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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千年——廊子

时间:2016-02-26 22:11:58  作者:廊子

  终于,苏缨忍不住了,在不知第几次刁拓城跟他一起吃饭时问道:“你不去陪你的马小姐?”
  刁拓城不紧不慢的放了块肉在苏缨的碗中,道:“欣雅已经回去了。”他明显在苏缨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抗拒。心里有些难受,明明是对方一声不吭的离家出去,一去还就是好几个月。弄到最后反而好像是他做错事一样,盼着这人原谅自己。
  “那你就去送啊。”苏缨不耐烦道。
  他本就是无心一说,谁想到了刁拓城那里就成了“快走吧,我不想看见”,男人顿时便有点火了。
  “刁拓拔!”刁拓城一把把手中的筷子拍到桌上:“你差不多也够了!我对你也够忍让了,你这恩将仇报的小崽子到底想怎样?!”
  刚说完刁拓城便后悔了,果然看见苏缨的表情扭曲了起来。
  “是啊,你对我确实够好。”苏缨低着头喃喃道,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可我宁愿你不对我那么好!”这份好是他偷来的,总有一天要失去,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可就是忍不住。从小到大除了大人根本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从来没有。
  看苏缨这个样子,刁拓城也急了,急忙道:“拓拔,不是这样的,我……”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苏缨猛的起身朝外面跑去。一时间,一种无力感袭遍全身,似乎在那一刻连心脏也麻痹了一般,指尖都僵硬起来。刁拓城咬了咬牙,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最终还是重新跌进椅子里。胸口涨得发疼,四肢却冷的发僵。
  无论是修灵还是当上族长,刁拓城的一生都太顺利。这些顺利使得他在刁拓拔那里受到的挫败感就越明显。那种完全抓不住对方的挫败感,越是想要抓紧就越是强烈,强烈的似乎能把他撕碎。曾经刁拓拔还是个会冲他露出毫无防备笑容的弟弟,现在却连视线都不愿和他对上。就像蜗牛小心翼翼探出的触角,他越是想要靠近,那人缩的就越狠。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刁拓城?”楚常怀出现在门口,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坐在那里的人:“人啊,都是很敏感的。如果你对他的好是为了得到什么的话,那也要耐心些才是,至少也不要表现的那么明显和急切。”
  “你什么意思?”刁拓城侧头,口气有些泛冷。
  “我的意思是,即使是只兔子,狼在扑过去吃掉之前也是要潜伏很长时间的。”更何况那根本不是只兔子,而是条会咬人的蛇。
  “而且即使是最高明的猎人,也不是每次都能得手的。人啊,总要学会做些付诸东流的准备。”
  苏缨几乎是发了疯似的向前跑,也不管体内的魂珠会不会发作,他现在全心想的就是离开这里。想远离刁拓城的想法第一次这么强烈。直到脚下一个不稳,重重的摔倒在地。额头狠狠的挨了一下,再抬头时绿色的血从脸侧流了下来,膝盖上火辣辣的疼。
  “冷静了?”身后的楚常怀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苏缨转头看着他,眼眶有些泛红。但说出来的话语气却是冰冷的:“你的计划,马上进行。”
  楚常怀也没因对方命令的口气说什么,只是走过去把手贴到苏缨天灵盖上,念了声“出”,只见一道金光闪过,苏缨身上浮出一颗金色的魂珠。楚常怀一把接过来塞到怀里,现在的苏缨已经用不着这东西了。
  经过这一次,刁拓城原本以为苏缨会和他冷战,谁想到第二天对方就抱了两坛酒要和他喝酒。刁拓城自然不会拒绝。
  刁拓城酒量好,但苏缨就不行了。所以当男人只是微醺时,旁边这人已经歪那儿了。酒坛里的酒洒了一地,亮晶晶的一片,浸湿了他的衣衫。刁拓城无奈的摇了摇头,把人扶了起来靠到自己身上。窗外月亮微圆,铺了他们一身银光。
  山中的夜晚总是又寂静又吵闹。寂静的是没有半点人声,吵闹的是虫鸣不断。刁拓拔当他弟弟不过三年,时间是如此的短,短到明明时时相处着却总觉得回忆还远远不够。刁拓城完全不记得小时候的刁拓拔是什么样子,更记不起那时候当哥哥是什么感觉。会不会有这种完全不想放开这个人的感觉。倒真的被楚常怀说中了,他对刁拓拔的好确实是存着私心的。他想让这个人只依赖自己,他想成为这个人的天。可是刁拓拔那倔强抗拒的眼神时时提醒着他那是不可能的。就像他所缺席的无可弥补的对方那整整二十几年的人生。再多的好也不能换来的刁拓拔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而付出却得不来回报,恰恰是刁拓城所不能接受的。
  苏缨睡得并不安稳,扭着身子动来动去。刁拓城无奈,只能把人揽到怀里紧紧抱着。只见怀中之人脸色微红,领口大开,额头上出了一层汗,头发都贴到了上面。刁拓城盯着那细小的汗珠微微出神,好像有什么东西撩了一下心弦,激出一丝酸涩的悸动来,在胸腔内绕来绕去,把理智都晃散了。
  刁拓城摸上苏缨的脸,几乎是颤抖的动了下手指,一寸寸向上摸去。手下的纹路是他从来没有碰触过的禁区,顺滑无阻的把他引向深渊。这几个月来一直积压的思念不合时宜的爆发出来,推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去。手下突然出现的粗粝触感一瞬间打消了刁拓城脑内的全部旖旎,他皱着眉把苏缨额上的头发拂开,只见一道微小的伤口横在皮肤上。那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只是伤口附近的皮肤却是绿色的。早时有头发盖着看不出来,离近了才发现上面还有细小的鳞片。
  刁拓城盯着那片皮肤良久,直到怀中之人模糊的哼了句什么才让他回神。他听得很清楚,对方喊的是一个人的名字。准确的说不是名字,而是一个称呼:“鸢大人。”
  男人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周围突然暴动的灵压无一不彰显着他此时的愤怒。而在场的唯一一个人却还在昏迷着。
  刁拓城低头看着怀中之人,伸手按压过对方微张的双唇。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做什么。”言毕,弯下腰压了上去。
  因为四倍恢复力,苏缨第二天并没有宿醉,还留下来和刁拓城吃了顿早饭。
  饭桌上,刁拓城无意中开口道:“这两天怎么不见楚兄跟着你?”
