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哲低头靠在白谨言的脖颈，用只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失败了，但是我们猜对了
☆、第二十五章
几率这个东西，在现实中会失去一切学术性。
带头欺负沈家硕的人的脸，方敬勋不小心记得一清二楚。在不大的校园里再遇到他不算新奇，可如果加上沈家硕又在旁边，可就巧的让人难受了。
上次见那人是在晚上，再次见面方敬勋对他的印象有些更改。他像天生长了张笑脸，可因为带着戾气让人并不舒服。说的话更是。
三人相遇在教学楼的转角，那男生眯着眼看方敬勋“你是上次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吧..你俩最近走的倒是挺近。”
方敬勋没理他，先侧头看自己身边的人。而沈家硕只是安静的站着，嘴唇却已经被自己咬的失去了血色。
方敬勋察觉到他的紧张，安抚的抓住他的手腕。
而对面目光紧随着他动作的人突然不笑了，眼神一瞬间的慌乱，还带着些复杂的情绪，却在没被发现前又恢复笑脸，勾着嘴角：“关系真是好啊。”
他的话没头没尾，反正方敬勋是不懂他的目的，只是担心他会再对沈家硕做什么。
而他的担心也是对的。
毫无防备的，那人快速靠近沈家硕，狠狠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自己：“还不够疼是吗。”
没想到自己在场他也会无所顾忌，方敬勋大力推开那人，把沈家硕挡到身后。
那人不稳的退了几步，眼神不甘的看方敬勋：“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和他说话关你什么事儿？”
方敬勋话到嘴边，感觉到沈家硕在后面拉他的衣角，回头看去，沈家硕抿着嘴冲他摇了摇头。
方敬勋不解的看他。
沈家硕又小声的表达同一个意思：“不要..”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别过方敬勋，站到他身前。
那人见沈家硕站出来，似乎忘了他刚才恶劣的行径，笑的像是一个邀功的小孩儿：“阿硕，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冲沈家硕伸出手。
良久，沈家硕没有动作也不说话，那人面上的笑要挂不住可还是硬撑：“来么，阿硕。”
沈家硕抓着自己的手指，稳住声音，声音不大却拒人千里：“够了，我说了不想再看见你，陈辰。”
陈辰面色一僵，眨眨眼后单边勾起嘴角：“所以是真的没疼够吧，嗯？阿硕。”
方敬勋听他们的对话不太对劲儿，也找不出哪儿不对，自己在心里琢磨着。直到陈辰撂下一句，可是我想见你啊阿硕。他才发现他们的对话结束了。
方敬勋看着走远的陈辰，又看了看抿着嘴出神儿的沈家硕，轻咳一声：“..你们认识？”
沈家硕缓缓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说什么好方敬勋不知道，问他们出了什么事儿？还是问问他为什么会打你？哪一个方敬勋都不想问，说是不想问更是问不出口，沈家硕就是这样的人，距离感太强。
“他不是我们这届的吧..”
沈家硕又是点头。
方敬勋搓搓手，四处乱看了一圈儿：“我们先回去吧，外面怪冷的，再外面腿会..”
“不要惹到他。”
“什么..”
沈家硕转身看着方敬勋，认真又严肃：“听我的，不要惹到他。”
注视了他一会儿，方敬勋轻轻点头：“知道了..”
城北有一座工厂，废弃多年，破败不堪。工厂的大部分被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用来栖身，只是最后排的厂房不同，被一派乌合之众占用。
陈辰出了学校来了这里，熟门熟路的进了厂房的地下室，地下室的走廊阴暗潮湿，只有不远处的转角隐隐泛着灯光。他走到转角后一脚踹开门，门里灯光却充足，几个男人正围在一辆机车前研究什么。
见他进来，一个烫着爆炸头染着红唇的女人先是惊呼一声，随后扭着腰靠了过来，极尽谄媚：“哟辰辰你怎么来了，走陪姐姐去那边坐。”
陈辰烦躁的推开女人的手，还是给面子的坐去了角落的沙发，那几个围着机车的男人凑过来，态度也客气：“小少爷怎来了？有事儿？”
陈辰摆摆手，在木箱上摸过火机和香烟，点上一支。人群见他不说话也散了，开了收音机开始喝酒。女人拿了一杯给他，他一饮而尽后反而更不耐烦。
“我哥呢？！”
女人抬手拢了拢头发，脸色不悦：“忙呢呗。”
陈辰站起来，踢翻了面前碍事儿的铁桶，指了指后面更隐蔽的门：“在里面？”说着就往那边走。
女人哎哟一声，连忙抱住他的腰，讪笑：“辰辰你在等等嘛，你哥他真的忙呢。”
陈辰挣开女人，冷着脸嘲弄：“怎么我哥还满足不了你？对着我都手脚不干净了？”
女人尴尬的收敛了姿态，还是拦着不让进。其他人却都是看热闹的样子，随着音乐摆动肢体，嗤笑着喝酒。
陈辰用力扯开缠人的女人，来到门前，抬脚一踹门就开了。
屋子光线阴暗，只亮着一直昏暗的日光灯泡。怪异的气味充斥不大的房间。他哥正背对着他。陈辰走进去，看清屋里的状况后却大骇。
“..哥！”
陈权转头一看自己的弟弟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不停止，依旧慢条斯理的身下的男孩体内进出，神色满足。
他身下的男孩看起来和陈辰差不多的年纪，体型孱弱，身上全是淤血和伤痕，惨不忍睹。对男孩来说好受些的是他已经失去意识，任陈权怎么折腾都没有反应。
陈辰呆立在一旁，惊诧大于抵触：“哥！你..”
