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尔,你和菲布里克斯一组……”
助理教练看着手提板开始分组,念到赛文的名字时,后者猛然醒悟了过来,扔下鬼飞球就往训练场外飞。
一个出色的职业追球手,拥有顶尖的飞行技巧和飞行速度,在他起步的刹那,格拉芙刚刚回头看到,紧接着就错过了追上对方的机会。
约翰·文森特离队的时候赛文去送他,车站里两人肩并肩坐在台阶上。文森特告诉赛文他会回来看他比赛,看他在比赛中进球得分,带领彗星队冲进季后赛取得总冠军,而事实上,文森特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彗星队的比赛。
尤利西斯一个人站在院子外面,猫头鹰瑞塔振翅而飞,焦虑地在低空盘旋,尤利抬头看去,瞧见了骑在扫帚上的赛文。
整个格里菲斯家都被格拉芙布置了魔法防御,没有经过认证的赛文被当做是陌生人拒之门外,不论是幻影移形、飞路网还是飞天扫帚,赛文都无法突破格里菲斯家的防御网。
尤利西斯福至心灵,挥动魔杖打开了防御。
“文森特已经离开了。”
“他往哪里走了?”
“你用扫帚追不上他的,他离开的时候用的幻影移形。”
赛文愣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尤利西斯觉得他很可怜。十几分钟前尤利和文森特说,你该去现场看看赛文,他每次比赛前都在看台上找你,但每次你都没有出现。文森特安安静静的听着,却无动于衷,“尤利,现在留在赛文身边的队友是你,我今年35岁,即便继续留在彗星队,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带他了,但你不同,你今年才25岁。赛文是彗星队取得冠军的那个答案,而你,却是这个答案最好的公式。”
尤利看着杵在空中的赛文,风有点大,扫帚上的赛文看上去摇摇欲坠。尤利说,“赛文,下来吧,我给你讲讲文森特的故事。”
尤利西斯一直都是一个训练狂魔,但他加盟伊泰诺尔彗星队的第一年一共只打了十场比赛,并且这十场无一例外都是替补登场。他在场上他拆解每一个技术动作,不断地添加自己的进攻手段;场下他研究每一场比赛‘记忆’,将其他球队的战术掰碎了去理解去参透。然而,当时的桑格教练宁可让其他球员上场,也要将他冷处理,希望他变得更成熟。
尤利西斯几乎每天都在被桑格教练吼,吼得尤利西斯好几次都坚持不下去,然而一回头看到队长约翰·文森特也被教练从头骂到脚,骂完后又勾肩搭背地把教练拽到破船酒吧,便觉得这一切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以接受。
格拉芙说,“我第一次训练时看见文森特被那么吼,我还以为这支球队快完了呢。”
尤利听完后就在边上笑的停不下来,“怎么会完呢,我觉得我怎么都得给彗星队打上十几二十年球吧。”
格拉芙打击他,“有多少球员能在一支球队呆一辈子的?还十几二十年,嘿,你确定你能打那么多年的职业比赛?”
“没准呢?”尤利扔掉了自己的战术笔记,一下子躺在训练场的草地上,“凡你质疑的,一定坎坷,凡你真心想要的,一定能得到。”
那一年,尤利西斯作为职业魁地奇选手的第一年,彗星队拥有整个甲级联赛最强的前场追&击组合,“无所不能”的击球手米歇尔串联了整支球队的攻防体系,协助文森特将彗星队带到了总决赛,但最后却倒在了威伦戴尔神剑队的面前。
球队气势低迷,文森特就去找桑格商量对策。
几天后的训练课,桑格教练不在,文森特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而后让所有队员坐在草地上待命,“你们留在原地,我去找桑格教练。”自己则溜到了天文塔上。
球员们面面相觑,连平日里最腹黑的米歇尔都开始发呆,然后就看到天空突然阴沉起来,一抬头,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摄魂怪遮天蔽日地浮在半空中。
球员们一片死寂,他们抬头看着天空,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
天文塔上的文森特和桑格教练笑的前仰后合,他们太想知道这么极端危险情况下的队员们会怎么样了,近日来的萎靡颓势能否在这种情况下一扫而光?
所有人都静静地坐着,一声不吭地看着天空,用最轻的声音交头接耳。
马布里·肖恩问,“我们今天会完蛋吗?”
克拉姆·米歇尔说,“你不说话有人会当你是哑巴吗?”
穆雷思·里德说,“呜呜呜,我还那么年轻,我不想被摄魂怪亲吻。”
斯蒂文·爱德华说,“教练到底什么时候出现!约翰呢!约翰·文森特那个傻逼呢。”
比德维尔说,“我觉得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史特文斯说,“它们怎么不攻击我们?”
尤利西斯,“……”离得好远啊,队长一走就出现那么多摄魂怪,太奇怪了……
“……”格拉芙沉默良久,周围队员叽叽喳喳,吵得她头疼欲裂,忍无可忍之下“豁”地站了起来,在众人惊呼中拔出魔杖,“Ridikulus!”
