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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储宫琼华——逍遥阿七

时间:2016-03-02 18:50:20  作者:逍遥阿七

  良久恍惚,李建成似不由自主地抬起左手,两指轻持冠缨缓缓捋下,忽地抬眼说道:“二郎,我有事要先行回府。”他又看了看众人,起身走离案榻,歉然道,“诸位且尽兴。”
  李建成这一走,东宫的人自不好多呆,皆向齐王告辞,搞得李元吉很是郁闷。
  东宫中魏征闻太子回来,整理一番前去请见,李建成已换了身衣服,些微的酒气与脂粉香便也散尽了。
  李建成请魏征入室,等他见礼之后就问道:“魏卿此来可是为了山东之乱?”
  “正是。”魏征道,“臣此来意在使殿下请战,往山东平乱。”
  李建成点头,又问道:“若本宫离京,秦王当如何?”
  “秦王讨刘黑闼水淹三军,方大败而归,爱将罗士信被斩。”
  “此番刘黑闼尽收夏军旧部,实难对付。”
  魏征上前一步,道:“宫城禁卫军皆由殿下掌管,殿下监国理政,在长安经营多年,秦王骄横,其根基却远在洛阳,断不会贸然行事,只要殿下在一天,他便不敢恣肆,若殿下领兵在外,他更不敢轻举妄动。”
  “是啊,只要本宫在一天……”李建成似叹息,忽然一顿,又看向魏征。
  魏征转言道:“秦王连番征战,克洛阳之功又尽算在了秦王头上,一时风头过胜,殿下此去也好压他一压。”
  五日后小朝会,帝将山东之乱问诸臣,太子请战,愿率军再败刘黑闼,必擒杀之,圣人准,着令太子与齐王平定山东。
  太子破夏都时曾答应其属官百姓,请旨不杀窦建德,而在秦王力劝下,窦建德到底被李渊斩了,以至太子失信于河北山东。
  两地对唐廷积怨,秦王不顾唐军及百姓生死,水淹三军,致使当地深恨唐军,刘黑闼打复仇旗号,招揽诸多部众,为祸边境,一时杀得势如破竹。
  而李李建成将要出征时,竟闻李道玄身亡噩号,虽私交不多,也是心感悲戚。
  李道玄也是皇室宗族,李建成的小堂弟,早年就随秦王四处征战,被刘黑闼围杀于博下,不过未及弱冠,年方十九。
  哀矣。
  李建成心中恼恨,誓为族亲雪仇。
  初夏六月,太子点将出征。李元吉为先锋,殷开山为副帅,冯立、薛万均、韦挺、魏征等一干将领谋臣随行。圣人送太子于玄武门。
  万物勃发,正是风暖时候,晴空万里碧洗如水,李建成仍是那一身赤衣玄甲,扣住腰间青玉鞘易水长剑,如玉面容上带了苍冷,逆着艳阳金光,身姿巍然,不敢仰视。
  身后万兵如巍峨山河,迤逦无尽,缓缓开出长安。
  太子离京,李世民心上铐着的桎梏瞬间崩离,就如同久谋越狱的人突然被突然被放了出来,轻松兴奋又立刻蠢蠢欲动。
  秦王长年混迹军中,四处征战,拥趸数众,而太子近年监国理政,离军颇久,除了太子的直系兵马,太子一党的军力分散各处,都不直接为他所控,在军权上本已落了下乘。
  太子与秦王不和,军权旁落于秦王自非其所愿,却正好借此次秦王兵败,请圣人解了秦王兵权尽数交给齐王,巩固东宫势力。
  两厢失意下忽然放松,他恼自己对李建成忌惮至斯,又恨太子与齐王将他一军。
  李世民不意外地想到了齐杨妃,那个柔媚多才,却独守空闺的女子,耐不住寂寞的女子。不知何时二人私情暗生,不知多少回背德苟合一处,李元吉在外征战竟是丝毫不知。
  这回李世民私约齐杨妃,不巧却给平阳公主瞧在眼里,心中惊怒,也只是默然回府。
  鲁冀战事愈紧,齐王李元吉首战不利,镇压之策使军民更恨唐廷,太子与罗艺合兵,徐图刘黑闼本营魏州。此战若定,大唐天下就真正平定了。
  太子急令齐王停止镇杀,以安抚为重,齐王即告安两地诏降即释,却无人信,数州皆反。