陈权冲他笑，示意噤声。几分钟后男人释放在男孩体内。整理好衣裤后躬身探了探男孩的鼻息，确定还有气后拉着陈辰出了房间。
陈辰走的一步三回头：“哥你这..恶心死了！”
陈权笑：“换换口味而已。”
陈辰深锁着眉头，看的出不适：“那..这人怎么办？你哪儿弄的？这么折腾没事儿么...”
“他老子欠我那么多钱，他自愿的，干他吃亏的是你哥我。”说完他看向揉着太阳穴压惊的陈辰：“怎么来找我了？心情不好？”
陈辰又坐回刚才的沙发，双脚搭上前面的铁柱：“我能有什么事儿..”
陈权跨上门口的那辆机车，做着奔驰的样子：“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多年了连个小弟都搞不定。”
坐在角落的陈辰突然暴躁起来：“我说了他不是！”
“好好好。”陈权举手做着投降的样子：“那我就还告诉你，这个世界朋友靠不住，别整天想着怎么让别人跟你交心，怎么让他对你产生恐惧才靠得住。”
陈辰翻了白眼，又摸过一支烟点上。陈权从机车上下来，贴着他坐下：“如果你还想跟他像小时候一样..不然哥帮帮你？”
“不用，我自己来。”
这时，那个女人又靠过来，勾着陈权的脖子坐到他的大腿上。陈辰眼前又浮现那个男孩浑身白浊的景象。
口无遮拦的讽刺女人：“我哥操完男人再□□，你不难受么？”
听到陈权笑出来，在场的男人们也是哄笑一片，没人顾忌女人的难堪。也没人顾忌那个还躺在冰冷密室的无辜男孩。
☆、第二十六章
大一的上半学期即将结束，在别人都在忙碌复习的时间，袁轩却研究起了旅行路线。
“哥，你喜欢海么。”
袁择读着英文译本，点头敷衍。
因为期待，袁轩的声音也不自觉加大：“那我们假期去看海好不好？”
袁择放下书，压低声音：“这是自习室，不能安静就别跟着来行么。”
袁轩做着只有跟袁择在一起才有的小表情，也压低音量：“那好不好嘛？”
无奈，袁择找了张纸，用隽秀飞扬的字儿写道：大冬天看什么海！
袁轩一嘁，根本不配合纸条儿交流，挑着眉看他哥：“你小时候没学过冬日看海么？”
袁择白他一眼，不说话了。袁轩无聊，继续去翻已经翻了好多遍的旅游地图，在画着路线图的那个本子上修修改改，知道袁择不会理他了也还是坚定的表态：“哥你一定要和我去，我就是想和你去旅行。”
看地图看困了，袁轩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袁择还是那个姿势看着书。袁轩也不知道筋是不是搭到了小脑。
他看着逆光的袁择，听见自己说：“哥，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你自己的父母。”
袁择姿势不变，甚至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轻声的说：“没有。”
即使这样，袁轩还是感觉到，袁择的情绪已经变了。只是不知道这气是不是来自于似乎被错误传达成疏离的关心。
“哥，我很爱你。”
袁择一顿：“我和爸妈也都爱你。”
袁轩趴在桌子上咧开了嘴，关于袁择，他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就算是这混淆不清的爱。即使他对自己不像对别人那样热情。
突然，袁择合上书，转头对袁轩笑的温和：“回去吧。”
袁轩真实的觉得，阳光也比不上袁择。只是他哥想要装下去，他只能陪着。
“再坐一会儿，我陪你把书看完。”
大概袁轩难得懂事儿，袁择瞪着眼睛吸着嘴巴看他，后又不禁失笑：“你这是怎么了..”
自习室的人比袁轩睡前少很多，看起来零散，他懒洋洋的从桌子上爬起来：“没有啊..想和你多呆一会儿都不行啊..”
袁择还是站起身，书抱在胸前：“回宿舍练琴去！”说完看到袁轩还是犹豫着，又问：“..有事儿？”
袁择一语中的，袁轩耷拉着脑袋装忧愁，也随他站起来：“林贺知和方敬勋吵架呢..”
