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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的消失——靡小迟

时间:2016-01-21 20:07:19  作者:靡小迟

  “我写,但不是为了给他看,这是我的一种生活方式和思考方式。是不是有些搞笑?但对我来说就如同吃饭睡觉,已经不可缺少。”
  我看着她那副望着虚空之中痴迷而坚定的神情,好似那个她用三十六封信对之日夜倾吐的梦中情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可是,虚空之中除了一只苍蝇,在悻悻的看着我又看着楚月,然后张着翅膀嗡嗡飞过,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你入魔了。”我说。
  “是吗?”
  “不是,是你太投入了,完全陷进去了,我的楚月啊,你都迷失自我了。”
  “自我?我就是太在意自我了,才会这么在意他,我就是不想失去自我,才不想失去他。”她放佛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不过,我不在乎他是否会喜欢我,不在乎结果,只在乎喜欢他的感觉,是这感觉让我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这感受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过了。也许,这才是我最迷恋他的地方。”
  “啊?”我懵了。
  我见她眼神有些痴嗔,知道她的爱情已经不可救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只怕有一天他真的喜欢上了别人,你受不了。爱情这东西,讲究的是两情相悦,如果不是这样,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也无济于事。”
  “是啊,要两情相悦,比不得你,有白若水和你两情相悦,眉来眼去,心照不宣。”
  “晕死,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干嘛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又不是没人死心塌地好多年一直如初的喜欢着你。是你自己看不上,非喜欢什么头上顶着七彩光环灿若太阳的人,我看现实世界中还真没有这样的人,流年究竟是不是,我还搞不清楚,大话西游我看过,西游记我更看过,里面那个如来佛祖每次出现的时候倒是头上顶着七彩光环,笑嘻嘻的灿若太阳。”
  那个对楚月死心塌地多年不改初心的人叫朱小天,据他自己说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楚月。小学时期的楚月就是班里的尖子生,而朱小天按照楚月说的是个呆傻笨的倒数生。朱小天老爹是他他镇副镇长,四十岁了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视若珍宝,宠的跟个小皇帝似的,要什么给什么。可这个小皇帝的期末考试成绩单上的分数常常只有一位数,急坏了独霸一方身为副镇长的老爹。三年级的时候,朱镇长想了个办法,跟学校里打了招呼,让老师把他儿子安排与班上的尖子生坐一起,但没过多久事情就不妙了,搞不清楚是朱小天太捣蛋还是那个尖子生太顽皮,两人天天吵嘴打架。于是,班主任把朱小天安排跟另外一个尖子生坐同桌,可还是如此。最后,班主任老师只好把班里唯一的一个,也是最尖的那个女尖子生安排同朱小天坐一起。果然,转机出现了,且效果相当明显,朱小天再也不调皮捣蛋,还总是显示出一股绅士风度,把自己的棒棒糖送给楚月吃。后来同入初中,虽不在一个班级,但他仍然隔三差五的找楚月搭话,今天送张明信片,明天送个笔记本。很快,朱小天喜欢楚月的事情就众人皆知,每回楚月放学走在路上,都有好些多事的男生指手画脚吹口哨,还给楚月取了个外号,叫朱大嫂。楚月对此厌恶至极,一气之下拿着朱小天送的那些东西告到学校教导处。朱小天被找去谈话,校方把情况告之他那已经升为镇委书记的老爹,朱书记气得半死,抄起三尺长的竹棍狠扁了朱小天一顿。挨了打的朱小天不敢明目张胆的再找楚月,却一直痴心不改,发奋图强,竟也考上青城一中。据说,朱小天对着月亮宣过誓,不追到楚月这个月亮誓不罢休。
