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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宴——尹真人

时间:2016-01-05 20:15:05  作者:尹真人

  持剑在手,宋如意似乎放松了一些,他微微出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风声,门前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晃动,宋如意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断的轻轻喘着气,慌乱的穿上了鞋子,一点点蹭到了门前。
  “啊——”门被推开,宋如意的一声没来得及叫出来,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他瞪大眼睛盯着那人,右手已经拔出长剑。只见那人蒙着面,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他眼睛睁大,仿佛不知道这房里有人而受到了惊吓一样,扭头边打算离去。见状,宋如意身形稍动,从那人的手下挣脱,他右手握剑,将剑锋指向来人的心口,故作镇定道:“你是谁!”
  那人眼神慌张,久久没有说话。
  “你是谁?快说?”宋如意提高了声音,右手一动,剑锋已经微微刺入那人的肌肤,衣服破裂,那人依旧站着不动,在微弱的月光下,眼神中似有泪光滚动。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了春晓!”宋如意的声音中带了哭腔,他右手颤动,利剑寒光闪动。
  “是我啊。”那人轻轻说,那声音竟然是个温柔的女声,那人的手轻轻伸到自己的脑后,解开了面纱。
  “咣当”一声,宋如意手中的剑跌落在地上。他死死的盯着那人的脸,整个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面纱之下的那张脸已经不再是人的面孔,除了眼睛依旧正常外,其他的地方已经是惨不忍睹。煞白的月光之下,那女人的面孔如地狱厉鬼,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疤,有的是暗红色。有的已经成为了黑色,那伤痕并没有很大的凸起,但是颜色十分可怖,像是阎罗殿中用来吓人的彩绘一般,而这伤痕不光在脸上,就连隐隐露出的脖子上似乎也有。
  “如意,你没有死。”那人又说了一句话,她的目光闪动,似乎连说一句话都很痛苦。
  “对……我没有死。”宋如意道:“可是你……青萝……你为什么也没有死,我明明看到了你的尸体。”
  “因为我不该死。”青萝笑笑,然而这笑容在她的脸上,只是看起来更加的恐怖。她接着说:“尸体?你看到的不过是我的手臂,怎么就断定是我的尸体呢。”说着,青萝用左手一点点脱下上衣,只见她右边衣袖下的手臂与别处不同,上面不光没有伤痕,还异常白嫩,就像假的一样。
  青萝苦笑,从手臂的手肘处开始扭动,那半截手臂竟然被她完整的取了下来。
  而在那层人皮之下,只是森森的白骨,白骨用精巧的丝线相连,将每一个块骨头的编织在一起,丝线顺着她的身体爬上去,一直延伸到她的左手处。
  如同一个人偶一样,青萝的右手是用丝线来控制,只不过控制她的,是她自己罢了。
  宋如意只是呆呆的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仿佛看到了毕生最不可思议的画面。
  青萝平静的说:“这都是刘坊主做的,是他救了我,也是他给了我右手,虽然不是很方便,但好歹可以动了。”
  “刘坊主……刘坊主!”宋如意声音颤抖,道:“难道,刘坊主也是你杀的?”
  “对,你说的不错,李月娥也是。”
  “他既然救了你,你又为什么要杀他?”宋如意道。
  “杀他?我杀他一遍都不解恨!为了活下来,是他治好了我的伤,也是他给了我一张人皮,也是他教我刺绣,只是……”青萝露出了难以言说的痛苦表情,继续道:“刘长韵喜欢自己已经死去的堂姐却无法说出口,于是,他给我的那张人皮,就是他的堂姐啊……他将我关在绣坊之内,教我刺绣,甚至与那张人皮有了肌肤之亲……我……我……”
  青萝突然瘫倒在地上,她空洞的眼神中流出泪来,那眼泪像火山喷发出的岩浆一样淌过她伤痕累累的面孔,她接着说:“如意,杀了我吧,就像你之前……也杀了我那样。”
  宋如意摇摇头,他站起来,点亮了房里的蜡烛,他仿佛没有看到青萝浑身的伤痕一样,用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又轻轻拂去她脸颊的眼泪,道:“青萝,你走吧,今天只是一个圈套,你不该来。”
  青萝摇摇头,道:“我知道这是一个圈套,可是我不得不来,虽然我恨你与南宫春晚在一起,我恨刘长韵把我当发泄的工具,我恨李月娥让你我相识,如意,虽然我知道你没有半点真心予我,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要看你死。今日既然是圈套,我早就不想出去了,你们又怎么会让我走呢?”