“嗐，看你那表情我以为什么大事儿呢，他俩什么时候不吵。”
“这次不太一样，我都替他俩累。”
袁择揉揉疲劳过度的眼睛：“因为什么啊？”
瞅着空隙袁轩又挽住袁择，和他贴在一起走：“方敬勋那小子本来就怵林贺知..我们一个宿舍我最清楚，他们系里传的那些根本就胡扯。我觉得是因为沈家硕..”
“别乱说。”袁择挣脱袁轩的胳膊：“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你快回宿舍去练琴。”然后快步走远了。
袁轩将空闲的手插进裤兜，看着袁择的身影慢慢隐进小路旁的松树林。他有时候也会想，对于彼此，自己的人前人后和袁择的人前人后相比，总是暖心很多，不知道袁择人后的清冷会不会因为这样化一些。
在韩哲宿舍门口，方敬勋徘徊了将近半个小时。内心不忘警告自己，不进去就是个失败者。他迟迟没有想好开口的话题，但让这事儿不清不楚的过去他自己心里又留疙瘩。
后来方敬勋还在门口踌躇，倒是宿舍里的人推门出来。见到方敬勋认出是韩哲的朋友还点点头。趁着门还没关严，觉得矫情是缺心眼儿的方敬勋就一股脑的窜了进去。
进去后，他伸头看了一眼韩哲住的上铺，那家伙被子盖的严实正睡着。方敬勋也没心情埋汰他的作息时间，又在叫不叫醒他这事儿上犹豫开来。
他回头环视了韩哲的宿舍，发现没人，就剩他们两个让他在心里窃喜了一下，这样，如果一会儿睡着的那个就算不给面子他也不至于太丢人，确认了这点他就来了劲儿。
上手拍了拍被子里人的肩膀：“..喂，起来我跟你说两句话。”
被子随着人扭动了几下，从里面伸出只胳膊摆了摆，方敬勋站在底下也不看出上面什么情况，估计着韩哲应该是清醒了。
“..前天那事儿..你也知道我烦别人刨根问底的..我嘴快就是了，你啊..就像谨言说的那样，是和我穿一条裤子长起来的，对你我没说的..对你和谨言的事儿我更没...”
床上的人突然发声：“我怎么了！”
方敬勋一听声儿不对，踩上梯子抻着脖子一看，当场喊出来：“妈的！你怎么在这！！”
白谨言从床上坐起来，还擦了擦嘴角：“我怎么不能再这儿！准备和韩哲说我坏话被我抓着了不是！！”
方敬勋的气势不足，跳下梯子，怯怯的：“..你还生气呢？”
白谨言胳膊一抡掀开被子，挨着床边坐去翘起二郎腿，俯视着方敬勋：“我马上走了有什么好气的。”
方敬勋摸摸头：“你倒是去哪儿啊到底。”
上面的人刚抖了两下腿儿，可能觉得有点儿冷也不摆谱了，又钻回被窝里：“不告诉你！还有..刚刚的话你自己再跟韩哲说吧，我可不帮你传话..”
他话还没说完韩哲就推门进来，也没看清人就先说话：“谨言起来啦！那衣服加厚一些行不行..天儿太冷了..”一转头发现站旁边的竟然是方敬勋，还是笑嘻嘻的：“你怎么在这，来找我的？”
这样快乐的语气一出，方敬勋就知道韩哲压根没在生气，捂着眼睛简直被他的豁达感动哭。上铺的白谨言又冒出个头来冲韩哲张牙舞爪。
“你好歹装一下嘛！！”说完啪叽又摔回床上，开始气韩哲。
“装什么..”韩哲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白谨言，又想起来什么似得拍拍脑门：“对了！”说着他在桌子上抽了张纸，簌簌的写着东西，嘴里还不停咕噜：“..期末前一天，谨言期末展，你们要来啊，模特是我。”
方敬勋看着韩哲递给自己的上面写着时间和地点的纸条，接过时笑出来：“好。”
“带着贺知一起啊，不然你也别来。”
☆、第二十七章
期末将至的前三天，林贺知终于还是回了趟家，他也庆幸自己回了趟家。快要成鱼塘的家。
林妈妈离家前打点好了一切，但总却忽略了那些突发的因素。林贺知推开家门的时候瞬间被涌出来的污水湿透了鞋子。
没过门槛的水一直流进院子里，呆立了许久林贺知踩着灌满水的鞋踏进家门，墙壁上到处是抢眼的水渍，屋里的污水中漂浮着他放在楼下的课本，隐约间还有水被喷射出来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找到灾难源头，捂着脑袋烦躁起来。
冬季供暖后，大院挨家挨户开始上水，不料林贺知家管道的阀门老化滑丝，家里又没人。
林贺知站在水里浑身寒意，浸在水中的部分血液都不循环了，这个冷天儿，从家里流出去的水也在院子里结起一层薄冰。
林贺知先着手把阀门扭紧，管子里却还是涓涓的流水。
此时门外院子里，传来一声嚎叫，紧接着是熟悉的声音。
11/28 首页 上一页 9 10 11 12 13 14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