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尚无任何犹疑,只道发生了何种了不得的怪事。
雁三郎看向邪焕生的眼神里却是寒如冬辰,并折射出对方相同的冷意——夕照山方向有龙气溢出!
而再过六天,就是雷锋塔最佳解封时机了。
那,悟空呢?邪焕生怔忪,他和法海可有找到破封之法,或是….阻止破封的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悟空这种h的时候会伸尾巴触角系的不是很萌么....好吧有点...猎奇....要蛮后面了吧
我想写“侠”
☆、15
次日过了晌午,悟空在房外扣门。邪焕生卧在一张老人塌上,地都懒得下,直接朝门上弹了颗花生。
悟空踩着花生进来问:早饭吃了么?邪焕生懒洋洋地说“没”。悟空便上去推他:“死睡着不吃饭,你当真减肥呐?”
邪焕生向栏子上取了毛巾抹完脸,照旧向床上一歪,又犯起瞌睡:“外头热,人一出去身体好像被掏空。”
悟空指着窗外:“都没出太阳,外边可凉快多了,听话,起来吃饭去!”推土一般的将他铲下了地,抬起胳膊便往外架。
“哎呀松手!”邪焕生挣扎,“自己能走!”
“你倒是走一个试试!” 悟空说着把两手抄在背后,静待他男儿当自强。
邪焕生两脚落地,脚底顿时像吃多了梅子似的,酥酥麻麻,软的没骨。
“你看,再这般下去你邪将军就得卧化了。”悟空说。
“大惊小怪!看我矫健的身姿!”邪焕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单腿一跨,沿着扶手哧溜溜就滑了下去,结果一肚子给撞在了栏杆上。这一撞,直让他痛觉体内的许多小伙伴不易而飞,连着那子子孙孙千秋万代的梦想一同破灭。痛苦难当,脸上顿时呈现出喜怒哀乐各种复杂表情。
此时此刻,悟空如降世佛祖施施然步下楼来,帮他将双腿一一扳下扶手。“疼么?”
“哎哟哟…我可能娶不了媳妇了…”
“切,别害人家姑娘了!”
“贫嘴!”
最终邪焕生以不屈的意志,像一只千年老龟慢吞吞挪了出去。
门外,小青打扮得漂漂亮亮左右顾盼,等人的功夫还在撩汉子。“抛什么媚眼!”邪焕生在她背后戳了几下,“陪我吃饭去!”
“都这时辰了哪来的早饭?”
“诺!”他努怒嘴。
对过“大郎烧饼摊”还没收摊,几只烧饼在锅炉里黄橙橙地煨着。悟空上去向大郎要了只烧饼,又从腰带上取了一管清水给他。
邪焕生手里举着烧饼,嘴里喝着冰凉清香的茶水,看街上有摇鼓卖花的老头、叫售当季鲜果的少儿郎、挑水蓬头的婆妇、懒起的小家碧玉撑着花伞莺燕缭绕于石桥之上、摇扇的富家公子三五成群沿着阔路寻觅酒家,热闹非凡。
这时恰好有捕快追捕逃犯,那逃犯吓得六神无主,一路掀摊狂奔,随后从地上抓了只空麻袋套进去扮成一袋粮食。
可袋子有鼓的瘪的,哪里有“大”字形的?当下被抓了个现行。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脱壳,直接提起袋子刺溜溜向前滑,狼狈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心疼。
邪焕生挥舞着半只烧饼,笑得鹅鹅叫。哪知杠铃般嘹亮的笑声才刚出去,浑身上下便激过一阵伤筋挫骨的疼痛。然后只听咵喳一声脆响,下巴跟着就脱臼了!
邪焕生一身酸爽如急雨降顶,拿句恰当的话来讲,就是头顶过闪电、腰板中霹雳,当真是酸酸甜甜、乱七八糟还一塌糊涂。
幸好小青反应及时,一个健步冲上去托住下巴,嘴里还数落:“说你缺钙你不信!好好炖的骨头汤你只吃肉,这下尝到苦头了吧!”
“呜呜呜呜….”
“下巴都掉了还敢顶嘴!”
悟空见状,原地呆成木鸡:“这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找大夫呗!”
还是女人家主意大办事利落,他两人一个托着下巴、一个扶着腰,运镖似的浩浩荡荡把泪花闪闪的邪焕生送进了医馆。
医馆里坐镇大夫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生了双狭长的刀刻目,两绺霜打的长须自人中两边落至胸前,酷似丞相阿龟。
“小伙子,什么东西那么好笑,笑到下巴都能掉下来?”老头眯眯眼打量病号。
“呜呜呜…”
“小毛病,甭紧张。姑娘你且将手松开,让老夫给他整一整。”大夫说着托起下巴精准的往上一扣,咵,下巴立马就归位了。
“你瞧,多简单呐。”他满意地直点头,“啧啧,好像比进门那会还英俊了许多,下巴颏尖了,城里姑娘就喜欢这样的小伙儿!哈哈哈哈….”
