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这么好,当然去踏春啊!”温柔代他回答说。
原来是温柔组织的,看来她要对萧帅用猛火了。
饭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把东西装上车就出发了。开到高速公路入口处时,赵王和萧帅他们已经等在那儿了,原来温柔还拉了李妍来助阵。
将近中午,两辆车才开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个景区,天气很好,已经有不少人来这里游玩。把车停好,午餐随便吃了一些,又休息了一会儿,我们便打点行装进到了山里,在半山腰的小溪旁找到一块适合露营的空地。三个帐篷搭好后,大家就分别选了帐篷存放行李。李妍他们是自己带来的,不用选。温柔和苏浅浅选了中间的,剩下的就是我和萧帅的了。
进了帐篷后,萧帅轻声说:“我看你还是好好追苏浅浅吧,天鹅肉你是吃不到了。看到没,他的坐骑虽是大众,却是辉腾。”
“根本就没想吃,不用看车也知道他不是等闲之辈。”
“怎么看?”
“见了你开的豪车,依然神态自若的人自然不简单。”
“你还不是一样。”
“我那是反应迟钝,心里羡慕得不得了,只是你看不出来。”
“哈哈,还是那么古怪。”
我放好东西便先出来了,拿罐啤酒,走到溪边,找到一块大石坐下,脱下鞋子,把脚伸进水里,凉凉的很舒服,正好解乏。
泰利斯认为水是万物之源。《老子》曰:“上善若水。”水竟有如此魅力,吸引着先贤哲人的目光,创造出他们传于后世的经典理论。
盯着溪水发了一会儿呆,我闭上眼,感受着溪水、山风,恍若与山水树木融为一体。像是苏菲喝掉爱丽丝送来的红瓶子哲学药水后的感觉,每一件事物都属于一个大的‘自我’。嗯,浪漫主义也挺不错的。
“怪人,你又在那里发什么呆?”
浅浅的声音把我吵醒,我又回到了我这个小的自我之中。她说完扔了一块石头在我前面的水中,溪水仿佛被她召唤般溅起许多水花到我身上,脸上也被打湿。
她拿着毛巾走过来递给我,有些歉意得笑着说:“不好意思,这么巧就溅起这许多水花,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山水之间,她又增添了几分灵气,草木树石都在辉映着她的美,仿佛她本就是山中的仙子。
我接过毛巾擦擦脸,看着她说:“不是我做了坏事,而是你是这山里的妖精,草木山水都听你使唤。”
“又在乱说话,它们要是都听我的,我早就让它们把你拉下水去了。”
温柔笑着在后面插话说:“你是妖精,他是怪人,你们两个刚好是妖怪二人组。”
浅浅害羞得瞪了我一眼,说:“都是你在乱说话,怪人。”
说完,她丢下我又去找温柔她们了。
本来正在神游物外,却被浅浅给打断了,我只好作罢,晾干脚,穿上鞋袜。萧帅和赵王也出来了,他们在帐篷前铺了一张防潮垫,上面又放上一张毯子,舒适的坐在上面喝酒聊天。我站起身也走过去,坐下和他们一起喝酒。不过他们聊得是炒股的事,我听不大懂,便有一句没一句得听着,享受着春日的暖阳,不久就舒服得睡着了。
☆、露营(2)追问
再醒来时,已是日薄西山。黄昏最后一缕阳光刚好消去,我才揉揉眼睛,拿开不知何时盖在身上的一条毯子,伸伸懒腰。近来把自己弄得很忙碌,好久没这么懒散自在了。
浅浅走过来嗔怪道:“这么好的天气,怎么又这么的懒散。”
“‘闲散是天才的理想,懒惰是浪漫主义的美德。’你这是在夸我吗?”
“我看你是不伦不类,既不浪漫,还是个木头木脑的木材。”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酒、酒杯和几个塑料碗碟放在毯子中间的桌布上,“去帮忙了,懒鬼。”
我走到萧帅他们那里,他们已把木炭点着。我帮着把箱子里的肉菜拿出递给他们。他俩对烧烤都很熟悉的样子,像是经常出来这样游玩。我帮不上忙,只能把生的递过去,把烤熟的拿到桌布那儿。肚子有些饿了,运送食物途中,我便先吃了一串肉串。
烤好后,大家围圈而坐,边吃边聊。天上月与星,山中风吹树叶声,吃着美食,饮着美酒,开心笑谈,着实舒服,他们平时可挺会享受的。
萧帅对赵王说:“一直就觉得你的名字够霸气,不过现在可不是古时候,真得想要称王那就成了复辟。”
“我父亲姓赵,母亲姓王,本来为了赶时髦是取了四个字的名字。” 赵王笑笑,看着李妍又继续说,“她说四个字的念起来拗口,写起来麻烦。我就把后面两字去了,只留下姓。她的名字也是一起改的,她以前叫李丽。”
温柔和浅浅看着李妍,笑着说:“你们两个可真恩爱。”
大家笑笑,又继续喝酒。他们说着以前旅游、露营时的轻松有趣之事,我也听得津津有味。
赵王看着我问:“怎么不说话?”
