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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头——十三酥的夫人

时间:2016-01-23 19:46:35  作者:十三酥的夫人

    那弓身是木头做的,边缘打磨得无比光滑,大小正适合阿木的年龄。阿木眼睛一亮,抬眼望了眼阿爹,见他没反对就接了下来:“谢谢佟叔!”
    阿爹趁着夜色进了城打探情况,阿娘也去做吃食了,留下阿木照顾那人,阿娘说,那人叫顾临,要叫他顾公子,这名字应该不是真的,因为阿木叫那人时,那人垂着眼睫半点反应也没有。
    “顾公子,喝药了。”阿木端着碗小声的说着。顾临闭着眼似是睡着了,阿木放下碗,又叫了几声。顾临终于动了动,仍然垂着视线叫人看不到他的眼睛。
    阿木想扶他起来,可是没个下手的地方,四处都围着白布。顾临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伸手要接阿木手里的药碗。
    那手指纤长却肿胀,指甲都翻了起来,指尖上都是黑紫的淤血,阿木看了心里一顿一顿的痛,忙轻轻挡下他的手:“你手肯定很疼,我来吧。”
    顾临没放下手,反而伸手要接阿木手里的药碗,阿木怕他手疼也没敢挣,只好给了他,看他指尖还抖着,一口一口的喝下了药汤,药汤见了底时终于撑不住落在了身侧,阿木忙接过了剩碗。
    他知道这人倔,没想到会这么倔,连让人喂个药汤也不肯,心里有些气,可这人伤成这样,他又满满都是心疼,怎么也没法生气,只好软了声音,轻轻说:“喝了药快些躺下吧,阿爹去城里看情况了,要是好的话说不定会带大夫过来。”
    他话还没说完,顾临就闭了眼睛,面色苍白,呼吸清浅而虚弱。
    阿木拿着碗在那床头站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转身出了里屋。
    阿娘正好端了粥,瞧见他皱着脸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怎么了?可是顾公子不适?”
    阿木摇摇头:“没有,他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阿娘摸摸他脑袋,将他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理顺:“那是怎么了?”
    “阿娘,阿爹冒险为他去城里打探情况,我们也细心照顾他,他明明可以说话,可是却连谢也不说。”
    阿娘笑了笑,眼里又有了泪:“小木头,你没见过顾公子从前的样子,阿娘却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为人沉默温和,对下人也是极好,可是骨子里倔的很,大老爷罚他家法时,后背满是鞭痕条子也不哼一声,寻常人一鞭就该求饶,他五六鞭下去也不喊痛,不是他不怕痛,而是痛得早就没了力气说话。”
    阿木听着,想起那人触目惊心的伤,立即愧疚的垂了头:“我,我见他自己喝了药,以为他好些了……”
    阿娘摇摇头,想说什么却像是没了力气,无奈的叹气,她捏了捏阿木的脸:“小木头,你只需要记得,顾公子是好人,没有他,阿娘和阿爹也就不在了。”
    阿木心里一颤,忙点了头,捏着药丸不说话了。
    天乌黑时阿爹也没回来,阿娘在门外站着,满脸愁容,手指将衣裙搅得满是褶皱,阿木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顾临旁边,随时看着他的情况。
    自己的床被顾临睡了,阿木也没抱怨,手肘支在床沿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他,这人裹了满身的白布还是好瘦,脖颈苍白得像是树脂,呼吸时重时轻,听得阿木提心吊胆的,不时要去摸摸他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佟叔说要是发烧的话这人就难救了。
    迷迷糊糊里,阿木困的不行,脑袋一重就磕在了床沿,砰得一声响,不单把自己砸清醒了过来,连着顾临也睁开了眼睛。
    阿木呆呆的坐着,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额头磕得都肿了起来,眼睛圆溜溜的像只呆愣的松鼠。
    他晃了晃脑袋这才发现自己把顾临也吵醒了,忙说:“我,我只是困了,不是故意要吵醒你的。”他愧得脸也红了,顾临疼了许久才睡着的,他把他吵醒了不知道又要疼多久才能睡着。
    顾临没说话,视线似乎看向了阿木的额头,半响后,他有些吃力的往后挪着身子,将床腾了一半出来。
    阿木瞪着,看懂了:“你,你要让我一半床?”见顾临对他的话有所反应,他高兴的都忘了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床这一回事。
    顾临垂着视线,缓缓蜷了身子,仍是不声响。
    阿木揉了揉有些坐麻了的腿,再看看他的小床,还是没忍住,刺溜一下钻了上去,也蜷得紧紧的,不敢碰到顾临。
    屋外的风呼呼挂着,击对窗框子空空响,阿木抱了阿娘给他的枕头,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

