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您来了。”静能眼中透出分分惊喜来。
白祭从马上跳下来,呵着手说道:“这天气真的太冷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二少爷也来了。”静能看向白祭。
“静能师傅。”白祭跺着脚说:“灶上可有斋饭,我肚子快要饿瘪了。”
“二位随我来吧。”静能将最后一盏石灯点上,带着两人走上石阶。小和尚们牵着马往马棚去了。三人一阶一阶往上行去。静能向二人问道:“怎么今日二位来了?”
白祭快言快语地说道:“我是跟着大哥一起来的。”
静能轻轻一笑,“这么冷的天气,施主肯定冻坏了,好在寺里备着炭火,可供取暖。”
白敬辞静静地听着二人的言语,嘴角挂住习惯性的一丝笑意,却不说话。
白祭古怪地看了他大哥一眼,说:“今天可真是奇怪了,大哥连一句话也不说,倒显得我多么饶舌了。”
“平日里你话还不多,需要我来衬得你饶舌?”白敬辞并未生气,语气轻快地随了一句,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抬在腹前。
三人说着便进了寺内。这会儿天已经黑尽了,抬眼看去浓黑浓黑的,似一潭深墨,见不到一丝星光,而这彻天彻地的寒气好像把黑夜也给冻住了一般,凝结着,从嘴里呵出的气悠悠地在空气中升起,许久许久也不见散去。
“二位施主可着人去通知府里了?别叫夫人担心才好。”静能说道。
“已经吩咐人去了。”白敬辞说道:“多谢师傅关心。”
静能领着二人前去西厢房。一路上都黑黝黝,也未点灯,全凭静能手中的一盏青灯幽幽亮着,灯影晃曳。
等到了厢房,静能把蜡烛点燃,房间霎时间亮起来。白祭左探探右瞧瞧。静能看见,笑着说道:“施主不用急,我这便去准备一些炭火和斋饭过来。”
等静能出去,白敬辞看了白祭一眼,说道:“就你这皮猴样儿,忍忍就这么难吗?”
白祭委屈地瘪瘪嘴,说道:“肚子饿嘛。”
等静能提着盛了饭菜的竹篮进来,饭香味早已馋得白祭口水直流。
两个人就着简易的斋菜也囫囵吃了好几碗饭,静能看在眼里,心里想道:到底是一路上饥寒交迫,饿坏了。
吃过晚饭,小和尚打来了热水,供白祭和白敬辞两人洗漱。
静能说:“那今晚两位施主便先在这里歇息,明天早上我再来请二位施主。”
“劳烦了。”白敬辞盯着静能说道。
白祭吃饱喝足后,用热水洗净了脚,浑身热烘烘地钻进了被窝。白敬辞却未上床,就着一盏青灯阅览架子上一些浅易的佛经。
“哥哥,你不睡吗?”白祭问道。
白敬辞却说:“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没多久,白祭便沉沉陷入了梦乡。他意识残断前最后一幅画面,依然是他大哥在昏黄灯影下读佛经的清瘦硬朗的背影。
白祭是被一阵尿意驱醒的。他醒来时,房间里的灯已经灭了,黑簌簌的。他依稀记得夜壶是在墙角处,下床够鞋子的时候,却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吃痛地从地上爬起来,抹黑去找火石点燃蜡烛。
火星子四溅,蜡烛总算重新燃了起来,他迷迷糊糊地放了尿,往他大哥的床看去,却发现床上是空的。
大哥这么晚去哪儿了?
他心里面担心,便披上衣服往外面去,偌大的寺院里清静如水。而一轮皎洁的明月竟出现在夜空当头,满地的白雪映出一层银白色的微光来。
便在这时,白祭听见一丝丝低低的喘息声。
他瞪亮眼睛,循着这丝丝低低的喘息声而去,摸到一处黑暗的房间。
他低身躲在窗下,一阵阵声响从里面传出来。
“静能,静能……”
他的脸颊霎时间飘起来几丝红晕。但是,他却没有忍住微微抬身,在窗纸上戳出一个小洞。
在这清冷的、月光皎洁的雪夜里,他看见,房间里两个赤暖的身躯交合在一起。
那一刻,他忽然间想起了秦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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