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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妃侧——南无三

时间:2016-02-21 01:04:29  作者:南无三

  人未死,玉棠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人群中寂寂有声无人敢高声阔谈,玉棠才开始诉说:“今日,本公主不会杀死此人,一来,杀人偿命决不能越过司法行事,所以,就算我是公主也没有资格杀人。二来,此人逃窜十余年备受煎熬,今日流血算是偿还了十年前的罪虐,若是圣上在此也会心中慈善从轻发落。所以,先将此人收押在牢,等上几日圣上的特赦诏书下来,他自然就不用背负罪孽生活,这样解决如何?”
  低头窃语声一直未停,却有一声微弱的感谢,从玉棠脚下传来,“草民多谢公主。”
  众人又是磕头感谢,其实事情原本就没有解决,可是玉棠出面了,他们就好似吃了定心丸,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知府那里也就没有日日击鼓求情的麻烦,人还是在牢里,放不放就看他的造化。
  犯人包扎后又被押上囚车,他脖子上的血口和枷锁相撞,口子就流出血来,“既然已经定了,他也不会跑,就把他的枷锁卸了,上些伤药,人可不能死了。”
  “是是是,下官一定会照办。可是公主,诏书,下官该怎么写?”看他犯难的样子,玉棠就知道这滑头还想让玉棠写一封诏书,一点人事都不想干,他这些年的知府是如何审理案件。
  梵敬人由子鱼推着,来到玉棠面前,“大人要是让公主事事躬亲,想必圣上会掂量掂量大人的能耐,这件事公主已经出面让他归于平静,死者的抚恤和呈上的折子大人应该上点心才是。”
  有梵敬人出面挡着他也只能点头应和,不再挣扎,“是是是,梵大人说的对。”
  回程中,玉棠已经,没了好兴致,脸色如常五官紧绷,像是腊月里吹着一整天的干风,一动,脸皮就裂开了。
  “你的剑是没收住才割破了别人的脖子了对吧,按道理应该是以发代命才对。”
  “谁说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让他流点血算是给他点教训,况且,你以为他自己不怨恨自己杀人过失吗,今日让他受点伤他日活下来,每每见到伤疤便会想到自己的过失,就算他赎罪了。”
  “可你总算给他留了一条命。”
  玄埙推着梵敬人也是满脸落锁,全然没有来时的乐趣,“是呀,只要活着总会有新生活。”
  “行了,天下事何其多,既然出来了就去逛逛酒楼看看戏,听听曲也不错,李靖带路。”得了命令,众人一扫阴霾,重新整装上路,寄回去的家书中要添上几笔,若能替君晟赢得人心少些起义军也算是稳定后方了。
  

☆、袖手旁观

  十月远郊金桂散香,田野乡间找个阴凉地铺上一块棉布,席地而坐,曲水流觞,听山涧自有丝竹音。听李靖说,河堤拖拖拉拉总算是建成了,老王爷也去审查过,也对上面呈报奏折遣大臣来审批,今年总算未有旱涝。
  饮酒高歌高谈阔论,天色将晚时才浩浩荡荡返回王府。玉棠不过喝了两杯,就醉醺醺的发昏,来时雄姿英发,去时萎靡不振,同玄埙敬人一起窝在马车里,喃喃不停的说着迷糊话。
  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玉棠浅浅喝了两杯还不尽兴,琢磨着要回王府再寻欢作乐一番,果子酒不醉人喝起来果香浓郁,王府里备的不多,足够玉棠折腾一场的。
  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渐晚,隐隐还能看见点白色,王府的大门紧关不开,玉棠由王子程背着嚎嚎大喊:“敬人,咱们回去接着喝果子酒,那个我能喝很多。”
  “好好好,回去喝。”梵敬人连连摇头,脸上挂着傻笑,他也浅酌几杯,昏头昏脑的被王子鱼推着,那王子鱼也是个贪杯之人,喝的晕晕乎乎的还非要推着梵敬人进门。
  玄埙用力推推大门,可惜纹丝不动,只有木头咯吱咯吱的响,“李管家,门关了,只能麻烦你跳墙进去开门。”
  “好。”李靖点头应和之际,已经一跃而起跳到墙上,玉棠不安生的从王子程的背上挣扎,指着李靖傻呵呵的笑着,“驾驾,本公主也要飞,快点飞。”
  “行行行,王妃你能不能安生点。”
  “你飞呀,你快飞呀。”玉棠大力的抓着王子程的头发拉扯,把他当马一样使劲拍他的后背,“你飞呀。”
  王子程强忍着不能把玉棠丢下去,这种窘迫可是笑坏了其他人,子鱼可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兄长无计可施的模样,捂着肚子笑弯了后背,“哈哈哈哈。”
  “咳咳,好了别笑了,门开了,让王妃早些休息。”玄埙止了笑声,腿脚不利索的踩着台阶上去,就算身子不爽也要随玉棠出去,是怕毓恒的所作所为会将他心中唯一的信念都磨灭掉。如此说,今日出行的所有人有谁不是要躲避掉些内心的东西才选择离开,读过圣贤书的人大抵都是如此,遇事后一样的懦弱行事。
  “王妃,王妃,您醒醒。”
  玉棠正要往桃花潭里沦陷,流淌着金光的世界就这样被他打散,如镜花水月般的突然惊醒。朦胧看着眼前一团火红,正厅霞光笼罩刺痛他的眼睛,反感的问一句:“怎么了?”