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插不上嘴,除了老家和念大学的这所城市,其他地方我又没去过,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我笑笑解释说:“没办法,你们几个非富即贵,我只好少说点话养养气。”
浅浅揶揄道:“还用养吗?你不是满身傻气。”
开学以来她就不怎么刁蛮了,对我也体贴不少,今天又来臭我,也不知又为了什么。不想再惹到她,我只好认输,说:“也是,还是你了解我。”
她正要反驳,萧帅却又来接我短,说:“又在装傻。你不是说中国富人很多,贵人却很少。哪来的什么贵人?”
他这样接我短,还是上次他过生日时拿我做挡箭牌来气温柔。今天又故技重施,想来是猜到了温柔的打算,所以又要拿我来当挡箭牌,还是小心为妙。
萧帅说完就轻松得喝着酒,其他人却齐刷刷看过来,我只得坦白说:“俗语说:‘富不过三代。’三代之后便会有一种气度的沉淀。中国改革开放之后,有钱人确实多了许多。只是才三十几年而已,初代还保有创业时的稳重与谨慎,二代也只是爆发户式的猖狂,那种雍容华贵的气度也确实少见。不过你们身上的从容与淡定真得是少有的,说是新贵也不为过。”
李妍说:“我和你都是乡下长大的,可不是什么新贵。”
“居移气,养移体。你跟赵王这么久了,那王后的气质可不能小看。”
大家笑笑,浅浅却依旧不放过我,说:“哼,我只是编户小民,既不是富人,更不是贵人。”
她老家乡下的民居跟别墅也差不多,说卖了一套房子的口气跟卖了一头猪似的,她也装傻得跑来凑热闹。
“你是天下少有的美人,更是难得。”
“依我看,你才是世上难得一见的怪人。”
赵王喝口酒,对着浅浅问:“我听他说话条理分明,你怎么总是说他是怪人?”
“他本来就是个怪人啊。”
“例如?”
“寒冬深夜,赤身裸体得跑到野外踏雪吹风,还不是怪人?”
“真得?”
赵王看着我问,李妍和温柔也望了过来。我无奈得笑笑,不知该如何解释。浅浅把我的两件小事整在一起,让我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萧帅喝口酒,看着浅浅笑着问:“怎么,你亲眼所见吗?”
还是萧帅聪明,一句话就让她害羞得说不出话来。
温柔打了萧帅一下,说:“别乱说话。”
她又拉住浅浅的手,温柔的说:“对不起,我代他道歉。好妹妹,你可不许生气。”
听她这么温言软语,浅浅也就作罢,只好生气得向我瞪了过来。
温柔岔开话题,问:“他早上说你不想来,是以前这样露营过吗?”
“应该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回答的这么怪?”浅浅找麻烦得说道。
“夏忙时节,有时为了赶时间,小麦没有熟透就打出来,得在打麦场里晒两天才行,晚上我就去场里看麦子。夜色是差不多少,只是无酒、无菜、无伴儿,也没有帐篷。”
“那你睡哪儿?”
“就睡在麦秸秆上,再盖一床褥子就成。”
“嗯,这才是真正得露营,我倒挺想试试的。”萧帅说。
“那是干活,可不是玩。”
李妍问温柔:“你刚才怎么叫浅浅妹妹?”
温柔把浅浅母亲收她做义女的事简略得说了一遍。
浅浅看着李妍,说:“你要是去了多好,我一下子就多了两个姐姐了。真可惜。”
“那是温柔讨人喜欢,我可没她这么大魅力。”
“你要是没有魅力,赵王怎么被你迷得团团转呢。”浅浅帮腔说。
三个女生嬉闹了一会儿,说了些浅浅家乡的风景。我们三个喝着酒静听着。
过了会儿,赵王喝口酒,看着我问:“听说你平常很喜欢看书,有什么心得?”
