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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曼陀罗——梅三有语

时间:2016-01-25 23:07:51  作者:梅三有语

  萧暮远注视着贺清文那双红红的眼睛,有些心疼,可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将那一口气叹在肚子里。
  贺清文自嘲的扯了扯唇角,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张脸。
  为什么每一次相遇,都会令他陷入难堪。
  令他狼狈地想要立即逃避。
  他发动了车子,目视前方。
  “对不起,萧董,请你离开一点,我要走了。”
  “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一杯吧!”萧暮远挽留他。
  贺清文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摊手耸了下肩,“对不起,我今天开了车,改天吧!”
  “那就喝杯咖啡,总可以吧?”萧暮远趴在车门上,一点要放手的意思都没有。
  “萧董很闲吗?”
  萧暮远满脸带笑,继续邀请,“请您赏个脸!”
  贺清文呼出一口气,想不通萧暮远为何要这般死缠烂打。
  而且,他很怕看到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笑。
  这让他想起了道格朗,无论他怎么拒绝,怎么无礼,他永远看不道格朗对他发怒的样子。
  那个人永远都只会对他笑。
  看来今天若是不答应萧暮远,他是铁定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了。
  贺清文转过头,挑起眉,“好,请萧董带路吧!”
  萧暮远面露欣喜,指着大厦的右手方,“前边的Blue style不错,我们就去那里。”
  贺清文微微点下头,表示同意。
  萧暮远走回到自己的车上,然后把车子拐到贺清文的车子前方,在前边引领着,朝他指的那个方向开过去。
  哼!这么有信心,不怕放他鸽子吗?
  贺清文暗暗发笑,心里这么想着,可还是跟在了萧暮远的车子后面,一同开向那间“蓝色格调”咖啡厅。
  两人来到咖啡厅,萧暮远点了杯碳烧,贺清文点了杯卡布奇诺,然后两个人坐在那里面面相对。
  咖啡厅里清静闲雅,钢琴曲悠悠传来。
  两个人坐着不说话,倒是煞有其味地听着那钢琴曲,各自想着心事。
  一曲听完,萧暮远先打破了宁静。
  “还是听你弹得舒服。”
  贺清文微微回眸,倒是挑衅似地说了一句,“还要再打个赌吗?”
  萧暮远一愣,看来贺清文玩得并不过瘾,还想再来一局。
  “贺公子这次想赌什么?”
  贺清文懒懒地轻笑,“就赌——那幢大厦怎么样?”
  萧暮远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宏天大厦?”
  “萧董敢吗?”
  萧暮远端起咖啡,浅浅地嘬了一口。
  炭烧不加糖,滋味很苦。
  萧暮远略略皱了下眉。
  “怎么?萧董没这个胆?”
  贺清文玩味的笑,是嘲笑,是挑衅。
  萧暮远将身子微微向后,靠在了沙发上,用手指摸摸鼻梁。
  “萧某还真是确实没这个胆。”
  “哦?”贺清文挑眉扬目,“这倒不像是萧董能说出来的话,我一直以为您无所谓惧。”
  “呵呵呵,贺公子高赞,萧某不是赌徒,一向对没有把握的事避而远之,所以这个赌,萧某还真的不能接。
  贺清文收起笑意,同样靠在沙发上,看向萧暮远。
  “萧暮远,我一直想问问你,当你踏着我父亲的尸体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会觉得赢得了一切吗?”
  “不,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那你在想什么?”
  萧暮远悠悠一叹,“我在想你的父亲,贺云天,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贺清文倏然一愣。
  萧暮远的表情很认真,他没有说笑的意思,没有嘲笑的意味。
  “你的父亲徒手拓疆,用二十年的时间将一个小工厂发展成为今天全省著名的企业龙头。这是一个奇迹,无人可以替代,无法磨灭的奇迹。不管你信不信,我萧暮远从心底里敬佩你的父亲,这是真心话。”
  贺清文的眉头束紧,拿着杯子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萧暮远,这些话现在说出来,你觉得能为你掠夺的行为减轻些什么,负罪感吗?萧暮远,别忘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谁,是谁的儿子。”
  “贺清文,我并不是为自己开脱什么,我只想说,你父亲当年之所以失掉宏天,也并非是我萧暮远一人之为,一已之错。”
  嘭——
  贺清文撂下手中的杯子,溢出的咖啡洒落了一桌。
  他的目光带着满腔的怒意,投向萧暮远,灼意燃燃,恨不透将他烧成灰烬。
  咖啡厅的侍者走了过来,用抹布快速地清理了一下桌面,然后撤离了这张桌子。
  就在侍者挡住两人视线的那一瞬间,贺清文闭上眼,暗悔自己的失态。
  他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重新睁开眼,用恢复了冷静的目光,再次注视萧暮远。
  萧暮远说的没错,当年单凭他一人,又怎么会轻易让父亲失去宏天,失去一切。
  荣世明,张桥山,乔望,齐六,他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功不可没——
  “我的父亲到底做错了什么?萧暮远,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萧暮远将双手合拳,抵在额头上。
  思绪——
  回到当年。

☆、自保

  “贺清文,你我都清楚,‘吉远’和‘松扬’那一战,实际上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如果不是以月底为限的话,你根本赢不了我。”
  贺清文扬眉,“不错,我承认,那一战,确实是我输了。”
  萧暮远轻笑,问道,“知道为什么遭到你那么恶劣的打压,我仍然还能沉得住气吗?”
