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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思在远道——半堆糖

时间:2016-11-29 21:03:55  作者:半堆糖

  他倒着往屋子中央退去,朝我摆摆手,眼睛又红红的了,还在强打精神对我微笑。我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心慌得厉害,他就要退到我再也够不到的地方了,我的五脏六腑都被一把抓住,喘不过气来,在窒息之前,我突然清醒,或者说,我突然放弃了,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步上前扯住他的手腕。
  邱予彬,你这个混蛋,白痴,你已经这样推开过他一次,现在竟然还要推开他第二次,你疯了吗,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住地咒骂自己,我确实是疯了,我把他拉回怀里,转身按在墙上,他的双臂被我固定在头顶,身体被禁锢在我的胳膊和墙形成的逼仄空间里,无路可逃。他看着我,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变成了含在眼底的泪水。
  秉持着最后一点理智,我哑着声音在他耳边问:“小南,你确定要吗。”
  他也凑到我耳边,嘴唇若有似无地摩擦着我的耳廓,充满诱惑地说:“邱予彬……我们生个孩子吧。”
  他妈的。
  我发狠地按住他的后脑,把他的唇死死抵在我的上,那两片柔软的软肉任人欺凌,我更用力地压上去,又吮又咬,怎么折磨都不够,舌头伸进去,把他的口腔搅得不像样子。另一只手从他的肩膀抚摸到后背,腰部,在紧实圆翘的臀部抓了一把,又到前面来揉捏他的胸,我的动作很潦草,恨不得立刻把他整个人都吞吃入腹,但他实在太瘦,我不敢使劲,只有紧绷着肌肉,把力气都用回自己身上。
  他被我弄得满脸泪痕,不住地呜咽,他合不拢嘴,嘴角流下银丝,他含含混混,断断续续地叫我的名字,双臂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下身硬得要爆炸,他也火热地贴着我,难耐地蹭着我扭动屁股,抬起一条腿勾住我的腰,迫不及待地把自己送了上来。
  我终于饶了他,他的嘴唇被我吮吸得红润发亮。□□快要把我的血液都烧干,我声音嘶哑,双手捧住他的脸严肃地说:“我会弄死你的。”
  他眼中□□涌动,水波荡漾,踮脚在我嘴唇上轻点几下。“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那天晚上,我最终还是没有碰他。我吃不准他现在的身体还有多少底子能够用来承受性`事,何况这还是在高原上一个偏僻得连家像样医院都难找的小镇上。
  我用手帮他弄了出来,他趴在我双腿间想要给我口,伸出舌头,轻轻地像害怕似的舔了两下柱身,从囊袋到柱头,然后一口含了进去。他嘴里温热潮湿,包住我吞吐,舌头软软贴上来。我浑身如触电般一抖。我已经一年多没有和他这么亲近过,此时的感觉竟比第一次和他做`爱时还要令我情动。他毛茸茸的脑袋蹭在我两条大腿内侧,瘙痒得直让我生出一股□□他的狠劲儿,我忍不住去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脸往我□□按。他的嘴被我的家伙塞得鼓鼓囊囊,和着口水发出呜呜的淫靡声音。他的□□是最催情的情药,我抓着他的头发在溽热的口腔里乱闯一阵,浓浓的白`浊尽数射在他嘴里。
  我抱他去浴室,当地的水总是很难加热,水温不高,怕他感冒,我迅速为他清洗完,就赶紧把人包好放回床上。等我收拾完自己走出去时,看到他已经自觉滚到被子里,裹好了。
  我穿上衣服,走到他旁边蹲下身看他,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好像已经睡着了,羽翼般的睫毛不时地轻微颤动一下。也许是在做梦了?我很少见他睡着时的模样,以往我们开`房,第二天他总是比我醒得更早,待我起来洗漱时,洗手台上已放好了挤着牙膏的牙刷。我披着宾馆的睡袍刷牙,双眼朦胧,他喜欢在这个时候从后拥住我的腰,脸贴着我的肩膀,露出一双亮亮的眼睛来。他让我看我们映在镜子里的模样,一边为我理睡得凌乱的头发,一边低声说这是他最喜欢的时刻,就像家人一样。
  他的手搭在枕头上,我拉住他的手,贴在手背上轻轻一吻,放进被子里掖好,用气声悄悄道了句“晚安”。刚站起身,那只手就从被子里遛了出来,捏住我的衣袖。“今晚可以不走吗?”
  我凝住片刻,把他的手拉开,放回被子里,说,“乖,好好休息。”走之前,为他关了灯。
  抱着被子回来,他正在床上呆呆坐着,月光照亮他一边的轮廓,暗蓝色的。他没想到我是回房取被子,一愣,然后特别委屈地掉了两滴眼泪,好像我骗了他。我把被子在他旁边铺好,打趣问:“怎么越来越爱哭了?”
  他钻进被子里,背对着我:“我是病人,我就要哭。”
  我把他拨回来,半坐在他身边,一只手拢在他下巴下面,做出要接眼泪的样子:“哭吧,小病号。”
  他本就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要人哄。从前我就懂得这个道理,但次数多了,再也失去应付的耐心,明知他想要什么,就是憋着一口气不给,他没有台阶可下,按性子也不会主动示好求和,也只有闷着。
  如果我早能像现在这样,也许他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男朋友转过身,伸出一条胳膊顺势揽住我的腰,脸贴在我身上。这姿势十分亲昵。把我的胳膊和他的放在一起一比,才发觉这一年来他瘦了多少。原先我就可以用大拇指和食指圈住他的手腕,如今还能多出一个指节。
  他抬起一条腿缠在我腰上,整个人就像一只抱着树干的树袋熊。“我冷。”
  我把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塞回被子,自己也滑进去,让出一条手臂给他枕,他倒也不客气,脑袋直接凑上来,抵着我肩膀,依旧是抱着不松手。
  从前我们经常就着这个姿势入睡,但这姿势只是一时亲密,要长时间保持却很痛苦,为了避免他脖子酸痛,我手臂发麻,往往没多久就又被打成成他睡他的,我睡我的的原型。那时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除了□□时的一点激情,其他形式上的动作都已不再强求。
  但离开西藏前的那个晚上,我是一直把他搂在臂弯里的。我的胳膊早就麻了,一片冰凉,轻轻握一下拳头,就有如千百只蚂蚁爬过。我忍住不动,心中是不舍的情绪。如果有一滴巨大的树脂滴落,那么我和我男朋友就可以永远留住这个夜晚。
  有一股血液冲向指尖。我低头看看,我男朋友蹭下去了一点,但更往我身边钻。原来他也一直没睡着。
  “你猜我在想什么?”他这样轻声问。
  我卷起他的一缕头发在指尖打转,故意思考片刻,说:“你在想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
  他半撑起身子,俯在我右上方,我侧过头去看着他,一只手垫在脑后,好整以暇地等他的下一句话。
  “这算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吗。”他像是自言自语,不等我回答就又说道,“也算有始有终。真好。”
  我抓住他的肩膀一拉,让他贴在我胸膛上。他好像一眼就看到了路的尽头,结局不出意料,却只贪恋过程。我觉得不太吉利,说:“别说这种话,还没到终的时候。”说完才觉得,他是通透的,不敢面对的人是我。
  终点近在眼前,压得人要窒息。从前他就抱怨过我不愿与他一起畅想未来,很不浪漫,可他不知道,那是因为他畅想的每一种未来,我都在计算着如何帮他实现。但没想到所谓的未来,这么快就来了,来得这么仓促,让人措手不及。
  于是我们只能回忆过去。我很惊讶他竟然记得那么多的细节,那些画面经他一说,又活了过来,让我分明地觉得就是此前不久才发生的事。后来说到分手。他笑着,像嘲笑两个年少气盛的小孩。“我第一次谈恋爱,还是和男生,我哪里会。不像你,早就驾轻就熟了。”这话里酸酸的,这锅我也不背着:“都是两个月就分了,试用期都还没过。还有哪个能像你一样,纠缠得至死方休。”
  我不知怎的就用了这个词,至死方休。本来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可到了我男朋友这却成了不可改变的事实,于是连词语的意思也变了味儿。我心里不太好受,想解释一下,但只会越描越黑。
  我男朋友却是不介意,说:“大概你上辈子是一棵乔木,我是一株绕在你树干上的榕,生来就是要绞杀你的。”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我只把它当做一个比喻,但在我了解了“绞杀”的含义后,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这是他留下的一句谶语。
  我被他的声音,身影,回忆和梦境紧紧缠绕,我所有生活的养分,全部被他的死亡掠夺一空。我守在曾经有过他的空屋里,也只剩一具徒有其表的空壳。
  

