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改良式盘酱”的第一步
罗维礼把活儿都派了给北区工匠们之后,他自己分两批发了之前司徒的定货到他楼子里。收了这一拨的钱数,再加上之前那些油的钱也一次给结算了....他....跟司徒说,你还是分....我看看,分4次结给我吧,我得分批去交子行....
司徒就分了4天把钱给他(罗维礼也不知怎的,暂时就是不肯和司徒两人同去交子行,用那种交子票面易名的方式结账),罗维礼连着4日去了那交子铺之后,那间交子行的大朝奉又想极力给他“推销”一个乾坤箱,估计是当这罗维礼家里有金山银山、翡翠珊瑚的数之不尽....被罗维礼给驳了,说什么他家里的那只里面还没有装满、用不着买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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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区工匠们那里拿回了1个中袋子的乌麦粒,罗维礼和老爹二人把这批乌麦粒就都给筛了,然后罗维礼就起灶炒制这些脱了壳的乌麦仁,需炒至这些仁子的表面发那种微微暗金色的色泽方可,这样,来年出的酱才会香甜。需知,这盘酱是个混合底的酱,是既有豆底又有粮底的,这乌麦仁管的是这酱的香甜,而那大豆管的是这酱的鲜....两相融合,来年出的酱,那就绝对是配得上“鲜香甜美”一词。
罗维礼在炒着,老爹就在旁边跟着看着。炒好了之后,再将这些粒粒微金的乌麦仁趁着微热入适量滚水焖煮,煮至这些仁子入口时说软不软、说硬不硬的时候,将其整锅放凉。凉了后,这些仁子表面就有一层又糯又粘的东西将整陀都糊在了一起,可是每粒仁子的芯儿还是粒粒分明的。
接着,就是将它们捏成一个个手掌那么大的团子,再风干一个时辰左右。再将一个个团子包入油纸,整齐摆入西厢内的阴凉干燥处....再接下来的,时间就会去完成一切。而现在,就只能这么地等着明年初春(2月底、3月的那个样子)的到来了,到了那时才能开油纸,进行再下面的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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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等待,那么,制盘酱的工序在目前这一步就是断了的。北区工匠们继续在那里舂着这些粒子,舂完了,老爹去取了来之后便可独立完成接下来的活。而罗维礼就在想着,这段时间要不要弄个什么别的应季的东西。
冬月尾了,在这座北方的城,天气那可是....很冷很冷的。罗维礼今年给自己和老爹都各添了好几套冬衣,也不是说他爱漂亮,想多买衣服,是因为他宅里这些个洗衣煮饭的事务都是老爹打点的,冬日里洗衣裳不太方便,如果衣裳太少,那就得很频繁地去清洗....有不少人....不洗,在冬天里就这么地一路穿到来年开春....可是,罗维礼他....唉,还是讲究个干净啊。
他也给北区坊子里的工人们都各添了两套,还关照他们说,到了腊月二十八那日便可不用工作了,可以回家过年去了,来年正月里头初九那日就要回来。说他那个月的工钱照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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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十六人中竟然有5个说他们并没有地方去,还问罗维礼说他们能不能留在工坊里住着。罗维礼说行的,他还看了看那两间铺房,觉得自己好像疏忽了,他和老爹房里都用上火盆子了,而这边,也只是入了冬后给他们都换上了厚实的被子,却没给他们买火盆子....他就隔了一日,又买了四个火盆子送过来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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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腊月(12月),罗维礼去了司徒楼子里一趟,跟他说:“司徒兄,我那个专门配炒菜用的酱,得明年春天才出得来,你得等上个3个月。”