  进了青城一中,朱小天又开始接着追楚月。高二文理分科,见楚月进了高二D文科班,他跟着也转了过来。楚月不止一次向我表明,她对这个朱小天恨得牙痒痒,他的每一封低俗不堪的情书都让楚月的鸡皮疙瘩都掉落一地。那些情书文字我也看过一部分,确实有些看不下去,甜俗肉麻至极。例如:“要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说不明白,月亮代表我的心。”例如:“你是春天的花儿,夏天的雨,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女孩;然而,我不想要春天的花儿,夏天的雨,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楚月碰到心情好时还会瞅个两眼,心情不好的时候瞅都不瞅,直接撕碎丢掉。可是,我却觉得这个朱小天有他独特的可爱之处。兴许是家境优越吧,被养得白净敦实,眉眼间多多少少流露些富家少爷的意味,走起路来总是将宽大的额头扬得高高的,有时,走着走着,一个甩头,紧接着挥起一只厚实的手来,向上弹一弹额前的那撮短毛。不过,楚月憎恶的说:“这个动作自恋至极做作至极,简直令人发指。”
  有时候,他为了送个什么东西给楚月,会干巴巴的等在寝室前方的那片胡杨林,一站就是一两个钟头。即使一次又一次挨楚月的冷眼,也毫不气馁。
  “就冲着他这份执着,我也觉得你不该那么绝情。”我替朱小天向楚月说情。
  “晕,什么叫做绝情?我从来跟他就没有过任何感情,从哪里谈来的绝情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管他再怎么做,我都不喜欢。”楚月无比的决绝。
  青城迷离,岁月静好。日子也就这么过着。
  高一时光转瞬而过,流年是班里第一个做出决定选择文科的人。
  我当时就想,下一个人或许就是楚月。
  果然,楚月很快就做出了与流年一样的选择。
  我们的青春,于悄无声息中向前飘移着。大多时候我们都觉察不到时间的存在,我们笑着,跑着,迷离着。但有些东西,就是这么悄无声息的在我们心里的那片天空留下了印记。就像泰戈尔那首诗所说的那样:
  天空没有痕迹
  但鸟儿已经飞过。
  

☆、给我一个眼神

  那天下午白若水没有说完的话,终于,还是要说出来了。
  在他说出来之前,我感觉到时间这东西特诡异。当你担心它走的太快的时候,它如同一把攥在手中的沙子,越是想用力握紧,它越是抽身逃跑,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当你一旦内心充满期待盼它走的利索,它又粘稠得仿佛是小时候奶奶家墙角瓦瓮里头装着的那一瓮厚重的糖丝,一手摸进去之后,吮不完舔不尽,老久老久的黏在手上。
  那晚,班主任老汤神情严肃地坐在讲桌前的凳子上,上面摊着他的数学辅导书,右手拿着笔在辅导书上写着什么,两只深沉的眼睛时不时就抬起往台下瞅,那眼神总让我感觉是可以穿透空气穿透桌椅穿透每个人的内心以及内心的小秘密。他就那么的神情严肃眼神犀利的在讲台上坐着,像只窥探动静随时都可能出击的鹰。在他居高临下的威严下,我感到自己就是只瘦弱的小鸡,不敢随便乱来,不敢有任何让他不入眼的事,例如讲句话放个屁之类。
  他的阴阳掌以及连环腿闻名于整个青城一中,不过,他只打男生不打女生,要不然我和楚月也不敢来到他的班。后来,亲眼所见了他的两大盖世武功终于明白过来,阴阳掌就是对着面前的脸蛋一顿噼里啪啦打,连环腿就是将学生从教室前头踢至教室后头再从后头踢到前头。受用过他这两大盖世武功的人,不外乎都是那些十六七岁正处于血气方刚的男生,谁能受得了这等屈辱,要么转学,要么干脆退学不再出现于校园中。
  不过,第一次亲眼所见时我还是险些被晕过去。那天有位可怜的同学,我已经不记得姓甚名谁了,也不清楚他是犯了什么事,只记得老汤在教室门口喊他出去后,训了几句话后就开始踢起来了。我们忐忑的坐在教室里,透过窗玻璃清楚的看见那位同学在不堪老汤盖世武功的猛烈冲击下,直往后歪歪倒倒的退去,中途还摔在了地上。楚月一手放在胸前做祈祷状,另一只手攥住我的手。她的掌心冒汗,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她的掌心冒汗还是我的掌心在冒汗。我真想站起来,跑出去为他求求情,求老汤住腿,但我不敢啊。