遮天蔽日的摄魂怪瞬间变成了穿着女士蕾丝睡衣的约翰·文森特,格拉芙面无表情地继续念出漂浮咒语,“Wingardium Leviosa!”
肖恩、米歇尔、里德、爱德华、比德维尔、史特文斯等,“……”这一定不是真的。
桑格狂笑着从天文塔上走了下来,带着一脸黑线的文森特,所有的队员都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两人——他们发现这是个恶作剧,他们被自己的教练和队长联合起来给骗了。
这是尤利西斯加入彗星之后最不认真的一场训练,所有的队员都一样,他们费尽心机地在训练时找机会聊刚才的恶作剧,甚至连训练课程都有点儿戏——他们打乱了主力和替补阵容,再随机分配了场上的位置,桑格说,你们得知道你的队友在场上干的是什么活。
于是格拉芙被推到找球手的位置上,尤利西斯拿起球棒跟着鬼飞球跑,爱德华说我想当击球手,里德说那我来守门,文森特摇头晃脑地一把抢过手套说我早想守门了,来来史特文斯,我看看你今天能进几个球。
那天文森特被史特文斯灌进了十六个球,气得他扔了手套揍得对方满地找牙。
下训后队员们兴高采烈地嘀咕今天的训练,连桑格都在说尤利西斯很有击球手的天赋,文森特当守门员简直就像是敌方卧底等等。尤利西斯也挺高兴,他比平时训练的久了一点,一回更衣室就发现文森特理好了自己的东西刚准备走。
约翰·文森特太知道一个团结的球队是什么样的了,他跟着彗星队、跟着桑格教练近十年,知道这支球队喜欢选择什么样的球员,知道这支球队的风格是什么样的,也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样的时刻表现出什么样的自己。
文森特和尤利打了个招呼,看着一脸疲惫但眼神很亮的尤利,笑了。
“尤利,你今天的表情不错,没有那么偏执,也没有那么沮丧。”
“啊?”
“比起失败,比起冠军,魁地奇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年轻人,有些东西是用眼睛看不到的。”
“呃……比如?”
文森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真受不了你们拉文克劳。”
尤利,“……”
“以前桑格和我说,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因为这一切都会过去,你的职业比赛会有很多场,你的职业生涯也会很长很长,但夺冠可能只是一个瞬间,占了你职业生涯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文森特嘿嘿地笑了,“夺冠令人高兴,但夺冠并不是魁地奇的唯一,也别因为一次的失败就否认自己或者否认魁地奇,桑格告诉了我这些,我今天把这些告诉你,然后终有一天你会有机会把这些告诉另一个人。”
尤利直视文森特,“这是彗星队的传承?”
文森特耸耸肩,“当然?”
后来彗星队连夺两年的魁甲冠军,一举升入魁超联盟。那个时候的尤利觉得,彗星队真的是一支很棒的球队,在这支球队里,他觉得没有什么是他不可以做到的,而文森特所说的传承,他也渐渐明白到底是什么含义。
☆、第七章
2001-2002赛季,伊泰诺尔彗星队经历了一个糟糕至极的开局,《魁地奇日报》毫不客气地评价这支球队为“魁超联盟的羞耻”,不遗余力地呼喊着“伊泰诺尔滚回魁甲联赛”。尤利西斯刚开始看到这样的言论时还有点无奈,时间久了连标题都懒得读一遍——尤利西斯忙的根本没时间去关心这些,他揉着赛文的脑袋,把对方的头发搞的一团糟,“赛文,别管那些报道,我们还有机会挤进季后赛。”
赛文笑起来有些腼腆,但是眼神里一点焦虑都没有。
格拉芙看到尤利和赛文的改变,打定主意静观其变。她的观察太过明显,以至于尤利觉得如芒在背。
“格拉芙,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从小时起,我就知道你动动眉毛是想要什么,你抬抬眼皮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哦?哦哦,你想说什么?”
格拉芙高深莫测的呵呵了一声,“尤利,你变坏了。”
尤利学着格拉芙平时那种面瘫脸,反问,“哪方面?”
