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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 人生如戏——归零再生

时间:2016-03-19 19:35:09  作者:归零再生

    谢子玄冷眼旁观,见那沈君璧几番想要和许轻凡攀谈起来,却仅仅只是得到几下不冷不热地回应,碰了几次软钉子后,这才追家仆的催促声中恹恹离去。
    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只粘在了许轻凡的身上,半点都没有注意到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就站在离许轻凡不远的地方。
    待到沈君璧流连不已,讪讪走远后,谢子玄方才清浅开口,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那位沈郎君,好似是倾慕于你啊,阿丑。”
    许轻凡嗤笑一声,“我自然晓得,那个家伙,明眼人一眼便瞧得出,却偏偏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着实可笑。”
    谢子玄听许轻凡说得讥讽,好奇问道,“莫不是轻凡不喜男风,故而厌恶那位沈郎君?”
    魏晋时期,审美的风尚甚重,尤其是对男子之仪,因着这层原因,龙阳断袖之癖亦不鲜见,虽说不是什么美谈,但也决计算不上大逆不道的荒唐之举,谢子玄因此有这一问。
    不知为何,在说出“不喜男风”之时,谢子玄的心中竟是一紧。
    许轻凡摇了摇头。
    “此事无关我是否慕男风,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他罢了…不喜欢,我便远着他,又有什么错处?我也知道,他甚是爱我,可这又与我何干?世间之人千千万万,若是有情便要回应,那只怕只有佛陀圣人才办得到,倒不若说,我许轻凡是这世间最狭隘最冷心的人,不喜欢的,任是他将那星辰摘下来予我,我又缘何要欢喜?”
    他顿了顿,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嫣然一笑,食指微屈,扣了扣身旁的翠竹,嗡然有声,其音极清。
    “以我之见,还是莫要有人动心于我为妙,不然只怕要生生受苦。”
    他拗下一枝幼嫩的竹枝,大笑着径自步入了竹林。
    谢子玄孤身一人肃立原地,沉默良久,目光一直落在许轻凡方才敲着的翠竹之上。
    竹,有节无心。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世间千般诱惑迷心,琳琅满目,总有那样斑斓的一种颜色,让人飞蛾扑火。
    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第56章 第五十一章
   
