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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如梦——独此一人

时间:2016-04-06 19:57:34  作者:独此一人

    有些担忧,有些失落。屈指敲击台面,眼中失了锐利清明。 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的失神了?
    冷不丁一惊,蓦然回首。栀子花丛中,红衣公子呆呆的。他正仰望着天空。白花青叶红衣乌发,沉默地璀璨。很美好。江楼昕不知为何,没有出声。只是他几乎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心中似乎随着这一声,起了涟漪,一圈一圈地跌宕开,没有止息。
    良久,他才走出去。顾子怜便回头。静静的看着他。
    “子怜,下次出去。一定要告诉我。”
    “……恩。”
    江楼昕,告诉你,能改变什么吗?
    如果能,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第7章 泗东
   
    泗东公子百里月出,在潇湘馆岸畔,圈地裁了十里莲塘。花期将至,邀江湖豪杰共赏。这是他的宴会,退出江湖的标志。有一手好丹青的惊鸿公子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动身之前,江楼昕租了船。顺水路而去。他只带了顾子怜。并且拒绝胡梨菁。顾子怜也同意了。
    临行之时,胡梨菁拉着顾子怜说了几句话。神色中是止不住的忧虑和怜惜还有阻拦。江楼昕看着顾子怜苦笑,摇了摇头,眼中没有什么波澜,没有什么犹豫,只有一寸微光将熄未熄。江楼昕沉默着,他也想说什么,却偏偏开不了口。
    上了船,乌篷之中,沉静一如既往。相对而坐。江楼昕早有准备了一副棋。但却没有了拿出来的兴致。 这一程,只要到明日天明将到了潇湘馆。夜里依旧有船行。
    水声潺潺,行至月下,静影沉璧,金浪层层。顾子怜闭着眼,支枕听水声。而江楼昕,就一直看着他。黑暗里,顾子怜看不到他,他却能一直看着他。夜视而已。两个人都没有睡下。呼吸一样的均匀,和着水声,仿佛就再在某个时刻,化为一体。 江楼昕一直看着顾子怜,直到他真正睡去。心有所安,才合上眼帘。
    顾子怜,你在想着什么?这样的沉默。
    莲花十里过人头。千方碧色,菡萏香远。
    顾子怜喜欢这景色,却厌恶人群挤嚷。日日里也就待在房间中或者观景台,规避人群。 私下里也听到一些谣言。或许不是了,那就是真实。
    泗东公子百里月出为了心上人退出江湖,因为那人喜欢莲花,所以开了莲花宴,求莲花图。 那夜他们相谈,顾子怜看着那十里莲塘,说:“能让泗东公子情衷至此,真让人艳羡。一张莲花图,一场莲花宴……”
    说道最后,竟是有些怔忪。
    “是啊。”他干巴巴的回答。一点都不想平日里清明冷静的惊鸿公子。偏偏只觉失言,不知自己身上的变化。
    顾子怜遥望远川,看着他微笑,涩的让江楼昕不安到了极点。
    “子怜,想要一副莲花图吗?”
    “不必了。”
    “……那你。可忘得了那人,叫你心伤的那人?”
    “忘不了。我怎么都忘不了。而且,我也不想忘。对不起,江楼昕。”
    他红衣寂寂。
    江楼昕心一动,若沉溺无边苦海。
    即使是这样,这么疼痛,也不想忘吗?
    他心里太乱,所以没有听到顾子怜的道歉。
    花开了,离花落还远吗?花落尽了,就到了七月,百鬼夜行之节。 阎君告诉他,七月,掌灯使会把他带回冥间。
    即使是莲花,也瞧不出颜色。心心念着红衣少年,早早饮过了便回来,居然没有什么交际应酬。回来了,就见少年倚栏远望。
    他一进来就听得少年在笑,竟比那十里莲花美上百倍。他见得少年笑,便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得真心自然,所以他自己是没有察觉的。
    “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我见到百里月出和他的恋人了。在潇湘馆后的竹林里。百里公子正伺候他进食。”
    “呵呵,早听说那人沉睡在床,已经两年了。你竟见着了。也对,百里公子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宴上。”江楼昕坐下,倒茶品茗,“那是怎么样的人?漂亮吗?”