  玄埙面色僵在脸上,犹如天地负陷将他掩埋,“王爷成亲了。”
  “什么?”玉棠还以为听错了,可王子程的手下意识的松开了将玉棠摔在地上,疼痛感将他的清醒带出来,厅上屋檐挂着红灯笼,红艳逼人,厅里几位妙人身穿红袍头戴凤冠清眸黛目朱砂红唇,左右站了两排,而毓恒就站在厅堂正中身穿深紫腾蛇婚服,遥遥的冲玉棠这里瞧一瞧,抽嘴笑着。
  “那嫁衣,是王妃的。”
  玄埙不曾说,玉棠还未发觉,圣上赏赐的长尾山鸡凤凰裙的嫁衣,光彩夺目难以移开,那为何玉棠适才没有看见穿着华丽的翊夫人。玉棠看见毓恒同翊夫人递了个眼色,她就款款从厅里走出来。生过孩子的女人透着一股丰腴,将那嫁衣撑得足足的,两颗雪球摇摇欲坠,只听王子鱼气哼哼的抽气。
  “李管家,今天一天我可没看见你,按咱们王府的规矩板子是躲不了的,王妃的身份是圣上给的咱们动不得,可你吃着王府的白米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还有你们,说的好听了就是王府的先生,说的不好听就是男宠,连自己的身份都认不清,还不如王府的狗听话。”
  “放肆!”玉棠紧走两步,一巴掌打上去,将翊夫人打倒在地,“既然你要管一管王府里的事,那本王妃是不是该好好管管你的嘴,长幼尊卑你一个小小的侧妃还敢再我面前收拾他们,那我是不是该用手撕烂你这张口出恶言的嘴?”
  “王妃好大的脾气,难道连本王也管不了他们,就算把他们丢到青楼也是凭本王高兴。”
  “王爷?”玄埙心灰意冷,身子抖了一下,伸手扶在梵敬人的轮椅上支撑柱自己,子鱼眼眶含泪,更是将头低下去,不敢看毓恒。
  玉棠负气抽出李靖的宽剑刺过去,直直对着毓恒的心脏,就当酒劲也好,玉棠要给他们出出气。可那毓恒的拳脚比李靖还要厉害,哪是玉棠能够降得住的,躲避几招不下被毓恒钳住了双手。
  “本王放纵王妃太久了,竟然能纵容你跟情夫跑,你的身子本王竟然没碰还真是失策,无论你是男是女本王都不该对你太客气。”毓恒说话刚硬气息喷迸,手指头要摁进玉棠的皮肤里。
  “毓恒王爷今夜的脾气真是火爆,难道后面的侍妾们还不能满足王爷,非要不顾皇族的名声欺辱公主,当今圣上可是最疼爱玉棠公主。翊夫人还不赶紧扶着王爷去洞房花烛,如此良宵可不能辜负。”
  “洞房花烛夜,你不说本王都忘了,王妃,咱们今日洞房也不错。”
  李靖跪在毓恒脚下,低声劝阻,“王爷,万万不可。”
  “不可?”毓恒拉扯着玉棠阴阳怪气的舔着玉棠的耳垂,“有何不可,你们谁能阻挡本王呢?”
