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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重生)——华飞白

时间:2016-11-16 20:34:01  作者:华飞白

  圣人惊喜而起,快步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他们——以及他们手中拎着的一串串人首:“赏!重重地赏!千里,无论是伤是亡,都按军功给他们计勋!这些突厥勇士,也都纳入千牛卫当中!!”尉迟兄弟以及恩耳古等人自是喜出望外,忙躬身谢恩。
  而后,这群已然拥有过命交情的勇士们相视而笑,爽朗之极:“圣人放心,我们只有受伤的,没有一个死在那群叛军手中!!”如今想来,连他们自个儿都觉得不可思议。以二十人杀退三五百人,居然还能全身而退!!不得不说,王舍人的勇猛无畏感染了他们,令他们浑然忘了惧怕与伤口的痛楚,有如神助一般。
  圣人左瞧右瞧,却不曾在他们中间寻见王子献的踪影,不由得问道:“致远呢?”
  “回圣人,王舍人因身上溅了血,实在是受不住,便去洗浴换衣了。”尉迟大郎回道,咧嘴一笑,“他说,若是浑身不净便觐见圣人,便是御前失仪——不过,我们这群都是粗人,也顾不得换什么衣衫洗什么浴就过来了!!”
  “圣人,这是致远的收获!”恩耳古也忙呼唤着其他人,一起搬来了数十首级,“砍得比我们整齐多了!圣人不如也将他封进千牛卫?”
  “……”圣人静默片刻,注视着那堆似乎更干净些的首级,不由得放声笑了起来,“莫非你们以为,朕身边的中书舍人还比不上千牛卫?!哈哈,真没想到,朕的王舍人果然无所不能!以前还发愁,朝廷三省之中虽有职缺,但他这般年轻,理应多经历些事才对。如今可算给他寻了个好去处,再在朕身边待几年,便放他外出镇边罢!”各边境重镇的大都督甚至都护府的大都护,都需要文武双全之重臣担任,他才能彻底放心。
  不远处随即传来笑言:“那臣便先谢过圣人的隆恩了。这回的功勋,烦劳诸位给我做个见证,日后也好渐渐积累起来,换个勋爵光宗耀祖。”话音方落,一位玉树临风的俊美年轻官员便走了过来,微笑如旧。
  ***********************
  就在河间郡王李谌迫于朝廷军队施压,不得不退兵北逃,被围困整整两日夜的行宫终于安然无恙的时候,一则流言悄悄在长安城中流传起来。因言论太过大逆不道,一众高官贵族都不敢明言议论,然而暗中却无不人心惶惶、忧心忡忡。
  大明宫内,杜皇后蹙起眉,眸中一冷:“彻查大明宫!若发现任何人私传流言,立即捉拿起来,以谋逆罪论处!!”她的声音从未如此冰冷,仿佛数九寒冬般,令听者无不背脊微寒。尚宫、尚仪们立即领命退下了,被圣人特意留在宫中辅佐她的殿中少监亦马上开始约束宫人。事态严重,即使惩罚较之平时有些太重了,他们也都不会违逆皇后殿下的命令。
  “阿娘。”立在重重帐幔后的永安公主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满脸惊惶地轻轻问道,“他们说的,可是真的?阿爷真的……真的被贼军围困在行宫里,受了重伤……至今生死不明?”
  “当然不是。”杜皇后将她召了过来,揽住她温声道,“圣人好端端地在太原府呢。这些流言也不知是哪个用心险恶之辈传出来的,只想让京城、朝廷和大明宫彻底乱起来。咱们母女可得稳住了,绝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你明白么?”
  “儿明白。”永安公主点了点头,将小脑袋埋进她温暖的怀中,“可是,阿娘,为何这两天没有接到阿爷的平安信?”
  “只是一时延误罢了。过几日,你一连收到两封平安信,岂不是觉得惊喜?”
  “嗯,阿娘说得确实有道理。那……阿娘,阿弟什么时候出世?是不是阿弟出世了,宫内外都能安定起来?阿娘也不必再每日养病,能和儿们一起外出踏青……阿爷也不会再愁眉苦脸?”