  李建成最是知道怎么以治国之法治军,刘黑闼集结的大都是乌合之众,平民百姓能好好过日子哪里会惹事,长年战乱,加上唐军的两次镇压,也是逼到了尽头,只要出策安抚,必然不攻自破。
  一路征战至洺州,李建成获俘众多,都尽数释放了,唐太子的威信在两地重立,诏降的人越来越多,敌军心离势散,不日就可拿下刘黑闼的本营魏州。
  十一月,北地大雪连绵,冰封天地。
  李建成身着轻甲,裘氅及膝,雪积了有一尺厚,埋到了革靴面上,他的身上已落了一层不化的银白。
  易水站在他身后三步之处,大街上人来车往,这二站在街心足足有一个多时辰,半步未移,谁也不敢去招惹。
  李建成盯着脚下的白雪,攥剑的手已经泛了青紫,身体里的血兴奋得快要烧起来,微弱的,隐约的,熟悉至极的感觉,似乎要破土而出。灵魂间的吸引,什么样的封禁术都无法隔绝,就算是女娲也不行。
  焚寂,那柄用长琴半魂铸成的剑,他的灵魂,在这座城里呼唤他,要他的陪伴,要和他融为一体。
  越来越近,越来越强烈,悸动得就要失控,好似等待一个付尽毕生的爱人,那人踏雪而来,不留痕迹,飘渺无息,却牵动了他所有心神!
  长街尽头一个六七岁的女娃扶着一个中年女子过来,女娃里里外外不知裹了几层,整个人都被赛进棉被了一般,抱着一柄套着粗糙剑袋的长剑,而她扶着的人一脸苍白病容,犹有美丽风情,却薄衫短袄身姿笔直,全不见冷。
  她们似走得极慢,却瞬间已到李建成身后,易水剑挡住女娃,兜帽下女娃眨了眨大眼,抬头看向太子。
  “留步。”李建成笑了,漫天冰雪都化了几分,他只是看着女娃,似乎连余光都未瞥到她怀中的巨剑,“你身边的这位前辈身受重伤又中妖毒,我却能治好她。”
  女人咳了几声,唇红如血,半合着眼问道:“你是在等我,还是在等这把剑?”
  李建成没说话,轻抬手,易水上前领二人先行,走向前面的客栈,李建成随在最后,他的眼睛都似泛了赤红,又幽深如寒潭,雪上深浅微错的脚印如他的心绪。
  千年的生死沉浮都不能让他在此刻平静,因为已经等等太久太久了。
  弥漫天地间的雪还在落,无始无终,极目望不穿这雪幕,万里银华千丈萧瑟,有马车奔过客栈门口,震落了些许墙头的松雪,两道车辙又被路人踩得断续。
  慕容紫英坐在墙上,琼华道服外罩了雪色短氅,他看着客栈大门口贴的对联,正往嘴里塞一个豆陷儿的甜包子,刚在白嫩面皮上留下一个浅牙印,唇角就溢出一丝鲜红来,他皱眉抹去血丝,继续吃他的包子。

  第十二回

  焚寂剑在幽都千年,与六界隔绝,被女娲神力压制,有灵而无识。暗无天日的冰冷里,禁锢的痛苦,无时无刻的冲撞,看不到黑暗也等不到阳光,什么都没有。
  怨煞疯狂滋长,无所去的恨每时每刻都沸腾着,焚寂煞力越强就涨得越快,幽都的禁制日益削弱,却还能撑个几百年。然而剑中的灵魄不知何故凝起龙脉神息,暴露了幽都所在。
  妖魔群攻下结界尚在,大巫咸坐镇幽都,让巫姑带剑出了幽都,真正护剑的,却是巫咸仅七岁的女儿,韩辛子。
  深夜,没有月亮没有星辰,整坐城埋在雪里,天地间只有雪落的声音,客栈里漆黑得如搅了一团墨,睁眼都瞎了一般目不视物。
  韩辛子盘坐在榻上,依墙抱剑而眠,焚寂流淌出血色暗波。
  翠叶在清澈的水中翻滚着,能看到水底瓷上凤羽白描,有人倾茶入杯,她撩起青罗长袖,抬头去看琴案前的神祗。
  长琴皱着眉头,他盯着案上的凤来琴,乌发颓委在琴弦上,广袖褥裙铺落,朱雀凤纹燃成火,瑜玉双佩红缨乱沾,满殿的华灯彩晕模糊了他的眼睛。
  “殿下又是想起那瑶山水虺了?”玉阶下青罗女子声音飘忽。
  “水虺?”长琴呢喃,愣了良久才摇了摇头,如瀑长发晃晃,上面暗华似流动起来,缠住了琴弦,他道,“有人唤本宫来。”