“你把我变什么样了!”邪焕生捧脸直叫,“我要我的圆脸!不要锥子脸!”
“回去照照镜子,啊?真挺好,我这双妙手还真是回的一手好春哦!”大夫笑得眼睛都没了,摸索着从桌上捞起一把扇子打开来扇风。扇面上满当当挤了十四个大字:炼丹绝学哪家强,昆仑山上找白毛。
悟空见了问:“敢问先生,这扇子上写的是何意?”
大夫摇着食指:“我师兄啊便是昆仑山上大名鼎鼎的南极仙翁。最近他道观里要好好修缮一番,可囊中羞涩,置不下紫金大炉子,这不,看我生意红火,让帮忙打个广告。”
“真这么绝?什么都能炼?” 邪焕生听了,将两眼那么一瞪,故作惊异状。
——三郎说过,要恢复应龙之能,需得一颗“回能丹”。不过,他虽和仙翁手下两名童子混的滚熟,与本尊却无几回照面,生分的很;本想着向老君讨取丹药,但这么一来,未免打草惊蛇,惊动了玉帝。而昆仑山常年避世,仙翁道场又无法轻易进入,若能从仙翁处获得还能丹,未尝不是一着妙招。
“可不是。我师兄这人一副热心肠,有求必应,一颗神丹更是包治百病延年益寿哇!”老头说的眉飞色舞淘淘不绝。
“是仙翁前辈呐。”小青头一脸讚许。
“你俩认识?”
“薄缘而已,他倒是个心怀慈悲的人物。”她难得的给予肯定。
邪焕生脑筋咕噜一转,忙的掏出一锭金子,笑道:“今日和你老人家投缘,就小小资助一下仙翁,不成敬意!”
“哎哟哟!您太客气!”大夫眼睛都放大了两倍,“老夫怎敢当啊!”
“您嫌少?”
“不少不少!来日给了师兄,他定然欢喜。”
“哈,不瞒你说,我这也有个小小请求。”
“但说无妨!”
“我有位兄弟,年少时患了异症,算命的说是生辰触了煞气,命中寡子,有些地方啊——”邪焕生压低声音,煞有介事的说,“不大方便,哈哈,人家孩子都能组成蹴鞠队了,他还单着呐。我这做大哥的看在眼里,可是急在心尖子上啊!想求仙翁前辈赐一剂良方。”
“好说好说,我打声招呼便是。”
“不知先生可有什么信物?我带去见他,便少一番生疏客套。”
眯眯眼想了想,将手中扇子交了出来:“这把折扇老夫留在身边许多年了,他一看便知。”
邪焕生接过信物,交口道谢。
正要走,大夫又道:“慢来!我看你虽体量不纤,但力短气弱,容我给你检查检查身体。”说完打开一卷布帕,从一排银针中取出一根最细的来,照着邪焕生的小臂内侧扎进去。过了会,细细鲜红的血就流了出来。
他用手指点了些血,放在舌尖咂巴两下:“这血出来的有点慢,可见浓度稍高。味道也偏甜。年轻人哟,你今后可要少吃粮食多运动。再者,我这命人抓两剂药给你,保准吃过三帖夜里出汗的情形就见好。额外再送你兄弟两副药,短期内虽无法根治,但肯定有所改善。”
☆、16
当天夜里,邪焕生去雁三郎下榻客栈辞行。
雁三郎一见他新鲜出炉的尖面孔,吓得直接后退三丈:“你谁?!”
邪焕生摸了把脸:“怎样?”
“你的脸怎么啦?下巴进房瓦啦?”
“三郎,休的胡说,你大哥这样也挺俊。”还是解商子善解人意。
“俊?”三郎声音一陡,“你有见过蛇脸大熊怪么?!”
邪焕生撩起长腿儿往凳子上这么一蹬,指着刚瘦下来的腰叫道:“胡说八道!睁大眼瞧瞧!这收进去的地方是什么?啊?”三郎耸耸肩,不屑的差点要吹口哨。他又拍了把桌子骂道:“嘿——你这情商还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极目一望满深渊!再说一句!看我不把你打出三个下巴来!”
桌上太阿震了两下,表示认同。
雁三郎这才低头认错:“行,就算是我不对!”上去掸掸他的肩“这么晚了找我们喝酒么?”
邪焕生道:“酒还是免了,明早要出趟远门,来和二位道别。”
“道别?你要去哪里?”
“去昆仑山找南极仙翁取回能丹。”
三郎听罢,眉山紧敛:“寻常丹药倒也算了,这枚回魂丹想要从他手里取得,绝对不简单。”
邪焕生昂首:“我邪焕生办事可有让人不放心的?”
“呃…..”