  “是啊,夫人。”尹子缃推开门,他身后跟着梁枕月,而梁枕月身后还站着百里方回和蒋钦峰。暖红色的烛光映衬,尹子缃的脸却依旧显得惨白,他与青萝仿佛都是地狱的来客,一个是索命的厉鬼,一个是勾魂的无常。
  “殿下而今还要这样叫我吗?看到我这个样子。”青萝笑道。
  “留云借月,踏歌无痕,夫人,我永远记得您最美的时候。”尹子缃也笑笑。
  “可惜了。”青萝,也就是沈踏歌摇摇头,“我并不是沈踏歌,我只是个青楼女子罢了。沈踏歌只是活在刘长韵脑子里的江湖女子,她温柔莞尔,刺绣如神,只不过不是我罢了。殿下,你好聪明,从您在绣筠坊试图牵我的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猜中了。”
  尹子缃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道:“是木偶。听人讲起白骨娘娘右手是白骨,那时我十分奇怪,直到我看到了街上表演的提线木偶。而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奇怪,你面色苍白,怎样的胭脂都遮挡不住。你仿佛没有惯用手一样,时而用左手开门,时而又用右手拿东西,感觉,有点不自然。而且,从未有人见过您刺绣。只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青萝笑道:“请讲。”
  尹子缃道:“您与刘长韵在一起两年,若说学刺绣,我觉得学成是可能的,可是轻功和让人一招毙命的武功,您又是怎么学会的?”
  青萝道:“刺绣是他教我的,而我的轻功并不是很好,留云借月,踏歌无痕不过是外面空传的,没什么根据的,至于杀人,您还记得吗,是有人……”
  突然,屋内一片漆黑,刹那间青萝话音已断,黑暗中传来几声轻微的风声,像是有暗器划过空气。
  “快点灯!”尹子缃大叫一声,“不能让青萝死!有人要灭口!”
  “来人!保护静王!”蒋钦峰大喊,外边立刻人头攒动,山庄的弟子都朝这里涌来,而梁枕月急忙伸手扶起桌上的灯,摸索着找火石。
  月光下,仿佛有人影飘过,尹子缃一伸手,想抓住那人的手腕,但那人动作轻快柔软仿若无骨,动作明显比尹子缃轻快,他个子不高,身材瘦弱,行动间仿佛要向门外冲去。尹子缃皱皱眉,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南宫春晓死的那晚出现在房中的黑衣人,如果那个个子较高的黑衣人是沈踏歌的话,那这个身形瘦弱的不就是……这事情还没完,沈踏歌有帮手!
  想到这里,尹子缃接着月光快步到梁枕月身边,低声道:“拦住他,我不好出手。”说罢,梁枕月抽出一旁一位弟子的佩剑,转身刺向黑衣人,黑衣人也不示弱,再众人围攻之下,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兵器,却能够游刃有余的闪躲,但是周围的弟子越来越多,他也有些吃力,梁枕月突然间觉得有机可乘。
  就在此时,烛火被尹子缃点燃,整个房间都变得明亮了起来。黑衣人一扭头,正好看到尹子缃,他突然放弃了与梁枕月为敌,转而将手伸向了尹子缃。梁枕月大急,也忘记了隐藏自己的身法,一招精妙的神机剑法从手中使出,剑锋突转冲向那人的左胸,眼看就要刺中,此时,黑衣人突然转身,将身体正对着梁枕月的剑锋,仿佛故意让梁枕月刺中。
  就在剑尖刺入黑衣人身体的一刹那,空气中突然飘过馥郁的花香,而那把剑突然开始出现裂缝。
  随着一声金属裂开的脆响,剑已断裂。
  梁枕月与遗贤山庄的众人都呆立在地,就在这一瞬间,黑衣人转身飞出窗外,消失在夜幕中。
  “王爷!”