  “萧董高杆,贺清文心服口服。”
  萧暮远摇头,“贺清文,看到你这样的手法,让我想起五年前的自己。”
  “五年前?”
  “五年前,我用同样的作法跟你的父亲交过手,而今日,我用你父亲的作法赢了他的儿子,贺清文,我们在重复历史,只是双方交换了位置,调转了结局。”
  贺清文一怔。
  萧暮远用平静的目光看着贺清文,看着那双与贺云天极为相似,却又充满疑惑的眼睛。
  “宏天一直想要扩张,独大,想要成为电子行业中的龙头,在你父亲不断想要吞并同类行业的当口,‘松扬’的反击只为自保,我萧暮远之后的所做所为,也只是为了不被吞噬。”
  贺清文没有说话,他轻咬着嘴唇,目不转睛地瞧着萧暮远,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吐出每一个字。
  “贺清文,你问我,我是怎么做到的,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做法很卑鄙,没错,连我自己都觉得卑鄙,但是只要能赢,只要能保桩松扬’上下一千余人的心血,那么,我萧暮远宁做小人。”
  说出这些话,就好像那块长久以来压在他心口上的石头也轻了许多,萧暮远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贺清文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沙发的扶手,指节泛白,他不知道他该不该相信萧暮远的这些话,可是相信怎样,不信又怎样?
  到底能改变什么?
  他哼笑,“萧暮远,你的意思是,我贺家有今日的下场,全是我父亲当年咎由自取的结果?自保?呵呵,这个词用的真好!”
  真好!
  贺清文冷冷地笑,笑得眼中竟起了些雾花。
  为什么?为什么萧暮远一夜之间让他贺家一无所有,他却依然能表现如此的坦然,说得自己像是被逼无奈。
  那么自己这两年来到底在做什么?
  “贺清文,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萧暮远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更恨我站在了本该由你站在的位置上,可是你知道吗?宏天大厦的位置太高了,他可以俯瞰全局,一览众山小,却独独看不清这座大厦角落里的蝼蚁。张桥山,乔望,对你父亲的独揽大权早已记恨已久,齐六更是个好赌没有立场的人,有这些人在你父亲身边,有些事迟早都会发生的。”
  “那么荣世明呢?”贺清文抬眼,“萧暮远,我真的很佩服你,也一直想问你,荣世明与我爸爸相交三十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他背叛我爸爸的?”
  他心中充满疑问,他的眼中期许着萧暮远给他答案,他想了这些年,就是怎么也想不通。
  “荣世明——”萧暮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用手指敲打眉心。
  荣世明的心思,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说清楚,他当初找上自己的时候,萧暮远相当吃惊。
  也许只能说,荣世明当时的心——入了魔。
  长久以来,人们只记得贺云天,是宏天的创始人,宏天的天。
  而他跟着贺云天在宏天那么多年,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的配角。
  一个人太光芒,太刺眼,另一个太灰暗,太渺小。
  一个人总是身处在别人的影子里,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他只不过是想让那个强大如神的男人变得平凡一些,让他们变得平等一些。
  自己无法飞上去,就把那个人拉下来。
  于是,荣世明在最关键的时刻,找上了他萧暮远,鬼使神差地在贺云天最要害的部位上,给了重重的一击。
  贺云天倒下了,就在他死去的那一刻,荣世明才猛然惊醒。
  然,后悔已是无用——
  荣世明将永世遭到良心的谴责。
  “萧暮远?”贺清文见他许久没有说话,提声问道。
  萧暮远顿了一下,知道自己走了神。
  “哦,对不起!呃,关于荣世明,我想——有些事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的,背叛与否,只有他自己能说得清。”
  贺清文的表情愕然,而萧暮远的神色也略微有些复杂。
  “萧董是想为荣世明开脱?”