  “好孩子,再等一等。七个月后,他便会降世了。”杜皇后慈爱一笑,“去罢,你阿姊在偏殿里处理宫务。偌大的大明宫与太极宫,光是宫务便不知积累了多少,你不妨去帮一帮她,如何?待再过几年,你也该下降了……公主府的内外事务可都须得由你来掌控。”
  “儿才不出嫁呢。”永安公主脸微微一红,转身提着裙子便跑开了。
  “七岁,转眼就长成了。”杜皇后抚着自己的腹部,笑看着她的背影。然而,她的眼底却依旧带着些许未曾散去的阴霾:“召濮王、濮王妃、嗣濮王与新安郡王入宫,在一个时辰后,我必须见到他们。”
  不久之后,濮王父子三人与王妃阎氏便来到了大明宫蓬莱殿,片刻都不敢耽误。
  兹事体大,杜皇后命宫人们都退下,方郑重地对他们道:“这两日京中的流言,想必二兄二嫂应该也听说了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这些流言竟传入了大明宫里,显然是有心人刻意为之。不必我提此人,你们也该知道是何人了罢。不知你们可有何对策,将此人制服?”
  “这种时候传流言,其心可诛。”李泰道,“只要查出流言的源头,便可以谋逆罪论处!”因着皇后殿下在,故而濮王殿下来不及询问自家儿子,这位“有心人”究竟是何人。当然,这也并不耽误他发表意见。
  “查探源头已经来不及了。”李欣沉吟片刻,“既然使出了这样的招数,不成功便成仁。江夏郡王必定会在这两日起事。只需发生一件事,足够他煽动情势,或许他便会趁机行事。”而这一件事,不是发生在宫中,便是在宫外宗室当中。他需要这样一件事吸引其他人的注意,令自己渔翁得利。
  李徽轻轻颔首:“孩儿心中已有一计,若是叔母信得过孩儿,便帮孩儿说服舅祖父罢?他一直不同意孩儿行险计,但眼下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若不顺势而为,指不定会出现变故,反而影响了前线的战事,也平白让叔父担心。”
  “我什么时候信不过你?”杜皇后勾起唇角,“不过,若要劝服舅父可不容易。二兄和二嫂也与我一同去罢。”
  李泰与阎氏自然并无异议,作为宠爱儿子的父母,他们定然相信自家儿子的计策一定能成功。面对任何不同意此计之人,他们都准备了千言万语。即使对方是一向不喜某个外甥的吴国公秦安也不例外——就算再不想见舅父,为父则强的濮王殿下也毫无惧意!——有王妃与皇后殿下在,纵然心里依然有些虚,也能够暂时忽略。
  这时候,一位尚宫在外禀报道:“皇后殿下,承香殿传来消息,袁淑妃动了胎气,已经见红了!!尚药局奉御前来禀报,已经派了侍御医赶去诊治,但情况似乎有些不好,龙嗣恐怕是保不住了……”
  闻言,濮王府众人立即望向杜皇后,然而皇后殿下的神色却丝毫不变:“着奉御前去诊治,尽心尽力即可。不,奉御跟着我同去即可。说来,我也已经有一段时日不曾见她了,将近二十年的情谊,也总该去瞧一瞧她才好。”
  “皇后殿下,承香殿不吉,恐冲撞了凤体。”阎氏劝道,“由尚宫去一趟即可。”袁淑妃小产,就是不祥之兆。杜皇后身子贵重,踏足不吉之地多少有些忌讳。更何况,承香殿中此时恐怕早已是一片混乱,若有人心怀不轨,或者袁淑妃恚恨交加,指不定会暗中命人做出什么事来。
  杜皇后摇了摇首:“二嫂放心罢,不过是走一趟而已,我会小心些。”说罢,她便披上裘衣起身,走了几步后又侧首望向李徽,“玄祺,你觉得外头那些流言,究竟有几分为真?”
  李徽怔了怔,斩钉截铁地回答:“一分皆无。”
  杜皇后垂眼笑了笑,伸手挽住了阎氏:“也罢,二嫂若是担心,便与我同去,如何?”