  听到这声音,大家齐齐朝地上看去,地上躺着三人,宋如意和青萝的眉心都插着一根极细的针,而那针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干枯龟裂。
  既然生只能留遗憾,只能当一个别人不爱的人,那么死在一起也就罢了。
  毕竟风尘中人,无论当一个活人还是一个鬼怪,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青萝没有生气的脸上仿佛带了一点笑意。
  而尹子缃闭着眼睛,面色惨白的趴倒在桌子上,仿若已经没有生气。
  梁枕月瞪大眼睛,眼眶中似有泪水流出,他扑过去,紧紧的抱起尹子缃的身体,朝门外奔去。
  

☆、曲折

  夜幕降临,凉月满天。
  暖阁之内烧了一天的碳火,整个房间十分温暖干燥,仿佛回到了春天的京城。
  梁枕月坐在尹子缃的床边,把头贴着他的枕头,静静的看着他,仿佛他随时可以醒来一样。
  只是曾经馥郁的花香渐渐散去,而梁枕月的眼角挂着泪痕。
  他不敢离开,因为他害怕尹子缃会突然醒来,可是他如果不离开,也许永远都找不到那些救命的香料,他也不知道可以求助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管末澜和白夜棠站在门外,然而他们在遗贤山庄这么久,白少微都没有来找过白夜棠,白少微来去如幽灵,他根本无处寻找。
  尹子缃闭着眼睛,脸色惨白,仿佛一具尸体那样。他的面容精致,就如同一具白瓷的人偶,岁月好像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这张脸梁枕月已经看了十年,然而却没有一点点暗沉,没有斑点没有皱纹,仿佛这多年以来来,岁月侵蚀的是另一具身体,与他面前的尹子缃无关。
  梁枕月突然害怕,害怕有一天岁月老去,而大家看到的依旧是而今无垢无伤的面孔,会不会又有流言蜚语,说他是妖怪。尹子缃自幼任性,父母长兄对他又溺爱,平生没有什么坚持过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从她母亲那里细细的学到了花宴。这武功很厉害,却很难控制,如果气息运用不好,那么体内仿佛能侵蚀一切的血液也会妨害到自身,而且花宴以特殊的香料来支撑,时时需要焚香,香料制作工艺复杂也不是几天就能学会的。尹子缃也是吃了很多苦,才练习到而今的地步。
  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梁枕月真的害怕花宴像传闻中那样恐怖,能够使人容颜不改,永驻青春,成为真正的怪物。
  “花宴啊,竟然不知道是帮他还是害他。”梁枕月苦笑一声,继续把头垂下去,紧紧盯着枕上那张面孔。
  “梁先生。”外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梁枕月觉得有些奇怪,他站起来给尹子缃掖掖被角,从里间走了出去。
  “梁先生,我想来给王爷看看。”
  站在那里的人真是大夫甘问筠,他眉目慈祥,身后跟着提着药箱的哑女连翘。
  “唉。”梁枕月叹了口气,向甘大夫做了个揖,道:“只怕您也是无能为力。”
  甘问筠道:“老夫行医多年,看看总比不看的好。对了——蒋长老和百里先生请您去客厅一趟。”
  “我?”梁枕月奇怪的问。
  “对,只有您一个人。”甘问筠回答。
  “那好吧。”梁枕月有些迟疑的回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不放心的说:“是很急的是吗?”
