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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储宫琼华——逍遥阿七

时间:2016-03-02 18:50:20  作者:逍遥阿七

  欧阳明日笑道:“此小事,勿虑。”
  刘龙子装神弄鬼,以羊肠盛蜜水绑在龙头上,言是“龙吐水”能治百病,信徒甚众,寻衅滋事,还敢对抗官府,一些全无智识的氓隶黔首,取缔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用费什么力。
  李显点头应着,坐到欧阳明日身边,他觉得每天过得费力又没什么用,整个人都空了似的,快废掉了,沉默半晌,暖风徐来,树上的鸟都要睡着了。
  欧阳明日莫名有些怅然地说道:“公主要成婚了吧。”
  “嗯,七月,太平就出嫁了。”李显听出他的情绪,心里一阵憋屈,却是笑了,“太傅先生要是真的喜欢婉儿,不如也趁这喜庆也完婚吧。”
  欧阳明日愣了下,不再说话。李显还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比较能忍。
  到六月,这反事就平息了,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一切由太子督办,太子的身后是欧阳明日,也是人尽皆知。欧阳明日丝毫不掩饰他对李显的影响,无论是武后还是太子一党,都对他很不待见。
  永隆二年,七月,太平公主大婚。
  武后和李治对太平公主恩宠非常,很是高兴,一连几天歌舞盛宴,公主府也是繁忙,等彻底平静下来,已是半月后了。
  这日下午,太子才迟迟从欧阳府出来,郑吉便告假请退。
  天已是一年中最热时候,入夜也不见凉风,左右楼台入霞光,红灯成列盈云霓,殿中武后述章,上官婉儿执笔,侍女们站在冰盆旁小扇送风,静得只能听见武后有点慵懒的声音。
  “禀天后。”门外女官进来行礼道,“东宫护卫郑吉求见。”
  武后顿时来了精神:“快传。”
  上官婉儿见此先行告退,待郑吉进来见过礼,武后即问道:“你又有什么有趣的消息来告诉本宫了?”
  郑吉道:“天后,小的先要请一道旨。”
  “哦?”武后这才摒退婢女,笑道,“你请旨该去圣上那儿。”
  郑吉没搭这个话,直言道:“小的想请天后给小的和欧阳太傅的妹妹赐婚。”
  武后道:“你是显儿的心腹,欧阳明日与显儿关系匪浅,他不会不肯为你开这个口。”
  “小的可求过太子殿下。”郑吉露出几分苦涩,委屈道,“可太子殿下说我怎能高攀欧阳太傅,我配不上太傅的妹妹。”
  武后揽着广袖站起身来,反问道:“那你觉得欧阳明日的妹妹配得上你吗?”
  郑吉很意外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欧阳太傅是个女人,我郑吉一定非他不娶。”
  “你倒还没死心,爱跟他斗就斗吧。”武后款款走下来,绮罗褥裙流过红阶,停在郑吉面前半步,问道,“我可以让圣上赐婚,你没有别的可说的了吗?”
  “有。”郑吉躬身,不觉压低了声音,“我发现一个秘密,欧阳太傅祖上,恐与宫中皇族有关。”
  武后犹有风韵的脸,一下有些冷厉,涂朱唇角浅翘,却是在笑。

  第三十六回

  永隆二年九月,帝敕改元为开耀,十月,东宫郑吉与太子太傅之妹欧阳莹莹成婚。
  欧阳家的人,谁也没有来,只有欧阳明日从头到尾见证了妹妹的婚礼,一场繁冗的仪式,百多道礼节,红男绿女,碧玉佳人。欧阳明日代受父母之礼,替母亲看着女儿嫁给一个没有心的人,他真有几分愧疚。
  宴后郑吉没管自己的新婚妻子,而是提着酒找欧阳明日去了。宾客未散尽,欧阳明日也还没回府,在一旁与太子说笑,正聊得兴起,郑吉等了好一阵得不耐烦,就走了过去。
  太子却先告辞,欧阳明日请郑吉入坐,看着他摆杯斟酒。
  也不管一旁人多喧杂,郑吉难忍得意地问:“我以为谁也逼不了欧阳君,你为什么同意把妹妹嫁给我?”