  阎氏自是不会拒绝,欣然同往。
  濮王父子三人随后也离开了蓬莱殿。濮王殿下继续带着侄女与孙儿孙女,在大明宫中四处赏玩春花,嗣濮王殿下亦继续忙碌军粮之事。新安郡王殿下则回到府中,慎重地拿出空白的盖印懿旨,模仿女子的簪花小楷,写了一封旨意——虽然舅祖父吴国公秦安与叔祖父荆王都仍对他的计策持怀疑态度,但兵行险招,他也顾不上等长辈们替自己出头了。
  京中的局势瞬息万变,已经容不得再犹豫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诱敌之计

  “皇后殿下到!”
  随着宫人一声高唱,原本不绝于耳的惨叫怒骂停止了一瞬,立即化作了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杜皇后扶着濮王妃阎氏,徐徐走入承香殿。瞧见院落中跪满地的宫婢与宫人的时候,她蛾眉微蹙,随口吩咐周尚宫道:“问清楚这些人究竟犯了何事,触犯宫规该量刑的交给宫正处置。跪满一地总归不像样,吵吵嚷嚷起来也会冲撞了淑妃,不妥。”
  “是。”周尚宫缓步离开时,早到一步的袁美人与裴婕妤正好迎过来。两人脸上皆带着恰到好处的忧心之色,低声述说着所见所闻:“是宫人议论外头传开的流言时,正好被淑妃殿下听着了。许是受到了惊吓,立即便落红不止。侍御医紧急开了保胎方,也没有甚么效用……”
  裴婕妤不着痕迹地回过首,望了望周尚宫,随即脸色微微一变。趁着杜皇后与阎氏走近床榻的时候,她轻轻地扯住袁美人的袖子,耳语道:“果真有三四分相像。原来如此,怪不得德妃对皇后殿下俯首帖耳。从一开始,她们姑侄或者姊妹一家子便是皇后殿下的人。”
  国朝至今,宫中女官的出身几乎都为世族偏枝女子,而非在宫中服侍多年的宫女。因此,周尚宫与周德妃同出一家其实并不算罕见。只是,当年圣人广纳嫔妃之初,杜皇后就顺势不着痕迹地在后宫里安插了自己人,这份心思实在令人不得不佩服。
  当初袁淑妃与杨贤妃二人相争,一个有宠一个有子,何等风光?杜皇后甚至曾一度因养病之故,不仅避过了她们的锋芒,也在宫中成了个透明人,地位岌岌可危。那时谁不曾畅想过位正中宫?投奔杨贤妃与袁淑妃的嫔妃们,何尝不是为自己搏将来?而今又如何?杨贤妃废为庶人,出家为尼,袁淑妃也即将失势,四妃剩下的周德妃不必多说——
  直至此时此刻,整座宫廷才真正完全归杜皇后所有。若是她诞下太子,则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妃嫔能动摇她的皇后之位。
  纵是心底还燃着熊熊的野心,纵是觉得自己尚且年轻,或许还能拼得更远大的前程——袁美人与裴婕妤亦不得不在心底承认,与其和杜皇后作对,倒不如投奔她、效忠她,才能得到更可靠的利益。毕竟,她们已经不是能够任性的小娘子了,膝下有公主需要抚养,身后立着父母家族。
  周德妃能够得到的一切,也许她们也能得到呢?即使是皇后殿下一时慈悲,从手指缝中漏下了什么,也足够她们享用不尽了。
  无论这两个年轻嫔妃此时的情绪究竟有多复杂,杜皇后已然缓步行至袁淑妃病榻前。她微垂双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满面惨白、仿佛疼痛得已经失去声音的袁淑妃,面上带着几分怜惜之色。不过,若是再仔细看去,便可发现,怜惜底下的唯有淡然,再无其他。
  这时,医女端起一铜盆血,行礼便要退下。袁淑妃猛然双目圆睁,眼里布满了血丝,犹如下一刻便会泣血一般撕心裂肺地喊道:“我的孩儿!!不!让我再看一眼!让我再看一眼!!”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很快便又有一阵血腥气传出。正在给她擦拭的另一个医女惊得大喊道:“血止不住了!!”