☆、第三章

天刚蒙亮时阿木听到了阿爹回来的声音,他揉了眼睛坐了起来,身旁的顾临没有睡着,睫毛还在颤着,呼吸也不稳,缩成一团离阿木有些远,阿木立即下了床,支手趴在床沿,小声的问:“顾公子,身子是不是很疼。”
    顾临仍然不说话,阿木从见到他一直到现在,除了割除腐肉时的痛声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也不气恼,准备去打些热水来给他擦擦身上痛出的汗,再为他换些药。
    刚走出里屋就瞧见阿爹和阿娘在说话,阿木喊了一声,扑到了阿爹身上:“阿爹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阿爹笑了笑,揉着他的头发:“阿爹找到一个肯出城的郎中,今日入夜前去接他过来,你和阿娘呆在家别出去,照顾好顾公子。”
    阿木忙点头:“我会照顾好顾公子,阿爹要快些回来!”说着拿出放在衣兜里的小刀,又在桌子上拿了佟叔送的箭:“等阿爹回来教我射狐狸,我要用狐狸皮换些好看的衣服给阿娘!”
    阿爹不住的笑,看起来很开心,阿娘却愁容满面,看着阿爹的样子像是在离别:“你要小心。”
    “放心吧,都打点好了。”阿爹说着,亲了亲阿娘的额头。
    阿木笑着,他们总是在他面前这么亲密,他早就习惯了。
    拿了捣好的药与白布,阿木进了屋子:“顾公子,换药了。”
    顾临还和昨天一样,垂着视线像是时刻都睡着,与他说话也不搭理,阿木想着等阿爹回来时顾临的病就能好了,又想着可以让阿爹教他射狐狸,怎么想怎么开心,话就不由的多了起来,也不管顾临听不听,或者爱不爱听。
    “顾公子你知道山里的红狐狸吗?那狐狸比那种灰溜溜又脏又毛糙的狐狸可漂亮多了,皮毛像水一样光滑,在树林里走动时像片红色的云,遇到太阳时又像在发光。”
    “阿爹说阿娘是从城里来的,刚来的时候总是在林子里迷路,阿爹就老是去找,后来阿爹为娘种了一排的扁桃树,让阿娘跟着树走,但是阿娘总不喜欢,说扁桃没水桃子好看。”
    阿木絮絮叨叨的说着,手下的动作也不慢,又细心又轻,随时注意着顾临的呼吸。
    “阿爹待会儿要去城里,等他回来后我就要叫他教我怎么射红狐狸,积了多了我就自己做一套衣裙给阿娘,肯定要比城里的那些衣裙好看许多。”
    “阿爹回来时还会带着郎中,到时候顾公子的病就会好了,我见过郎中,往你手腕子上摸一摸就能知道你得了什么病,比佟叔要厉害,像神仙一样。”
    阿木说得口干舌燥,拿了碗咕咚咕咚喝了许多水,又小心翼翼的瞄了眼顾临,却见他呼吸匀称,唇也比昨日的要润一些,像是更好看了点。
    他摇摇头,轻轻的凑近了:“顾公子,你……你是不是睡着了?”刚问完就觉得蠢,哪里会有人问这样的问题,难不成睡着了还会醒过来回答你吗。
    可是顾临却动了,欣长寡淡的眉下那双眼睛朝阿木看了过来。
    阿木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拿着空碗在手里转着,惴惴不安:“你,嫌我吵了吗。”
    顾临没反应,仍是看着他,既不答应也不反驳。
    阿木胆子大了些,扛着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动声趴在了床沿,迎着那淡淡的视线看过去:“那你,都听到了我说的话?”
    他看着顾临,都能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样子,等了片刻,顾临居然轻微点了头,就见那乌黑的头发在枕上蹭了一下,几乎看不到。
    阿木憋着呼吸看得仔细,见顾临对他的话有了反应开心的很,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笑得眼睛都快眯在了一起:“我怕你会无聊,就说了那些,你该是不熟悉的,可我也只知道那些。”他想了想,又问:“那,那你可愿意继续听我讲?”
    阿木瞪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顾临,就怕错过顾临任何一个动作。
    这次没等多久,顾临又点了下头。
    阿木开心得就差没跳起来,扒着床沿的手指跳动着,恨不得抓着什么东西挠两把。
    他将换下来的脏布丢到了一边,自己拿了个小凳子往床边一放,手肘又支在了床沿上,趴在那儿滔滔不绝的说着,从树林子讲到木屋里的花,再从小时候讲到十五岁,他讲一会儿就要停下来看看顾临睡着了没有,有时候顾临会点下头,有时候就像真的睡着了一样不动,阿木怕吵着他睡觉停下话时他又会抬眼去看阿木。
    这么讲着讲着时间居然过得飞快,阿娘端着饭进来的时候阿木正讲得两眼发光。他在这林子里也没什么朋友,平日里还是和那些树木讲话讲得多。
    “在和顾公子说什么?”阿娘将饭放在一旁,摸了摸阿木的头发。
    “在和顾公子说我们家,他愿意听我讲话的,他点头了!”阿木说着,又去咕咚咕咚喝水,笑得两眼弯起来。
    阿娘看起来很欣喜,可看向床上的人又要留下眼泪,半哭半笑的样子叫人看得心酸。阿木的笑也低了下来,轻声的问:“阿娘你怎么了?”
    阿娘擦了擦眼睛,摇头:“没什么,小木头,既然顾公子愿意听,你便多说些话给他听,不过要注意着时间,别累着顾公子,桌上的饭是你的,那粥让顾公子趁热喝下,阿娘去外头等着你阿爹。”
    阿木点头:“阿娘你放心吧。”
    阿娘说完便出去了。这几日阿娘哭得很多,阿木从前都没有见到阿娘哭过,唯一一次是因为他调皮,从树上跌了下来,脑袋摔了个大口子,那次阿娘抱着自己一直哭,这还是阿爹告诉他的,他自己都不记得。
    粥煮得很糯,香香的,里面放了些对伤口好的药草,碾碎了和在了粥里一点也问不出苦味,阿木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喂顾临。
    他吃的很慢,吞咽似乎也有些困难,一碗粥吃了几口便闭了口,阿木要再喂他也不张嘴了。
    “吃不下了?”阿木问着,顾临也没应他。
    “再吃一口好吗,凉了就不好吃了。”阿木说着,又舀了一勺。
    那唇占了少许粥汤,有些模糊的光泽,唇角仍然苍白着,唇线却是红艳艳的,好看得叫人挪不开视线。
    顾临听到了阿木的话,真的就又吃了一口。
    阿木还想喂,这次却说什么也不吃了,粥也有些凉了,阿木摸了摸碗:“粥凉了,我去换一碗热的来。”
    撩开帘子,去大锅子里换了一碗热的,刚要端进去,却见阿娘跌跌撞撞从屋外跑进来,猛得扯了阿木往屋子里拖。
    木质的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粥糊成一团流了满地。