终于,老汤停下来,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那位同学又被掌了一阵嘴巴子,噼噼啪啪一阵响,那阵势让胆小的人打颤,让胆大的人心寒。我心里很担心,不知那位同学他口吐鲜血没有。可以说老汤威慑着他所有的授课班级,简直雄霸一方,恶名远扬,在校任教老师无一能出其右,再贪玩捣乱牛逼哄哄的学生在他面前也不敢有做小动作。只要有老汤在的教室,便如死海般死寂,银针掉落地面也能被听得出准确的方位。不过,只要他一走出去,教室里立刻变得沸腾起来,就是站到教室中央吵嘴打架,也不会惊扰不到任何人。我们那个时候,就可以如此这般自然的在两个情境中迅即转换我们的表现模式,一点也不需要什么过渡。
  我们在晚自习生活中默默承受着单调与无聊,忍受着疲倦与困顿,我们在长时间竖着耳朵等待铃声与猜测距离打铃的时间之中锻炼了我们的听力与判断力,还在长时间一边打瞌睡一边掐自己一边掐自己一边打瞌睡的煎熬中锻炼了我们的忍耐力与战斗力。
  这样的晚自习从晚上六点开始,一直到九点三十分结束。中间休息两次,每次十五分钟。晚自习是用来写作业做习题以及答疑的,我们班的晚自习有一半都是班主任老汤亲自监管,其他时候会安排各科老师过来,有时候他还会要求我们在九点半以后再延时半小时或一个小时,弄得大家身心俱疲,睡意沉沉。我们一个个都是倦驴推磨,缓慢而疲劳的前进着。好不容易盼来中场休息的铃声,大家都屏住呼吸,只等着老汤的屁股脱离板凳站起身,同时,应该几乎所有都在拿眼角的余光,一齐瞟着老汤的身影是否已经全部从教室门口处消失而去。顿时,整个班级炸开花,喧哗起来,沸腾起来。顷刻间,大声聒噪的聒噪,追打的追打,大笑的大笑,还有不少男生把口哨吹起来,有没有女生吹,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不可能一个个去查看,但我估计是没有的,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后来唐红在一次寝室畅谈中,讲她就有吹过。还有些同学跑出去玩耍,连篮球都有人拍起来了,咚咚直响。所有人都如骤然间被放生的精灵,活泛起来了。时间变得激扬,青春变得动荡,好不热闹!
  第二节自习中,我走上讲台,向老汤问了一道解不出来的立体几何题,老汤看了看题目后,眉毛微微皱起,显然,一时间还给不出解题思路,他让我先回位子,说他想好了再给我讲解。过了一会儿,老汤拿着我的习题本,踱下讲台,来到我课桌旁,让我拿出稿纸,他在稿纸上作图作辅助线,耐心讲解起来。讲解完毕,他又踱着步子,缓缓走回讲台,坐下去,捧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继续拿眼睛监视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
  好累,也好无聊,我的眼睛盯着题库,脑子却产生幻象。
  铃声终于响起来,老汤拿起茶杯,站起身来,向教室下头瞟来最后一眼,十分严肃的走了出去。在老汤走出去的那一瞬间,我听到身后许多同学同时叹起一口气。
  我转过身去跟后面的同学说话,看到隔着三四排课桌的白若水和流年正往我这边看,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议论商量着什么,看到我转过去,都一齐冲着我笑,好似早已在等着我这个转身。不一会儿,他跟流年走过来,也不知道是他俩中间的谁,往我桌上丢了个什么东西,待我缓过神来,他俩已经走出教室了。我定睛一看,是一个折了好几折的纸条。心头不禁咯噔一下,突突地跳了起来。
  不能被其他同学看到,我快速的用手盖住纸条,再一把抓起来,慢慢的移到桌面下。那个被折得精瘦的纸条一层一层在我手指间展开,我的脸庞和耳根也燃烧起来了。
  査小落,
  十点以后,可以出去走一走吗?我有话要跟你讲。
  如果同意,等会我近来时,给我一个眼神,我就会明白。
  白若水
  

☆、幸福的闪电

  我和白若水并排走着,月光洒在我们周围,似一层流动梦幻的水银。
  月亮晕晃晃地挂在幽深的夜空,惨白的膨胀着,让我想到憋了满肚鱼籽儿的鱼肚。
  小时候的小时候,每当太阳下山,月亮升起来,奶奶就会弯下腰来拉起我的一只小手,指着那团光亮,一脸神秘的对我说:“千万千万啊,不要用你的小手去指月亮,不然,半夜它就会飘下来割掉你的耳朵。”
  我看着奶奶仍指着月亮的二柄指,不服气的说:“那你怎么就能指它呢?”