  苏缨奇怪地看他一眼道:“他有事要忙。”
  刁拓城牵起一边的嘴角,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的人:“也对,他好像一直都很忙。所以我今早派了人去帮帮他。”
  闻言,苏缨一惊,抬头去看刁拓城。谁想对方竟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后。男人高大的身影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罩住,温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他耳后,说出的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你有没有想过,你走后,他会怎么死?”
  苏缨只愣了一秒,随后却笑了出来:“他的安危,与我何干?”
  “啧,原来你的性格是这样的吗?”
  “我们,彼此彼此。”
  刁拓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闻到一股奇怪的花香。当下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刚想屏息眼前却突然一片血红,心已魔障。身体不受控制,抬手就聚起灵力朝苏缨胸口上拍去。一时之间,一根青藤从苏缨的左胸处贯穿而出,绿色的血溅了一地。
  刁拓城清醒过来时,面前的人已跌倒在地上,脸上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刁拓拔,已经死了。
  当刁拓城摔开门冲进来时,楚常怀正悠闲地喝着茶。男人一双眼布满血丝,狠狠地瞪着楚常怀,杀气已经溢了上来。
  “他是假死对不对?!把解药交出来,让他醒过来!!”
  刁拓城现在整个人都很混乱,明知道对方是假死,但在那人倒下的那一刻,他还是感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一时间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楚常怀慢悠悠看他一眼道:“你们的血系羁绊可是百毒不侵,我可没有什么解药。”
  “这不可能!他的目的是离开这里,不是死在这里!”刁拓城感觉自己都快崩溃了:“你们原本的计划不就是让我以为我杀了他,这样他消失后我就不会去找他了吗?”
  “纠正一下,那是他以为的计划,不是我的。”楚常怀摸了摸下巴道:“我可不指望假死的伎俩能骗过巫毒族的族长。所以刁拓拔是真的死了。我只对他说可以让他离开后你不去找他,又没说这个‘离开’是怎么离开。”
  楚常怀话音刚落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掀起甩在墙上,又被冲上来的刁拓城死死掐住脖子,对上一双近乎癫狂的眸子。
  “所以说,你设计让他自己弄死了自己?”随着男人的话,掐着楚常怀的力道越来越大。但被掐的那人却笑了起来,讥讽道:“你亲手做的,却怪到我头上?”
  刁拓城愣了一下,眸子有一瞬间的失神,却立马道:“他给我下了蛊,你以为我不知道?蛊就在那坛酒里吧?”
  巫毒族确实百毒不侵,但蛊术是个例外。
  楚常怀感觉嗓子开始火辣辣的疼,却还是开口道:“的确是蛊,但不是下在酒里。都说蛊最好从口入,你想必已经提前检查过那坛酒了吧?也只有那家伙总是低估你。真正的蛊啊,其实是下在他嘴里的牙根后。”说完,楚常怀看着刁拓城的目光含了丝“果然如此”的意味:“我赌的啊,就是你对他真正的感情。”若真是兄弟亲情,又怎会触到那种地方。
  刁拓城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阴沉着脸道:“这是什么蛊?”
  “生死蛊。”楚常怀挑眉道:“你要真想救他,就去死吧。”
  生死蛊,以蛊虫之间相互残杀而得出的一对蛊。当被下蛊的两人闻到特定的花香时便会自相残杀,直到其中一方死亡。同样的,若想一方活下来,另一方只能死去。
  看着整个人都僵在原地的刁拓城,楚常怀突然笑了出来:“哈哈,也对,你刁拓城堂堂一族之长,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卧底选择去死。更何况你还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
  似乎是被说中了一样,男人松开楚常怀,颤抖着向后退了两步。双眼无神的立在那里半响,然后转身向外走去。只听身后楚常怀突然道:“对了,他的真名叫苏缨。”
  刁拓城走后,楚常怀摇晃着从地上起身,摸了摸脖间青紫的痕迹有些无奈。此时,从门外闪进来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连说话的嗓音都带着笑意:“先生辛苦了。”
  楚常怀自嘲似的摇了摇头笑道:“能博得美人一笑,再辛苦也值得啊。”
  那黑衣人理解的点了点头:“先生当真肆意风流,美人自当倾心于您。”之后话锋一转:“现在去杀那刁拓城当真能得手?”