司徒想着现在这寒冷时节,来客本也是多喜那种热汤热水的大酱汤类的伙食,那炒菜酱应该也是不急,就跟他说没有关系的,等他明年春天出了酱就即刻送来便是。
罗维礼想了想:问司徒:“司徒兄,我想要弄一种‘下饭酱’,方便,好吃,易存放,还不会太贵,出酱期短,我想趁着这段时间的空余把它给推广推广。”
“推广什么推广!你给我不就行了,还推广。”
“....不是,司徒兄,你听我说,那种是家常的下饭酱,家常的,直接入口配着热饭热粥吃的,不是用来烹调的,你楼子里用不上。”
“你怎么知道我用不上?用不用得上也得拿来我先看了再说。”司徒一听罗维礼说什么“推广”二字,就莫名地连说话口气也冲了起来。
“唉,这么的吧。我35日后,弄一坛子出来,免费给你,你当成你们楼子里的‘前碟’免费送于食客们作小食,你....看怎么样?”罗维礼见说不通,他就不跟他先说了,只是自己想怎么个排布法还是怎么个排布法。
“....好吧,到时我看看。”
司徒也有点意识到自己方才讲话那个态度不太好,说得跟罗维礼是受他管控的似的。他和罗维礼那个“一年专供”(只供他一家楼子)的口头约定,罗维礼也照做了,并未不守信约,可是,这约定,就快到期了....而罗维礼,司徒知道,自己是管不住他的。
司徒定了定神色,跟罗维礼讲:“我刚刚也不是那个意思,我....讲话口气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
“算了,没事,而我也没跟你讲假话,你到时看了实物就晓得了。”
“行的,我信你。走吧,我们出到厅堂里去用膳。”司徒有时会陪罗维礼在自家楼子的前厅堂里用膳。
“行的。走吧。我也饿了。”
结果,刚要一起往外走,火房里的二师傅就来找司徒进火房,估计是什么火房里的重要事务,司徒听了就跟罗维礼抱歉说、让他一人独自用膳吧、说自己在火房里有事要忙。
罗维礼出到了厅堂内,就要往靠窗口的小桌位走去。忽然地,罗维礼就发现,哟,那不是妖鸡那个小妖怪吗?再往小桌位那一排位子的另一端一看,哟,那不是恐怖分子吗?啊,不是,是汤城。
....怎么的,两人崩了?这么地坐,一头一尾,互相不甩的样子....
☆、野堂梨-下饭酱
罗维礼就这么地左看看,再右看看....决定,在他们中间的一个小桌位入座....
这时,那个汤城说道:“维礼,我对面的座位没人,不如一起用膳吧。”
罗维礼对于....汤城从来都没叫过自己“罗兄”,而只叫自己“维礼”一事,呃,也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想,人恐怖分子肯叫你名字就不错了,没呼来喝去的就不错了,你见过哪家流氓哪个痞子是讲究“辈份”的....
罗维礼对于....汤城叫他过去一桌吃饭....这事....呃,还是算了吧,妖鸡又不算男人,话说,那心眼一定很小,一定很善妒....到时记起自己的仇来,那不就麻烦了。所以,他小心地往后看了妖鸡那个小妖怪一眼(妖鸡和汤城遥遥相望那么地坐着,而罗维礼则是坐在他们中间的一个桌位,面朝汤城....其实,妖鸡和汤城之前是前后脚来的来峻楼,他们也并不知道罗维礼也是刚好在这来峻楼里的),接着,转过头来,抖了抖,对着汤城摇了摇头,说:“我坐这儿挺好,窗外风景不错。”
........接着,汤城笑了笑,干脆走了过来罗维礼对座那个座位,坐了下来,接着身后,有人生气地把什么东西(好像是筷子)给甩在了地上。接着罗维礼就见身边那个妖鸡像一阵风似地走了,,,,罗维礼还想着:小妖怪,这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你要记仇就记你家男人的仇,别记我的,我好歹上次背你背了那么久,被你当匹马那么地使到东又使到西的,你可念点情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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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维礼和个恐怖分子吃了饭,聊聊天,也就跟他分手回家去了。
他去了以前北区那宅子后院出去之后可以通往的那条小河边,上一年,他来这儿砍豆梨砧木时,是十月份,而现在,是十二月了。
这豆梨也叫堂梨,而这小河边的这片豆梨林子是野的....从它们树皮发那种浅浅的石灰白就可以看出,还有一个,人工种植的堂梨9至10月是成熟采收期,而野的,一般都结在11至12月。这林子近水,估计果子不会太甜....他采了一个,蹭了蹭,咬上一口....跟自己想像的味道差不多,比以前在石家庄那厂子旁的人工种植的要清很多。水份大,爽脆,清润,微甜,糖分不高,并且一点酸涩味都没有....