    五十一章
    竹林内罕有人至,甚是清幽,除却夏风掠过叶片发出沙沙的声音,与各色的燕雀发出的脆鸣,便无有其他喧嚣,反而愈发衬得林中寂静空灵。
    许轻凡步履矫健,很是轻松惬意地跨过并未怎么修整,故而有几分崎岖的林间小道,显然是轻车熟路的模样,倒是他身后的谢子玄,不是高冠被竹枝绊住,就是袍袖牵扯难行,颇有几分狼狈。
    他拿出方帕拭了拭额角渗出的汗珠,欲要开口让许轻凡等他一等,脸上的神色几度变换,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仅只是咬咬牙,勉力跟上不提。
    一番前行之后,许轻凡忽然止住了脚步,谢子玄顿时大感轻松,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他的身侧,却发现后者微阖双目,一副醺醺然陶醉的模样。
    “阿丑?……”
    谢子玄心下困惑,正要提出疑问,却见许轻凡伸出修长的食指抵在唇畔,让他生生将话语咽了回去。
    许轻凡的语气飘忽而淡然,隐约又带着些许的沉迷。
    “你且听。”
    闻得许轻凡的提示,谢子玄也阖上了双眼,凝神注意。
    哗啦哗啦—————
    杂糅在鸟鸣与叶响之中的,清脆明快,潺潺流动着,如鸣佩环般清越,昆山玉碎,芙蓉泣露,这不是任何的丝竹管弦,工乐圣手可以创造诞生的声音,它独属于这片广袤的土地,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奇迹。
    午后的阳光,林间的竹香,清妙的自然之声……
    谢子玄悠然出神,只觉身心都已经陶醉在其中,神游万里,不自觉之间,竟有了“生于天地,如远行之客”的领悟。
    “啪———”
    蓦地出现的一声脆响,终是将他从这种玄妙的境界之中唤了回来。
    他怔怔然睁开眼,却见许轻凡歪头含笑看着他,而之前唤醒他的,正是此刻他合在一起的手掌。
    “悟否?悟否?”
    他轻快地笑问。
    谢子玄怅然回味片刻,温文答道,“痴人难悟,却有所感。”
    许轻凡眨巴了几下眼睛。
    “你且随我来。”
    他又领着谢子玄走了一阵,不过这一次他也有意放慢了脚步,显然是注意到之前的速度对谢子玄来说有点勉强。
    走过一道长长,复杂而蜿蜒的小径,谢子玄只觉眼前一亮,豁然开朗。
    四面竹树环合,其间隐有一条小溪,斗折蛇形,水极清冽,映着周边的翠绿湛蓝。
    它静静地流淌着,独占一隅,不争,不抢,不夺,既不锐利,也无锋芒,就这般与世无争,自在潇洒地流淌着,流淌着,从它诞生之初便是这样,直到岁月让它枯涸。
    “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
    许轻凡的手抚开一株敝了眼的青藤长蔓。
    “古人诚不欺我。”
    他如是感叹了一句,便蓦地回过头,对谢子玄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逆光之中,少年人的笑靥笼上了一层淡金的纱衣,自成一派快意。
    谢子玄怔愣了片刻,才恍惚听见了许轻凡的问话。
    “子玄君擅饮否?”
    许轻凡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所执的青竹葫芦,因为装着液体的缘故,发出了水鸣声。
    谢子玄只觉这句话分外耳熟,仔细一想,却是在初遇许轻凡的那个夜晚,月下的少年眉目隽永,空灵澄澈地问他。
    “子玄君擅笛否?”
    他略点了点头,表示他的酒量尚可,不过下一瞬他就微蹙眉头。
    “阿丑你尚未加冠,着实不宜多饮……”
    “一壶怎算多?”
    许轻凡急急地打断他,眼中竟是流露出些许的恳求。
    “今日天朗气清,又逢佳友难得,不浮一大白,岂不可惜?”
    谢子玄见他这番情状,就知他定是素日在家被管教地严了,这次好不容易遇上机会,自然要来个一醉方休。
    谢子玄莞尔一笑,便纵着他去了。
    或者说,看着他黑曜石一般明净的眼眸,饶是依旧心有抗拒,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罢。
    许轻凡见他不做反对,心中大喜,只在溪畔找了处被水流冲刷得干净而平坦的岩石,敛了敛袍袖,却在将将要坐下的时候僵住了身子。
    “…来时太过匆忙,只带了美酒,却忘携了酒具…”
    他颇为懊丧,闷闷不乐地说道。
    谢子玄一时也是无法。
    “饮酒之道,甘洌之酒,适用之器,同饮之友,缺一不可,眼下却是这副光景,也是我考虑不周。”
    许轻凡心内颓丧,漫无边际地举目四望一阵,眼神忽得一亮,却是不知看见了什么。
    他在谢子玄有些疑惑的目光中,信步走向了一溪流折角处,一支野荷正娉婷怒放,倒是少了蜻蜓环绕飞舞。
    他止步赏玩了片刻,接着便是一声嗟叹,然后就伸手将荷花连茎一并拗了下来。
    谢子玄此刻才明了许轻凡的用意。
    许轻凡微倾酒葫芦,咕嘟咕嘟一阵,将半壶的酒浆都倾到了莲瓣的花心内,左右移动少许,发现没有溢漏的迹象,脸上自然又添了笑意。
    他把葫芦随手抛掷给谢子玄,同时微微举起了手上的“莲形酒具”。
    “天公赐美,虽无工手佳具,但有野荷留香,也是一桩美事。”
    说罢,便低头凑近了莲花,小口小口地泯了起来。
    谢子玄只是将将举起了葫芦,还没来得及入口,便止住了动作,目光里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幽深,一直在面前人身上徘徊。
    莲花瓣带着淡粉,与少年人的玉般的肤色交相辉映,被酒浆浸得光亮湿润的唇瓣,轻柔惬意地落在翠绿的花心上。
    粉,白,绿三色清浅,却是生生地波动心弦。
    许轻凡自然没有注意到谢子玄的异常,此刻他正自得其乐,不亦快哉。
    酒香清冽甘澈又合着淡淡的荷花清香甜意,极是清爽可口,让他大为欢欣。
    他的脚步带着踉跄,歪歪斜斜地回到了不久前找到的“宝地”上,然后就倾身坐---或者说是躺在了岩上。
    他的一只脚已经落到了溪流里,却像是无所觉的样子,随意而散漫摆动了几下,口中吟咏着一首小调,自得其乐不提。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1)…美酒,本天成…”
    谢子玄听他最后所哼的小调虽说韵律奇特,但其间的快意洒脱狂放不羁却几乎漫溢而出,心内震惊。
    若是叫刘伯伦(2)君听闻此句,定然会即刻将其引为知己罢。
    谢子玄正欲上前询问,然而却是发现后者两颊酡红,口中啧然有声,粉瓣的莲花正被他攥在手上,还未饮尽的酒水沾湿了他的衣襟胸口-----竟是已经大醉而眠。
    谢子玄顿时哭笑不得,许轻凡一语的确不错。
    一壶酒着实不算多。
    可是现下呢?
    却是有人仅是饮了半壶就沉沉睡去。
    怪不得其家人不允其多饮-----不光只为了念及年纪,更多的,还是因为其酒量着实太浅罢。
    “就这样醉过去了?阿丑对我也太过安心了。”
    谢子玄叹息一声,在许轻凡身侧坐下,细心地替他将覆在脸上的一缕发丝拂到耳后。
    林间的光影琐碎而细腻,密密地落下。
    许轻凡的些许衣角浸在了水中,白纱悠悠地随水飘荡。
    一片细长的竹叶悄然飘落,落在了他的唇角。
    谢子玄自然而然地伸手想要将叶片拿下,手却在不经意间掠过了他的唇瓣。
    他的眼眸一暗。
    良久之后,他才将眼神从昏昏睡去的少年身上移开,同时还伴着一句稍带迷茫的低喃。
    “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李白的《月下独酌四首》
    (2):即刘伶,字伯伦,魏晋时期名士,竹林七贤之一,性好酒。
    ps:用莲花喝酒乃艺术加工,诸君请勿模仿…不然很有可能喝到虫子泡酒…
   
