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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曼陀罗——梅三有语

时间:2016-01-25 23:07:51  作者:梅三有语

  贺清文皱了下眉,看着那个袋子,轻轻地回道,“不用了,谢谢!”
  “还是换上吧,呃——你的裤子也湿了。”萧暮远指着他裤脚。
  还有比这更尴尬,更能让他觉得狼狈的吗?
  贺清文的手攥着纸兜的边缘,狠狠地捏着。
  “你在车里换,我在路旁等着你,呃——不用着急!”萧暮远转过身,走向路边。
  站在不远的路旁,萧暮远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点上。
  路边的红叶落落洒洒,让人不觉间,兴起了淡淡的忧伤。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来这里?
  萧暮远自问。
  他拾起了一片红叶,捏在手里把玩,然后吸了一口烟,轻轻地吐出了一抹烟雾。
  随即回眸,却猛然看到,车子里的那个人正在缓缓地脱去上衣,衬衫滑落时,露出了半截光滑的肩膀。
  萧暮远的手顿时微微抖了一下,立在上面的烟灰掉落在了地上。
  他马上把目光移向别处,提起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以便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
  可是脑子里闪过的,竟然全都是那个背影,于是他不断地吸着那支烟,直至烟身全部化为灰烬。
  片刻后贺清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走吧!”
  萧暮远捻着手指,回过身的时候还有些略微的紧张。
  转过身,他看到面前站着已经穿戴整齐的贺清文。
  一身白色,淡雅高洁,最是适合他不过。
  虽然不是刻意为他而准备的,但这一身打扮意外地与贺清文更加契合,连萧暮远都觉得,太过巧合。
  “还合适吗?”
  贺清文低下头,“鞋微微大了点,不过不碍事。谢谢萧董,衣服我会洗干净后还给你的。”
  “一套衣服而已,不用客气。”
  贺清文看到他手中的叶子,微微挑了下眉,像是在感叹,“这个时节的枫叶是最红的,可等到风一冷,就全部都会落光了,灿烂一季,不过如此。”
  萧暮远笑笑,将手中的叶子扬了出去,“的确,不过如此。”
  两人行走在飘满红叶的小路上,贺清文一直低着头,很少言语。
  萧暮远也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在身边跟随。
  其实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心里百句话想问,竟又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能说什么,说过去吗?说他们十八前的那一次相遇?
  太久远了,那件事对于萧暮远来说是一生的至宝,但是对于贺清文来说,恐怕连回忆都寻不着痕迹。
  在贺清文的回忆里只有他萧暮远对他贺家的迫害,除了仇恨什么都没有。
  而现在,他们是商场上的仇敌,话题一开,难免会针锋相对,火焰四起。
  聊什么?
  聊美国?聊那几年他过的怎样?还是聊他和道格朗?
  聊他为什么会成为道格朗养子?而且道格朗对他表现出来的占有欲为什么会那么强烈?
  这些话他无法说出口,他无法问。
  说了就势必要扒开伤口,要对立,要伤害彼此。
  贺清文会痛,自己更痛。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两人静静地走在一条路上,观山观景,相对无言,却是格外悠然。
  他注视着贺清文的背影,那一身白色的背影是如此的落寞,忧郁,但是在这片浓浓的红色中,却显得更加飘然——
  于是萧暮远放慢了脚步,让贺清文自己独自前行,然后悄悄地拿出手机,对准了树下的那抹白色。
  咔——
  手机里留下的是那身白影展开双臂,微微仰起头时的样子。
  真美——
  萧暮远默默地微笑,将照片小心翼翼地保存了起来。
  贺清文,你也许早已不记得十八年前,那个满身伤痕的孩子了,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忘记,那个转身离去的小小背影,那么清淅地,深深地留在了他的脑海里,犹如昨日。
  昨日——已逝,无法回头。
  然——可不可以重新开始?
  

