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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泉旧事——清小和

时间:2016-03-10 10:18:12  作者:清小和

  月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月娘哪里能搬得动殿下,自是风侍卫帮您换的。”
  秦昭言盯着身上衣服的系带处轻声道:“可这系带却一定不是他帮我系的,他从不会这样系……月娘我竟从没注意过原来你和小叔叔系带的方法是一样的……”
  月娘身形微微一僵,继而笑道:“毕竟月娘曾跟在雍王殿下身边两年。”
  一时无话,月娘接过帕子正想转身去清洗,秦昭言忽然道:“月娘,你恨我么?”
  “殿下?”月娘瞪大了眼睛,很是诧异。
  “若不是我……”秦昭言揉了揉太阳穴,“若不是我,父皇大约早已下旨,月娘也应该早就嫁给我小叔叔了,大约此时我也该有个弟弟了……”秦昭言扯了扯嘴角,却给人说不出的凄惨意味。
  “殿下,”月娘垂下头,微微一笑,“当年就算殿下不做什么,月娘也会抗旨的,雍王殿下那么好的人自该得到这世上最好的,可月娘的心早就死了,不能给也给不起,月娘配不上雍王殿下。”
  “月娘你别这样说,你也是极好的,也当配这天下最好的……”
  月娘突然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强笑道:“殿下,月娘自幼体弱,父亲也不曾让我读过什么书,月娘却曾经听过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知道殿下眼中的雍王殿下千好万好,但于月娘而言,却非沧海巫山。”月娘抿抿嘴,深吸一口气,“我也知道当年陛下是看我一个弱女子孤苦无依想将我许给雍王殿下让他好好照顾我,可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当年便是陛下封月娘做皇后于月娘又有什么意义?我何家遭此横祸,月娘至今不能在人前说自己的名字只能借着别人的身份苟活于世。”
  “月娘,你也不要怪父皇……”
  “月娘知道陛下的苦衷,当年父亲母亲送月娘出来的时候便说了,他们与哥哥是自愿赴死的,何家上下只能保住我这一个从来没露过面的小姐,”月娘惨然道,“表哥也是这样与我说的……”
  秦昭言的眼眶也有些发红:“子淳……月娘,终是我秦家欠你的……”
  月娘拭去眼角的泪:“殿下莫要再说什么欠与不欠的了,陛下寻了月娘回来,雍王殿下又治好了月娘的病,月娘已经很感激了,月娘真的谁也不恨谁也不怨……”
  “那以后也莫要再说什么心死了的话了……子淳知道了也会难过的。”
  “殿下,你知道燕子筑巢要往返多少次么?”月娘突然问的问题让秦昭言一愣,月娘却自顾的接了下去,“月娘小的时候曾经数过,有一万零八十次。月娘从生下来就被诊断先天不足,只能镇日在绣楼里,每次家里来了孩子我只能远远在楼上望着。哥哥曾经带他们来过绣楼,可是都是贪玩的年纪,哪里呆得住,便又都跑了出去,渐渐地也都不愿意来了,又只剩月娘一个人,我那时不懂什么叫孤独,只是觉得一个人好难过,难过到只能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微风细雨中来回穿梭的燕子,数着它们往返的次数。直到有一天,”月娘嘴角轻扬,眼神里尽是温柔,“母亲带了表哥来看我,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还有一个表哥,原来我表哥那么优秀。后来表哥总来陪我,他一定是知道我一个人太寂寞,殿下你看,表哥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殿下,不知道你是否有过和月娘一样的经历,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在黑暗中前行太久,天地一片混沌,你不知道此刻你身在何方,又该往何处。然后那个人便出现了,他好像一缕光照亮你人生的阴霾,天地间突然就有了色彩,于月娘而言,表哥就是那样一种存在……”
  秦昭言愣愣地听着月娘的自白,却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照亮黑暗的光,他秦昭言也有的……
  “月娘十三岁那年的生辰,表哥对月娘说,等月娘及笄,便来娶月娘,可是……”月娘终是说不下去了,将脸颊埋在双手间,只余下压抑的哭声。
  秦昭言伸出手,顿了一下,终是将月娘拥在怀中:“哭吧,哭出来,会好过一些。”听罢,月娘再也控制不住,伏在秦昭言肩头,死死抓着他的衣襟,嚎啕大哭起来。秦昭言轻轻拍着她的背,幽幽地叹了口气。自五年前见这到这个姑娘就未曾见过她有过分的悲伤,明明比他还要小上几个月,每每说话却都像个大姐姐一般,带着不符合年纪的冷静自持。
  秦昭言知道她压抑了太久太久……
  月娘离开后,秦昭言也连忙起身,收拾好后便带着风出了府邸,直奔怀王府,也就是他大哥怀王秦昭玉的住处。秦昭玉并非周皇后所生,而是英宗还是皇子时身边的孺人所生,那孺人生秦昭玉时不幸难产,正值英宗带兵打仗,那孺人拼死要产婆一定保小,待英宗凯旋,斯人已逝,只余尚在襁褓中的稚子,更让人扼腕的,便是因着难产,秦昭玉自由体弱多病,常年泡在药罐中,是以英宗觉得很是对这个孩子不起,几乎对秦昭玉有求必应。
  然秦昭玉却并非自怨自艾之人,认识怀王的人,无不被其疏朗胸襟折服。除了秦川这个小叔叔和父皇母后,秦昭言最亲近的人便是这个长自己两岁的大哥。