  欧阳明日浅酌,只淡然道:“她的心在你身上,我不想为难她,可结果就要她自己承受了。”
  “真狠心,难怪至今还孤身一人。”郑吉见欧阳明日垂下眼帘,不知是否有了怒意,几杯酒饮下,以轻若纹风的声音问,“你和隐太子妃到底是什么关系?”
  欧阳明日已是不悦,冷哼一声道:“观音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女大不中留,欧阳莹莹离开,欧阳府的热闹可全赖了太子显,仍然是天天跑得勤快,来这里找轻松。
  九月以来,长江内河航道屡屡翻船,事故发生比往年多了几倍不止,官私商皆损失巨大,据当地官府所查,长江中莫名多了无数大小漩涡,舟船寸步难行,见者心惊,然如此情形并非是第一次异变,据说约二十年前也曾出现。
  二十年前,那时候欧阳明日还在母亲的怀里爬呢,可笼罩江南道州府一个多月的妖气,他记得非常清楚。虽没有办法去查,但他肯定那是一个独成一体的妖界,随着既定的轨道而运行,现在看来,是每约二十年环行一周,因其从上方经过,所以长江水流起了异常。
  “人祸可除,这天灾要怎么办。”李显放下茶杯叹道,看向欧阳明日,“太傅先生?”
  这李显打心里就不关心什么天下江山,可每每和欧阳明日说话,都要挑出一点政事来,也不知是投他所好,还是安慰自己还务着正也。
  欧阳明日卷着冠缨轻笑:“真难得殿下你这么操心,也不必多虑,一月之内必然归于平静。”
  “当真?”
  欧阳明日仍持着骨子里的尊贵,缓缓点头:“当真。”
  这一次的妖界之事让欧阳明日很是上心,不仅仅是因为死了这许多人,他根据妖界运行的周期和妖气聚集的地点及移动速度,推算出了这个妖界运行的轨迹,其结果实在让人一惊,它的轨道正好经过昆仑琼华派上方。这个结果简直是六月寒风,让欧阳明日一下从迷蒙中惊起,冷得动也动不了,脑里乱云白雾。他明明什么也不清楚,却似乎忽然间明白了一切。
  琼华与妖界的那场惨烈拼杀,欧阳明日是听说过的,就像从小到大听的闲谈故事,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可这样一个结果把这个故事明确了许多。夙莘所言逆天之行,一定是指这一场大战,独守一处的妖界有强大的灵力,无须向外界索求,更不会去招惹修仙的琼华派,更何况琼华实力强盛,仙宝法器不胜数,妖界为何自寻绝路,恐怕挑起这一战的,不是那人人憎恶的妖。而若是琼华某一派系的势力,根本不能与妖界抗衡。
  慕容紫英面对的,不是哪个叛逆,而是整个琼华派,是他的信仰。
  被自己用灵魂信任和守护的师门背叛,是一间很痛苦的事,欧阳明日也才刚刚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痛苦。
  太子长琴在宗祠亲手刻下了誓词,那石刻上染着他的血,他在那里有了信仰。太子长琴是为了部族而存在的,他为了部族而为太子,为了部族而为战神,甚至为了部族而甘愿入轮回。可西皇宗族却让他成为一个已经负罪消逝的神,成了部族的耻辱,连瑶山的行宫都不肯为他留下,不得以又如何,他的臣民终是背叛了他。
  可还能有什么选择呢,他是西皇氏的太子,注定为西皇氏耗尽精神。他死也不肯放弃自己的身份和信仰,这已是他存在的唯一意义。就像一个快溺死的人,只能拼命抓紧手里最后一根稻草。
  可慕容紫英……
  慕容紫英是人,人界,终归是人的世界。
