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从拐角处的那间屋子里发出的,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才想起屋里要是还有别人怎么办?隐约听见里面有断断续续的□□声,我探头一看,符生披散着头发躺在地毡上,衣襟敞开,一个男人伏在他身上舔吻着。我缩回脑袋进退两难,符生明明和别人有这种关系,为何还要口口声声说爱我?直接绑我过来也是一样的啊,这时隐隐听到有脚步声响起,那个巫师大概也往这边来了,怎么办?先过去拐角那边再想办法吧。好在门是虚掩着的,他们又在忙,我悄悄的挪了过去。
巫师走到门前轻咳一声,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有什么事就在门外说吧。”那巫师极恭敬的请示了一番族内事务,最后说“那个外族人已经基本学会了我族的语言,但是我族的圣卷真的可以交由他翻译吗?非我族类其心必殊!”里面沉默了一下,似在问符生,近来进展怎样?符生媚声说“人家近来都忙着陪你,哪有什么进展。”那男子似乎对他做了什么惩罚,符生痛哼一声,哼哼唧唧的说“好啦,我晚上就去找他,可是人家一直在下面的……”那男子冷哼一声说“我不介意你仍然在下面,只要你能搞定他!”符生的□□声似乎更高更急促了,我几乎想夺路而逃,却只敢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蹲在那儿。好在巫师很快被斥退,我借着里面声音的掩护慌忙逃出了神殿。
站在阳光下时,我觉得真是热得恰到好处,神殿内阴冷的空气,撞破阴谋的恐惧都使我如坠冰窖,冷到骨子里。不知道我被利用完之后会是什么下场,想到巫师那句‘非我族类’的话,大概不会太好吧。我远离了神殿后就在阳光下慢慢的晃,实在不想回宫里和皇室那些人寒暄,或许我该去和那些平民聊聊。
翼族的等级制度很严格,最高级的是大神官,其下的巫师巫女都归大神官领导,且只听命于他。其次是皇族的人,他们仅受制于大神官,但是不可以私自处罚或使唤神殿的人,必须经由大神官同意。皇族下面有贵族,商人等享受特权的人,最底层是猎户,平民,奴隶。而且越是底层的人聚居地越靠近外围丛林,不得私自进入其他阶层的范围,不得混居。所以我也只被允许去宫殿附近的贵族阶层中走动,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居然也不会讲普通话。
毫无意外的我受到了热烈欢迎,现在我可以很清楚的知道他们是在说‘你是我们的幸运之神。’‘翼族的振兴和未来都靠你了。’这是怎么回事?但是问来问去,他们只知道这是大神官的预言,而神官的话是不会错的!和符生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明显就是大神官,我初到翼族时他并未出现在宴会中,此后也没有见过他,真有预言这种事吗?若我真有这么重要,他怎么会如此轻慢!
看来秘密只掌握在神官和皇族手里,他们是不可能告诉我的。其他的人被他们利用,只会一脸仰慕的看着我,却恰恰使我无法脱身。我根本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无声无息的跑出层层包围的翼族族群。我有些焦躁起来,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忽然大家欢呼起来,只见人群自动分出一条路,符生一脸微笑的向我走来。他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简直让我不寒而栗,他抱住我温柔的说“怎么自己乱跑,不知道我会担心吗?”想到他不久前还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我全身都僵硬了。他皱了皱眉拉开我仔细打量一番后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累了。”他微微一笑体贴的说“那我抱你回去吧。”也不等我回答,直接打横抱起我在围观众人的欢呼声中飞掠而回。我在心里哀叹,慢一点儿,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翼族圣卷(一)
回到宫殿后,我就急忙挣开他说“唉好饿,走了一下午连口水都没喝。”然后自顾坐到桌边倒水喝,符生坐到我对面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心里一惊,强笑道“怎么这么问?”他仔细的看看我说“你一直在躲避我的目光,我碰到你的时候你的反应也很不自然。”我一咧嘴说“什么时候自然过,每次都是你自作主张的靠上来。”他慢慢倾身过来缓缓的说“是吗?但是你已经很习惯了不是吗?”若不是之前亲眼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我一定会脸红心跳的上钩吧,我真是屡屡遇人不淑,命运多舛啊……
我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换了个话题说“这里太闷了,你之前不是说让我自由活动的吗?却不给我防身的武器和驱虫药。”他顿了一下说“我是怕你拿了东西不知轻重反而容易受伤,不如我抽些时间陪你逛。”我微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你随便派个人给我就行了。”开玩笑,你还是离我远点儿吧,大家都轻松。他再次凑近我审视般说道“你真的很不对劲,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我心里暗道,糟糕,怎么搪塞过去呢?看着他怀疑的神色越来越明显,我脱口而出“你整日忙得不见人,不疏远才怪!”他一扬眉说“是因为我冷落了你?”我只好硬着头皮说“还能因为什么?”他手拄下巴,慢吞吞的说“我以为,你是见异思迁……”哎,这个借口不错,怎么没想到呢,他也会觉得是种解脱吧!但是对象选谁呢?我整日见的人十分有限,唯一相熟的就是那个阴沉的巫师大叔,还是算了……
