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大名自然是无人……”
“你知我说的不是这个!”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你知道我刚才在看戏!”
废话,老子不单知道你刚才把老子当猴子一样看了猴戏,还知道你跟本就没看爽!梅长苏心里属于林殊的那一部分瞬间炸毛,刚才那人在他瞅过去的时候,嘴角的一抹笑意还么有完全抹平,他能无视才见鬼呢!
他倒是挺像来个类似于‘啊,小涵那么真心的笑容很多年没见’了的感慨,可是这人在阴凄凄的屋檐之下笑的那么诡异,他不毛骨悚然已经很给对方面子了。而且这人把他当良家妇女么,掐着下巴还这么调戏?!
事实上景涵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动作有点儿不太对,但是他实在是没法放手。因为他很久不开一开就惊人的脑洞,已经成功的把他的大脑刷屏了:‘很好,你引起了本总裁的注意力’‘小妞,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将军?”梅长苏当然也知道这人虽然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眼睛,但是看着他眼睛眨都不眨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这样深情的注视让他不由的心跳加快,但是……这人在发呆!
“梅长苏么?”耳畔传来一声轻笑,梅长苏只觉得下巴一松,然后他就被扑上来的飞流扶住了。飞流紧紧地盯着之前拦住自己的李怀和李桥两个人,只是那两人随着景涵一起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包括蒙挚在内的三人,然后驱马而去。
待到从气息上感觉到人真的都已远去后,这才转身将梅长苏拉到一边:“你干嘛啊!”
梅长苏瞟了他一眼,伸手按着自己依旧有些发疼的下巴细细研磨。明日应该不会在下巴上留下一个青紫的印记吧……
天策军
何为天下,何为太平,在景涵的眼里并无一个确切的定义。只是他初为天策府小将,第一次看见神枪杨宁出手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仿佛有一股不知名的气开始沸腾。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决意提枪扬马做一个将军。
在沙场边塞上开拓疆土的铮铮铁骑,长江黄河茫茫而去的奔流,他在太平盛世年间走过了很多地方。他见过纯阳皑皑白雪,见过丐帮追究江湖,见过湖畔七秀的舞,见过藏剑山庄的落叶,只是无论哪个风景,都比不上昔日下天策府的恢弘壮丽。
他永远忘不了归家那日,夕阳下的天策府。
就好像无论见多少次,都会令他心声敬畏的玉门关。
“殿下?”李怀微微驱马上前和景涵并驾,“还好么?”他们这几日在金陵和天策军中往返多次,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部署,直至今日凌晨才返回军营。那日梅长苏遇见他们,也不过是他们数次往返中的一次罢了。
“无碍,言谈散开了就好!”为了不让周遭的人光夸奖他们而无视了皇帝,他们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若不是浮生阁这几日因为金陵城里突发的案件有些手忙脚乱,他们也不至于如此忙碌,甚至亲自上阵。
“等着回去,一定要让人好好查查,到底谁在给我们添堵!”李桥愤愤不平的咬牙,“大军凯旋在即,竟然翻出了个什么藏尸案!这不是明摆着要晦气咱们殿下么,若不是知道皇帝头脑简单,我早就……”
“慎言!”打断李桥的人是叶枫,“狗蛋你若有空,还不如多考虑一下演兵的事情!”
“这种事情,不是巧儿负责么?”李桥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一旁笑嘻嘻的李怀。
“我还要回家抱老婆!”李怀摆了摆手,“交给你了狗蛋!”
“我……”
“进京了!”景涵沉了沉声音看着眼前热闹的百姓,板着脸看遥遥的看着站在城墙上的那群人,“记住我说的话,到时候他们封什么你们就接什么!没有怨言,没有不满,只有感激和感恩!”语气里只有不屑的命令。
“是!”马速微减,留下景涵一个人在前面打头。
边疆打了大胜仗,百姓自然是高兴的。尤其是对方竟然还递交了降书,这可是近百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听说天策军要班师回朝,百姓们自然是争相涌上街头,远远的就能够听见人声的吵闹。
若是帝都之外,景涵自然是可以不出现。但是进了金陵城,作为整支军队最高的将领,景涵自然是要代表军队觐见陛下的。虽然他提前回帝都这件事情皇帝早就允许了,人也见过了,可是那毕竟是私下里。
景涵依旧没把随云带回帝都,所以亲兵只是牵着一匹御赐的宝马缓缓入城。黑色马匹上端坐着红羽银甲的将军,身后的士兵他这整齐轰鸣的步伐,带着边关浴血沙场的凌冽杀气,震的众人一凌,不敢放肆。
不过很快就被欢呼覆盖了,毕竟这支军队的颜值,起码将领的颜值实在是有点儿高。景涵不说,身旁的李怀李桥叶枫等人都是少年郎将,亲兵们也都是五官端正的人。实际上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这只凯旋的军队被北疆那群早就有家室的老兵们,戏称为相亲队,就等着一人去三人归呢。
没办法,谁让这次回去的除了高级将领的受封仪式,就是给这群少年郎找媳妇的呢。
大军凯旋这种事情,梅长苏当然没有错过。受景睿和豫津的邀请,他们早早的就站在了城墙之上等待着。不同于豫津和景睿的激动,梅长苏只是静静的看着逐渐逼近的队伍,眼睛愣愣的出神。
地面上那种沉重有力的节奏,伴随着心跳敲打着梅长苏的心头。他也曾经银甲批身,也曾跨马出征。只是哪怕是他的赤羽营还有他父亲的赤焰军,都很难走出这种整齐划一的步伐,很难走出这般铿锵有力的马蹄声。就连他的心跳,都在这充满震撼的声音里逐渐消失,然后融为一体。
景涵他……果然如同他所说的,属于战场么……
不,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站军姿,也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阅兵仪式。
不仅仅是曾经当过少年将军身负沙场的梅长苏,城墙之上所有的人看着这只整齐划一的队伍都被震撼到了。渐渐行进的军队乌压压的一片,像是一条粗壮的黑色长蛇,慢慢的游弋而来。带着星星点点的咸腥,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将人吞噬殆尽。
领军的那人走到了城墙之下,翻身下马动作利落的行了个大礼。随着那人下马的动作,他身后的军队铠甲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参见陛下!”
