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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道侣恨海情天(古代架空)——慕沉歌

时间:2025-07-13 08:06:40  作者:慕沉歌
  猫猫鬼又把家养仙丢了,萎靡片刻,把他的身体往鬼雾里一卷,卷蛋饼般细细裹好,牵着走,“我去找你,怀钧,你别怕。”
  猫猫鬼脑补人会怕。
  裴怀钧的元神是真仙级别,最极致的天外污染都无法影响他,他黑透了。如今脱离肉身负累,他反而更无敌一些。
  现在附着在东君像上的裴怀钧元神,也是顺水推舟,将神识散开,似乎在判断自己的位置。
  “鬼雾离庙宇非常近,这座庙,应该在很上面,有古怪。”
  裴怀钧甚至有些安逸地当个定位:“绛雪用不了多久,就会循着红线找到我的位置。”
  他好整以暇,鬼怪在神台之下,上演木讷的傀儡戏。
  “东君与鬼做了道侣,背叛了我们的信仰!”
  “太阳要消失了,他在何处,为何没有出现?”
  “东君啊,你也要背弃人族,独自飞升了吗……”
  裴怀钧冷冷地看着木偶戏,却心道:聒噪。
  他或许曾经爱过大好山河,爱一束花一缕风一片月,在人间,他也曾有羁绊与眷恋,有过鲜明的爱与恨。
  但如今的他,早就活够了,厌倦了,连生与死于他都毫无分别,还守着人间,也不过是过往惯性与道侣遗愿在作怪。
  最后撑着他活下去的,是无望的等待。
  这是他残喘至今的唯一执念。
  信徒得不到仙人的回声,似乎渐趋疯狂,认定了仙人抛弃了他们。
  在傀儡戏的剧目中,鬼怪魍魉纷纷踩踏着神台,堂皇地掀翻贡品,烧掉经文,鬼面狰狞,正举起石头猛砸神像。
  神像中附着东君元神,没有肉身保护,被打砸的感觉,犹如污染直接降临魂魄,但是裴怀钧没有什么反应。
  裴怀钧心里好笑,“本君的元神,代替人间承受攻击的次数太多,被污染到已经无法再更进一步,仅是这个程度,根本无用。”
  他没有容让鬼怪肆虐的意图,神像活动,僵硬的手指捏出法诀,他冷淡道:“去死吧。”
  神台乍现金光,魑魅魍魉一扫而尽。可下一刻,又不断涌入殿中。
  庙宇两边的彩绘本该绘着三清妙法、洪福齐天,那些祥瑞图案却不断被密宗邪佛窃夺,化作一张张诡谲的笑面佛。
  “……消耗吗。”裴怀钧叹了口气。
  他倒是不怕消耗仙力,但是鬼气有限,全靠小衣给他补。若是耗尽前小衣没来,他是无法在幽冥行动的。
  神像本是悬腕,此时轻轻垂手,看似忌惮,不再动作。
  “把本君的元神,引入作为‘节点’的庙宇中,怎么想的?”东君像本该是彩绘点出的神像之眼,却似天赐妙笔,透着幽微灵性。
  鬼怪反扑上来,东君手腕一翻,整座庙宇陷入刹那金光之中。
  鬼怪在消融。
  这道光,分明是不该存在于幽冥的,太阳啊。
  曦光在东君庙宇上方陡然升腾。紧接着,光似金带下落,沿着庙宇间贯通的长阶蔓延,每链接一处,诡谲庙宇就会腾起冲天的金光,好像在串起散碎的珍珠。
  庙宇燃烧的烈火穿透迷雾,也将这片伪装成极乐的无间地狱彻底打破。
  衣绛雪掠过那些蜿蜒而下的光海,破除幻象与阴霾,恢复晦暗的地狱场景。
  明知鬼不该照阳光,鬼王却忍不住向最璀璨处追逐去:“太阳?”
  是太阳啊。
  光华从点连成线,再织成网,将这座无垠的邪域化作光之海。净化比起庙宇吞噬鬼怪重生的速度还要快。同时烧起来,寺庙根本来不及蔓延污染或是吞噬鬼怪,会被当场夷平。
  沿途,鬼怪纷纷跪倒在阶上,仰望着太阳的光芒时,它们混沌空洞的眼睛也有一瞬露出希冀的明光。
  “太阳啊……”
  这是一个混乱疯狂的世界。
  人也好,鬼也好,生不是生,死非永眠。
  虚假的解脱让人永坠痛苦,痛苦之人却化为鬼祟。咽不下的怨气,解不脱的生命。
  就在光海即将湮灭邪地时,红月之光似乎终于察觉入侵者,从上空投射下赤红的光柱,每一道都照在环绕无间狱的寺庙节点上,竟然生生将金色光海压回一半,却难以彻底消灭,于是焦灼住。
  衣绛雪此时也沿着红线,他速度极快,如席卷的雾与风,悍然撞开东君庙的门扉,“裴怀钧——”
  太阳与红月在互相侵夺。
  本该是东君像的泥塑,左半边是傲岸威严的形象,金光凛然孤绝。
  右半边却是似笑非笑的血肉佛,神像中央的细缝似线缝合的痕迹,但定睛一看,却像是肉触在蠕动。
  致命污染从右向左蔓延,试图吞噬仙人的元神,却被仙人元神抵抗住,一时无法分出胜负。
  可是随着侵蚀加深,东君的半边仙人面隐隐透出痛苦之色,二百年来,他承受的污染还是太多了。
  纵然神魂不灭,肉身不死,却会疯。
  直到某日突破极限,向来守护世间的东君,也会被天外邪物夺舍。
  仙人若冰霜,没有声息,唯有低垂眉目,发出一声叹息。
  “天无二日。”邪佛含着诡异的笑,好似在问他何日是死期。
  “东君,你何时坠落啊?”
