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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场已散——淼舞

时间:2016-01-03 20:29:48  作者:淼舞

书名:旧人场已散
作者:淼舞

当时年少风华正茂,言笑晏晏不懂离殇,满怀的壮志与雄心。
而今旧人已散,当年盛夏时分那二人间的约定,已是注定不能实现了。
作者文案无能,还是请看正文吧。

内容标签:三教九流 民国旧影 阴差阳错 年下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立福、张端弈 ┃ 配角:张仁兴、张锦知、方四 ┃ 其它:周更,单向暗恋


☆、壹

  陈家在陈立福出生前也是有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的,那时的陈家有屋有田还雇了几个长工,别的不说衣食起码是无忧的。
  但可惜俗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陈家是从陈立福的太爷爷那辈兴旺起来的,传了三代,最后在陈立福他爹手里败了个干净。
  陈立福他爹陈庆是个败家子,嗜酒还爱发酒疯,好赌还不知节制,常在喝了两口酒后摇摇晃晃的走进赌坊把身上带的银钱输个一干二净又欠了不少债后才知道回家,全然不顾家中境况如何。
  陈立福他爷爷奶奶年轻时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老了不把家产交到他手上都没法子。陈立福他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没少暴怒大骂陈庆说他是个不孝子,甚至陈老爷子就是因为陈庆把家里的田地抵押了拿去赌这事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死的。
  陈老爷子这一死像是一下子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没两年陈老夫人便害急病死了,后来又两三年,陈立福他娘、陈家在陈庆小时为他买来的童养媳陈方氏得了痨病,那时陈家已经没落,没钱买药治病还有个陈庆天天给她气受的情况下,陈方氏衰卧病榻两三年也撒手人寰了。
  这下可好了,能管着他的人都离了人世,陈庆赌起来更是肆无忌惮了,很快没几天家里就彻底揭不开锅了。陈庆瞧了瞧空荡荡的屋子,又瞧了瞧正在长身体长饭量的陈立福,做了个决定。
  他拉着陈立福走到几十里路外的城市,把陈立福卖给了那城里一姓张的大户人家做奴仆,然后自己则拿着他儿子用人身自由给他换来的几两银子转身就进了赌场。
  陈立福当时也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虽说因家庭变故稍显比同龄人成熟几分,却也只是个孩子心智尚且稚嫩,如今就这么突然地被带到了个陌生的环境,更何况在来的路上,陈父没还少教他说到了别人家要听话做事要勤快不然到时被打个半死苦的是他自己,心下自然满是恐慌。
  在这就连张家的少爷小姐都要给他管事几分面子的府里,想要他对这个新买来的小厮多么关照是明显不合实际的事。因此当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一眼四周的陈立福站到他面前时,他也只是拿话恐吓了几句对方叫对方要本分,就对着旁边经过的下人招了招手示意把这面黄肌瘦的小子领走。
  陈立福见到如此冷漠的管事心下的恐慌更甚,紧张得快说不出话来,在跟着下人离开时两腿僵硬走路不稳没走两步就差点摔个狗□□。
  他好不容易稳下身子后就看见了前头的人一停下了脚步,神色嘲笑地看着他。陈立福登时涨红了脸,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片刻后他咬了咬唇迈开腿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阿全阿全,你前些天帮我捉来的那只蝈蝈呢?我刚从厨房找了几片菜叶子要喂它呢,结果回房找了个遍也没看见。”
  陈立福正走跟着那奴仆得好好的,忽的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了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孩童,那孩童上来便扯住带路的人,大声嚷嚷着质问。
  陈立福本在心里想着事,没把注意力放在四周,这突然出现个人可把他吓了一跳。他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仔细地打量起前头的那小公子来。
  那小公子生的唇红齿白,白白嫩嫩,一看便是富贵人家教养出来的,他身上穿着的衣裳是陈立福从没见过的衣料制的,怪光鲜的,看着价格就不低廉。
  陈立福看着那小公子张口闭口念叨着只有他那不翼而飞的虫子,在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风尘,忽然觉得上天何其不公。凭什么都是相同的年纪,有人可以安逸的衣来张口饭来张口需要操心的只有玩乐而已,而他就得被家父卖给别人做牛做马受苦受累,这可真叫人不甘心。
  但他却也没有蠢到把心中的不满就这么表露写出来。
  他一直沉默着看着那小公子说话,直到听到小公子的那句“没了蝈蝈我还有什么东西可玩?”出口时,他知道时候到了。
  他心里想着一路上父亲交代的要讨好这府中的少年小姐们要不然苦累决计是少不了的的话,大着胆子笑着张嘴插了话。
  “少爷若不嫌弃,小的这到还真是有些别的可玩的。”