☆、第四章

“阿娘!发生什么事了阿娘!”阿木被她拽痛了,急声问着。
    阿娘也不说话,面色苍白且急躁,头发也是乱的,裙角上沾了许多泥土。
    她把阿木拽到了里屋便去掀顾临床板下的地砖,阿木清楚的看到在阿娘三个指节轻扣下,那地砖居然有了松动,并且在搬开一块后其它砖像是触了机关似的自己往两边挪去,露出了整块方桌大小的木板。阿娘掀开了木板,一把拉过阿木:“快,帮我把顾公子送进去。”
    阿木心里跳得厉害,直觉是出了什么大事,他在这木屋里住了十几年也不知道就在自己的床下会有这么这样一块木板。但他也没法问,阿娘急成这样,连与他说话的时间也没有,必定是焦急到了极点。
    顾临醒着,他自己撑坐了起来,阿娘要去扶他的时候他只是看着阿娘。
    阿娘眼里都是泪,顾临一身的伤她也不敢硬拽,只能低声快速说着:“公子,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顾临垂了视线,对阿娘流泪的样子无动于衷,仍是维持着方才的姿势。
    阿木忽然打了个激灵,忙问:“是害顾公子的歹人来了吗?”
    阿娘红肿的眼里都有了血丝,看向阿木的时候又有泪流出来:“小木头,阿娘对不住你,你只需记住,无论如何,阿娘都守着你。”她说着,就把先前顾临换下的血衣捡起来套在了阿木的身上,并且把阿木束好的头发解下,这么一番动作后拉着阿木就要走。
    阿木被动的跟着,身上血衣散发的腐腥味熏得他头昏脑涨,可是他不笨,逐渐意识到阿娘是要拉着他去做什么。
    身后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发出了极其嘶哑的声音。阿木忙回头,就见顾临堪堪扶着床沿,眉头皱着,苍白的手微颤,极力支撑。
    阿娘似是对顾临的反应松了一口气,回身问:“若是公子愿意走,我便不用这样做。”
    顾临忽然看向阿木,那双眼睛清淡的很。
    阿木被着忽然的状况搞得有些迷糊,他拉着阿娘的衣袖紧张的喘气,满是惴惴不安:“阿娘,你要做什么?要是伤害顾公子的歹人来了,那我们快些逃吧!”
    阿娘没有理他,只是看着顾临,而顾临却看着他,片刻后,他点了头。
    阿娘欣喜的啜泣一声,忙去拉床下的木板:“阿木,快,把顾公子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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