  凤来琴忽然被煞气所吞没,幻为赤黑色长剑,血气盈了满殿,黑煞腾腾,剑身翻转剿断无数青丝。长琴疾退,无穷无尽的恨冲击他的灵体,怨煞疯狂缠绕,想得到他,想要融合,想让他来陪伴。
  他恨这世间一切,亦恨太子长琴,恨另一半自己。
  李建成睁开眼睛,血从唇角滴流,咂在地板上,声音沉闷,越来越快。剑中命魂为他体内仙灵所引,突破幽都封禁,席卷煞气侵入他的身体,纵然他们同源同体,有仙灵相护,这身体却承受不住如此凶猛的怨煞。
  “主人。”易水急唤,他靠在窗上,客栈周围妖物渐聚,煞气愈浓。
  李建成擦去唇上的血,拿起剑向前半步,身后墙壁忽水一般荡起波纹,穿出一柄殳刺,直扎向李建成后心。黑暗里谁也看不清谁,叮一声轻鸣,金玉交鸣之声瞬间叠叠不落,寒光四颤,其音如急雨又戛然而止,李建成侧身立于窗前,长剑已收于身后,寒凉雪光映他面如白玉,剑未曾出鞘。
  易水挡在李建成身前,双手握住袭来殳刺,指间隐约绕着朱红。他因毒化灵,成形之日体内就带着长琴所制的剧毒,见血封喉,妖魔皆惧。
  煞气包裹了整个客栈,附近妖物都被吸引过来,长街上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眼前的雪地上却凭空冒出形形□□似人非人的脚印。慕容紫英退到客栈门口,望了望无月的天空。
  在客栈外布下一层结界,十步外一层,二十步外再一层,慕容紫英抽出剑,脱下短氅放在一旁。困在结界间的妖显出形来,煞气影响下个个神智不清,修为不深未成完整的人形,睁着一双双红眼,夜里如到处飘荡的红灯笼,人类的形体,野兽的獠爪尖牙,水妖满身鳞片,狗头蛇尾,猫耳人面,花草树石形如厉鬼,它们盯着慕容紫英,狠狠攻击结界,少年持剑立于阶上,只静静看着。
  漆黑的客栈里忽地亮起一点幽光,韩辛子几层的棉衣像个小雪球,捧着一盏油灯挑开门帘,将怀里往下溜的剑抱紧了些,轻轻踢开房门,里面顿时亮了几分。
  屋里几人动也未动,没有谁肯给她一个眼神,韩辛子将油灯摆到桌上,看了看易水手中夺下的殳刺,脆生生地叹口气,对李建成道:“请阁下不要怪罪巫姑,这也是她职责所在,我将这剑归还,还望宽慈救她。”
  这剑中灵魄是长琴半魂,剑自然也该是他所有,用他人之物央求其救自己的人,小女娃觉得有些歉疚,不好意思去看李建成,听他应声,举手将焚寂扔了过去。巫姑已是力尽,见此大惊下仍想去夺剑,被易水一把按住,顺手也解了自己的剑毒。
  韩辛子就是个小大人,甚至比大人还要看得开,她们现在也斗不起这位战神的半魂,她轻巧地钻到易水与巫姑之间,扶着巫姑往门口走,仰起头道:“别人的东西总不该拿的,就算是女娲娘娘,也不该。”
  门被轻轻合上,闪烁的油灯终于安稳下来,太子冲窗外扬了扬下巴,转身走到桌边,抚灭了灯火。
  夜起风声,慕容紫英在第一道结界外走着,雪上横尸遍地,枯骨断草,腐肉毒血到处乱溅。琼华援战幽都,混乱下就他一人发现焚寂去向,暗中随护,在幽都已受了些不要紧的内伤,一路上焚寂之息为禁制所封,也没有横生枝节,万没有想到,皇太子建成竟似与这凶剑有所渊源,不然一介凡人如何感应到焚寂所在,如今煞气暴涨,恐与此人不无关系。
  现在慕容紫英头疼的不是这些被引来的小妖,而是被煞气影响的漫天雪灵子。这些雪天的小精灵本是冰寒极阴之气凝成的,焚寂煞气为至阳,两相霸道下阴阳不合,一个个雪灵子冷不丁地爆炸,这样极致阴阳的一团灵力炸开,不肖一会就能把他的结界轰碎了,现在他忙着加固修补结界。
  一抹清烈剑光从客栈飞出,穿过最里的结界落在慕容紫英身侧,化为一个墨青锦衣的少年,手持青玉鞘长剑,看着第二层结界外的妖物,浑身都是凛烈之气。
  少年仍如初遇时未有变化,慕容紫英看着现今比自己矮了一分的易水,皱了下眉,易水见此便道:“主人自有能穿过你这结界的办法,他叫我来帮你。”
  慕容紫英眉却皱得更紧,问道:“如何帮?”
