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反正不是为你。”
我倒了一杯递给她,她摇摇头没有要也没有说话,把头枕到我肩上。我喝着酒也静静的没有说话,看着月光下的溪水,聆听着山里的寂静。
“生气?”
“为什么?”
“我当着大家也一直臭你,还那样故意得编排你,当真不生我气?”
“嗯,确实有些生气,气你没有亲眼所见。”
“没正经。”她说,轻轻打了我腿一下,“既然不生气,那你说些好听的。”
“说什么?”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很美。”
“有多美?”
“美到无法形容。”
“如果无法形容,那就是假话。”
我喝口酒,抬头看着月亮,沉吟了一会儿,说:“美到让人如沐春风,如听麦浪。”
她抬起头,看着我问:“麦浪?”
“残雪早已融尽,春风吹走最后一丝凉意。土正松软,小麦长到手掌这么高,人躺在上面,望着蓝天,阵风过处,小麦莎莎作响,听了让人整个身心都很舒爽。”
“呵呵,既然这么好,那你可不许再骗我。”
“萧帅那是乱说,我几时骗过你?”
她稍有不快,轻轻哼了一声,说:“这句话就是骗人。除夕夜不就是被你骗了一次?”
“那是你自己不好好说话,做不得数。”
“借口。那其他的就没有了?”
我喝口酒,想了想,说:“应该没有了吧。”
“那个他带着几个人来打你,干吗要隐瞒?”
这事只有彭举知道,想来她是从花香那里听说的。
“你猜到了?”
“赶快回答,不许隐瞒。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哪有什么坏主意?我是怕你喜欢上我,要以身相许。”
“你再没正经得乱说,我就把你推下水去。”
“本来就是真话啊。我要是告诉你了,你会怎么样?”
“我……我会和你交往一段时间再狠狠得把你甩了,省得你现在来气人。”
“所以才不能告诉你啊。你知道我的朋友少得可怜,算上你也就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你这么漂亮,难得又很大方,要是再也做不成朋友,那我的损失可就大了。”
她歪着头想了想,说:“哼,怪人,懒得理你了。”
说完她就起身要往回走,可是转过身,却没有走,跺了下脚,骂道:“都是你这怪人,你干吗也要跑出来?”
我不明所以,转过身看到我和萧帅帐篷里灯亮着,映出两个人影,正想开口回她的话,灯就灭了。赵王和李妍的帐篷也已经黑了灯。唉,看来今晚我真得要露营了。
“刚好,你献身的机会来了。”
“你自己就在外面呆着吧!”她说,走回帐篷,把门拉上,灯也关了。
还好有小半瓶酒,慢慢喝兴许能撑过这一晚上。我倒了小半杯便盖好盖子,喝了一小口,看着波光闪闪的溪水,希望不要太冷。
刚才说到中国人什么都丢的时候,就在想难道就真得没什么值得传下去的吗?三纲暂且不论,这“仁、义、礼、智、信”五常还是蛮靠谱的,为什么连这也不要了?事事多为他人着想,先人后己,若非圣人,孰能做到?“仁”可以用来自我要求,但强要他人也处处以仁待人,确实是有些过于苛责。“修身者,智之符也;取予者,义之表也。”现在的人都这么浮躁,哪有时间修身养性?在利益面前,取是人的本能,谁都会做,可若是予那就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了。礼,不说也罢。做到说到是简单得很,可是这说到做到又有几个人能终其一生都在信守?原来不是不传,而是要求太高,根本就无法传下去。
唉,人之五常实在应该叫人之五不常。我举起杯一饮而尽。
又倒了一小杯酒,背后响起了脚步声,我转过头,看见浅浅又走了回来。
“怎么,决定要献身了?”
“你再没正经,我就不理你了。”她说,拿过酒杯一口喝完,“要你进帐篷也可以,不过要约法三章。”
“哪三章?”
“第一,帐篷里我已经划好界限,进去后你不许越界;第二,进去后你就赶紧睡觉,不准说话;第三,你要背转过身去,不许对着我。”
都划好界限了,后边这两条还有什么用?
