疲惫,起初还以为是最近接画稿太累,作息颠倒,缺乏睡眠导致的。
交完画稿后,陆祈绵索性给自己放了几天假,那几日充足的睡眠,依旧让他感到疲惫,提不起什么精神,之后更开始持续低烧。
感到不适后,陆祈绵自己吃了退烧药,但效果甚微。
反反复复发烧终究不是办法,请家庭医生来看过后,对方帮他预约了医院的检查。
这边看病流程烦琐,检查时间排在了一个星期后。
检查结果显示他骨髓中未成熟的髓系细胞大量增殖,异常细胞占据骨髓空间,抑制了正常的干细胞分化与增殖。
造血功能受损,血液中的红细胞、白细胞以及血小板减少。
——急性髓性白血病!
陆祈绵从没想过自己会得这个病。
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是先缓解病情。
陆祈绵住了十天院,每天都输液打针。
陆祈绵白血病住院的事没告诉任何人,跟随母亲来到M国后,陆祈绵跟母亲的关系降至冰点,第二年他就搬出来单独住了。
他从不主动联络谭菁月,但对方毕竟是她血脉相连的母亲。
陆祈绵做不到真正心狠,刚搬出来的第一年,谭菁月每天要打七八次电话,她会毫无征兆跑去陆祈绵的学校,甚至会在夜深人静,陆祈绵已经睡着时,跑来敲陆祈绵公寓的门。
饶是再好的脾气,也会被这样的掌控欲给逼急。
陆祈绵终于爆发,他刚说了两句话,谭菁月就开始大哭,甚至还闹着要去死。
她先破口大骂陆祈绵没良心,撕心裂肺地吼: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养你这么大,我忍了那么多年,我牺牲一切,全都是为了你!”
大吼过后,她又开始崩溃大哭,声泪俱下道:“祈绵……就因为一个沈檐修,就因为一个他!你要因为一个外人恨我!你想逼死我吗?!”
谭菁月年轻时候是省舞蹈团的,追她的人很多,陆祈绵的父亲也是其中之一。
那时陆湛光总买第一排的位置,每次演出结束还会给谭菁月订很大一束花。
他高大帅气,是谦谦君子,有才华有能力,且家境富裕。
谭菁月与他确定恋爱关系后,对方也从不逾越。
陷入爱情的谭菁月心思也不在训练与舞蹈上了,首席的位置被其他人夺走后,她一气之下退出舞蹈团,并很快就与陆祈绵的父亲结婚。
婚后不久,陆湛光总是出差,谭菁月为此跟他吵过很多次架,甚至动了离婚的念头,陆湛光却说自己是为了这个家忙碌。
在离婚前,谭菁月查出有孕,陆湛光突然变了一个人,两人仿佛回到热恋期,恩爱甜蜜。
直到陆祈绵出生。
陆湛光又开始不着家了,这时谭菁月才发现,他原来在外面还有一个家。
她愤怒找上门那天,发现小三居然是个年长陆湛光好几岁,粉面油头的男人……
面对谭菁月的谩骂哭闹,他仗着有陆湛光的呵护,直言道:“我跟他早在一起了,他喜欢的是男人!你真以为他喜欢你吗?!”
“他只是想用你的肚子,给他生个孩子!”