  玉棠心中恶心感涌出,却又挣脱不开,毓恒柔软黏湿的舌头舔舐着他的耳垂,脖颈,恶心感被兴奋代替,慢慢变得热灼焦躁,“看本王还未做什么王妃就已经按捺不住了,怎么能被人□□成这种急不可耐的样子,啊?”
  “王爷,侍妾们还等着呢。”翊夫人这般说话当然不是帮玉棠解围,乌溜溜的眼睛聪明的很,可毓恒本来就是想惹恼众人那是什么真心实意的要娶侍妾,“既然等着,那就等吧,本王与王妃的洞房可不能耽误。”
  “毓恒,你个疯子,赶紧放开。”
  “王妃说的好,本王的疯症还不是因为你,就算是坠入地狱本王也要和你纠缠。”毓恒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梵敬人,如同猛□□战时的较量,一道视线就如万箭齐发置人于死地。毓恒钳住玉棠的手,直接横抱起来,掠过黑夜的凄冷钻进他的冰窟。
  他的厢房,玉棠从来没有进来过也不知道会是这样进来,被毓恒禁锢的老老实实毫无反抗之力,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玉棠找到空子就会挣脱,他竟然从怀中捏出一只小瓶,硬灌进玉棠的嘴里,浓稠蜜糖里夹杂着汤药的苦味顺着咽喉直接流下去。
  “本王知道王妃聪颖过人,这等欢合药梵敬人都吃过了王妃也得尝尝不是吗?”
  酒劲和药劲一上来竟然玉棠有些支撑不住,心中一团火将他烧的很热,却又感觉到几只小猫钻进怀里的骚动,眼睛有些发昏,嘴上还死撑着,“你今天要是强行行事,你我就老死不相往来,我定会让圣上褫夺你王爷封号,让你生不如死。”
  “你我是夫妻行房天经地义,况且本王早已生不如死。”毓恒是一只野兽,残忍粗暴,尤其在玉棠没有反抗之力时那种愤怒能把玉棠一口一口的吃掉。他的脑海里是梵敬人,是他的容音,身体却紧紧依附在毓恒的身上。
  “呃。”毓恒从后面抱住玉棠,好不留情的咬住他的肩头,语气中尽是嘲笑,“别人是不敢进来,他是不能。”
  身上最后一件下裤被他奋力扯去,他朝思暮想的身子一览无余都映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眼中除了欲望还有掠夺,玉棠已经绵软无力再无反抗的力气,眼看着自己的身子因为欢合散而迎合上去。
  毓恒没有直捣黄龙却俯身在玉棠身上,口含玉龙,吞吐芳艳,直教人神魂颠倒共上云霄。低喘轻息薄汗敷上一层一层,如火巨柱惹得玉棠连连喊叫,毓恒暴戾疯症毫不知怜惜为何物,似要穿透玉棠的身体将他融为一体才能罢休。
  梵敬人在这方面是温柔的,讨好的,生怕玉棠有不痛快的地方,每每学会新的招式也会小心翼翼温柔对待,不同毓恒的蛮横,那是一种粗暴的掠夺,抢占。不让玉棠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两人瘫软卷曲在一起,只因太过疲累,玉棠错把他当做梵敬人依偎着听着彼此的心声,在欢愉后浓浓的味道中沉沉睡去。可毓恒绝对不会让玉棠轻易好过,就如同玉棠肩膀上的伤痕一样会存留一生,永世难忘。最让玉棠感到可耻的是他竟然看到了君晟的面容,那宠溺纵容的笑容以及放肆的恩爱,玉棠知道这是很可耻但羞耻感瞬间消失了。
  “王妃是不是要重新投入本王的怀抱?”玉棠最后留恋的臂弯从他的声音里惊醒,惊跳起来,却难忍身上的疼痛感,齿咬过得红痕印子,太过剧烈而落在床上的猩红,还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毓恒,“怎么王妃不喜欢,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听话。”
  “毓恒,你我之间毫不相欠。”玉棠套上一件白色棉衫,从房间里走出去,冬雨早就占领了这个王府,水珠打落在身上,打湿了头发,凄冷附着在他的每一个毛孔,他能呼吸到的桂花香气干净芬芳,似乎能洗净他身上所有的痕迹。
  玉棠走出南院的门,梵敬人就坐在轮椅上,淋了一夜的雨浑身湿透了,玉棠停住不动站在他的面前,而他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凄惨的笑着,什么话都不说。
  “为什么不进去?”