  一踏进怀王府,便被园中的景象吸引住了,初秋的风已是有些萧瑟,然而怀王府的园中却是姹紫嫣红好不热闹。有着新开的秋海棠,也有那快落尽的木芙蓉。因着体弱多病,英宗从不让秦昭玉习武,文治方面却秦昭玉自己不甚喜欢英宗便也未曾逼迫,然而秦昭玉却在料理花草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从秦昭玉的怀王府出去的花草,抛开秦昭玉的身份不谈,只说品相,便已受到京城名流的追捧。
  穿过前院的繁花,转进了秦昭玉的卧房,秦昭言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榻上形销骨立的大哥,不由大吃一惊:“哥?”一个箭步上前,在榻边坐了下来,“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秦昭言知道大哥一直体弱多病,一入秋便会病情加重,却从未有过像今次这般的情况。秦昭言一回来便来看过,可大哥却一直在昏迷,甚至父皇出殡时都未曾醒来,一直到了今晨,风来通知他他大哥终于醒了,所以他才急匆匆赶来,却未曾想到大哥会病成这个样子。
  秦昭玉摆了摆手:“这次病得有些厉害了,”继而抓住秦昭言的胳膊问道:“父皇……”
  秦昭言一时悲上心头,满脸哀戚,只得别过脸去,缓缓点了点头。
  秦昭玉松开了手,有些发怔,然后闭上了眼仰起了头,两行清泪缓缓从眼角滑落。
  “大哥……”秦昭言看着自家大哥的样子,鼻子一酸,也哭了起来。
  “好了,莫哭,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秦昭言听罢秦昭玉的话一把抹去了眼泪,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秦昭玉欣慰的拍了拍秦昭言的肩膀,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蹙眉道:“我听锦绣说是小叔继承了皇位?”
  “是。”
  “那你可曾问过小叔这件事?”
  “大哥,小叔叔他好像不太愿意看见我……”秦昭言笑着,只是笑容有些发苦。
  秦昭玉的眉头确实皱得更深了:“阿言,你和小叔当年到底怎么了?外面到处都传你横刀夺爱,我却怎么也不信,且不说你并非那样的人,就说小叔,莫说是八字没一撇的亲事,便是拜了天地的你若开口,小叔都会让你。”
  秦昭言的笑容愈发苦了:“大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是说过不问了吗?”
  “你呀!”秦昭玉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五章 迷雾

  从怀王府出来已是午后,马车在街上缓缓地行驶,车内的人正靠着一侧闭目养神。
  秦昭言脑袋里有些乱,十五岁之后他便去了军营,历练一年回到京城后,父皇就经常调他出去,从益州赈灾到冀州平乱再到豫州治水,虽说远离京城差事也有些辛苦,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英宗对培养这个二儿子是如何的用心良苦。秦昭言知道父皇的苦心,也知道父皇对他的期待,而且父皇正值壮年,所以秦昭言也愿意将目光放眼天下为百姓谋福利,是以这三年来对京城的政事知之甚少,却不料异变陡生,让秦昭言措手不及。
  南齐开国皇帝烈祖皇帝是个雷霆手段的君主,所以往后的几代均是主强臣弱,然而到了显宗皇帝病重时,仁宗皇帝只有六岁,是以显宗皇帝任命了三位摄政大臣,自此南齐开启了主弱臣强的时代,到了秦昭言祖父孝宗皇帝时,朝政几乎是由丞相郑休和靖国公连祁把持着,所以等到秦昭言的父皇即位时一直想做的就是收权,这也是当时他父皇娶他母后的原因之一,因为他母后的背后还有他外公镇国公周毅。十二年前,靖国公连祁病逝,他的儿子连壁袭爵,英宗在此时收回了部分兵权。五年前,郑休因着何岩一案辞官,英宗准许,而后又迫于朝臣压力不得不将郑休请了回来,然此后郑休行事始终低调谦谨,自此相安无事。
  秦昭言刚刚与大哥聊了许久,结合之前让风、火、雷、电查探出的情况,他认为会对父皇下手的也不过这二人。当年老靖国公死的时候,便有人说是他父皇下手,很难说如今的靖国公会不会相信这种谣言;而丞相郑休,虽然行事低调但其根本却并未被动摇,况且郑休的女儿郑贵妃正是父皇的宠妃,下毒七年这种事对于一个贵妃来说再简单不过。不过令人疑惑的是据说当年郑贵妃与父皇是两情相悦,父皇力排众议才将其接入皇宫,秦昭言小的时候也经常看见郑贵妃与父皇在一起的场景,若说那眼中的情谊当真是作伪,秦昭言就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演技了。
  想到这里秦昭言皱了皱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他知道,其实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最该受怀疑的人是小叔叔。他小叔叔的母亲徐贵妃当年是他祖父仁宗最喜欢的女人,而他的小叔叔更是祖父最喜欢的儿子,也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然而最后皇位却落在了他父皇手中,而如今父皇惨死,小叔叔却成了皇帝,身边的人都对他说小叔叔是如何如何可疑,但他始终不能相信。
  因为那人是小叔叔。
  马车赶到府邸,工匠们正在装新的牌匾,昨日圣旨已下,封他秦昭言为定王,他三弟秦昭朗为端王,四弟秦昭睿为平王。看着新挂上的牌匾上书着定王府,秦昭言只觉一阵恍惚。
  “殿下回来的正好,看我们挂的牌匾可恰当?”雷看到秦昭言便迎了上来,然后微微凑向秦昭言道:“殿下,我们逮了条鱼,不知大小,您去看看可好?”