☆、贰

  张小少爷的年纪到底还小,就算刚才还为了那只不见的蝈蝈急得快哭出来,这下听到陈立福说还有别的东西可玩的便立刻止了嚷嚷,转移了注意力。
  “还有什么可玩的?你只管说来听听。”
  陈立福即刻把自己见过的有趣玩意在脑中过了一遍,挑了个自己能做出来的说了。
  “木头的羊啊虎啊什么的,如果小公子您需要,小的立马给您雕出来,要几个雕几个。”
  他这端谄媚的笑着,那小公子看着却不甚领情。
  那小公子眼中的兴致明显的淡了下去,他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得了吧,那有什么好玩的,别说木头的,石头的铁的我都有早玩腻了。”
  陈立福闻言笑脸一僵,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为可笑的错误。像他这种连偷拿出来的家中的烟腔都可以玩上半天的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理解这些富家公子们的喜好,之前因为听到对方谈及蝈蝈便傻傻的认为对方玩的东西与自己不会差太多,结果贸贸然的开口,不仅没得到人小公子的赞赏反而闹了笑话。
  陈立福的眼角余光瞧见先前的带路的人又露出了嘲弄的表情,复又觉得不甘,眼瞧着人张小公子又要去缠那小厮,他心中一急,眼珠子左右转动着不停地思索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这位张小公子喜欢。
  别说,这眼珠子一转还真让他转出法子来了。他瞧见边上的假山池塘边的几株蒲草时,忽的想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既然这张小公子吵着要蝈蝈,那给他个蝈蝈不就是了。
  他瞅了前头一眼,见那小厮正被张小公子缠的压根没心思管他,便放下心来,轻手轻脚的走到池边扯了几片草叶,灵活的手指翻折几下,竟折出了蝈蝈的模样。
  他将草蝈蝈放在掌心,走到小公子边上,抬头伸出手掌笑道:“小公子,您来看看这个。”
  小公子闻言先是不耐烦地瞪了之前让他失望的陈立福一眼,才低头去看陈立福掌中的物什。他瞧见那草织物时先是一愣,接着便将其捏起来,细细的打量几下,咧开嘴,眯着眼喜笑地说道:“好,真好。”说着他便开始左扯扯右扯扯地玩起眼前的新玩具来,只是那蝈蝈是草做的,一点儿也不结实,没一会儿便被他扯散了。
  小公子见那刚到手的新玩具就这么坏了,皱着眉头撇下嘴角又要闹起来,但还没等他发作,陈立福就又捧了只草蝈蝈出来,还附带了句“小公子,小的方才就说过了,您要几个小的便给您做几个,保管够。”
  小公子见此复又笑开,抢过那蝈蝈又要玩,却不料那草蝈蝈刚到手上,便被不知从何处冒出的两根手指提了走。
  “仁兴,你这草蝈蝈玩得挺开心的,我倒是要问问你,你今天学的新书背熟了吗?”
  张仁兴正玩的开心,此时忽然被打扰了自然不快,刚要抬起眼去瞪来人,就被那两只手指主人的话给震慑住,低下头缩了缩脖子声音低低的叫了句:“大哥……”
  “你先别急着叫我大哥,之前我担心你玩物丧志,已经叫人去你房里把那两只破虫子给扔了,结果你倒好,转头又找到了别的玩意。我说你有闲心去到处找东西玩,就不能去温温旧书吗?你忘了上回夫子是怎么说你的爹他是怎么教训你得了吗?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张端弈低着头盯着张仁兴教育道。
  陈立福在旁边听着这对话连忙走开几步,生怕张大少爷转头就指责起他这给了张小公子玩物丧志机会的人,同时也忽的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那奴仆说什么也不肯再抓一只蝈蝈回来。抓蝈蝈事小,触怒张大少爷事大,换做陈立福,若是知晓其中的缘故,也是会选择由着张小公子吵闹几句的。
  但此时的陈立福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事,已是无法悔改得了。他咬咬下唇,惴惴不安的看了那张大少爷一眼。
  那张端弈生得不错,十五六岁时眉眼虽还未彻底长开,但已经能看出将来定是位俊秀的翩翩公子。
  此时这未长成的翩翩公子正用那白皙瘦长的手指提着草蝈蝈,微皱着眉责骂胞弟。那盛夏的阳光热烈的包裹住的张端弈,竟让陈立福觉得有几分晃眼。
  陈立福眨了了几下眼睛才转开了视线,他想起了原先在县里听别人说这些城里的富家子弟们个个都是肥头大耳仗势欺人的货色,但今天这一瞧,他却觉的传言有误。
  不论如何,他都觉得起码这位张大公子和传言中的那些富家子弟们一点儿也不吻合,尽管今天是头一回见到人张大公子,但他就是无端这么觉得。