  梵敬人只是笑着,什么都不说,瘫坐在轮椅上如同一块被打湿的绸缎,最后的一点脾气也消失了,“冷吗?”
  “看见你就不冷了。”
  “哼,我可没看出来。”玉棠冷哼一声将所有的怨气都消散了,手指触碰到梵敬人的身体才发觉到他冰冷的可怕,“你是个蠢货,你要是真的病了我还得照顾你。”
  “让你照顾也不错。”
  “换了干净衣衫,我们就走,这次绝对不回头。”
  “好。”
  

☆、解毒良药

  正如每一次,玉棠想要离开却总是无法离去,想要留下却不得顺从本心。就算是梵敬人猜透了他的心,说他不曾真的想要离开也罢,这一次,玉棠却不愿再留下。就连细软都没有收拾,用温水擦去身上毓恒的痕迹,替换下衣衫。
  梵敬人身上的衣衫有丫头们收拾,等玉棠收拾妥当,梵敬人也就坐在轮椅上,看向他的眼神也更加坚定。玉棠将那两盒温玉棋子推到一旁,甚是可惜的说道:“可惜了兄长的好心,留在这里真是便宜了那个人。”
  那个人,玉棠连他的姓名都不愿提及,就算是有了任何的情愫,而今已经全然无存。梵敬人淋了一夜的雨,病色凝重,什么话也不敢说,怕玉棠会怪罪他,那一夜他又何尝不是煎熬。
  “你哭丧脸做什么?”
  “我在想,要用多久才能补偿你昨夜的痛苦。”梵敬人发涩苦笑,有种他已触及地狱般的无助感,他如此这样,竟然让玉棠突发的内疚,“你这样说,我该怎么怎么回应你,说我玉棠应该向你赔礼道歉对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梵敬人掰着手指头,发梢上还湿哒哒的往衣服里渗水,低眉顺眼的委屈劲让玉棠丢了理智,“是嘛,我竟然不知道敬人是什么意思了,该不会想架上一只床,将我送给别人吧?”
  “玉棠,再说下去,就是你我都不愿听得,咱们上路吧。”梵敬人的眼睛始终不敢看向玉棠,他失去双腿痛苦万分不肯给玉棠一丝压力,而他今日的无能为力,正是玉棠早前的自食其果。
  “我不是要给你置气,我不过是觉得有点无力,明明连辛大人也感叹过幸为皇家人,我可是不知道皇家人有什么好。思来想去,不过是利用和掌控,就连这个人也能用蛮力让我不堪,我还算什么男人。”
  “玉棠,没人说过男人该是什么模样,自古也有巾帼不让须眉的事例,你何必太较真。好了,别瞎想了,你不是说我们要头也不回的走吗,咱们这就走。”
  玉棠白积了一肚子的怨气,是怎么也压不下了,气鼓鼓的肿着一张脸,手指头攥得紧紧的,像是摁住了毓恒的喉咙,良久才松开。似乎怒气就随之而去了,玉棠顺势推着梵敬人,敬人也不再多言语,两人之间不能用默契来形容他们的羁绊,太过火。
  天气越来越寒,这种寒还不是寒冬腊月那种刺入骨髓的冰冷,这种冷像是一只温柔的手冻凉了才掀起紧紧包裹的衣衫,将冷气揉进身体里,却无法拒绝。
  这个时辰早市就剩下残枝烂叶连商贩都不愿再多费口舌,恨不得价钱合适就将竹篓里的剩菜都推销出去,或许是嫌麻烦还要呼哧呼哧的背回去,索性就贱喊贱卖两手轻轻。玉棠也是有这样心思的人,说要走,什么累赘的东西都不愿带回去,只推着梵敬人不紧不慢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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