  楚常怀感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他早已无心他顾。”
  闻言,黑衣人语气充满厌恶道:“明明身为通灵者,竟是个断袖,如今命丧他手,丢了族长之位也是他活该!”说完黑衣人一转身又闪了出去。
  待那人走后,楚常怀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抿了一口,被苦的皱了皱眉,摇摇头道:“你这么种族歧视,死得惨也是你活该。”说着把茶往身前的地上一泼:“最难消受美人恩,好走不送。”
  此时,刁拓城住处的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腥甜味。苏缨此时仍然保持着刁拓拔的样子,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身上一大片的墨绿色。他可能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血系已经暴露了,以为自己保持着刁拓拔的样子对方就不会把他分尸一样。
  刁拓城晃晃悠悠的推门进来,看见床上的人瞳孔猛的缩了一下。男人愣在那里半响,才走过去跪在床边拉过苏缨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不知是不是刁拓城他记错了,这个人的体温好像一直都是凉的。就像如今这般握在手中一点生气都没有,怎么捂都捂不热。但刁拓城却一直觉得他是自己生命中唯一鲜活的东西。
  “无论我找没找你回来,你都会以不一样的方式离开我对不对?曾经想过‘既然抓不住还不如让你死在我面前’的我,也确实够自私了啊……”
  “可是当你真的死在我面前,我却感觉整个人连同你都一起死掉了一样。你早就察觉到了我的自私,所以才要离开我的对不对?”
  “是啊,像我这样连自己弟弟都动了龌龊心思的人,怎么不会受到上天的惩罚呢?”
  “苏缨,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不管你到底是我弟弟,是卧底,还是别的什么,我对你的感情都只有一种啊。可惜当我领悟过来的时候真的已经太晚了……”
  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刁拓城近乎虔诚的把额头抵在苏缨的手背上,眼角泛出几丝晶莹。
  就在此时,一阵杀气朝男人袭了过来。蒙面人破开窗户冲了进来,一柄大刀朝刁拓城的后脑勺砍去。刁拓城仍然低着头,像是一个没有声息的空壳一样。只是在蒙面人离近之时,一段枯枝从地面窜出,直直贯穿了蒙面人的身体。从脚到头,鲜血顿时喷溅而出。但也是这时,数十支全身上下都由铁做的利箭破窗而入,直直贯穿了阻挡的枝条朝着刁拓城射去。

  抑灵药水

  阁楼外,六个蒙面人正举着弓箭严阵以待。直到房内长时间没动静后,其中一个蒙面人才挥了挥手示意进去看看。
  此时的房间内早已混乱不堪,房中的摆设被利箭毁的不成样子,到处都是飞溅起的碎片。巫毒族的修炼以木灵为主,所以蒙面人才会选用全是铁的箭矢。而房中除了那惨死的蒙面人身上的枯枝,再没找出多余的木头或植物。没有灵的防御,这种攻击下一个人早就成马蜂窝了。
  但当蒙面人们还没把吊着的心放下来时,房顶上突然蹿下来一个绿色人影。枯黄偏白的发色,绿的的皮肤,无瞳的双眼,还有手中一对泛着寒光的短刃,就好像地狱的来者一样。
  在场的人只记得那绿色的面孔诡异一笑,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眼前便只剩一片血红。身如影,刀如电。转身之间刀刀直指致命处,瞬间便取了六个人的命来。而这,就是隶属于开原国的刺杀集团——根厂的实力。
  苏缨面色如常的踢了踢脚下的尸体,完全没有刚刚杀了人的样子。转头对床上的刁拓城道:“就这点水平也出来混,简直太丢我们刺杀界的脸了。”
  刚才箭射过来的一瞬间,他把刁拓城拉到床上护到自己身下。当魔形族现出原形时,他们的皮肤一般的铁器是刺不进去的,只是那一番冲击力下来,还是有些疼的。
  “你没有中蛊?”刁拓城看着他眉头打成死结。
  “我的确中蛊了。”苏缨一边甩掉刀上的血迹一边道:“但魔形族的血系羁绊除了百毒不侵外还有蛊毒无效。而且,我们这一族的心脏长在右边。”苏缨戳了戳自己的胸口,那么大的一个洞,虽然内里还有伤,但外表已经开始愈合了:“我可不十分相信楚常怀那家伙,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看着苏缨说完后转身要走,刁拓城急忙开口道:“你去哪儿?”
  “哇哦,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族长大人?”苏缨侧着头看向他:“你现在知道了,我不是你弟弟。所以我想去哪儿你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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