    第57章 第五十二章
   
    五十二章
    白玉一杯酒,寒霜十月天。
    时光如白驹过隙,倏忽之间便从指间流逝。
    十月初六,天寒,宜造灶、上梁、理发、裁衣,出行,忌移徙、婚娶、殡葬。
    谢子玄长身玉立,裹着一袭白绒雪毡衣,愈发衬得唇红齿白,眉目疏逸。
    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愁绪,良久之后,竟是低低地叹了一声气。
    “郎君,”一旁的车夫苦着一张脸,“若是再不动身,天色就要晚了。”
    谢子玄已经不下数次听过这番提醒,但他依旧执拗地摇了摇头,“且再等等。”
    车夫咧了咧嘴角,这句话他也是听过数次了。
    他忍不住顺着自家主人一直呆呆凝望的道路尽头看去,依旧是空荡荡的,莫说是人影了,就连流浪的猫狗也无。
    车夫的心里也是犯了疑。
    要说是郎君的友人之列,不久前他们已经携伴而来,和郎君很是依依惜别了一阵,还留下了不菲的别礼,可若不是郎君的旧交,又会有什么人能够让向来恪守时间,从不拖延的郎君延误这般久的时刻?
    谢子玄并不知晓车夫心中的百转千回,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低声说道,“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
    与其说是告诉别人,倒不如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还记得自己昨日与许轻凡谈及要返都郡赴任时眼前人骤然冷淡下去的神色。
    那般傲意疏狂的人,自然是对他的仕途经济瞧不上眼,而他之前,对这种不食人间五谷,自以为清贵的所谓“高人隐士”,同样亦是嗤之以鼻。
    但因着心里不可言说的一份感情,他唯独不想在那个人心里留下任何不堪的印象-------哪怕那是自己早就选择好的道路。
    天色愈发的暗了,黑云密密麻麻地排布,阴沉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谢子玄最后流连地看向那条通往许府的道径,狠狠咬了咬下唇,终究还是在车夫的催促声中上了牛车。
    牛车讲讲行出了不远,在车厢内怔愣地烹煮茶砖的谢子玄,恍惚间竟是听见了并不甚明了的乐声。
    苍凉的古琴之声,用一个曲调作变化反复,迭唱三次,激动而沉郁,其间难舍惆怅之情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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