  这一瞬,衣绛雪头脑空白,想都没想,将鬼气提到极致疯狂,指甲瞬息尖利暴突,悍然扑向那妄图侵蚀仙人的邪佛。
  这个荒唐的世界,仙非仙,鬼非鬼……
  “佛非佛!”
 
 
第109章 离恨天
  裴怀钧被天外的“祂们”侵蚀东君像的时候, 意识是清醒的。
  如果他败了,被夺走神位,天外邪物也会顺着星罗棋布的东君庙侵入人间, 将本就残破的灵均界毁灭。
  仙人的眼眸开阖时,甚至能透过东君庙里的神像, 看见太阳被遮挡大半,鬼怪肆虐, 渐冷渐寒的惨淡世间。
  污秽的血肉在神像上蠕动, 裴怀钧元神在灼痛, 听见这般含着笑的恶物在说“天无二日”。
  太阳快一周没有出现了,取而代之的是三月凌空。
  最中央是一轮赤红邪恶的红月, 一旁的两枚竖瞳,此时竟然足足大了一圈。
  这种危机,两百年前就发生过一次。人们毛骨悚然地发现:“不是变大了, 而是……它们, 更接近了。”
  那些疯狂的,不可名状之物,早就远远地超越了人的理解范围。
  祂们发出蜂鸣似的叫喊, 超越了人的耳道可听见的声域,却无时无刻不催人疯癫。即使是鬼怪也不免受其影响。
  若不是太阳还有一道新月似的光弧,在世间留下一缕残光,人族就会毫无保留地直面来自“月亮”的疯狂呓语,陷入彻底的癫狂。
  “月亮是红色的,一直一直都是红色的。”
  事实上,已经有些神经脆弱的人,本就与鬼怪有因果,此时已经承受不住了。他们成为了天外的信徒, 宣扬异端的信仰,甚至开始声称“太阳不存在”“东君已死”。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太阳的存在。假的,不可信的,荒诞的……人从来没有拥有过太阳!只有月亮才是圣洁美好的,不容违抗的。”
  “这个世界上不该有人,鬼怪才是世界的主宰——”
  “注视月亮!”
  受到红月的感召,随着潮汐变化,在人间游荡的鬼怪出现了数次异常活动,频繁离开原本徘徊的禁区。
  一些被幽冥司封印的灵异之地开始松动。
  幽冥司的“眼睛”从各地传来情报,都在报告着灵异前所未有的喷涌,已经超出了人族能抵抗的范畴。
  人族的最后堡垒京城,在四鬼拍门时被毁。不过相应的,滞留人间的厉鬼已经被尽数消灭,鬼怪无首,暂时还没有能力发起像样的攻势。
  但随着时间的增加,也有凶级、煞级的鬼怪开始小范围作乱。
  幽冥司的机能还没有完全崩溃,这一次,原本孤立作战的门派也临时编入其中,尽可能地守下了大型城池。
  偏远村镇里的人多半都在太阳还没完全消失前,尽可能地往能人异士较多的城池聚集。但是这样的世道,又有哪里会真正安全呢?
  所有人都在等待末日落下最后一锤。一道细微的太阳弧光,或许是唯一太阳还于世界上存在的证明。
  通过东君像,裴怀钧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在轻轻叹息:“还不能死。”
  再多疲惫,再多癫狂,此时的裴怀钧还在支撑,哪怕他的精神里已经是一片荒原,“至少,不能死在此时此刻。”
  身处幽冥的这座东君像内部,金光大盛。
  裴怀钧早就知道,对方的真身显化、与他的元神搏斗的这一刻就是最好的机会。
  以身入局,与搏命无异,但他毫不犹豫。
  “你不许放弃,裴怀钧!”
  衣绛雪扑到神像上,利爪划开那些妄图侵蚀东君像的触手,把祂们很狠扒拉下来,扔到地上烧干净:“不许你们碰他,他是我的!”
  “就算要杀他,也是我来杀!”
  衣绛雪眸底金莲流转,鬼身持正,竟比这佛之形态的塑像还要圣洁。
  他举起东华剑的剑鞘,对着胆敢夺神位的触手一顿狂敲:“宵小之辈!妄称为佛,我砸碎了你!”