“你且放心,”他又宽慰道,“我从他师弟那讨了荐物,不至于那般困难。”
三郎诧异:“哦?你是怎么得来的?”
废话,当然是把你卖了咯。邪焕生藏捏道:“机缘巧合。总之,你等静候佳音罢!我回去了,烈酒伤身,你俩不可多饮。”
解商子起身说:“我送你。”
“不必,”邪焕生向他略一点头,“解兄,多谢你照顾。”
解商子也伏了伏身,笑道:“不客气,应该。”
回转客栈,夜已深浓。
小青一头乌发如梦遮面,拧腰歪在桌边,臂弯里护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汁,另一只手软软打着团扇。
邪焕生一见是她,哟了声:“这么晚了,还不回房歇息去?”
小青抬了抬眼,拖长的睫影在脸颊上扑了两下:“都热过两遍了,才回来!”
“什么东西呐?”
她推出臂弯里的碗:“老中医开的药,专给你疏通血管治富贵病的。”
凑近一闻,只觉苦辣刺鼻。“这么大的味,能不喝么?我怕苦。”他蹙起眉头。
“不喝?”小青立刻回了神,委屈的高声说道,“我亲自下厨、守着那只破炉子整整两个时辰,为了等你来,来来回回地热,你怎么这么不求上进?!”
“什么时候吃药和上不上进扯上关系了?你别动火,我喝便是。”邪焕生进退不是,只好捏起鼻子,一头吹气,咄咄地将一整碗墨汁全倒进胃里。饮完了还给她展示光溜溜的碗底“诺,你看我喝的干净不?”
“这还差不多。你干嘛呢?上蹿下跳,找什么?”
“前天刚买了桂花楼蜜枣呢?去哪儿啦?”
“你不能吃甜的,我全收起来了。”
“你也不打声招呼哇?!”
“你见过强盗抢劫前打招呼的么?”
看她一脸理直气壮,邪焕生顿时有种养虎为患的失败感。“我说小青,好姑娘,你给老夫我留几颗行么?我这一路回来,双腿像坐过老虎凳,喝下这碗老什子,更像灌过了辣椒水。”
而后,任他辜负年龄放下身段求的千回百转,小青她自面无表情岿然不动:“恩公,就算你下巴颏变尖了显嫩了,可这样子还真不适合你老人家!”
“算了,”他泄气道,“那帮我倒口水总成吧?”
她提起茶壶向碗里倒水:“正好把药给喝干净了。”
于是喝完一大碗苦孜孜的药水后,他才得以送走这位蛇大贵人。
蛇贵人前脚一走,悟空紧跟着就找上门来。
邪焕生心里一咯噔:妈的唧,敢情除我之外所有人全是一伙的?
他打着哈欠:“明早天亮就走,有事回头再说好么?”
悟空却将屁股往凳子上一安,根本无视建议。“有要事。”
“有何要事?”又打了个哈欠。
悟空正色:“你有事瞒我!”
啊,他已心生疑云了。邪焕生强笑:“什么事能瞒的住你,即便我有意,法海他….”
悟空不等他说完,指着鼻子道:“你瞧,我就说有鬼!”
邪焕生连忙推解:“三郎看上去身强体壮,你别被他外表糊弄。”
“假话!”悟空面容沉肃,低叱“你四人皆是为了解封雷锋塔而来,只是动机不同,我可有说错?”
“动机这词多难听呐。”
“我是信你了,你真信得过我么?”
邪焕生愣了愣,待要辩解,才说了个“我”字,脑袋忽然轰的一热。之后那股燥热飞快如电的流入身体四处,仿佛焚火吞身,要将魂也炼去。他迷迷糊糊说道:“悟空,我….我现在不方便讲,你快回去….”
“你是怎么了?”悟空见他神色怪异,忙伸手探了下脸,“怎么这么烫,怎么一回事?”
怎样一回事?小青他娘的把药给煎错了呗!邪焕生心里比死了还绝望,灼烧的痛觉愈渐强烈,不消几时,竟已难自抑:“你快走!呼…呼…我就要——”
“你就要….生啦?”悟空头上飘云,很懵懂。
“生你个头哇!”邪焕生汗如潮涌,急得像油锅里的小蚂蚁:“我就要行不轨之事,你赶紧走呐!”
“什么不轨之事?你这样我怎能走?”
糟糕,该怎么解释?他口干唇枯,眼前一片雾气蒸腾,旋即起了点点朦胧旖艳的幻想,越想摆脱幻想便越是美好….待视线稍回朗净,悟空已被压在了桌上!
这下悟空才恍然大悟:“你快起来!我去找解药!”
“解药?哈哈”邪焕生已如恶魔投胎,陷入欲海无法自拔,口齿不清地喏言,“我是一条好大的龙哇,上天喝水,把整条钱塘江上的水喝给你看,然后——”对着脸一顿狂啃,“啊…唔,你好凉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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