  “我的孩儿……”几乎是顷刻间,袁淑妃的嘴唇便雪白一片,脸色惨败枯槁。然而,她的眼眸依然亮得惊人,因水肿而胀得不像样的手远远地伸了出去,仿佛拼尽全力想留住那一盆血水中能隐约看出几分形状的胎儿。
  “给她看看。”杜皇后对医女道。而后,她有条不紊地吩咐奉御立在屏风外,指点医女如何施针止血、如何用药等等。她甚至将尚药局其他御医都唤了过来,着他们齐心协力为袁淑妃会诊。无论在任何人看来,她的行为都无可挑剔。甚至,就连深得袁淑妃信任的宫婢们,都不由得对她暗生敬意。毕竟,不是任何一位皇后都能如此坦然地面对曾经威胁过她的地位的宠妃。
  袁淑妃呆呆地望着那盆血肉,忽然伸手拨弄了一下,而后竟是状若疯狂地大笑起来。笑罢之后,便复又痛哭悲泣。情绪如此大起大落,她的身子自然经受不住,连金针都险些止不住血了,急得一群医女与御医团团转。
  杜皇后瞥了瞥那盆被医女带下去的血肉,忽然醒悟过来,袁淑妃究竟在笑什么。这是个女孩,就算能够足月出生,亦不过是宫中的六公主,而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五皇子。待她细听时,果然便听见袁淑妃喃喃道:“她骗我,说这一胎一定是皇儿,她骗我!!……贱妇,安敢骗我!!”
  “皇后殿下,该回蓬莱殿了。”阎氏在旁边提醒道。血光冲撞亦是不吉,她实在有些担忧杜皇后的身子。更何况,既然已经看望了袁淑妃,也替她做主唤来了尚药局的御医,皇后殿下已经仁至义尽。再留在承香殿,也没有任何意义。
  杜皇后微微颔首,抚着腹部,转身欲行。
  孰料,就在此时,袁淑妃突然面目狰狞地直起身,紧紧地抓住她的袖子:“告诉我!圣人究竟是否安好?!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让人私下把消息传到承香殿!是不是你在算计我?!”
  杜皇后蹙起眉,阎氏不由得一惊,立即上前想将袁淑妃拉开。然而,袁淑妃似是使尽了全身的气力,竟是好几人围过来一起掰也掰不开。
  见她执念如此深重,杜皇后便只得答道:“圣人当然安好,龙体康健,依旧坐镇太原府。不过,这些流言蜚语之所以四处流传,都是你的好族侄女家的打算。究竟如何传入宫中的,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至于我,从来不会相信这等流言,自然也不会利用流言来用甚么诡计。”
  “……”袁淑妃怔怔地望着她,缓缓地松开了手,而后仰头倒在了病榻上,就此昏迷不醒。医女们立即围上去诊断,继续施针,御医们则绞尽脑汁开各种内服外敷的药方。既然得了皇后殿下之令,那他们便是拼尽全力,也应当将袁淑妃救回来。
  当杜皇后踏上凤辇之后,挽着阎氏回首望了一眼躬身相送的袁美人与裴婕妤。袁淑妃怀疑她做了手脚,自然并非毫无道理。何以她刚禁止宫人们私下悄悄乱传流言,他们的议论便恰好被卧床养胎的袁淑妃听见了端倪?能在承香殿做下此事的,除了袁美人还会有谁呢?这姑侄二人,性情简直如出一辙,令人实在是难以信任起来。
  她轻轻按着自己的腹部,忽然道:“三嫂,玄祺与江夏郡王不是都正等着时机么?你觉得,宫中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是否能称得上千载难逢的良机?若是袁淑妃还不够,那再加上我如何?如此肥嫩的诱饵,可能将敌人引诱出来?”
  阎氏摇了摇首:“皇后殿下凤体贵重,还是须得谨慎些为上。就算仅仅只是袁淑妃一事,稍微添油加醋,也足够引诱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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