他见我不说话,眉头皱起来“真的有其他喜欢的人?他是谁?”我一时编不出来,假意否认“哪有这回事,你不要乱猜。”他没有继续追问,却用一种近乎警告的语气说“除了我,你不可以爱上任何人。我们的结合是神的旨意,是命中注定的,这关系到翼族的未来!”我第一次见到他用这样严肃的表情对我说话,狐狸终于要露出尾巴了。
我不以为然的说“我又不是翼族人,也不信翼族的神,他怎能随便安排我的终身大事。”符生的表情已经有些生硬,显然是在强忍怒火,他沉声说“不管你信不信,神都是存在的,他不会因为你的无知而遗弃你,但你若违抗神的旨意,就会遭受神遣!”我顿时也火了,若真的有神存在,他给过我什么旨意了?我受了这么多罪是为什么啊!口口声声说神的尊贵无所不能,在神殿内鬼混的又是谁!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我忍了又忍才慢慢平息了怒气,自嘲的说“我若没有被神抛弃,何至于被人骗了又骗,几次生命垂危请恕我命微人轻遵从不了神的旨意。”他似没料到我居然破罐子破摔全然不惧,又不想闹得太僵,沉默了很久才淡淡的说了句“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猜想他是不是去找大神官了?小鸟依人的对神官哭诉自己被欺负了……画面居然意外的和谐,我早该发现符生是个天然受。我居然曾被他吸引过,难道我有做攻的潜质?汗……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事后居然意外的平静,巫师继续给我上课,布置作业。符生还是温文有礼的与我讲话,不知道他是什么感觉,我只觉得很累,很别扭。那些翻译作业的量比之前多了很多,而且大多都是将汉语译成翼族文。巫师说该教给我的已经讲完了,剩下的就是现场完成这些翻译给他过目。这是考试?我毫无疑议的接受了,但是越来越多出现一些无意义的句型,感觉像是拼凑成的,前后毫无关联。这是防止我通过上下文意思来推断吗?有创意啊!
当考试持续了三天后,我终于觉得不对劲了,这什么情况啊?我这是靠托福吗?连个期限都没有,巫师只会说快了,快了,却不告诉我翻译的成绩。我冥思苦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次巫师就说什么圣卷给我翻译是不是不妥。我一直以为是要由符生拿给我一本书的,没想到他们早早就将内容劈开借‘作业’来让我翻译!果然是个好办法,我居然到现在才想明白,而且明白之后也无法知道圣卷的内容。不知不觉的就被利用了,真是太狡猾了!
这样下去,圣卷翻译完之后我仍旧一无所知,怎么办?我努力回想这段时间翻译过的所有东西都是什么内容,但是由于不知道次序和组合方式,要把这么多内容联系到一起太难了,我挫败的想,他们大概就是知道我无法得知内容才让我翻译的吧。可是他们自己应该也看得懂啊,何必多此一举?难道是试探我?重点在哪里?……我果然是个榆木脑袋啊,怎么也想不通。
不过机会很快就来了,巫师对我说翻译的有问题,却吞吞吐吐说不清是什么问题。我一想估计就像英译汉,把每个单词都按常用的意思翻译过来,连在一起意思却不通顺。我心中暗喜,却不动声色的说“在汉语里同样的话在不同语境有不同的意思,如果没有前后文就很难知道说的是什么。你给我的都是一些不连贯的句子,我只能按它最基本的意思来翻译。”说完还很无辜的一耸肩说“你也知道一句话是很多词组成的,不同的组合意思就不同了。”巫师似也无话可说,随口繁衍几句就走了。估计他们得商量一下对策,恩,看起来风向要变了……
第二天一早,符生就来找我,说大神官要见我。郑重其事的一番装扮后,我郁闷的走进神殿。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不亲自登门就算了,还要我沐浴更衣,我才不想见他!可惜我不敢犯众怒,在翼族得蒙神官的召见,那是天大的喜事。神官在这里地位仅次于神,是神在人界的代言人。我之前几番周折才打听到神官是可以结婚的,而且男女不限,这样说来他和符生的关系居然是合法的?那我呢?政治需要?
符生带我进入神殿,一直向里面走,原来高大的神像下面有一个门。由于门和神像底座整体颜色一样,上次又太匆忙,我都没有注意到。穿过那道门进入一个很空旷的大厅,大概是因为有很多的圆柱,视野不是很开阔。高高的房梁也是白玉石板的,刻着很多浮雕,还没等我看清楚就被符生拉走了。他对着一个盘膝坐在毡垫上的男人躬身说道“神官大人,董青已经带到。”我站在一旁好奇的打量那个神官。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长发披散着,额前有一个V形的发带,双耳戴着很长的有垂饰的耳坠,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摆动。
他很淡然的迎视我的目光,五官极深刻,是亚洲人少见的那种深目高鼻的样貌,很帅也很冰冷。他缓缓站起身,我才发觉他很魁梧,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十分可怕。我看着他向我走来,顿时有种后退的冲动,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咬牙站在原地等着接招,输人不输阵,豁出去了!
