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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在死——红的颜

时间:2016-02-06 09:43:15  作者:红的颜

  叶时摇摇头,“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先帝政变,挽剑楼最初不过是先帝养的一把利器,先帝驾崩后挽剑楼被灭,就再无瓜葛了。”
  叶挽秀不再多问。
  待入了京城,好奇地打开车窗打量路边的行人和建筑,又觉得好像与原先自家住的镇子也没什么大不同,无非是建筑更加豪华,行人更多更热闹些。又绕了半个时辰路,马车驶进了一家大院停下来,叶时道:“小少爷,到了。”
  初涉人世,少年心性尽显,叶挽秀毫不掩饰的打量眼前这过分朴素的家宅,走了两步到主屋,叶挽剑坐在正位上喝着茶,笑道:“挽秀,你终于肯回来了。”
  叶挽秀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行个礼:“怪孙儿愚笨,拖延至今。”
  叶挽剑放下茶碗,“你既是这么说,可是已经想通了?”
  叶挽秀点点头,“孙儿愿为叶家尽一份绵力。”
  叶挽剑大笑:“好!从今往后你便是下任家主,你需得尽快熟悉如何接管家业。”
  叶挽秀低头:“是。”
  叶挽剑说风就是雨,站起身往外走,“你连日赶路想必现在也很疲累,叶时自会一一安排,你今日好生休息,明日就随我去挽花楼看看吧。”
  当老板不是说当就能当的,虽然平日里是甩手掌柜,一切都有底下人打点,但如果老板什么都不懂,有人做鬼都看不出,那这老板也随时都能当到头。
  叶挽秀一无所知,急也急不来。
  到了房间刚坐下歇口气,就有少女端着一叠小食敲门进来。“奴婢相宜,主子吩咐以后就贴身服饰少爷。”
  叶挽秀皱眉:“叶叔……叶时呢?”
  相宜掩面笑,“小少爷,有些事男仆服侍不了的。”
  嘴角一抽,想到自己曾怪诚一言蔽之,以及初次时头脑不清糊里糊涂就央着诚帮忙的事。
  “我不懂这事,岂是随随便便就能与人做的?”
  相宜眨眨眼:“小少爷怎么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及时行乐,有何不可?”
  叶挽秀摇头:“不。”
  “小少爷原来是重情之人,长大一定讨女人欢喜。”
  叶挽秀笑:“现在就不讨喜?”
  相宜娇嗔,“怎会,小少爷温文秀气,玉树临风,又一本正经的模样,奴婢都忍不住要动心。”
  -
  叶挽秀离开时,诚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被雾气遮住,直到再看不见,有些捉摸不透自己此刻的心情。
  居无定所,诚早就习惯随时的各种各样的离别。死人也见过了不少,冬日找不到吃食寻不到温暖住处的乞丐流浪汉们,会拥挤在某间破旧小屋好取暖。冬季过于漫长,有人冻死饿死是常事。
  无论如何,有相遇就会有分别。
  诚如是想到:没错,这是既定的规则,谁也阻止不了,不是吗?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崖底安静的恐怖。什么声音都没有,即使山下再嘈杂声音也不能干扰到这里。
  深夜无事可做,诚开始打磨那些苍白指骨,这是件非常耗费时间和耐心的事,借此耗费自己的精力效果很不错。
  所有指骨都打磨完工后,诚将长剑挂在腰旁,绳串起指骨绑在手腕,出了山。
  已经是正月间,路上几乎没有匆忙赶路的行人。每家每户都换上新的门联迎接新一年的到来,街边玩耍的幼童点燃炮竹笑嘻嘻的跑开,路过拜年的人们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幸福笑容。
  诚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回到了父亲死去的那片土地,却不知该从何找起。
  “小哥,这里!”身后商铺的老妇亲热招呼,“来几串丸子吧,或者一碗热汤?”
  暂时没想好应该怎么办,不如顺势找个地方好理清想法,诚随意坐到板凳上,“要一碗热汤,五串丸子,肉丸和鱼丸,谢谢。”
  “来寻人的吧?”老妇搭话,“还是迷路了?”
  “您可知去年有没有武林人在此处闹出事来?”
  “灭门案?最后查不出凶手,不了了之。”
  “那些……”诚犹豫,似乎喜庆之时不应该提起这种丧气话题,“埋在哪里,您知道么?”
  “荒山吧。现在去应该也已经找不到了。”
  “是吗……谢谢。”诚失落的接过碗碟,叹了口气。
  没什么胃口,捏着两串肉丸道别离开,往寻常埋尸的地方走,路过某条暗巷忽然停下脚步。
  “你……知道去年灭门的人,尸体埋在哪里吗?”诚走到躲在墙角瑟缩发抖的孩子前。
  孩子戒备的抬起头,瞬间被香气吸引了注意力,“好香。”是从那家看起来很好吃的铺子买的。
  “肚子饿了只要是吃的都很香吧,其实丸子已经冷了。”诚递给他一根,“还有一根,到了给你。”
  今日阵雪,捕快哭喊着不愿出门巡逻。
  下属黑着脸顶替。
  偶然在某个街角遇见了似乎想要右拐乞儿的外来青年,乞儿无知,被食物轻易拐骗,两个一同往偏僻处走。下属沉默跟随其后。
  青年走动时手臂晃动,摇摆间露出的手腕上,赫然束着一串苍白骨链!