谭菁月深受打击,结婚后,她退了舞蹈团,怀孕让她身材走样,年轻气盛的她二话不说选择离婚,而且把陆祈绵藏了起来。
陆祈绵当时还不满一岁,离婚会优先考虑母亲。
法官将陆祈绵判给了谭菁月。
谭菁月担心陆湛光跟她抢孩子,她带着陆祈绵离开了,去了一千多公里外的新城市,她身材走样,年龄也不如从前。
她走投无路,最后去了酒吧,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搭在生锈的钢管上,跳钢管舞。
外面闯荡的日子并不好过,三年光阴,现实的巴掌将她打醒。
谭菁月后悔后,想回去找陆湛光,他不回来就不回来吧,至少有人养着自己跟孩子。
结果却被告知,陆湛光死了。
因为艾滋病,引起并发症。
她人都吓蒙了,疯了一样跑去医院做体检,幸好自己跟陆祈绵都没事。
陆湛光留下的财产,早被他当初的“恋人”挥霍干净,谭菁月找到他时,对方也感染了艾滋病,生命进入倒计时了。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见到谭菁月,却依旧刻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骂着谭菁月。
谭菁月格外痛恨同性恋,她将所有的不甘与情感,全发泄寄托在陆祈绵的身上。
小时候陆祈绵经常挨打挨骂,成为他情绪的垃圾桶。
直到后来,谭菁月彻底放纵,她开始流转于不同男人之间。
她身陷泥潭,却又享受其中,但自暴自弃的她,似乎被老天舍弃,总遇人不淑,有的男人骗她身子,有的男人骗她的钱。
直到陆祈绵高中时,谭菁月谈了个大她十几岁的老外,她当时一门心思全扑在老外身上,终于松懈了对陆祈绵的掌控。
她频繁不归家,像是遗忘了陆祈绵这个儿子。
陆祈绵就是那时认识了沈檐修。
频繁换男人的谭菁月,让陆祈绵也频繁换学校,他没什么朋友,在新学校总沉默寡言,沈檐修是品学兼优的班长,他经常帮助陆祈绵,久而久之,两人生出点别的情愫。
偷偷摸摸恋爱不到半年,在高考前,还是被谭菁月发现了。
她下狠手打了陆祈绵,并将陆祈绵关在家里,不让他参加高考。
镶钻的指甲抠着陆祈绵的胳膊,猩红着眼骂道:“白眼狼!小畜生!养你这么多年,骨子里跟你爸一样,又脏又贱!”
陆祈绵前十八年的时光,只在谭菁月喝醉酒时,听过陆湛光的名字。
“他跟小三跑了。”
“他不要我们了。”
“祈绵,妈妈只有你。”
陆祈绵从未想过,她口中那个“小三”是男人,也没想过陆湛光死于艾滋病。
谭菁月极大的反应,以及父母之间的纠葛,让陆祈绵陷入迷茫。
她撕心裂肺地打骂后,又突然崩溃的掐着陆祈绵的胳膊,哭喊道:“他已经答应跟我结婚了,祈绵,你听话,跟妈妈走吧!出国以后,你会有更好的前程!”
“祈绵,就像十七年前一样,妈妈不能没有你!”
她以死相逼,以沈檐修的前程相逼。
陆祈绵那时才刚成年,他没有任何办法,他妥协了。
出国那天,在机场哀求许久的他,终于拿到手机,给沈檐修打了一通电话。
陆祈绵提了分手。
他太懦弱,他不敢说明缘由,也不敢听沈檐修所说那些挽留的话……
出国以后,谭菁月又闹了很久,她让陆祈绵跟国内的一切都断了联系。
那段日子,陆祈绵甚至不能离开她的视线,近半年的时光,陆祈绵连手机都没有。
后来,谭菁月发现陆祈绵真的乖了。
她渐渐松懈,但时不时又会突然跑到陆祈绵的学校还有公寓,甚至是打工兼职的地方,想以猝不及防的方式查岗。
陆祈绵但凡说两句重话,她就会崩溃大哭,撕心裂肺大吼大叫,她哭的妆都花了,不顾形象坐在地板上撒泼,寻死觅活,痛哭质问陆祈绵,是不是不要她这个妈。
陆祈绵的心理状态一直不算好。
直到他接了一篇漫画稿,编辑察觉后,推了一位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陆祈绵。
两人只通过文字交流,对方发现陆祈绵有很强的自毁倾向。
对方总是开导陆祈绵,要多为自己想一想。
陆祈绵每次听后,只会沉默,过了好一阵后,他才声音很低地开口,“她是给我生命的人,我做不到对她置之不理。”
“我知道她很极端,但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去死,我做不到……”
“我没办法……”
陆祈绵忍耐着谭菁月极端的控制与窒息的相处模式。
从他答应跟谭菁月出国,跟沈檐修分手那天开始,陆祈绵的人生再度陷入晦暗,他浑浑噩噩,除了上学便是画画。