☆、叁

  张端弈把张仁兴训斥了一顿后便抬脚离开了,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陈立福,这让陈立福暗自庆幸又有些莫名失望。
  张端弈一走远,张仁兴原先脸上那副乖巧听话的表情便退了下去,笑嘻嘻的过来向陈立福伸出手。
  陈立福看着张仁兴的动作,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就那么站在那呆愣愣的看着对方,直到张仁兴皱了眉头看了他手上捏着的几根蒲草一眼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但想起方才张大少爷来教育小弟的模样又有了些顾虑,犹犹豫豫地低下头折了几下草竟未折成。
  张仁兴似是看出了面前这个小厮的想法,开口说道:“你只管折,我大哥今天有事要做,不会再折回来逮我的。”
  陈立福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张大少爷是不一定有时间再回来管着张小公子,但问题是陈立福担心的是他自己的人生安全,毕竟人张大少爷想罚他了话可不需要再折回来,只需要对着边上的随从轻轻发句话,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只是这些话陈立福也只能在心里想想,面上也只能陪着笑,动动手再折出只草蝈蝈来。
  张仁兴高高兴兴的接过草蝈蝈转身要走,突然想到些什么,停了动作,转回身子对陈立福问道:“你叫什么名?”
  陈立福连忙笑着答道:“小的叫陈立福,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张仁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陈立福一眼,似是满意了,说道:“我那有个做杂事的之前犯了点错被管事的撵出去了,我看你似乎有点能耐,待会我去向管事的把你讨到我那去吧。”
  陈立福听到这话自然是欣喜激动地不行,连连称谢。不过他谢归谢,在心里却觉得小公子的这话有点可笑,会折个草蝈蝈竟算也得上是有点能耐,真是打小便是个纨绔相,陈立福想到这里便又联想到了他那亲爹陈庆的种种,又不禁怨恨起来。
  张仁兴说到做到,第二天还真有人来通知陈立福收拾收拾东西搬到张小公子那屋去。
  陈立福谢了来告知消息的人又收拾妥了东西,便按着昨个的印象往张小公子那去。
  只是张府他只走过一遍,地方又大,走了半刻钟后便失了方向,看着左边那条路像是正确的,看着右边那条路也像是正确的,正苦恼时看到迎面走来了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看着衣着打扮不像是个主子,便觉得有了解困之法,赶紧截住那人,发了问。
  “你知道张小公子的屋子怎么去么?”
  “张小公子?不知道。”那有着清冽嗓音的人摇了摇头,陈立福失望的叹了口气,正想着是否要随便选条路博博运气时又被对方的下一句话引了回神,“但我认识的人大概知道,他走在后边,我本是打算到前边的亭子再等他的,要不我和你一块在这等他过来问问?”