  易水抽出长剑,走到了第二层结界外,才道:“主人说你的结界很好,若要散去雪灵子,就用天陨之石加持结界。”
  慕容紫英立刻明了,点了下头问:“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出去?”
  易水道:“欲不利于主人者,该杀。”
  群妖拢聚,结界幽幽散出暖意,附近雪灵子尽数消融。凤来琴穗与焚寂相合,阳胜于阴,则寒雪退去。剑光密如急雨,易水在结界外四处击杀,尸体堆积得像砌了一道墙,慕容紫英也无意帮他。
  寒风从窗户往屋里扑,却带出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潮冷的暗夜里涌动了群妖,慕容紫英一惊,浑身紧绷立刻飞身过去,被易水剑在半空硬截下来,震得他落地退了好几步。
  易水横剑阻在客栈门前,喝道:“主人有令,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得接近。”
  “他在干什么!”慕容紫英恐焚寂有变,亦担心太子遇险,而易水既然拦下他,有事的就绝不会是太子。
  血煞巨浪一般扑冲下来,慕容紫英本就受了内伤,此时被压得一口血梗在喉咙,脸色苍白冷汗淋漓,巫咸加于剑上的禁制被彻底摧毁,海啸般的煞气让不少妖物直接魂飞魄散。
  慕容紫英张嘴,血就涌了出来,他一瞬不瞬盯着易水,咳出一口血,冷道:“让开。”
  易水更是向慕容紫英逼近了半步:“若要上前,就杀了我。”
  “焚寂异动事关六界,即便是殿下,他也担不得。”慕容紫英眼露杀意,他手中的剑铮然微鸣,上面的血被滴滴震落,如一个兴奋的战士。
  易水勾起嘴角,竟是和太子极为相似,叫人分不清是讽刺是温柔,轻声说:“易水遵主人令,也是无关六界。”
  慕容紫英出手,刹那间剑光乍破,清华断雪。两柄可称绝妙之剑,皆未锻造到顶峰,这本该倾世一战,却都是少年江湖,意气轻狂。慕容紫英冰寒之属,剑攻厚重如斧又轻巧似针,如北国白凤鸿鹄,身处风穴,剑成冰羽,凤鸣长空,千山万壑之势竟一时压得易水这个剑灵也战得吃力。
  鲜血绘成的繁冗古阵铺了小半个屋子,神秘沉重的气息如它的历史叫人喘不过气来,焚寂悬在这古阵之中,高涨的煞气又潮水般骤然落下。血腥充斥了所有感官,被煞气缠裹的太子长琴盘坐于剑前,血从他腕上滴流不断导入阵中,双目中无边无际的怨毒与憎恨,暴戾几乎席卷了他整个灵魂,战神天性的杀欲叫嚣着。
  可他那怕痛得万蚁蚀骨,那怕神智泯灭无几,那怕已是肉体凡胎,汗如泼雨颤栗不住,竟似还秉着上古之神刻到骨髓命魂里的傲,生生未能挪动半毫!
  那紧蹙的眉心凝出圆润如珠,赤红如血的煞灵印痕,竟似一颗出尘绝艳的朱砂痣。
  在这具身体里无法使用灵力,只能以血引之法唤出剑中半魂,凭这具身体和深入他魂中强盛的龙脉之息,更凭同魂同源永远无法阻隔,至死不休的相吸相引。剑中命魂四魄几乎被长琴尽数纳入原身凤来,可最后一缕中枢魄却被死死封于剑中,乃因女娲于剑成不久亲下的封禁,即使过了千年神力已弱,也任他魂魄相引,龙脉相融,扣住这一缕灵魄半点不能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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