  “那我倒不知道。”甘问筠道,“不过你还是去吧,有我在这里看着,我知道梁先生爱主心切,但是我为医者,自当治病救人,难道你还放心不下一个大夫吗?”
  “不,不敢。”听到甘问筠这几句话,梁枕月也觉得无话可说,他扭头走了出去,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坐在外间的管末澜和白夜棠一声。他也没想到管末澜的神情的神情十分紧张,全然不似他平时对尹子缃冷淡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王爷的身份吧。”梁枕月仿佛吃醋一样的想着,向门外走去。
  夜已经深了,可是客厅之内依旧灯火通明,梁枕月一进门,就看到蒋长老,百里总管和成威镖局的李清河坐在那里,貌似都是专程在等他。
  李清河面容清秀,眉眼含笑,而蒋钦峰和百里方回却十分严肃。
  梁枕月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得蒋钦峰道:“梁总管究竟是何人,不妨明白告知了吧。”
  梁枕月心道一句“不好”,但面上依旧含笑,缓缓道:“小人是静王府的下人。”
  蒋钦峰道:“下人?下人也会使这么高的剑术吗?何况,还是我们遗贤山庄的神机剑法。”
  梁枕月有些吃惊,但是这件事本就是他情急之下露了身法在先,也算意料之中,只是,此时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
  “梁总管,我不是说了吗,你的□□做的很精致。”李清河笑笑,道:“不得不说,我就是成威镖局的李惠芝,这一次来到这里,也是为了保护山庄上下的安全,还请您不要为难我才是。”
  李惠芝这样在梁枕月面前威慑,却依旧是笑容满面不动声色。
  梁枕月想了想,如果说出自己的身份,假设当年神机剑一宗惨死真的是万锋剑所为,那自己此刻无异十分危险,相反,如果此事真的是云溪谷所为,那么他将真实身份说出来,反而可能会帮到卧床不起的尹子缃。
  梁枕月咬咬牙,决定赌一把,他将□□轻轻撕下,道:“蒋师父,是我。”
  “你是……枕月?”蒋钦峰说着,眼泪就从眼眶中滚落下来,顿时老泪纵横。距离遗贤山庄出事已有十几年,当年的梁枕月风华正茂,不到二十就已经学成神机剑法。锦州城□□如许,他手持长剑玉树临风,一袭白衣如雪,正是翩翩少年郎。而如今时光飞逝,站在他面前的梁枕月已经做了十年的王府管家,对尹子缃的每一件事都事必躬亲,虽然那张脸依旧是俊朗,那身材依旧挺拔,只是岁月的痕迹一点点蔓延上他的面孔,再也不复当年的风采了。
  蒋钦峰看着他,不禁老泪纵横。
  梁枕月没有想到蒋钦峰居然会如此,他也想起了当年之事,第一个映入脑海的就是他的师父梁岑
  “扑通”一声,蒋钦峰已经跪在了地上。
  “您这是……”梁枕月瞬间不知所措,连一旁的百里方回和李惠芝都惊的站了起来。
  蒋钦峰须发皆白,脸上遍布皱纹,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他低着头,带着哭腔道:“枕月!原谅我这个长老吧!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没有保护好你师父,和……和神机剑。”
  梁枕月默不作声,只是伸手将蒋钦峰扶了起来,一是他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究竟是谁做的,二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面前的老人家。
  “那夜之后。”蒋钦峰打破了沉默,“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夜里我竟然睡得那样熟,醒来之后已是尸横遍地,神机剑一宗本就人数不多,而他们各自都死在挂了名牌的房间里,因此我们可以确定,除了你,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大家的死法十分诡异,仿佛在无声无息间死去,只有个别几个弟子的房间之内有打斗过的痕迹,而这痕迹都不是很严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绝顶高手能潜入进来,毫无声息的杀人无数,而且他们的伤痕皆为剑伤。因此……因此江湖中人怀疑这事情是万锋剑做的,我们也拿不出什么切实的证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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