  陈立福自然是答应那青年的提议,却不料片刻后视线内竟出现张端弈的身影。
  张端弈走过来时对着青年笑着打了个招呼:“方四,你不是说要在更前些的地方候着的吗?怎么停在这儿了?”
  方四笑笑,轻拍了两下陈立福的肩膀答道:“我原先是打着这个主意没错,只是半道看见这迷路的小兄弟,我又只对去你屋的路熟,便想替他向你问问。”
  “你要去哪?”张端弈闻言把视线挪向了自打他出现便一直低着头的陈立福。
  “会大少爷的话,小的要去小少爷的屋那。”
  “去仁兴那?你去那做什么?”
  陈立福提了提手上的包着的衣物,回道:“小少爷叫小的过去跟着他。”
  张端弈看了眼对方手上的包裹,想起弟弟屋里之前刚被赶走个人现在正缺人手有个人过去也正常,便不再发问,同他说了个大致方向和几个标志性建筑便让他离开。
  陈立福道了谢走开十来步时回头望去,正瞧见张端弈与方四言笑晏晏共同离去的背影。
  他觉得今天的张大公子没昨天那么严肃让人害怕了,神色温和下来愿意给他这个下人指路的张大公子,似乎比昨天又好看了几分。
  到了张小公子那里时,张小公子骂了他几句做事拖拉这么点路都走了这么久,又问他路上是做什么耽搁了。
  陈立福老老实实的作了答,不料张小公子一听见方四这名字便皱起眉头,啐了一口,开口便骂道:“怎么是方四那个东西,大哥还说我玩物丧志,他自己不还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也都往府里带!”
  张小公子看起来当真是被宠坏了,这种抱怨的话也敢当着下人的面说出来,也不怕被有心人拿去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陈立福听着张仁兴这话里这方四似乎不是什么正经人,但他想着方才与方四那段时间的相处,实在没觉出这青年有什么不对,看着这张小公子四是没什么城府的模样,便大着胆子张嘴问道:“不知这方四究竟是哪号人物?竟惹得少爷您这么不痛快。”
  “不止我不痛快,除了我大哥,这府上可没几个人对他感到痛快的。”张仁兴硬着语气说了句,接着便解释道,“这家伙是个唱戏的,不知怎么的做什么事得了我大哥的青眼,还跟我大哥说他唱的那戏曲是一门艺术,也不知给我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大哥还真信了。我呸!什么艺术!一个低|贱的戏子懂得什么叫艺术吗!这是臭不要脸!”
  陈立福听了,低了下头没有应声。
  张仁兴没注意陈立福的表情,也没在意对方没有附和这事,只是自己愈说愈气,自顾自的走出了屋门不知要去做些什么。
  陈立福直到刚才应该说些什么来迎合小少爷痛斥戏子的意思,但他只觉如鲠在喉,什么也吐不出来。
  陈立福他娘陈方氏刚离世不久,而他娘在生前还没病那么严重的时候,最常做的事便是将陈立福抱上膝头,口里哼上那么几句年轻时看的戏,尽管哼来哼去都是那么几句重复的,但这在陈立福的记忆里确实难得的一段好时光。
  而现在,要他去跟着诋毁那段宝贵的记忆中耳边萦绕的那婉转悦耳的戏曲,他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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