☆、翼族圣卷(二)
他走到我面前半米左右停住,伸手过来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紧张的都停止呼吸了,他却只是拍了下我的肩说“很高兴见到你,移魂人。”看到我僵硬的回答‘我也高兴’后,微微一笑,然后又转身慢慢的走了回去,这……绝对是个下马威!我果然不是做外交的料啊……
神官赐坐之后却很久没有说话,双目微阖,不知在想什么。符生一直安静的坐在一边深情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却视若无睹般不为所动。我想到自己和刘询曾经的关系,陷得深的一方总是心心念念着对方,却完全看不出对方的冷淡和轻忽,一厢情愿的陷进去不知道回头。但符生毕竟是下任的王,神官就算只是为了利益大约也不会对他太差……我正想得出神,忽听符生叫我。他说“神官大人问你话呢。”
我如梦初醒般说“啊,什么?”神官沉缓的说道“我问你是否能在太阳神面前发誓,永远效忠于神,遵从神的指示,永不背叛翼族,不使翼族机密外泄?”我迟疑了一下说“我可以不背叛翼族,不泄露翼族的机密,但是我并不是翼族人,可以不信仰你们的神吗?”符生急切的说“别胡说,神官大人这样问你就是认可了你加入翼族的事了!”我看到他紧张的样子,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神官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等着我回答。符生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先敷衍过去,以后能脱身再说随便发誓的话不会有问题吧?若是不发誓,估计很快就有问题了……
我看了看符生,他好像比我还紧张,他应该是怕我不肯吧。我还不至于那么不识时务,我转头对神官说“好,我可以发誓,但是我要可以自由出入的权利,包括去翼族之外的地方。”神官仍旧平静无波的样子,语气沉缓的说“你不是被囚禁着,而是因为你无力自保才被限制出入。翼族的中部有一片很大的丛林无人居住,连猎人都不敢独行,更别说外围的那片丛林了。”这件事我以前也听刘睿提过,那片丛林可算天然屏障,我确实通不过。那还有什么能谈的条件?一切都还是原样。
神官见我没有反驳,继续说道“你在翼族享用的都是最好的,无论你是不是翼族人,你都是翼族的幸运神。外面正处于战乱中,你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我已无言以对,在现代我好歹也是个自食其力的成年人,现在居然成了没人保护就无法独自生存的弱者了。然后他很快进入正题,拿出一本很厚的册子对我说“这是前人留下的圣卷,记录了能使翼族兴旺的神谕,可惜很多内容现在已无人能读懂,希望你能把它完整的翻译过来。”
我接过圣卷,那是用牛皮装订的册子,不知用什么颜料写上去的字,依然很清晰。这更像是是一本日记,记载了一个千年前的神官所经历的事情。他在一次意外中昏迷了很久,醒来后发现自己知道了很多他原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他认为是神授予了他特殊的能力以更好的为翼族服务。他向神明立誓将全部精力致力于改进翼族的生活环境,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并带领他们走出丛林去更广阔的世界生活,有一部分思想比较活跃的人听从了他的领导,他们在外面建立了一个国家叫昊国。他按照记忆中的一些零散印象制定国策和职权,却发觉有些力不从心,很多细节弄不清楚。这期间出现了一些移魂者,他们认为自己和他们是一样的,也许还来自同一时代。他们交流自己擅长的东西并记录成册,协力完善了昊国。然而最终却面临了分权和争斗。他最终靠着几个忠心的翼族人保护才逃了回来。
伤心之余他才发觉那些移魂人和他是不同的,他们有太多欲望和野心,永远不知道满足。他们是魔鬼的化身,是神用来试炼世人的。他一定要壮大翼族,收复昊国。也许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毕竟翼族现在人丁单薄。但首先是要保存实力,巩固势力。他加固了周边丛林的屏障作用并设了毒障,然后开始施行自己的影响力控制翼族,他使自己的权利高于族长,分化阶层。……翼族在他的领导下初具规模,他教养自己的子女成为独立于翼族的巫族人,每一代神官都只能从他们之间选。并告诫下任神官继任者:壮大翼族,反攻昊国!
后面记载了很多化学公式,中药配方,建筑平面图等各种五花八门的东西,似乎还不是同一个人的笔迹。看来这些就是之前那些‘移魂者’所集结在一起的知识。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慢慢的继任神官居然都喜怀稣庑┒髁恕K运底魑桓龃┰秸呔尤徊恢揽谕反械亩髯钪斩蓟嵋攀翟谑鞘蟀。淙凰坪醪豢铣腥献约菏谴┰嚼吹摹T偻蠓辛揭潮徽吃诹艘黄穑床坏嚼锩娴哪谌荩窆偎怠澳橇揭趁挥惺裁粗匾谌荩挥么蚩!蔽铱戳怂谎郏南胧遣挥没故遣荒埽坑惺裁词俏也荒苤赖穆穑科扔谏窆俚耐逦颐挥芯澜嵊谡飧鑫侍猓绦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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