他回去了自家那间榨油坊,问陈七要了个竹篓子,然后他独自去采了不少这种野堂梨,就一路背回了自己在东区的家里。
老爹正在加工那些个乌麦团子。而他,就准备起做这种“野堂梨下饭酱”。他见老爹用不着灶了,就把那口大锅子给刷得干干净净。然后将家里存的小粒黄豆取了三小袋出来(他家因为做酱的需要,得保持黄豆的屯货量,所以就屯了不少大、中、小粒三种大小的上品黄豆),大火煮,煮至入口即烂的绵软程度,但是仍是保持黄豆粒粒分明。他取出那些煮好的黄豆,摊开,放凉。
趁着放凉那阵子功夫,他取来精细的白面粉,中火炒,不可太久,不能过了火候。因为他不能让面粉里的支链淀粉在这一刻产生任何的性状改变。他很认真地一直嗅着那味儿,在出香气的前一秒,卡!出锅。
等到黄豆还有点余温时,他将炒过的白面粉给撒了上去,拌匀,然后将裹了面粉的黄豆均匀地铺放在了两个长方板子上,等到这板子上的黄豆一丁点潮气、热气也没有了之后,他取来专门用于捂酱的小棉被,给盖上。将长方板子放于西厢中的木架子上。这木架子也是请老林叔给打的,从上至下一层一层的板子。
....过了四天,陈其去西厢检查了一下小棉被底下那些白菌丝的长势,不错,全是茂盛的白毛毛。
等着长菌丝的这四日里,他组织了北区那边的几个人手,帮着把河边的梨子采了大概有4板车那么多,还运了大概2个中大型坛子(比中型的大,比大型的小)的河泥,盖密了坛盖,怕河泥给风干了。
当日下昼,他便开始下酱了。他将一部分野堂梨清洗干净,去皮,去头去脐去核。
取来一个中坛子,放入那些长了厚厚的纯白毛毛的小粒熟黄豆,和这野堂梨块儿,再放入盐、八角、花椒和姜丝,以及其它一些香料。
这个时代,八角、花椒和姜都算是挺贵的,反正,比现代的要贵上不少。而且姜不叫生姜,就叫姜,还是属于相当贵重的调味品(贵到罗维礼都想自己种姜了....),但是不放不行,一个是为了杀菌提味,还有一个,是因为梨子是凉性的,就这么让人下饭、会太寒凉了,而如果放入姜丝这种温热属性的食材,就可以中和掉梨子的凉性。
他把所有食材拌匀,将坛口盖上(这坛子的口不是小碗状的了,是平盖状的),用河泥封了坛....接着,他又做了7个这种中坛子的量。就是一直那么地忙活,跟个多动症似的,好像心里是有种焦燥感那么地停不下来,一直重复着来来回回那么几个步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忙活....他家的小毛驴都比他清闲....
等到晚膳后,他又去煮豆,炒白面,铺板....他想到这梨子不比以前那个林檎,这梨子采了下来,再怎么的通风阴凉都好,顶多就只能放个14天左右,这些个梨子糖份少,能放两周左右,要是那种甜的梨子,估计会连7天都放不到就要黑烂了。
于是,他这14天,就像个陀螺一样,洗梨,去皮去头去脐去核,切块,加豆,加料,拌酱,封缸....中间还推了个板车出去买过几回坛子。卖坛子缸子的那个铺子里的人是绝对记得这个人这张脸,因为过去的一年以来,这个人是个绝对的大客....那家东家还殷勤地帮他把坛子缸子的往他板车上搬....