  走了约半柱香,乞儿停下来,指着当时被残杀的人埋的地方,“就是这里。”说罢眼睛直勾勾钉在诚手上随意捏着的那串丸子。
  诚伸手将丸子给他,“还有一事。”他掏出一粒碎银,“你知道哪里有卖纸钱香火的地方吗?可否帮我买来,有剩余的钱就归你。”
  小孩点点头,走了。
  等了许久才听见脚步声靠近,回头却只见一个带刀衙役走来,心里一惊,只听那衙役开口道:“小小年纪就背着刀剑想闯江湖?你父母也不管你?”
  诚打量他一番,“父母已去。遗物自然要随身保管。”
  衙役道:“可巧去年灭门案中,所有人利器都在身旁,独独有一人刀剑遍寻不到。”
  诚:“是吗,那倒是巧。”到底是哪里引人注意了?还是那乞儿通风报信。但他什么都不知才对。
  衙役冷淡抬手,诚戒备的伸手握剑,只听砰的一声响,还以为是什么暗器的诚一震,默默的看着衙役手中撑开的油伞。
  “要下雪了。”衙役道,将伞送到诚手中。转身离开。
  诚移开伞,抬头望天,须臾就有雪花悠然飘落。
  “真冷。”
  

☆、不如不死

  相宜此后就一直贴身服侍,连沐浴穿衣也不用叶挽秀自己动手,叶挽秀很坦然的享受这样的生活。为了敷衍叶挽剑偶尔同床共枕,对相宜却没有更亲近。
  相宜颇有些哀怨的问:“少爷,莫非是哪里嫌弃奴婢?”
  叶挽秀摇头晃脑,“不,你很好。我只是不懂,男子与女子是天经地义,那世间有没有男子与男子相爱的事发生呢?”
  相宜微讶:“有当然是有的,只是男子之间的爱情多半是逢场作戏罢,图个新鲜可以,但不可真正放到台面上来谈论。何况,男子与男子又不能结成婚约,被人知晓还会遭人唾弃,又怎么能真正长久呢?”
  叶挽秀笑笑,“我是今日偶然看到挽花楼里有男子与男子成双成对,不免好奇。”
  “挽花楼也有小倌,多是为了那些好龙阳或者新奇的客人准备。”
  原来男子与男子也可以在一起。叶挽秀默默想到崖底里此刻独自一人的诚。
  一个人会不会寂寞?会不会觉得孤独?还是会硬撑着一副我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同的讨嫌模样?
  对于诚而言自己究竟算什么呢?
  对于自己而言,诚又到底占据着什么位置?
  人心没有绝对,所以叶挽秀自己也不那么确定,到底希望诚成为什么样的存在。
  思念作祟,才过完春节叶挽秀就急急忙忙回去崖底,满心想着带些春节特产给诚一个惊喜。
  毫无意外的,他只能看到空荡荡的山洞,东西摆放整整齐齐,最重要的那个人却不见踪影。
  去哪儿了?
  丢下自己了吗?
  还会不会回来?还是一去不返?
  不知道。
  叶时在一旁安慰道:“应该是碰巧出门了,也许要买什么,也许想去城里看看热闹,小少爷不必着急。”
  叶挽秀面无血色放下东西,“我没事,叶叔你也不用在这里陪着我,还有大半个月才过完正月,你应该也有什么想做的事吧?”
  叶时迟疑。
  叶挽秀笑了笑:“去吧。”
  叶时:“是,小的告退。”
  深吸一口气压住胡思乱想的心思,叶挽秀把身上狐裘裹紧一些,安静的坐在床边。
  诚回来已经是几日后,叶挽秀听到锁链晃动声就冲出门,发现的的确确是诚回来了。
  诚惊讶的看着叶挽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脸色很不好,你爷爷对你不好?”
  叶挽秀摇摇头,“你去哪儿了。”
  “我去找我父亲他们埋葬的地方。在那里待了一日,就回来了。”诚走近摸了摸叶挽秀的额头,没有异常,“你真的没事?我们先回屋里,外面太冷。”
  叶挽秀看着诚的背影,两个人相交的手腕,“不。我想我有事。”
  “需不需要躺下休息?”
  叶挽秀坐在床边,眼睛盯着诚,“你过来。”
  不解的靠近,被叶挽秀一把抱住,诚只好摸摸叶挽秀脑袋,“怎么?是受委屈了就想找人安慰?”