  窗外秋雨断断续续,下了几个昼夜,淅沥之声让人心都潮得发霉,每一下呼吸,湿腻的空气都堵在胸口,闷得慌,惨淡的烛火也给沁得没了温度。
  雨萧萧,木叶落,青灯孤。欧阳明日将小毫轻轻架到白瓷笔山上,静静的雨声里便掺了一丝清脆,他收拾着案上的草纸,将画满凌乱数字和图形的纸揽到一起,一张张就着烛火点燃。
  火光跳得厉害,在欧阳明日绣金的衣服上剪出斑驳阴影,他年轻的脸平静而温柔,红焰在他的眼里如雾如烟。
  “易水。”被融在赤金里的欧阳明日闪了闪眼眸,已被熏出了水光,“去找慕容,让他离开琼华,如果他不听……就不用再管了。”
  易水这才从黑暗里走出,躬身领命:“是。”
  欧阳明日看着火焰一点点弱下去,扑面的炙热瞬间缩回星点微光,明灭无力,苟延残喘。
  凄凄雨声捂漏子,一点烛火和红衫。
  往来云过五,去往岛经三。昆仑平起神州,琼华这厢,慕容紫英及云天河、韩绫纱、柳梦璃四人,为解玄霄冰封之困,尽心竭力去寻那三寒器,着一回奔波,识一遭人情,在即墨看了场花灯会,亦取回了寒器之一光纪寒图,正回赶至昆仑山下。
  四人从山下村落过,云天河饿得快,拉着几人寻了个小私铺吃面。极简陋的小地方,也就搭在岔路口边的两张桌子,四人正围在一桌,见其要么携刀带剑,要么穿着不俗,卖面的大娘和小伙也不敢多说话。
  见慕容紫英这个冰块脸又不说话,面前空空什么也没点,韩绫纱道:“紫胤师叔,你冷面寡言我们都习惯了,可怎么回来之后一直心事重重的,饭都不吃。”
  慕容紫英道:“这与你们无关,莫多问。”
  韩绫纱欲驳,柳梦璃拦嗔笑道:“紫胤师叔已加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了,肩上的担子一定比我们重得多。”
  慕容紫英冲她微微点头,随即偏过了脸,韩绫纱见此暗笑道:“又害羞了。”这叫已吃到第三碗的云天河差点噎住,韩绫纱老说慕容紫英容易害羞,他觉得自己到死都看不出来,慕容紫英到底什么时候害羞过。
  慕容紫英自然听见了这话,他忽然起身自不是因为韩绫纱的调笑,他看到了易水。几人也都瞧见了道前不远处,残壁土墙旁,一身缥青墨绿的负剑少年,在这灰瓦黄房间,如沙漠里一绿树给人清爽。
  慕容紫英嘱咐了几人等候,与易水另借一处说话,甫一见面,易水就状似随意地问道:“主人给你那星阵图呢?”
  二人也是多年的朋友,慕容紫英未作他想,拿出了随身带的半卷《天星子》,冷不防被易水一把夺走,慕容紫英立刻捏住了他的手腕,可素娟卷轴已化为齑粉,宛若一捧白沙软雪散落。
  慕容紫英满目惊怒,指尖掐入血肉,几乎要捏断了易水的手腕,易水只说道:“主人低估了你的对手,这东西在你身上,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慕容紫英冷哼一声放开他,疑惑道:“他不是反复的人,既已说缘尽,为何还要理我?”
  “这下你该知道主人对你究竟有多宠爱。”易水揉着手腕道,“他不想你送死。”
  慕容紫英竟浅笑起来,温柔安静的笑意轻浅得几乎无法察觉,可他整个人都似柔和了几分。如桃花落春水的涟漪,可怜索人饶。
  被一直宠爱的感觉岂能不美好,纵然和自己一起的是几个十几岁的孩子,也好像一下有了强大的依靠,无论面对什么都不会畏惧。
  易水见他如此,沉默了很久,慕容紫英看着他,似乎期待他说出什么别的话。
  易水垂眸沉声道:“主人要你开琼华。”
  这命令般的话,一定是出自欧阳明日之口,可慕容紫英不甚明白:“离开,是什么意思?”