  萧暮远一愣,哼哼笑道,“非也非也,萧某尚且自身难保,何来能力袒护他人,在贺公子心中,我萧暮远和荣世明可是同样的罪大恶极之徒,不死不足以平贺公子之恨!”
  “有时候死——未免不是一种痛快的解脱。”
  萧暮远挑了一下眉,“贺公子的意思是,想让萧某生不如死?”
  贺清文轻翘起嘴唇,微微冷笑,“从云端跌到泥里,失去一切的滋味,萧董怕是没尝过吧!”
  萧暮远握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突然收紧,指节渐渐泛起了白意。
  他盯着贺清文的脸,恍惚看到那张稚嫩的脸带着笑意与之重叠。
  给你,这样你开心了吗?
  贺清文,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今天他萧暮远所有的一切,本来就全部都是你给予的。
  那五枚硬币,还有那只粘了泥的小手,才是他萧暮远今生最大的财富。
  呵呵,除了这些,他本就一无所有。
  萧暮远捻着手心里沁出来的汗,沉吟了一会儿。
  “贺公子倒是很会打蛇,懂得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你之所以单单打击‘松扬’电子,也是因为它至今仍然只是我名下的全资子公司,‘松扬’一倒,萧某也将大逝已去,只是届时宏天又将落入谁手,不知贺公子——想过吗?”
  钢琴声再起,悠扬轻柔。
  萧暮远默默的垂眼,躲避了贺清文那一瞬间错愕。
  仇恨啊!让人蒙蔽了双眼,他想要摧毁,就会不顾一切。
  无论那个地方曾留下过你多少欢笑,那片森林,仍然会被红莲之火,燃烧殆尽——
  黑色的兰博基尼的黑夜的林道中行驶,贺清文开着车,脑子里有一种冲动。
  他想要冲出道两旁的林树带,不管前面将会冲向哪里。
  空地,或是悬崖。
  ——贺清文,即使我萧暮远倒下了,宏天到时又会是谁的天下?是会被盛世吞噬,亦会成为沃*家在中国的又一分支,还是会被宏天各级股东分而食之,总之,它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吗?
  贺清文疯狂地踩着油门,拨动方向盘,车子在几个相临的S弯道上快速甩尾,车轮与地面磨擦,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萧暮远,你去死——”
  贺清文怒吼着,冲上山顶。
  刹车印拖得老长,在离悬崖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萧暮远,你就是个混蛋——混蛋——”
  嘶吼声响彻山间,惊飞了林中的鸟。
  他把头扣在方向盘上,大力地喘气。
  心中的郁闷难解,就像是无数把刀子不停地绞动着他的胸口,疼得透不过气。
  舒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心不再那么疼了,于是打开车窗,让冷风吹进来,吹熄他的心火,吹醒他的混沌。
  万籁俱寂的林夜,贺清文靠在车里,任思绪空空的,不去想任何事。
  不去想,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
  剪不断,理还乱,伤痕累累,身心疲惫。
  风吹乱了他的发,遮住了眼睛。
  贺清文抬起头,满眼都是红绿交错的繁华。
  山下的城市,霓虹闪烁。
  可哪里,才是他真正的去处,哪里又是他的归处?
  在山顶的冷风中,站了大半夜,没有找到他要的答案,倒是让他冷静了许多。
  重新坐回到车上,发动车子,转回到山下。
  他打电话给维尔,问了明天的工作安排。
  明天早上九点钟有一个会议,是关于对新收购公司的重组问题。
  “戴文先生,这次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了何重,我们是否要把他的权力收回来一些。”
  “我倒是觉得给的还不够。”贺清文淡淡地嘘出口气,“维尔,让他去做,给他放宽权限,你只要盯紧即可,他有任何动作立刻告诉我。”
  “是的,先生,只是怕他的圈子越来越大,到那时不好阻止。”
  “维尔,只要我们的网子够结实,我不怕他的鱼是够多还是够大,我要的是,一网打尽。”
  “我明白,先生!”维尔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问了句,“戴文先生,您接下来——是不是要回贺家原宅?”
  除了那,他还能去哪?
  贺清文呼出一口闷闷的气,回道,“没错,怎么?道格朗来过电话了吗?”
  “哦,那倒没有。”
  那就是要等道格朗询问的时候,能准确地说清他的行踪。
  贺清文毫不奇怪维尔会问他这些问题。
  “维尔,我今天有些累了,有些事明天再说吧!”
  “好的,先生,祝您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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