“我是‘好读书不求甚解’,哪里谈得上什么心得。嗯,最多不过是借着酒说几句任性的话。”
“‘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是吗?”浅浅说,“这么自夸,也不害臊。”
“我是这么想,可是达不到那种地步。”我看着她笑着说,“我是有酒方能忘食。”
“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萧帅插口说:“他是好酒不错,可是脑子里装的事情可真不少。”
不知道他又要说出什么话来,我拦住道:“我是茶壶里煮饺子,也就有数的那么几个,装不了多少东西的。难得今天四美齐聚,说点开心的吧。”
浅浅瞪了我一眼,说:“哼,要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最好别开口,我们才懒得听。”
“看来他骗人的技术挺不错的,把你也骗了。”他说,喝口酒又继续,“五千年的中国文化沉淀到现在,对思想开放的理解却总是纠结于性开放。是这么说的吧?”
我会这么说全都是被他的“四个不同”理论给引出来的,只是他那句话又不好就这样当着温柔的面给他抖出来。我瞪了他一眼,只好默认了,好在这句话还不太坏,用不着逃跑。
浅浅的眼睛又瞪了过来,有些生气。我笑笑,解释说:“这是和他酒后闲聊时随口说的。你酒量不行,却总是喝得又快又多,才聊了几句你就醉了,可不是要骗你。”
她还是看着我,问:“那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
赵王接过话,说:“你是说除了性开放之外,其他方面就不开放?”
“那倒不是,只是相对于性来说,其他方面确实差了许多。”
李妍问:“也就是说中国人太贫穷,在文化上?”
“刚好相反,我是觉得中国人太富有了,所以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丢,而且丢得又快又多,可是该丢的却怎么也丢不掉。”
“譬如什么丢不掉?”
“你们可真够坏的,大家都知道,干吗非要我说啊?”
赵王说:“贪污腐败在中国这几千年来是屡见不鲜的,大家也都知道确实该丢掉。还有别的吗?”
我喝口酒说:“还有一个该丢的就是‘不说话’。中国人每到该说话的时候总是不开口,平常无聊的话倒是不少。”
浅浅说:“哼,你自己才是正经话没几句,无聊的话倒多的很。”
“我就是中国人啊!”
大家笑了笑,又继续喝酒聊天。
“你到底想拿我们小柔怎么样?”李妍问萧帅。
“就是啊,你到底想怎么样?”苏浅浅也助威似得说道。
“你们别这样。”温柔说,有些害羞却也有些期望得看着萧帅。
看来是她们三个想好的对策了。
“人生不过一场游戏,何必如此认真。”他漫不经心得说。
赵王替她们出头说:“不,人生高于游戏。”
“有什么高的,不过是游戏筹码高下不同罢了。”
赵王想了想,又纵深得问道:“那依你看来人性本恶了?”
“不是依我看来,而是事实如此。”
“人身上或许有许多缺点,但人活着——或者说人类的存在——并不是为了宣扬恶的,而是为了惩恶扬善。所以说人类终究是善良的。”
果然是正道的思想。萧帅还待反驳,三个女生却都坚决支持赵王,他也没有什么兴致反驳了。
赵王见我没有发表意见,问:“你怎么看?”
“我……嗯,一半一半吧。”
“怎么说?”
“大家都认可的是人身上既有善,也有恶。假如说人性本善,那人一生下来是善良的,没有邪恶的,那么人成长的过程就是逐渐邪恶变坏的过程。相反的,若是人性本恶,那么人是从恶逐渐变善,这样想来更积极向上一些。”
苏浅浅挖苦我说:“哼,这样的话从你这么懒散的人的嘴里说出来,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也是哈,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大家笑笑又继续喝酒,萧帅轻巧得化解了温柔的攻势,她也没再连续进攻。大家喝酒玩得累了便散了,进了各自的帐篷。
☆、露营(3)共寝
进了帐篷后,萧帅问:“你为什么不把我说的话说出来?”
“还用问?我要是当着大家把你那句话说出来,你想温柔会怎样?明明你自己都不忍心伤害她,却总是拿我当枪使。”
“生气?”
“是气你这样拖拖拉拉。她这么好,对你也死心塌地,你又那么喜欢她,你这样是误人误己。”
他却故意气人的说:“呦,这么担心她,干脆你去追她。我不介意,还可以帮你。”
“酒喝多了吧,你!懒得跟你说了。”
我换了衣服就走出帐篷,看到浅浅坐在溪边石头上发呆,走到酒箱,拿了剩下的半瓶威士忌向她走去。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看到是我,笑了笑。
被她一笑,刚才被萧帅惹起的气消去了大半。走到溪边挨着她坐在大石上,我开玩笑说:“如此良辰如此夜,姑娘为谁风露立中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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