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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月(近代现代)——七月清风

时间:2025-07-12 09:06:20  作者:七月清风
  不确定性太多了……如果自己没能活着离开医院,沈檐修又该怎么办呢?
  沈檐修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绵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语气坚定,“过去六年,难道还不足以向你证明些什么吗?”
 
 
第60章 情况好转
  陆祈绵进入无菌仓的第五天,监护仪的警报声像一把尖刀划破深夜。
  护士快步走向陆祈绵所在的仓位,守在外面的沈檐修听见这动静,心都往下沉了沉,他焦急起身,“发生什么事了?!”
  “患者的心率飙升到了140!体温40.5℃!”护士急促地应答像一记重锤砸在沈檐修胸口。
  他什么话都来不及问,医生护士的脚步声如骤雨掠过走廊,没有任何人理沈檐修。
  沈檐修只能隔着厚厚的玻璃墙,看白大褂们围成密不透风的人墙。
  沈檐修只能从缝隙间捕捉到陆祈绵那具单薄的身体。
  沈檐修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抬手撑住玻璃墙,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
  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漫长得惊人。
  沈檐修心跳都要停止了,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先物理降温,再加冰帽。”
  “病人发生抽搐!”
  医护人员忙碌着,透过人墙缝隙,陆祈绵正在剧烈抽搐。
  恐惧几乎让沈檐修站不住。
  陆祈绵在里面与死神追逐,他在病房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深深的无力感像酷刑一般折磨着他,直到这场抢救的三小时后,陆祈绵的温度终于降到39℃。
  医生跟护士开始陆陆续续离开无菌仓,沈檐修也终于有机会跟陆祈绵说几句话了。
  月光穿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沈檐修低声喊他:“绵绵。”
  陆祈绵眼皮颤动了几下,想跟沈檐修说话却发不出声,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沈檐修读懂了,陆祈绵是让他放心。
  沈檐修一直守着,一步也不远离开。
  翌日。
  因为害怕陆祈绵再发生昨晚那种意外,沈檐修提出想要继续保持视频通话,但陆祈绵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太难看了,说什么也不肯。
  沈檐修一夜未睡,陆祈绵怕他这样身体扛不住,便催促他回去休息。
  沈檐修不肯,带着不容拒绝的固执。
  他怕陆祈绵出意外,也怕陆祈绵躺在病床上会胡思乱想,最后选了个折中的法子。
  ——语音通话。
  “你不答应,我就一直在这。”沈檐修这么成熟稳重的人,很难在他口中听见这样的话。
  他这些天陪在外面,已经肉眼可见瘦了许多。
  不止他担心陆祈绵,陆祈绵也很心疼他。
  最终陆祈绵妥协了。
  手机开着免提放在病床边上,沈檐修也回到独立病房稍作休息。
  沈檐修的呼吸声顺着电流传过来,恍惚间,陆祈绵仿佛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拂过耳畔。
  因为陆祈绵说话有些费劲,沈檐修也不用他回答,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不嫌尴尬。
  他像哄孩子般,甚至开始给陆祈绵念故事书。
  他低沉的嗓音像缓缓奏起的大提琴,在寂静的病房里缓缓流淌。
  “在远离人类的森林里,住着一群发光的萤火虫,每当夜幕降临,它们就会点亮自己的小灯笼,为夜行的动物照亮回家的路。”
  “这些萤火虫里,有一只叫小绵,它散发出的光芒,比其他小伙伴更加明亮。”
  “有很多小动物都对它说,小绵,你的光真好看,多亏有你,我才不会在森林里迷路。”
  “但是突然有一天,小棉发现自己的光芒变得暗淡,起初,它以为自己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好,可是它的光芒不但没有恢复,甚至一天比一天虚弱。”
  沈檐修说到这里顿了顿,“小绵很害怕,它开始寻找让自己恢复健康的办法,它飞到森林里一棵千年古树下,伤心地说:我的光要消失了,我该怎么办呢?”
  “古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在认真思考,好一阵后才回答:你不是在失去光芒,你在经历一场盛大的蜕变。”
  沈檐修说得很认真,陆祈绵虚弱地眨了眨眼,小声问道:“然后呢?”