  叶挽秀不吭声。
  诚叹口气,“最近我想了很多,出去了一趟,我觉得我不应该放任自己躲在这里,有些东西我弄不明白,如果不试图去寻找答案,或许一辈子都没办法释怀。”
  “什么……意思?”
  “你也应该学会面对,学会解决困难,你既然决定了离开,就不要再想着回来。”
  “不,你要走?”叶挽秀无措,“你还会回来吗?我们还能再见吗?”
  诚迟疑:“……也许,我不能保证可以定期去看你。”
  ……
  多么任性的人。
  叶挽秀紧紧咬住嘴唇,双手死死攥住诚的衣领。
  这个人,毫不在意的进入自己的世界,如今又说离开就离开。
  “不要走。”叶挽秀祈求,“我不要爷爷,我要你,你说过的,只要我怎么想你就会怎么做的。”
  诚皱眉:“叶挽秀,我会去看你,不要这样,你应该期待你的新生活,我离开,对你不会产生什么影响才对。”
  “不对!不对!”叶挽秀大叫,“你对我很重要!诚,我喜欢你!”他慌乱的想要亲吻诚的嘴唇,两个人的嘴唇轻轻贴在一起,“我喜欢你。”他呢喃。
  少年迫不及待地将真心倾诉,但诚只是惊讶地看着他,很久,才低声道:“叶挽秀,你还小,我也还小,我们都不懂得喜欢,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只是误把其它感情当做了情人间的爱?你把对父母的爱转移到我身上,然后误以为那是爱情,看,很合理的解释不对吗?”
  是这样吗?
  叶挽秀松开手。
  诚然,他从没有想过他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
  苦涩道:“你说的对,的确,我不懂得情人间的喜欢是什么样……我害怕你离开,离开你又会想念,所以我觉得……我喜欢你。”不对。
  诚思索片刻,“陪伴自己的人突然离开,会不舍会想念很正常。也许等你再长大一些,经历了更多离别,就能分得清了。”
  不对。
  不是的。
  我喜欢你,不是误以为。
  但是凭什么这么肯定呢?明明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鬼,只是误以为是爱,也傻乎乎的把它当成珍宝,小心翼翼的藏在心里。
  -
  自两人一别,叶挽秀心思渐沉,将那感情抛到脑后,专心应付叶挽剑和继任的事务,焦头烂额之际,也没有多余时间能拿来想念诚。回过神来才发现,竟有好几月都没有再想起过诚,曾经鲜明的面容不知不觉都模糊不清。
  叶挽秀不禁开始认同诚说过的话。
  或许自己真的把依赖不舍当做了爱。
  只是想起来仍然不快,那家伙,凭什么每次都能一语中的?凭什么总是逍遥自在,想走便走。明明是低贱的盗贼,心思深沉,认定自己无能留不住他,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叶挽秀冷笑,手用力握紧,头颅却高傲的扬起。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待在我的身边,变得强大到你依附于我。
  在这之前,他只能忍耐。
  叶挽秀回神,将注意力转回手中的账册。
  但不多时,远处的嬉闹声又打断了他。叶挽秀放下书,打开门,就见外出回来路过此处的叶挽剑,旁边站着一名男子,神态天真动作笨拙,看年纪却有三十余岁。
  叶挽秀低低头:“爷爷,回来了。”
  看着面前少年倔强的模样,叶挽剑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人到了一只脚踏进坟墓的年纪,再坚强的人也不免变得有些多愁善感。
  也越来越频繁回忆起自己这一生所做过的种种事,多是些念念不忘的不堪愧疚与遗憾。
  不等到叶挽剑回应,他身旁那么男子就好奇问道:“爷爷,这是谁?为什么叫你爷爷?”
  “这是我前几日告诉你的新弟弟,他叫挽秀。”叶挽剑道,“挽玉,还不快叫弟弟。”
  “喔……”那男子楞呆呆的看向叶挽秀,“弟弟!”
  痴儿?
  叶挽秀笑道:“你叫挽玉么?我叫你挽玉哥哥可好?”
  叶挽玉眼睛亮晶晶的,“好,弟弟,你要不要吃糖?刚刚出门买的,可甜了。”
  叶挽剑长叹,牵起叶挽玉,“挽玉,弟弟还有事忙,我们不能打扰他。”
  叶挽玉掏出糖塞到挽秀手中,闻言失望的撇撇嘴,却还是乖顺的跟挽秀道别离开。
  看着两人走远,叶挽秀关上门,低头看手心里的花花绿绿糖果,犹疑将糖纸剥开,放入口中。
  哥哥……吗?
  叶挽剑独子,父亲除了自己再无子嗣,那么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痴哥哥,应该不是叶挽剑的嫡亲孙子。不论他们是什么关系,一个痴儿,叶挽剑却毫不嫌弃留在身边,就已经说明叶挽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如此说来,叶挽剑执着于找来自己继承家业,是不是希望有一天自己取代他,代为照顾这个不能自理生活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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