景涵低着头,忽然有些庆幸这并非是万里锦绣繁花的洛阳城了。安史之乱洛阳被围天子岌岌可危,都统倾尽全府之力讨伐安禄山,却被神策掏了自家后门。哪怕后来九大门派派兵驰援天策,哪怕最后他们驰援天策……
景涵低着的面容有些僵硬。他盔甲上染血他不介意,身后归于黄土他亦无悔。天策的将士从来不怕死亡,为了自己的信念可以赴死赴的从容。□□独守大唐魂这句话,是天策在盛世之末最亮丽的风景。
可是他……毕竟不是个真正的天策啊。
比起大唐,身后这些人,才是他真正想要守护的人。他想要守护的,是这些只要他一声令下,便可以抛弃生命,为了身后家人奋战的士兵。他想要守护的,是这些并不把战场看作修罗场,而是狩猎场,一个能够获得荣耀与尊严敌方的士兵。
“……平身!”景涵随着梁帝的声音站直了身子。
所以,就让他为了这些人,谋取最大的福利好了!
起码,不要像曾经天策府里的兄弟,到了最后落得一个无人收尸,无人祭奠的结局。
城墙上的欢迎只是走一个过长,真正的军队其实也就不过两万多一点儿,大多都驻守在郊外。轮流值班,轮流进城。倒是那些要加封的代表副将们晚上有一场宫里的宴会,人数也就只有六七个,主要还是朝廷里大臣的杯酒交错。
实际上,这个名额不要说是景涵了,就连他的手下都不想要。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主角,真的推不开,估计晚上皇帝陛下就会收到所有人齐刷刷的水土不服这个说法。谁让景涵手下的人,都是除了他谁都不服的刺头呢。
毕竟不是金陵人,家在金陵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个,所以大多数人都在景涵的将军府里凑合着睡了。反正行军打仗的时候,真的忙起来他家一起睡在议事帐篷里都是常事,他们将军的帐篷也没少被占用,反正将军都不在意他们还在乎什么。
景涵一向对自己的手下宽容大方,又不是什么要紧事也从来不会去追究。终究骨子里还是带着一种平凡百姓的心理,第一世家世平平,第二世又和天策府大大咧咧的汉子们一起长大,所以时间长了对于细枝末节有时也不是很在意。
当然,一旦在一起来,就真的要命了……比如现在。
“殿下你饶了我吧,这都是什么鬼!”中年人身子僵直的站着,眼睛下瞅身上的衣服一脸惊恐,脚边还有三四件和他身上一副花式相同的,看着料子也不是什么凡品,此刻却被人像是废布一般随意扔在地上。
“就是,殿下,为什么我们不能穿行军打仗的衣服去啊!”正在穿最后一层的小青年有些抱怨,“这衣服又繁琐又麻烦,还又沉又重!殿下你以前不会每天都传这种衣服走来走去吧?难怪听狗蛋说殿下以前长不高……”被人一巴掌胡到了地上。
“啊哈哈,殿下别听他乱说!”李桥收回自己的手掌笑的尴尬。
“卧槽狗蛋你干什么,这么贵的衣服万一你给我弄脏了,你赔得起么?把你卖了也赔不起!”被打倒地上的青年一脚蹦起来伸手就想打架,却被“撕拉”一声响吸引了注意力。然后就看见中年人手里的破布:“啊哈哈哈哈,快别好了刘将军你这是毁了几件儿衣服了,简直比殿下换……”
再次被一巴掌打在了地上,这次刘长岭也忍不住了,也不管身上衣服到底有多贵了。伸手扑过去就是一顿狠揍,小青年也不甘落后伸手反击,然后就把站在一旁的人这儿扳倒一个,那儿踹翻一个,最后除了景涵所有人都加入了战局。
景涵抽了抽嘴角躲过了不知道谁的撩阴脚,看着地上滚成一团的人跳出了争斗圈坐到了唯一一个穿好衣服正在和菀秀品茶的李桥身旁:“等过两年菀秀这个王妃的身份就可以死亡了,到时候你俩天南地北的想去哪里去哪里!”算是一个承诺。
“那就提前谢过殿下了!”“谁要和他天南地北啊!”