  “古树对它说,有的萤火虫一生中会经历一次很特别的蜕变,在光芒减弱时,需要用星光做一个茧,在里面完成蜕变。”
  “小绵很害怕,但古树告诉它,里面虽然有些难熬,但当它从里面出来时,光芒就比从前更亮,更美……”
  陆祈绵听得很认真,沈檐修继续道:“森林里的朋友知道小绵的决定后,纷纷为它送上祝福。那个闪着微光的茧,缓缓合上前,它又听见古树说,当你觉得害怕,觉得黑暗时,就想想你曾经被照亮的路。”
  “小绵平安从茧里出来了吗?”陆祈绵弱弱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沈檐修立马回应,“当然出来了!”
  他继续说着故事,“茧里面很黑,起初小绵很不适应,有时疼痛让它想要放弃,但它听见外面传来朋友们的声音。”
  “它们每天都在给小绵鼓励,小绵很难受,却也想着自己不是孤独的。”
  “一天一天,茧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亮,直到一声轻响,裂开一道缝隙。”
  “小绵不再觉得疼了,它的灯笼也充满了力量,散发的光芒越来越亮。”
  “它展开翅膀,在森林里飞了好几圈,它的光芒不再疲倦,甚至能帮助更多的小动物驱散黑暗。”
  “小绵欣喜而疑惑地问古树,为什么现在的它比以前更加厉害?”
  故事已经接近尾声了,陆祈绵听得认真,声音沙哑道:“古树说什么了?”
  沈檐修笑了笑,“古树说,只有经历过黑暗的光,才是最亮的光,现在的你不止是一盏灯,还是一颗璀璨的星星。”
  故事说完后,他们默契地安静了十来秒。
  之后才传来陆祈绵很低的一句,“沈檐修,你说的那只萤火虫小绵……是我吗?”
  陆祈绵呼吸都透着疲惫,他想告诉沈檐修,萤火虫不会化茧,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这样说太扫兴,便笑了笑,“我很喜欢这个故事。”
  沈檐修也笑了,“我有很多故事,以后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沈檐修又说:“小绵从星光茧里出来了,我的绵绵也会平安从无菌仓内出来。”
  “你跟小绵一样,会穿破黑暗,迎来更美的光芒。”
  ·
  当晨光第七次爬上无菌仓的玻璃墙时,陆祈绵化疗反应终于迎来好转。
  前几天他严重失眠,也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依靠营养补充剂来维持。
  来到第七天,他终于可以吃一些医院提供的无菌餐。
  因为身体的好转,陆祈绵又愿意跟沈檐修保持视频通话了。
  沈檐修见他终于吃得下东西了,悬着的心可算落了一些。
  陆祈绵吃东西的动作很慢,握着勺子的姿势也很别扭,他小口小口吃着,乖得像只小猫。
  他动作像慢放的电影镜头,沈檐修看得很认真,“我想自己给你做的,但医院不建议,说会有微生物风险,达不到医用的灭菌标准。”
  “想吃什么菜,我让医院这边给你做。”
  “不用了……”陆祈绵摇摇头,他捏着勺子说:“其实不是很想吃,只是怕一直这样,沈檐修会担心。”
  沈檐修听后只觉得心都要融化了,下垂的眼尾弯出柔和的弧度,连日来的阴霾,终于在今日放晴。
  他笑了笑,“谢谢绵绵。”
  沈檐修又说:“那为了沈檐修,多吃一点,养足力气。”
  谭菁月在听闻陆祈绵能吃东西后,拎着自己炖的汤就来了,结果不出所料被医院阻止。
  她气得不行,在视频面前骂骂咧咧,“说我这个有细菌,细菌什么?明明我弄得可干净了!”
  经过这几日,她虽然面上不反对沈檐修跟陆祈绵了,但对沈檐修的态度仍没有太大的转变,尤其是很爱把一些过错归在沈檐修身上。
  就像今日这种情况,她就开始向陆祈绵告状,凶神恶煞道:“肯定是他搞的鬼!”
  沈檐修担心她这样乱讲话会影响陆祈绵的情绪,也没什么好态度道:“如果家属做的饭能送进去,你觉得还轮得到你吗?”
  谭菁月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叉着腰对陆祈绵道:“你看见了吧,他就这么对你妈!”