☆、选择

  两个人顺着林间的小路一直走到山脚下,贺清文停住脚步,抬头望了望满山的红叶。
  “要进山了,萧暮远,你还敢再进去吗?”
  “为什么不敢?”萧暮远轻轻笑道。
  贺清文斜目而视,似有调笑的意味,“这里枝繁叶茂,人迹稀少,风景虽美,却也是个让人消失的好地方。”
  “你的意思是——”萧暮远忽然笑了,“确实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怎么?贺公子想一剑免恩仇,给萧某个痛快?”
  贺清文轻笑不答,继续朝前走去,萧暮远挑了下眉,随步跟了上去。
  “看来你真的不怕。”
  “萧某记得贺公子曾说过,商场之事,商场上见分晓,不会做这种事。”
  “哦?”贺清文倒是惊讶了下,“这样的话你记得还真是真切,但是,你就不怕我改变主意吗?”
  萧暮远摇摇头,“你不会。”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笃定?”贺清文侧过头,“我可是恨你入骨。”
  他目视着萧暮远,想看到他的表情变化,但是,萧暮远却还是一派轻松,脸带笑意。
  “你不会,因为在你的心中——贺云天,你的父亲比我重要。”
  “你这是什么意思?”贺清文愣住。
  萧暮远用手摸了一下鼻梁,微思回道,“因为你知道,我死,宏天将会群龙无首,你收不回宏天,宏天只能会被各级股东分而食之,届时你父亲的心血将彻底毁于一旦。”
  “萧暮远,你有时可真是冷静得——让人觉得可恶!”
  贺清文朝萧暮远瞟了一下眼,有些气愤地加快了脚步。
  萧暮远赫然失笑,这个人,还真是说变就变。
  低头想想,也许自己应该把话说得更柔和些才对。
  说你贺清文心地善良,不会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事。
  也或者可以说,你能力强大,会终有一天让我臣服在你脚底下。
  总之,哪一类都比这种大实话让人听着舒服。
  萧暮远咂咂嘴,暗暗教训自己真是不懂得讨人欢心。
  嘴巴太毒,确实不是件好事。
  两人没有沿着山上修成的石板路,而是顺着山间的小路一直往上走,相对比较爬得虽然有些难,但却更有趣味,更有回归的感觉。
  实际上贺清文小时候经常来这里,那个时候山上还没有现成有石板路,想要爬上去,必须要由自己踩出一条道来。
  有一次,贺荣两家一起来红叶山游玩,大人们在山脚下喝酒聊天,他就带着荣媛往山里跑,走的也是这种小道。
  荣媛跟着他满山游玩,最后快天黑了想下山的时候才发现迷了路,找不到来时的小道,感觉越走越远,当时两人都很小,荣媛吓得直哭,又崴了脚,他没有办法,只好背着荣媛硬着头皮寻找下山的路。
  走着走着,天黑了,除了天上的月亮,山里一点亮光都没有。
  他当时也很害怕,害怕真的像书里写的那样,山里出现大灰狼,出现妖魔鬼怪,但为了荣媛,还是要硬撑下去。
  两人在山里跌了许多跤,摔得满身是伤,最后终于连滚带爬地下了山。他背着早已睡得死死的荣媛从山下走了近两个小时才找到两家的大人。
  他看到山下停了整整十辆警车,满路边的警察,两家的父亲急得团团转,两个母亲抱着哭成一团,他出现的时候,这些人都傻了。
  自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两家人再也不敢带着两个孩子来这里玩,慢慢地,贺清文对那些山间小道的记忆就一点点地淡忘了。
  再一次重临,不知道还能不能想得起来。
  贺清文站在两条分叉小路上,慢慢开始回忆,到底应该走哪一条。
  萧暮远则站在他的身后,安静地等着。
  “真是该死!”贺清文低声咒道,因为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记忆太遥远了。
  萧暮远从旁边的地上找来一长一短两截树枝,伸向贺清文,“不如赌一下吧!”
  贺清文瞧瞧萧暮远,“万一走错的话,很容易迷路的。”
  萧暮远挑眉,“要不然能怎样,总要选一条。”说完,又向前递了递。
  “为什么要我选择?”
  “这样不好吗?来吧,长的是左边,短的是右边。”
  贺清文皱了下眉,从萧暮远的手中抽出一支。
  “左边。”贺清文拿着长树枝看向左边的小路。
  “那我们就走左边。”萧暮远先走了过去。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选错?”
  “我为什么不相信你?”萧暮远淡淡地笑,回看身后的贺清文,伸出手,“来吧,关键是要信你自己。”
  贺清文看着萧暮远,又看了看他的手,扬了下眉,“没错!”
  贺清文擦着萧暮远的身前,走过去,一副信心满满坚定的样子。
  萧暮远收回了伸在半空尴尬的那只手,一脸自嘲。
  活该!真是自找没趣!
  两人顺着小路一直前行,远远地看到山顶上有一座小亭,亭边有一棵高大的老枫树,据说已有几百年寿命。
  而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那里,红枫亭。
  山间的小路横竖交错,每一次选路萧暮远都会用同样的做法,两次过后贺清文与他之间倒形成了一种的默契。
  “萧暮远,有一件事我要谢谢你。”
  “贺公子,好客气!为什么要谢我?”萧暮远迈上一个土台,朝贺清文伸出手。
  贺清文想了想,把手递了过去,借着萧暮远的力跳了上去。