    顾子怜的神色一下子僵了,声音顿涩。
    “不,他不漂亮,只能算英挺俊美而已。”他顿了顿,偏过脸去,不敢看他的神色。“他是一个男子,名叫齐云出。”
    “断袖之癖?!”江楼昕惊愕的站起,便皱了眉。连茶水撒到身上、茶杯砰地碎成碎片都没夺得他的注意。惊得少年退后了几步,他直直看着江楼昕,问道:“断袖之癖怎么了……”他已是情不由己,含了几许悲戚。
    “怎么了……子怜,难道你连这都不懂?男女相恋天经地义,可男男相恋,伦理不通、有违天地阴阳调和。何况又无后嗣!”江楼昕一脸正色。但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声音中有多少心虚。
    “算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他的心虚几乎已经掩不住了,但又强自镇定着。
    却得不到少年的一点回应。回头一看,就呆住了。顾子怜垂首,墨发如瀑,红衣凄伤。 “江楼昕,”他抬头,眼中全是哀绝。就像折翼的燕雀,不飞即死。“我又没有告诉你,我……” 他本想就此表白,却又合上眼帘,睁开时,泪水静静地流下。
    “我爱上一个男子,是不是,也是断袖之癖?”
    所以,你也要离开我,是不是?
    江楼昕完全成了石像,最后,他只记得顾子怜绝望的笑了,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整个房间中,只剩他一个人。
    心中喜忧参半。为何喜?又是为何忧?
    百里月出醒来,晨雾中弥漫着花香。先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絮喃了无人听得见的情话,才含笑起来。唤来侍人拿来洗漱用具,先给枕边人擦拭,这项工作本来是做的不好的,可是两年了,早就练出来了。自己才去沐浴。便是穿衣,也一定要完全一样的。
    只是这天清晨,刚弄完这些,他才悠悠出去,对来人笑了笑:“惊鸿公子久等了。”
    顾子怜乖乖呆在江府,他什么也不会。只会静静看着江楼昕。看他舞剑、作画、下棋、抚琴。就像陪伴着江楼昕是他理所当然的职责。
    小小的庭院宁静安和。
    江楼昕心中从未如此眷恋一个人的气息。只要庭院中有这个气息,就好像所有一切都具备了。自然而然,便像梦中的场景、诗中的情境。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只是不想放手。不敢开口。只要一开口,这个脆弱的梦境就会消失。
    他宁愿辞了一干好友的邀请,不闹不玩,不动不出,外面的流言说他因情伤退出了江湖。可只有他明白,在他心中,到底选择是快意恩仇还是这样安宁和静的过日子,他是说不出个结果的。
    只是非常愉悦罢了。偏偏那份不安从未散去。 他甚至不希望那个莲花宴的到来。可终究是到了。
    “顾子怜可在你这里?”他迫不及待的问。他看起来十分疲惫,双眼却明亮精神。明明是有些唐突的,却让人生不出厌恶。
    他已经想过了。想得很清楚。顾家公子有断袖之癖,他唯一可能也只会喜欢的人,就是他,就是江楼昕。那个时侯的醉后之言,是真话。顾子怜喜欢江楼昕。所以他找江楼昕,所以他几乎可以应允江楼昕一切要求,所以,他乐意陪江楼昕。而可笑的是,他还叫顾子怜忘了他!
    他另外能肯定的是另一件事。为何明明不拘小节的惊鸿公子会对断袖之癖反应这么大?为何到了顾子怜面前江楼昕就不像人们熟悉的那个江楼昕?为何,他要一次次的去找顾子怜?呵,不知不觉,他也成了断袖。 在江楼昕眼中,伦理道德算得了什么,比得上两情相悦?这才是他。 只是,必须找到顾子怜,告诉他:江楼昕喜欢顾子怜。
    “他说,明年春天,我的恋人就会醒来。以及,”百里月出依旧微笑着,“他希望你不要再去找他。因为这一次,他不会让你找到了。”
    如闻雷鸣。
    “他去了哪?”他颤抖着问。
    阴暗的入口只有一盏灯,青焰灯。吃灯的是一个男子,面容沉静。他看着红衣少年,公事公办,道:“掌灯使奉阎君之命,迎彼岸花灵回东冥。”
    顾子怜看着不远处的莲塘,明明就在不远处,但掌灯使的灯光却照不到。这是阴与阳的距离。
    凡掌灯使所执的灯灯光照耀之地,为凡间之不阳之地。因为那是阴阳道的入口。只有掌灯使,是这阴阳道的主人。
    “明年春天,他们就会团圆,是吧?”
    顾子怜的眼还是红的。他问。
    “是的。”
    “那我们走吧。”
    他转身,踏入了阴阳道。于是一瞬间,再也看不见莲塘,再也看不见人间。只能跟着掌灯使。
    “不要回头。回头你也会不到人间的。” 掌灯使说。
   