  前世的怨怼凝结在指根,是他们解不开的冤孽。可谁说互相陪伴的多年,不会凝成誓约?
  爱侣就算被时间折磨成怨侣,也是独一份的。直到如今,“死在他手上”这件事,才是他们对彼此最珍重的承诺。
  猫猫鬼向来坦诚纯粹,敢爱敢恨。
  “信不信我吃掉你!”衣绛雪用鬼雾不断吞噬,还差点被邪佛身上浓重的混沌鬼气噎住,“……呸呸呸!好难吃。”
  “没味道,加点椒盐。”衣绛雪从衣袖里伸出鬼藤,举着一个调料瓶子,往下乱洒调料,“啊呜——”
  裴怀钧被困锁在神像中,看见绯红的鬼雾执着地将他圈起来,哺入力量,还不断啃噬触手,努力为他抵抗疯狂时。
  神像的左半边脸庞上,也无声流下血泪:“……吾爱啊。”
  东君在为人间守门,以身构筑第一道防线,挡住天外邪物的来袭。
  他甚至构建了鬼怪的“规则”,让其特性和规律对外显化,人族才能够从夹缝中求存,如此苟延残喘。
  不能休息,不能疲惫,东君在用仙身承担最多的疯狂与污染。
  裴怀钧想:“要坚持到他回来,无论爱也好,恨也罢……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唯有绛雪,能够将我救赎,或是将我杀死。”
  残缺怪诞的世界里,他是最后的守门人,等待着宿命最终的审判。
  直到那一日,他听见须弥山底传来的声音,在东帝山巅上遥望,终于以手拂面,止不住地大笑起来。
  他从不会拒绝衣绛雪的要求。他费尽心血造就的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厉鬼,还是披着厉鬼皮的人,他都会接受。
  善与恶,生存与毁灭,他交给了天意。
  而最终,他赌赢了。
  新生的厉鬼有着鬼的本能,但生生世世的记忆,造就了独一无二的衣绛雪,人性有着极为厚重的分量,心未改,志不变,依旧是当年行于黑暗,心向光芒的冥楼楼主。
  在踏足幽冥的这一刻起,意味着衣绛雪担起了鬼王的职责,他裁决鬼,也渡化鬼,审判鬼,也饶恕鬼。
  倘若他真的将幽冥的秩序恢复原状,登临鬼王之位,人与鬼之间或许就不会是单行道。
  两人的力量渐渐合二为一,再度压制不祥的红光,无间狱里的庙宇纷纷在金光中碎为齑粉。
  接连数座庙宇消失,东君的虚影拂袖,轻描淡写:“拜天拜地,拜仙拜佛,不如拜自己。”
  衣绛雪一身红衣,就站在他的背面,形象似乎还有些虚幻。他旋身,正巧遇上东君回眸,连虚像也隐隐的同调。
  当年的衣绛雪就知道,自己终将化鬼,就算为救世放弃往生成佛,却也不能被提及。
  人如何能拜鬼呢?他当然不介意将名声让给裴怀钧,让他成为享誉天下的“东君”。
  可他执着的仙人道侣,却定下了东君庙的规则:每逢向东君祈愿时,信徒必定要夸赞他的道侣,祝他们万万年好合。
  他用这样偷天换日的手段,将气运分出一半养鬼,直到某日他归来。
  此时的东君像,虽然木胎泥塑彩绘有些许褪色,但是邪佛被压制到神像右臂中,似乎打算逃逸。
  裴怀钧莞尔:“小衣,把右臂吃了。”
  衣绛雪化作鬼雾,啊呜一口,将那邪佛囫囵吞了进去。
  “嗝儿……好难吃,好腥。”衣绛雪皱起了脸,“像是抱着活章鱼生啃……”
  就算加椒盐,生章鱼也很难吃啊,加错调料了,应该沾酱油的!
  很快,衣绛雪从鬼雾里拖出一根完整的章鱼须,还在抽搐着,感觉在求救;他忙塞回去,又掏出一个残缺的邪佛脑袋,他心虚地往回塞。
  “拿错了,拿错了。”衣绛雪摸来摸去,从鬼雾里取出裴怀钧的身体,问着还在东君像里的元神。“怀钧,你好了吗?”
  裴怀钧的元神在逐个消灭漏网的邪佛寺,没有及时回答他。
  等到把污染源头吞了,衣绛雪才发现,这里除却东君像是真的,用来布陷阱,其他都和别的庙没区别。
  他探出头,看了看庙宇外面,果然发现对面有一座近在咫尺的佛塔。“上面是什么?”
  佛塔顶层散发着浓郁的黑气,外围遍布禁制,上面绘着梵文,与当时在鬼城看到的差不多。
  衣绛雪轻盈地坐在东君像上,他神游时,看见几乎大半个无间狱的庙宇都灭了干净。
  他点点头,认可道侣的效率:“好有经验,怀钧成片成片的端掉这些庙,祂们这些年的经营就都白费了。”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这些庙吞噬的无数鬼怪,是源源不断的养料。只要把庙毁了,就将其势力毁去大半,余下的威胁就更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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