  易水觉得不必解释,他没有说话。慕容紫英如坠云雾,恍惚里怔怔问道:“退出师门?”
  “不,这不可能。”慕容紫英断然道。
  易水也不理他,只继续道:“主人还让我提醒你,他送你的凤来琴穗是至阳之物,或许你用得上。”
  “哦。”慕容紫英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殿下还说什么了吗?”
  易水道:“没有了。”
  慕容紫英攥起了手边衣带:“那你帮我转告殿下,我的道号是,紫胤。”
  易水道:“好。”
  起了风,易水望了望天色,一抱拳就转身离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慕容紫英才往回走。
  他取出收在腰间的琴穗,在阳光下又看了一番,实在殷红得漂亮,却是玉一般温润,将这神的所有物握在手心把玩着,心思却不知道往哪放。
  欧阳明日不会随意抛弃有用的东西,连已经交给自己的筹码都毁了,他究竟知道了什么?可他不能去问,他绝不肯背离师门。

  第三十七回

  八月百末旨,九月又重阳,碧水红亭黄花酒,香案新纸予秋菊。
  武后斜倚榻前,清风徐徐送来清冷菊香,将她黄帔卷动,流苏轻摇。案上并列着三本折子,薄纸一下张起,被刮得微微作响,似笑似诉,满是文秀字迹,尽数哀叹之言。
  “卿以为,谁可堪此事?”安静许久,武后出言问道。
  金丝缠绕间指尖一顿,欧阳明日方抬眼:“天后殿下既驾临敝府,奚有此问?”
  武后哼笑一声,听不出喜怒,只道:“那就命你欧阳明日来彻查江南道都督遇刺一案。”
  “钦遵上命。”欧阳明日身姿端直,略低下头去,又问,“然这奏折上皆参其贪赃枉法,徇私曲度,恣肆无忌之恶行,天后殿下要臣查出什么?”
  武后似嗔道:“欧阳爱卿这般聪颖,岂有不知之理?”
  欧阳明日直直看着她,顿挫道:“臣,不知。”
  武后怔然,冷笑间兴味大起,却敛袂移驾而去。
  永淳元年十月,欧阳明日奉旨彻查江南道都督遇刺一案,却并不委派任何人随行,更未给予任何职外之权。
  欧阳明日不觉得这是件很可笑的事,从头到尾这里面就只有他而已。他要查自己的父亲,要从这遇刺查出一个不可赦之罪,武后搭了个名头,让他把自己一家往坑里推,然而他并不介意如此结果。
  一日,行至一竹林外,有溪如银缎穿绕入深,欧阳明日兴起在溪边抚琴,泠泠之音似涟漪漾开去,引雀与鱼儿相欢。
  指下琴弦熟悉更甚爱人,欧阳明日触之心悦,这是他的纯阳琴,却终究不是化入他身魂,早已融为一体的凤来,看着琴面上的凤鸟图案,又总不免感之伤神。悦与伤终化为一轻叹。
  鱼儿惊散,有人涉水而来,欧阳明日压弦断了琴声,抬眼望去。
  女子落云踏水,花翎冠子青绡衣,珠簪玉符神仙女。秀美清丽至绝俗,那美眸里却似嵌了针,似痴似狂,看着使人生疼。
  她报着一怀残破的卷轴,黄绢绣凤,已是断翼折羽,那是欧阳明日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欧阳明日似一下陷入了久远的记忆,唇瓣轻颤,涩声道:“纪谱乐……”
  太子长琴虽不喜,终为乐神,掌天界乐府事,乐官纪红夷是他的下吏,主事记谱,亦下界采乐。
  纪红夷是他堕入人界后最能用也只能用的人,可不到不得以,绝不肯用她。不是纪红夷不喜欢这个上官,而是太喜欢,她迷恋太子长琴的琴乐,迷恋到了连太子长琴都无法忍受的地步,她在乎的只有太子长琴指下的乐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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