    第8章 结束
   
    人归处,一笑当初。雪漫当,红衣何处。秋水泓月人倚楼。歌遍唱罢胡不归。眼空净,三千鸦重。采香径,杏衫小窥。旧欢如梦何须苦,梨花白似故人来。
    惊鸿公子自参加了莲花宴后,回了湘江,搜寻城中三日,乃至绝望。他找不到一点点红衣少年的痕迹,连府中人,都不识得什么顾家公子。
    仿佛那个惊艳了他的生命少年从未存在过。
    风一点点加大,叶子渐渐被烤干了绿意,夏天的茂盛一点点离去。心中的焦躁也在一点点累积,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化解。只能一遍遍,下意识搜寻着红衣的少年。
    那个少年,喜欢一身红衣,喝酒会醉,很快就醉了。那双眼是那么清澈,静静倒映着自己,仿佛就是一整个世界。真的是再美好不过了。
    就像梦一样。
    可是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记得那个人的音容笑貌。
    为什么就这么离开了呢?
    江楼昕晨起练剑归来,想敲一敲隔壁的门,又顿住,离开。下午画成了一副红衣少年的画,少年微微茫然的样子让他忍不住隔着纸,摸了再摸。禁不住低语:“为什么你还不来呢?”
    为什么梦里也见不到你?
    江楼昕垂帘,默然半晌,小心翼翼扶起画,送到隔壁,吱嘎,门开了。无数个红衣少年迎着他,或站或坐。那么像,就像那个少年真的在这里。
    今天,只不过更多了一副画。
    千金难求的惊鸿公子丹青,怎么就求不得一个梦呢?
    江湖上纷纷传言,惊鸿公子自参加了莲花宴后,就隐退了。 因为之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他的传言。再也没有。
    因为即使现在的惊鸿公子出现在你的眼前,你也认不出他了。
    他依旧俊美,依旧是一身白衣,只是,当你与他擦肩而过,你从来记不住他的存在。只是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他泯然众人矣。 既然你们记不住他,那也让我和他消失了吧。
    这样,就当我和他在一起,一起,就像泗东公子和他的恋人,消失在江湖,相守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暮光依旧这么温柔,酒馆从未关门。江楼昕一直想,如果醉了,能不能见到顾子怜呢?但他好像一下子有了千杯不醉的酒量,怎么都没醉过,怎么也没再见过他。 这里是那时顾子怜与他呆了一夜的酒馆,他喝得是梨花白。酒馆的人一个个少了,然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掌柜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捧了一个细净瓶过去。
    “江公子,你爱的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还是很清醒的江楼昕闻言,呆了呆,然后就没再说话。
    掌柜微笑,道:“这酒就算我送你的。”
    他走回柜台后,江楼昕依旧默然。倒是男人恨恨低语:“你到是大方!那可是觉世酒。”掌柜淡淡道:“当年可没人给我大方过。现在我能大方了,当然要大方点。”男人闻言,默然。之后才道:“好吧,我造好几桶去,给你大方花去。”
    掌柜执笔的手一僵,杀气腾腾的看着男人:“你敢?”
    男人泪流满面……他怎么喜欢上这个难搞的家伙啊!灰溜溜的败退。
    掌柜一脸咬牙切齿:他是为什么会为这个家伙被罚下天的啊啊!他到底哪点值得他喜欢啊啊啊啊!
    觉世酒,饮之,凡人可知前生三世种种,仙人可脱出红尘。
    走上阴阳道的时候,顾子怜不止一次的想回头过。可惜,掌灯使是这方主人,他说回不去,就真的是回不去的。然而,真回到人间界,又能做什么呢?江楼昕连人间世俗都不能看透,更何况,他并非人类。他们面对的比人世间多太多。而且,能够与他一见,相处了一整个夏天,真的已经非常好了。 阴阳道是人间通往冥间的的道路,掌灯使是阴阳道的引路人,他是阴阳道的主人。
    “花妖,你是为什么去人间的?我记得,即使是花妖,也不能从跑到人间吧?”掌灯使问。他的脸上依然冰冷漠然。
    顾子怜只垂了垂头,道:“我对那个人类一见钟情。不行吗?”
    所有的……都认为他们不可能吗?花妖更加沮丧了。
    一见钟情?掌灯使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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