  陆祈绵:“……”
  他真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只能装作精力不济的模样,说自己想睡一会儿,两人这才安静离开。
  他在无菌仓内的情况慢慢变好,就像极夜尽头终于透出的一线微光,虽仍微弱,却足以驱散漫长的黑暗。
  一切都在往好的情况发展,只要陆祈绵的各项指标稳定变好,再过几天就能进行骨髓移植了。
  陆祈绵的捐赠者这两天需要打动员针,她特意绕路来看了陆祈绵。
  沈檐修刚走近,就听见她用中文说:“一定要加油啊,很多移植成功的病人,后来都恢复得和普通人一样。”
  “你的爱人对你真的很好,如果你坚持不下去,他一定会很伤心。”
  “他跟我说你们出院就会领证……你们会办婚礼吗?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参加你们的婚礼。”
 
 
第61章 沈檐修的回信
  身体各项指标稳定上升后,陆祈绵总算能睡久一些了。
  但他睡眠质量很差,那些睡眠总是浅而破碎,像浑浊水面上的浮萍。
  有时仅仅是午后小憩片刻,竟也会坠入光怪陆离的梦境深渊。
  或许他潜意识里对幸福的患得患失,那些被压抑的不安总在梦中无限放大。
  他居然梦见了自己刚回国住进沈檐修家里的那段日子……
  只是梦里的沈檐修似乎早已知晓自己的病情,但他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眼中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嫌恶,“陆祈绵,几年不见,我以为你死在国外了。”
  陆祈绵几乎是被吓醒,冷汗浸透了病号服的后背。
  他的动作立刻被视频那头的沈檐修捕捉到,沈檐修对方几乎是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沈檐修原本在医生办公室里,正讨论着陆祈绵的病情,以及后续的治疗。
  刚看了眼屏幕,就见陆祈绵醒了,脸色很差,下意识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指尖深陷进单薄的衣料里。
  沈檐修推开椅子冲出去时,医生也示意护士进仓查看。
  凌乱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陆祈绵有些迟钝地摇头,“我没事……刚刚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沈檐修不信他的说辞,他只相信医生与护士,直到进去查看的护士说陆祈绵监护仪上的数据还算正常后,沈檐修绷紧的肩膀才稍稍放松。
  他站在玻璃墙外,柔声询问:“梦见什么了?”
  或许是太累,或许是药物让他来不及思考,反应迟钝……又或许是沈檐修那句话确实让他如鲠在喉。
  陆祈绵老实回答,“梦见邹城毅婚礼上,你对我说,几年不见,以为我死在国外了。”
  他精神不好,脱口而出前,也没细想这句话会给沈檐修造成这么严重的反应。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
  刚小跑回到无菌仓外的沈檐修,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
  像是晴天霹雳,准确击落在他身上。
  沈檐修几乎要碎在原地了,表情更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他错愕地伸手,修长的手指在玻璃上蜷了蜷,“对不起。”
  “我当时说错话了!”
  “我说错了!”陆祈绵急忙打断,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陆祈绵朝他笑了笑,便故意转移话题,故作轻松道:“沈檐修,你的黑眼圈好重啊——”
  他拖长尾音,“胡子好像也没刮,都变得不像你了。”
  “绵绵。”他没有下陆祈绵给的这个台阶,而是想将这件事处理好。
  沈檐修的声音沉得像浸透了水的棉絮,每个字都重若千钧,“我当时不知道。”
  这段日子,悔恨如同跗骨之疽,日夜啃噬着他。
  他甚至无法理解当初的自己,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才会对陆祈绵说出这么恶劣的话……
  不知情从来不是开脱的理由。
  不知情的情况下,造成的伤害同样是伤害。
  并不能因为一句轻飘飘的“我不知道”而一笔带过。
  “真的没关系!”
  “梦跟现实是反的,你现在对我很好。”
  “我,我能理解的!”
  陆祈绵解释道:“你只是不知道……当初我妈对你做的那些事,我也不知道,你不是也理解我吗?!”
  无菌仓内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陆祈绵急得撑起身子,他呼吸都急促了一些,“沈檐修,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你千万不要自责,也不用给我道歉。”
  沈檐修张了张口,本来还想说点什么,陆祈绵突然捂着嘴,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打断了他,监护仪立刻发出刺耳的警报。
  他现在最忌讳情绪激动,沈檐修一听他咳嗽,脸色瞬间比病床上的陆祈绵还要惨白。
  他赶忙跑去叫医生跟护士。
  后来陆祈绵想起这件事都觉得有些荒谬,他因为一句旧日恶语心律失常,
  而沈檐修因为这件事,守在外面,通宵不敢合眼……
  陆祈绵入无菌仓的第十五天。
  寒流突袭M国,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枯黄的梧桐叶在凛风中打着旋儿,撞上病房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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