“还是算了吧。”
“你……”
“别乱想,我是担心明天他们知道了误会你。”
“只要我们清清白白的就好。”
“这就不好说了。你本来就很漂亮,而且面带醉意的样子更是诱人,我也喝了不少酒,可没多少自信能把持得住。”
“放心,我带了一把刀在身边。一旦你稍有不轨,我就杀了你。”她说,笑了笑,“好啦,睡觉去了。”
我喝掉剩下的酒,开玩笑说:“唉,看我这运气,难得有幸和美女共寝,还得担着随时会丢掉性命的危险。”
“你再没正经得乱说我就不要你进去了。”她说,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笑笑,“反正最后一点儿酒也被你喝光了,看你怎么熬得过这一晚上。”
“你可真够坏的。”
帐篷里,她已经把两个背包放在中间。她进到里面,坐到一边,把刀子打开对着我,说:“你睡那边,记住那三章约法。”
真是的,竟然真得这么防着我,还没进门就拿刀对着我了。虽然睡在帐篷里是舒服些,可是要被她拿刀子伤到,那就得不偿失了,还是先试一下她会不会真得拿刀捅我。
我脱下鞋,进帐篷时装作绊了一脚作势向她扑过去,她吓得大叫了一声向后倒去,刀子也给她丢到了一边。
我坐在她身边笑笑说:“这么害怕干吗,就是吓吓你,看你会不会真得要伤我。叫的那么大声,肯定把别人都吵醒了。”
我探出头左右看了一下,他们的两个帐篷连灯都没有开。
“糟了,他们好像误会成是那个的声音了。”
“都是你胡闹。”她说,生气得把枕头朝我扔了过来,“赶紧出去,我不要你在这里睡了。”
“呵呵,反正都误会了,现在就是出去也没什么用啊。”
拉上帐篷的门,把枕头和刀子还给她,我和衣而卧。看着她又拿起刀子对着我,我笑了笑,说:“又不是第一次共处一室了,还这么怕。行了,赶紧睡吧。”
她依旧拿着刀对着我,威胁我说:“从现在开始,只要你再犯一条我就把你赶出去。听到没?”
知道她不会真得用刀伤我,而且她这句威胁的话也没多少力度,我只是看着她笑了笑。
“你笑什么,到底答不答应?”
我伸手指了指嘴巴,又挥挥手,示意我不再说话。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上的严肃就飞走了,啐道:“怪人,还不转过身去。”
她这满脸酒晕又嬉笑又娇嗔的样子实在是美不胜收,我看得都忘了眨眼,怎么可能会听话得转身。
“快转过去啊!”
她瞪着我,还把刀子向我这边递了过来。未免把她惹急了,我才不情愿得转过身。
她那样一动不动得呆坐了一会儿,才关了照明电筒躺下。
刚才这么一闹,让我精神了不少。在这封闭的小帐篷里,她身上不知道什么香水味的淡淡幽香却渐渐得浓郁起来,还有她又怕、又笑、又嗔的样子也是挥之不去,搞得我睡意全无。
“喂,睡了吗?”
她没搭理我。
“我想躺正了睡,可以吗?”
“怪人,你正过身,就不准再说话。”
我正过身,躺了一会儿照样睡不着。空山静寂,她的呼吸声也听得那么清楚。
“呵呵,我是说要温柔对萧帅用猛火,没想到她却用‘□□’来对付他!”
“没正经的怪人,闭上嘴。”
“哪里胡说了,你就不担心你的好姐姐?温柔这么漂亮,萧帅又是风流的性子,只怕……”
浅浅打开灯,坐起身,拿着刀子对着我,说:“你再说话,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可是我睡不着啊,反正你也坐起来了,咱俩聊会天好了。”
她欠着身子把刀子向我伸了过来,说:“你当真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
“别,别,好了,不闹了,睡了。”我说,闭上了眼睛。
她又坐了一会儿才关灯睡下。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睡意,我又开口说:“我看你还是把刀子收起来吧。你睡觉一点儿都不老实,当心睡着了割到自己。”
她静静得没有回话,想是不愿理我了。
“喂,听到没?刀子割到身上还好,最多也就疼一下,留个伤疤,可要是割到脸上那就毁容了。”
“你再不闭嘴,我要像上次吵架时那样骂你了。”
“哈哈,那可比刀子的威胁力大多了。”
“呵呵,真是个怪人。好啦,你不要再闹了,我真得困了。”
她这么一说,我也不好再打扰她了,闭上眼,迷迷糊糊得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露营(4)游玩
我睡到正熟时,又被打醒了,拿过手机一看,才两点过。借着手机微光,我看见原本背对着我的她,却面向我这一边侧趴着,一只胳膊搭在我身上,中间的两个包裹也不知道怎么被她弄到脚边去了。还好她手里没有拿着刀子,不然我身上得多个洞了。
她睡觉果然是一点儿都不老实,我笑了笑,轻轻得把她的胳膊拿下去,闭上眼又睡下了。