他对人生没抱什么希望了。
异国他乡,外语很差的他,更加排斥社交。
磕磕绊绊毕业后,也没去找工作,好在会画画,在网上接稿也能养活自己,这几年累积了一点粉丝,画稿的价格也涨了些。
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里,陆祈绵因为压抑跟压力喘不过气,他不止一次动了轻生的念头。
谭菁月再恶劣,于他而言也是世上仅有的一位亲人。
她再坏,陆祈绵也是她养大的。
陆祈绵不认为那个老外值得依靠,谭菁月被骗了很多次,依旧都不长记性。
陆祈绵努力画画,努力攒钱,他怕有一天自己真撑不下去,还能留点钱给谭菁月,也当是报了她的生育之恩。
人果然不能总想着晦气事。
丧气话说多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急性白血病……
陆祈绵知道这个结果后,沮丧跟难过自然是有的,但很快他内心便平静无波澜。
他想,这或许就是他的命。
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终,陆祈绵还欠了不少画稿。
他没将生病的事告诉任何人,一边听医生的话做治疗,一边想趁着这些日子把欠的画稿交了,结的尾款一并留给谭菁月。
那天深夜,陆祈绵因为药物,身体出现不良反应,他难受得厉害。
冥冥之中,仿佛被指引般,难受至极的他打开了社交平台登录了画画账号,这个账号累积了两万多粉丝,陆祈绵不会营业,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会更新动态。
他后台的私信也不算少,陆祈绵侧躺在病床上,随意划拉了一下陌生人消息,有的粉丝夸他画得好,有的催他更新。
有一条两天前的消息格格不入,一眼便让陆祈绵如同晴天霹雳,连身体的疼痛都忘了。
【你是陆祈绵吗?】
陆祈绵从未在社交账号上发过照片与自己的真名,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点开这人的主页,发现他的IP地址在国内的H省。
陆祈绵连忙关了手机,时间仿佛凝固在此刻,他身体僵硬,像被冰冻住般,胸膛起伏得厉害,连心跳的频率也不正常。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停滞的思绪终于回笼。
指腹仿佛不受控制,打滑了好几次,陆祈绵才拼出:【你是谁?】
国内这个时间点还是白天,隔了二十多分钟,那条对话框弹出了新消息。
【你真是陆祈绵?!】
【我擦!我真没想到!】
【我是邹城毅!你还记得我吗?!】
陆祈绵当然记得,邹城毅是他高三时的同桌。
因为谭菁月混乱的恋爱关系,频繁转学的陆祈绵没什么朋友,高三那年,转去H市的第一高中,除了沈檐修,只有邹城毅跟自己说话交流比较频繁。
除了沈檐修。
邹城毅是陆祈绵为数不多的朋友。
不告而别,出国六年。
陆祈绵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跟邹城毅联系上。
陆祈绵大脑再一次宕机,隔了好几分钟才回复道:【记得,当然记得。】
邹城毅问:【你的Chat号码是多少?我添加你!这聊着不方便!】
邹城毅的出现,让陆祈绵想到了沈檐修。
刚来M国的那段日子,陆祈绵没有手机,也出不去,他心如死灰,无时无刻不在想沈檐修。
时间过去六年了。
陆祈绵已经记不清沈檐修的声音。
甚至连沈檐修的长相,都在记忆的长河中,经历冲洗,而变得模糊。
时至今日,陆祈绵自诩平静,却在邹城毅的名字出现时,他对沈檐修的思念,就像春天里冲破土壤的绿芽,迎着春风肆意狂长。
将自己的号码发过去的瞬间,就弹出了添加好友的消息。
陆祈绵的通讯列表里,除了谭菁月,编辑,导师,房东,大学同学的联系方式都没几个。
他通过好友后,邹城毅立马就问:【你这些年一直在M国?】
【是的。】
【你现在工作了吧?你在那边还好吗?】
陆祈绵与他寒暄了几句后,才问:【你怎么会知道,七斤棉花云是我?】
【你高中跟我同桌的时候,就喜欢画画,那时候你在草稿纸上画画,署名就是棉花云,你当时不写云字,总喜欢画成一朵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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