  秦昭言凤目一眯:“带路。”
  秦昭言推开门,此刻太阳已快落山,这屋子又不向阳,所以屋子里有些黑。
  “怎么不掌灯?”
  “殿下,”雷勉强笑了笑,“不是我们不想,主要是……”
  “啊!啊!”屋子里突然穿来女子的尖叫声,“关门!关门!关门!”
  秦昭言向那声音走去,黑暗中只看得一个人影缩在角落里。
  那女子却因着秦昭言的靠近不断抖动着向墙角缩去,口中念念道:“别过来,别过来。”
  秦昭言走过去蹲了下来,女子不停地尖叫,秦昭言并不理会,只单手制住了女子乱抓的手,另一只手拨开她凌乱的头发看到了她的脸。
  “珠儿?”
  “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
  “珠儿是我啊!”
  “啊啊啊啊!”被唤作珠儿的女子无视秦昭言的话只不停地发出尖叫。
  “她这是怎么了?”秦昭言发现了珠儿的异常转过头去问雷。
  雷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我和风奉命去长秋宫查探,结果在园后的枯井里发现了珠儿姑娘,发现她时她就这样了,风说她可能是受了什么惊吓……”
  “惊吓?”秦昭言回过头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珠儿,心忽地悬了起来,“珠儿,你看到了什么?”
  珠儿听到这句话突然没了声音,昏暗的屋子里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莫名。
  “啊啊啊啊!”珠儿停了半晌又开始了尖叫,“娘娘,不是珠儿啊不是珠儿啊!不要找珠儿啊!不要找珠儿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秦昭言听闻此语立刻甩掉了珠儿的手,站起身对雷道:“找大夫来,一定把她治好了!”
  “是!”雷看着自家殿下满脸怒气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哆嗦。
  秦昭言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缩成一团的黑影,一时五味杂陈,这个珠儿是照顾母后日常起居的贴身侍女,如今却变得疯疯癫癫,疯言疯语里更是让他感觉这小宫女与母后的死有很多联系,现下必须先找人治好她,再进行盘问。
  从珠儿那里出来回到书房,秦昭言只觉有些力不从心,身心俱疲。
  坐在书案前,看着“噼啪”燃烧的烛火,秦昭言开始重新整理思路。
  首先是对方如何给父皇下毒。秦昭言已派火到尚食局查过,父皇每天并没有固定的食用某种食物的习惯,而且那寒虫吐的丝离开虫体后存在毒性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那么对方就不会是从食材上下手,只能是父皇身边的人,如此说来值得怀疑的一个是每日为父皇布菜的宫女,另一个便是那个住在父皇日日都要去的留仙宫里的郑贵妃郑婉。
  说起来,其实郑贵妃的嫌疑最大。十三年前,他父皇英宗皇帝以红妆十里迎韶龄十五的郑婉入那留仙宫,从此六宫失色,郑婉冠绝后宫。整整十三年,后宫再未多一人,秦昭言无比确信她就是父皇最爱的女子,父皇对她最无防备,所以她也最容易下手。但反过来,秦昭言同时也相信郑婉对父皇的深情,那样缠绵依恋的眼神又怎么可能不是出自真心?
  秦昭言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自己是一定要与郑贵妃见一面方能知道这件事情究竟如何。而另一边,那日父皇母后驾崩,两人身边亲近的宫人全部自尽殉葬,其中就包括那个布菜宫女,这其中究竟是否有隐情谁也不得而知了。想到宫人自尽,秦昭言便又想起了方才的珠儿,那日他曾去看过那些自尽的宫女太监,确实没有见到珠儿,那时没有在意许多,如今想来,似乎那日少的不止珠儿一个……
  秦昭言闭上双目,眉头紧皱,不停地按压着太阳穴。
  小帘、冬儿、碧荷姑姑……
  碧荷姑姑?!
  秦昭言猛然睁开眼坐直了身子。
  是了,碧荷姑姑确实在那群宫人之中,但秦昭言记得,碧荷姑姑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名为碧桃!碧荷姑姑是母后身边的掌事姑姑,而这位碧桃姑姑却行踪神秘了些,她不似碧荷姑姑总跟在母后身边,碧桃姑姑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秦昭言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她一面,但因着她与碧荷二人实在太过相似,故以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既然这位碧桃姑姑不在那群宫人之中,那现如今她又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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