再次醒来时,透过帐篷,已经可以些微见到外面的光。想要起身,可是右臂被她抱着,她的右腿也搭在我的腿上,想是睡梦中又把我当成她的那只大笨熊了。我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才六点半。昨天很晚才睡,我竟然醒的这么早,兴许是山中空气好的缘故。借着微光,我轻轻给她理了一下散乱的长发,看着她美丽的脸蛋,禁不住又要吻她。可是她那次骂人的样子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又把我吓了回来。唉,她可真会难为人的。才叹了一口气,见她睫毛动了动,我转回头闭上眼睛装睡,免得她尴尬。
她把腿拿下去,轻轻放开我的胳膊,坐了起来,见我还在睡把毯子给我拉上来一些。原以为她会一把将我推醒再嗔怪几句,没想到她会这么体贴,有点出人意料。更意想不到的是她重又挨着我躺下,并且轻声得自言自语。
“说你呆吧,许多事情你又看得很透彻;说你聪明呢,有时候你又傻得可以;说你老实吧,时不时得你又冒出几句没正经的话;说你坏吧,有些地方你又地道得很。真是看不明白你,怪人。
嗯,你是挺坏的,竟然趁人家喝醉偷吻人家。呵呵,不过那天早上趁你睡着时,我也亲了你一下,早就找还回来了。可是你那次吃双皮奶时乱说话,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装睡骗人家吻你,还偷听了人家的说话。呵呵,谁知你却不打自招自己的错事。知道你没偷听到我的说话后,我松了口气。拒绝人家也就罢了,可是你一天就要人家哭了三次,你说你有多坏。想到这里我又有些气你了,想要好好耍一下你。唉,可是你又骄傲的很,才骂了你几句就扭头走人,还要人家向你道歉,怪人。
‘因为迟钝,所以执着。’这句话是挺漂亮的。那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执着着小妍?可是你还要迟钝多久呢?”
她又躺了一会儿才起身窸窸窣窣得换了衣服。
“不对,上次你吻了人家两下,我还差一下。”
她俯身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就出去了。
我睁着眼,躺着发呆。那天早上,她到底会说些什么呢?我拒绝她的告白了,应该不会再说喜欢吧。可是她又吻了我一下,应该也不会是恨我的话。到底会说什么呢,她?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她会说什么。总是说我怪,我看她才最是古怪。算了,不想了。反正现在是很好的朋友就够了。我摇摇头出了帐篷。其他人还没起,就她一个在溪边洗脸。 我向她走去,她擦擦脸转身见到我,笑了笑。她下着绿色长裙,上穿红色长衫,此刻溪水湿了她额边的几缕秀发,恍若一株沾着朝露的鲜花。在这山中晨光的衬托下,更是让她显出一种让人心醉的美。还没喝酒就有醉意,这在我还是头一次。
“干吗盯着人家看?”
“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一大早就没正经。”
她说着用毛巾把水甩了过来,我没有躲,几滴水落到脸上。
“男人嘛,早上都这个德性。”
“越说越没正经了。”
刚才毛巾被她拧过没有多少水,所以我才没躲。见她这次把毛巾浸在水里,我开玩笑得讨饶说:“喂,别再闹了。弄湿了衣服,就真得成了‘相对浴红衣’了。”
她提起毛巾向前跑了几步,把水甩了过来,说:“叫你没正经得乱说话。”
我赶紧逃开,但还是淋到了少许在身上。
温柔从帐篷里出来,见我们在嬉闹,笑笑说:“大清早的,你们俩就这么有精神。”
见她心情不错,我开玩笑说:“怎么,你很累吗?”
温柔害羞的低下头,转过了身。苏浅浅走过来,弹了我一下额头,走过去拉着温柔走开,说:“别理他,从刚才就一句正经话也没有。”
萧帅也出了帐篷,走了过来,手腕上还戴着温柔亲手做的那生日礼物。
“都搞定了?恭喜了。”
见他摇摇头,我不解得问:“千结珠链不是已经带上了?”
“她只是让我抱着她睡了一晚,早上把手链给我带上,让我陪她好好玩这一天。”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今天过后她就不再来找我,要我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我真得不想接受她,就再把这手链当面还给她,到时就只做朋友,她绝不纠缠。如果……”
他呆呆得还要继续说完,我打断他说:“后面得不用猜也知道了,还如果什么。反正是以后的事,至少今天要高兴,你就不要再发呆得乱想了。”
不久,赵王和李妍也起来了,大家便围坐在一起吃着饼干、面包,喝着牛奶、果汁。他们几个时不时得看看我,又看看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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