格拉芙没好气,撇了撇嘴巴转身走了,“男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尤利西斯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
尤利西斯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变化,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更为果断,他的视线追随着赛文·霍克尔,为他的进攻提供每一次的助力。
进入十二月,伊泰诺尔彗星队像是突然睡醒的狮子,抖一抖鬃毛,开始了他们连胜的步伐。尤利与赛文的前场追&击配合,尤利与史特文斯的后场防线,超乎想象力的中场支持,令人瞠目结舌的得分区三角进攻,冷静的守门员和一个机会主义者的找球手,伊泰诺尔彗星队自魁甲联赛起赖以生存的战术瞬间回归了。
桑格教练与《魁地奇日报》的记者谈笑风生,彗星队的战术从来不是秘密,他们放大了击球手在队伍攻防两端的重要性,并且以连胜的战绩堵住了保守派的质疑。
十二月底,彗星队做客北爱尔兰挑战巴利卡斯蝙蝠队,满场的黑色蝙蝠遮天蔽日,尤利西斯飞在半空,看了眼蝙蝠队的击球手克拉姆·米歇尔。
“无所不能”的米歇尔是彗星队的前任击球手,熟悉彗星队战术的核心,但他放弃了这样的战术,转投了一支成熟的、常规的豪门。桑格说,尤利,我们今年得战胜蝙蝠队,用我们习惯的方式。尤利笑着对桑格说,遵命。
米歇尔熟悉彗星队的战术——最大化的利用击球手的球权,让击球手在参与进攻时成为半个追球手,控制空间和位置,从而扯开敌方防线射门得分。这种战术的关键在于击球手的视野以及击球手与追球手的配合,彗星队在之前两年并没有找到这种默契,而现在却突然灵光乍现。
伊泰诺尔的攻势如水银泻地,米歇尔从中调度却无法阻挡,赛文的沉稳,尤利的冷静,他们如此熟悉彼此的套路,有的时候都无需眼神示意就飞到了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270比80,伊泰诺尔客场大比分战胜巴利卡斯蝙蝠队。
彗星队顷刻间向世界展现出它的强大,赛文超越年龄的技术和尤利西斯无可比拟的策应能力被人啧啧称叹,《魁地奇日报》毫无节操地收回了之前的批评,开始赞扬他们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战术”、“继克林·布瑞与艾尔莎·里奥之后最出色的双人组合”。
圣诞节后,全明星周末在苏格兰斯凯岛举行。这里是波特里狂人队的主场博特斯球场,彗星队今年入选了三人,尤利、赛文以及龙卷风队的前王子菲布里克斯。
尤利和赛文第一次参加全明星,菲布里克斯看他们有些紧张,笑道,“我第一次参加全明星赛,紧张的连扫帚都叫不起来,急的要命。”
赛文羞涩地不说话,眼神却是难以置信,想问些什么又不敢开口,尤利看他一眼,替他问道,“你也会紧张?完全无法想象。”
菲布里克斯大笑,“我当然会紧张,我那个时候还是个菜鸟,叫不起扫帚的时候急的一手的汗,然后克林·布瑞走过来,笑话我,‘哈哈,你和我去年一模一样’。”
尤利笑了,“原来每个人都一样。”
菲布里克斯点头,“可不是。你看克林·布瑞现在这样,似乎全世界都是他的敌人,你可知他18岁的时候,照样腼腆地站在艾尔莎·里奥身后。”
尤利问,“你怎么知道克林·布瑞那会儿是这样的?”
菲布里克斯眨眨眼,“魁地奇这个圈子很小,顶尖的就那么些人,谁不知道谁的糗事。”
尤利心底默默一寒,回头看见艾尔莎·里奥正往这里走来,他拉着赛文往边上让了让,没想到艾尔莎直接在他们面前站定,冲着菲布里克斯打招呼,“哟,普林斯,听说你们队最近发挥的不错。”
菲布里克斯给了他一拳,“我们季后赛见。”
艾尔莎摇头晃脑,“我们飞弩队现在联赛排名第二,彗星队在哪?第十?第十一?距离第八名还有多少个胜负差?”
菲布里克斯佯怒,“没准我们季后赛第一轮就遇上,你可要小心了。”
两人闲聊着,另一边却传来一阵骚动,几人回头看去,就瞧见克林·布瑞被一群工作人员簇拥着向这边走来,他的视线和艾尔莎·里奥交汇的一刹那,尤利觉得空气都快要凝固了,而菲布里克斯只是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尤利赛文离开了。
赛文边走边问,“克林·布瑞和艾尔莎·里奥关系很差吗?”
菲布里克斯想了想,“克林·布瑞需要球权,艾尔莎·里奥需要空间,他们在场上做不到‘关系好’,几年前卫冕又失败,克林·布瑞一心奔着赛队老大的位置,艾尔莎之后就转会飞弩队了。”
前几年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布瑞与里奥的关系跌到冰点,《魁地奇日报》没事就黑一把克林·布瑞,把他描绘成一个偏执、自私的团队毒瘤,虽然那几年克林·布瑞状态神勇,堪称魁超联盟历史上得分能力的极限,却年年季后赛首轮出局,给了《魁报》不少话题。
今年全明星赛举办地又定在狂人队主场,故地重游的艾尔莎·里奥和已然成为赛队老大并独自带队夺得冠军的克林·布瑞俨然成为这个周末的主角。
当晚的比赛惊心动魄,联合队和同盟队一度战成100平、200平,两队的找球手成了场上最适合看戏的位置,他们忽略了金色飞贼,看着两队的追球手们攻城伐寨。最终,联合队的艾尔莎·里奥和克林·布瑞在前场底线附近完成了精妙的内传外配合,克林·布瑞获得足够的射门距离后得到致胜一分,全场山呼海啸,艾尔莎与克林,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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