景涵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剧情你好
景涵府里的一众副将们在闲置了快半个月后终于忍不住了,怂恿着要来一场军演。关于军演的旨意景涵倒是早就请下来了,但是人选一直没有决定。直到浮生阁传来消息说靖王忽然掺入朝堂,才让景涵对靖王起了兴趣。
他和萧景琰其实小时候也没有多要好,相比起比自己小了快三岁的弟弟,萧景琰受自己母亲的影响倒是更喜欢跟着祁王一起。如果不是好兄弟林殊总是喜欢往萧景涵身后跑,估计景琰和景涵的关系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不比太子和誉王好到哪里去。
所以当景涵知道皇帝竟然想起来,让靖王办案子之后,还是挺吃惊的。感兴趣归感兴趣,可是萧景琰的能力就摆在那里呢,征战沙场对方能力还看得过去,但是真的关于政策……呵呵,也就是算个清明吧。
他也看靖王不爽很久了,赤焰军那件事不就是没有站出来给林家和祁王申冤么,甩他面子甩了快十二年了还没个够,就和霓凰一样,最近也是见面就擦肩而过的。一个两个都和大爷一样,什么脾气啊。
只是他不愿意,耐不住手底下一帮年轻气热的小将们磨叽,左右他到了最后只是一个主持大局的,所有的事情所幸也就一次全部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处理了。只是到了临对阵的前一天,才被靖王贴着脸请进了靖王府。
没办法,谁让皇帝也对军演感兴趣,最后让景涵负责了呢。靖王可是个恪尽职守的好孩子,看着某位玉皇大帝一直没有和他敲定最终细节,所以不得不退让一步。不过即便来了,处理事务的也依旧不是景涵。他就不过是端着茶杯,看着自己手下忙而已。于是到了最后,来的反而是瑜棕。
所以当梅长苏算着靖王差不多已处理完军中事务,递进拜帖的时候,天策的一群人也在。走进来的时候梅长苏还愣了一下,除去那夜见到景涵,算算他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见到这人了,毕竟他忙着藏尸案去了,却不知景涵在忙些什么。
厅堂的一侧齐齐整整地站着靖王手中最得用的班底,一半是旧人,少有几个不认识的也俱是目光坚毅、身形挺拔的军中豪士。另一边儿却站的是他不认识的人,黑甲红袍,手持银色长枪,盔甲上刻着一个符号。
“看来苏某来的不是时候啊!”他是真心没想到秦王现在在靖王的府里,真要说起来,难道不应该是靖王去秦王的府邸上?毕竟此时景琰才是郡王,而秦王早就是七珠亲王了。不过这次到底是什么事拖动了秦王?
见靖王进来,众人立即一齐抱拳行礼。另半边儿秦王府的却是拱了拱手:“七皇子若是有事,在下就不叨扰了!”说话的是坐在上座上的一名中年文士,“事宜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就差一个时日了!”
“三日后吧!”景琰想了想对着文士说,“到时期待和秦王殿下一战。”
“别介,你可不……”再次被捂嘴的李桥,一同还有扑上来明显想要堵上对方嘴巴的各个将领。只是因为大家的动作太统一,在半途撞上了不少,得手的还是离得最近的一员银甲小将:“苏先生想必和靖王殿下有话要说吧,在下就告辞了!”一边说着,一边和其他人像是抬乳猪一般,抬着李桥就往外走。
“抱歉,小将军不懂事,让殿下见笑了!”看着跟在所有人屁股后面瞎起哄的瑜棕,叶枫有些头痛的拿起被遗漏在一旁的长枪,真心觉得自己又憔悴了,“靖王殿下,估计他们还要去演武场闹上一阵,如有失礼在下先在这里给您赔罪了!”说完,不等萧景琰回话,提枪就走,也是习惯下命令的人。
“这秦王殿下的手下,到是也有点儿意思!”列战英看着外面传来的吵闹声说道。
“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梅长苏皱了一下眉头,“刚才那文士,是十三年前的榜眼叶枫。只是后来因案下狱不知所踪,却没想到竟然是在秦王殿下身旁!”而且对方的铠甲长枪都太过新了,是他的错觉么?
“这位是苏哲苏先生。”靖王不想在这事上多做纠缠,简单地介绍道。想了想又勉强补充一句,“是本王的朋友……日后大家互相关照……”
“是!”众将齐声应道。
梅长苏淡淡一笑,点头为礼。朋友么?也只能说是朋友了,总不能现在就跟手下宣布他是我的谋士吧?不过难免还是有点儿人心寒啊。算了,如果换成景涵作介绍,一句江左盟宗主,他会更心寒就是了。
“战英,余下的事情你主持商议吧。”靖王对离他最近的一名将军下了指令,徐徐转身面向梅长苏,“这里正在议事,我陪苏先生到书房叙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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