  奶奶说:“因为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啊,小孩指了之后,月亮就会生气,就会下来割掉你的小耳朵。”
  我把月亮仔细打量一番,问:“月亮用什么割耳朵呢?”
  奶奶说:“用小刀啊,你没有看到月亮的肚子很鼓吗,里面藏了好多好多可以割耳朵的小刀子呢。”
  我于是惊恐不已,也深信不疑。可是没过多久,我就想要冒一冒险,去一探究竟。终于,又有一天傍晚,月上槐树头,早已站在窗前的我偷偷指了指月亮。我指的很迅速,也指的很心跳,我感觉到自己很勇敢,我在心里想着:“月亮月亮,我今晚用手指你了,我不睡觉了,看你来不来割我的耳朵。”
  那天晚上,因为害怕月亮会来割耳朵,我用被子蒙住脑袋,想着即使月亮来了,也钻不进被窝。但最终我还是睡了过去,第二日早起,头脸早都露在了外面,一摸两只耳朵,都还健在。从此,我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大人的话不一定都是对的。并且,洋洋得意又十分含蓄的将这个秘密深揣在心。
  我和白若水绕着那个白天繁华夜晚也不苍凉的青城街,向前走着,走着。遇着拐弯了,顺着弯儿拐过去,再继续向前走着,走着。我们往街道尽头走去,人越来越少,街道越来越安静。布满小坑小荡的水泥路上留下我们长长的悠悠的脚步声,我们走的愈久,脚步声似乎就愈加长长悠悠,周遭就愈加静谧与安宁。我已经可以清楚听见我们彼此的呼吸声,它们是那么富有节奏富有弹性,在月光朦胧的青城街尽处不停颤动。这些颤动同我们的脚步声,一齐在寂静的夜里扣人心弦。
  我们走到了一根电线杆旁。电线杆的顶部有一只白炽灯泡,那是路灯。只是,今晚它是坏的。
  我们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就盯着细细的电线杆发起呆来。
  我听到咕咚一声,白若水咽了一口吐沫。接着,我听到了他张开两片嘴唇的那丝声响。
  “你走累了吗?”他问。
  他是不是就要说出来了,今晚就要说出来了,说他喜欢我?等了这么久,今晚要是真的等来了,我又该怎么办?我该如何接话,如何表示?明天,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吗?我在期待中不安着。
  “还好,”我咳嗽了一声,我的嗓子已经干涸了,“不累。你呢?”
  “我肯定不累啊,我是男人。”他调皮的笑着。
  一阵舒润的风吹来,带来一股初夏的气息,它们一点一点的涌进我的鼻腔,在我的身体和意识之中汩汩流淌,我又感受到了空前的清醒。
  突然,我感觉到我的肚子饿了。
  “月亮挺亮的。”白若水说。
  “是啊。”我说。
  他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握住的形状,然后又把他那只握得紧绷绷的拳头收回来,伸到我的面前,得意的说:“你猜,这里面有什么?”
  我抬头望了望那个膨胀的月亮,然后看了看他的拳头,用鼻子哼出一声笑:“还能握住什么?别告诉我说是你握住了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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