他就一直像个陀螺一样,一丝毫也不停地那么地忙活....就是不让自己停下来....老爹有些时候忙活停当了,会担忧地望他几眼,不过也并没有去打断他....
☆、来峻楼内的一碟下饭酱
等罗维礼把所有缸都封好了,数了数,131坛....下酱封缸时间有前有后,所以他把缸子按序那么地从左至右地码放好。最左边那8缸,再过20天,便可开坛了。
还有....20天?罗维礼发现自己这20天会闲下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他发现这一点时,心里觉得有些恐慌,他需要那种重复步骤的事情把自己的时间和心神占满....
可是,好像暂时没有,他就想说,不如浆洗一下衣服,结果,被老爹阻止了;他就想说,不如打扫一下院子,结果,被老爹拒绝了;他就想说,不如整理一下西厢和北房,结果,被老爹拦住了....他就想说,不如....唉,不如什么呀不如,老爹不会让他做的。他就关照老爹说他想出去走走....
....他就这么的过了好些天没有工作重心的日子,过得很难受。其间顶顶多,就是去去司徒的楼子,和他一起吃吃饭,聊聊天,还谈谈食谱。其间,那个汤城还有要请他去汤府里小宴一下,说是什么谢谢他之前送的几坛子酱和油。不过,罗维礼没敢去,他想:这个汤城明目张胆地请我去他府上做客,估计和那个小妖怪真的崩了吧。就算我长得和小妖怪完全是不同类型的,但是也不得不防着他,万一他这个搞基的不想搞小妖怪那种,转而想搞我这种类型的了呢....
所以,人家来请了他两次,他两次都给推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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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日后,在西厢里头,排在最左边的那些野堂梨下饭酱就可开坛了。罗维礼只开了一坛,其它坛先放着不开,就那么地继续闷着也没事。那一坛一开,一股鲜香透着丝丝爽甜的香味就散了出来,其实,不用尝就知道这下饭酱的味道是美得个不行的。里面那梨子的块状果肉和黄豆的颗粒都仍是很分明的,青白配着黄黑,其间点缀着黄黄的姜丝和绿绿的芫菜段子....
罗维礼拿来了一只扣碗盖的那种小坛子,舀了一小坛的这种酱就带去了司徒那酒楼里找他。司徒尝了后,说:“你之前说的没错,行的,按你想的去做吧。你是想在我楼子里摆出来后,多多少少有人知道了之后,再自己卖是吗?”
“是啊。”
“你去哪儿卖?”
“出去摆个档口那种吧。”
“别了,在我楼子里厅堂口,给摆个位置就能卖。”
“好啊,不过在外面我还是想要摆档口的,你这里的都是大客,我这东西做出来也想让穷一点的区里的人也吃上。”罗维礼是想着,这东西里面,虽说那什么姜、什么么花椒子挺贵的,可是也没有需要放太多,均匀了一下,那成本并不高,而这个酱是个家常下饭酱,那些早上赶着要上工的人,来上一小碟,就着热稀饭,真的是不错的,美味,营养价值还高。
“你还是先别去穷区贩卖了,我觉得这一坛子在我楼子里,新摆出来的卖12两银子一坛差不多,我在我酒楼门口给你放一个档口,我酒楼里的人帮你卖,你这一坛子卖去穷区,就算你卖500个铜钱,他们也吃不起。你要是分两个区这么地卖,我这价怎么定啊?”
“....行吧。”也对哦,这里贫富分化这么严重....
“你先给我送来几坛子,哦对了,除了给我楼里的,也给我来两坛,我自己也吃。对了,你有多少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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