  “是关于昨天,媛媛她——还好吧!”
  “应该吧!你可以亲自问一问她。”
  “算了!”贺清文摇头,随手捏来路边的一片树叶,在手里捻动。
  “因为荣世明?”萧暮远猜测。
  贺清文提起一口气,没有作声。
  “贺清文,既然这么放心不下,为什么就不能看开一些东西,非要让自己也痛苦?”
  贺清文听了萧暮远的话,侧过头来看他,“看开?萧暮远,你说得可真轻松!你凭什么就能这么坦然?”停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萧暮远猜得出,下一句应该是——你这个杀人凶手。
  呵呵!他的确是最没资格来当这个说客的。
  山间的路无论怎么窄,它是有形的,你可以看得清方向,而人心里的路再宽,也是无形的,一不小心就会使人变得迷茫,若是有东西挡在那,那就更加看不清了。
  贺清文现在就是一个迷路的小孩。
  又走到了分叉路,萧暮远第五次举起手中的树枝,递给贺清文。
  这次贺清文却停住了手,摇摇头,“不用再选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在第三次的时候就已经选错了。”
  萧暮远回过头瞧了瞧山下,又去看了一眼还在远处的红枫亭。
  “你怎么知道?”
  贺清文朝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我记得小时候通往那座亭子的路上应该能看到一块的很大的青石,结果我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看到。”
  “那我们就回去,从头走好了。”萧暮远返身往下走。
  “萧暮远!”贺清文突然叫住了他。
  萧暮远回头,“怎么了?”
  “你知道上山的路,对不对?”
  萧暮远怔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我在选择走第三个路口的时候,你明明有一丝犹豫,你明明是知道上山的路的,你知道我选错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决定权在你手里,贺清文。”萧暮远轻声吐气,说道,“而我现在只是一个跟随者。”
  “萧暮远,你安的什么心?”贺清文蹙了一下眉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暮远凝望着山下的路,缓缓的叹着气,“为什么我每做一件事,你都会有疑问,我就那么不可信吗?”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萧暮远在贺清文的心中,怕是永久也洗不掉阴险狡诈的印记了。
  贺清文轻咬着嘴唇,依然有些气愤。
  “没错,不可信,我谁都不相信,萧暮远,你告诉我,在这个世间我还能相信谁?”
  贺清文气冲冲地往下走,与萧暮远擦而过的时候刻意避了一步,而他的另一侧就是滑坡,正当他越过萧暮远走下山时,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他一脚踩在了临边一块松动的石头上,石头顿时滑落坡底。
  “贺清文——”
  眼见着白色的衣襟向侧面飞扬了出去,萧暮远大叫了一声,不加思索,猛地一个挺身,环身抱住了贺清文,萧暮远用他的一只手掌尽量地护住了贺清文的头,另一只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将贺清文整个人裹在了怀里,然后两人顺着滑坡一起滚了下去。
  两人相缠着,一路向下滚动,在过了很长一段距离之后,终于卡在了滑坡的一棵枫树上。
  萧暮远的背部抵着树干,双手紧紧搂着贺清文,他把贺清文的头部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护着他头部的手,却被山坡上的碎石锋利的棱角划出了数道血口。
  两人急嘘地喘着气,一动不动地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从惊魂未定中缓了过来。
  “萧暮远——”贺清文想从他的怀中把头抬起来,可是萧暮远手中的力道却一直没有放松,于是他轻唤了一声萧暮远的名字。
  萧暮远粗粗地喘着气,一点一点的放开了贺清文的头。
  “你还好吧!”他看着贺清文安然无恙的脸,急切问道。
  “我——没事,你怎么了?”贺清文看到萧暮远动了一下身体后,拧紧了眉头,“萧暮远,你怎么了?”
  “没什么!”萧暮远扯动嘴角,表情有点痛苦。
  于是贺清文轻轻地推开了萧暮远的手臂,坐起身来,探身仔细去瞧他的后背。
  “啊!萧暮远,你——”
  

☆、从零

  萧暮远浅色的外套上一片殷红,贺清文骇然地回头朝身后的土坡上看过去,是一块刚刚冒出土面的石尖,锋利的石尖上还留着一点点红色的血迹。
  再转过头,贺清文发愣地看着外套上的那滩血迹,红红的颜色,有些令人感觉眩晕,然后他便像中了魔瘴一样,失神地伸手按了上去。
  “呃——”萧暮远皱紧了眉头,闷闷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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