  ☆、第八章

  第八章
  暗房左边墙上砸了一颗钉子,右边对称的位置上也砸了一颗,一条细麻绳系在中间。绳上夹的是冲洗完毕等待晾干的照片。我男朋友的。
  后来我换成了胶片。这圈子里有相当一批摄影师喜欢玩这个,倒不是为了所谓的情怀,而是这东西让人更接近摄影本身。
  外来的风从外滩吹上岸,蹿进街巷里热闹一阵,溽热一阵,就又散了,港口城市虽总是新鲜,却留不下什么东西来。数码照片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可以轻松地连拍数十张,凭着运气选一张出来,若运气不好,也可以全部弃之不用,毫不心疼。和不加节制的情感泛滥一样,因成本太低,得来太易而让人难以用珍惜的态度去对待。
  但胶片不是。因为有着胶卷、相纸这些实体耗材的存在,无法如数码那样简单删除,因此,每一次快门都让人不由得慎重起来,需要用心找角度,构图。照片被冲印、放大这些工序所影响,即便是同样的胶片,交给同一个人冲洗,但每次出来的层次、色彩、高光及暗部的显像度都不尽相同,无法得到两张完全相同的照片。
  胶片很难生产出理想中的完美作品,但又正因每一张上不同的缺陷而使其无可复制,是全世界仅此一份的。和我男朋友一样,即便再有不好,他也是全世界仅我一份的。
  水槽中,显影液轻轻晃动,男孩年轻的脸庞在相纸上逐渐显形。我全心虔诚,像在进行一场招魂。我问他,“是你吗?”他俯我耳边轻轻吹气,“邱予彬……我想你。”
  他越来越鲜明,轮廓清晰,面目分明,直到从我的相纸上完全复活。他说他想要回家,他想要来找我的,但他被人关了起来。上次那个女人,我的导师,我只不过是剪掉了她一缕头发,她不会死的,她还是会来抓他。
  想到我男朋友现在可能正面临着的危险,我再也待不下去,冲出暗房,在家里四处翻找。既然我能听到他的声音,他一定是被关在家里。他可能会在哪……我掀开客厅里的落地窗帘,他不在窗帘后,立式空调背后的空档里也没有,不在床下,也不在门后面,我打开大门,门外也没有他。他会在哪。
  我茫然在房间里四顾,他可能在每一个地方,但每一个地方都没有他。他在和我玩捉迷藏吗?我听到啜泣的声音,目光一下聚集到衣柜上。我迟缓地走向衣柜,啜泣声越来越大。我慢慢地,一点点拉开柜门,先看到我挂在里面的三件外套,我东西不多,除此之外,衣柜里空空如也,在另一边的角落,我男朋友缩在阴影里。
  他看到我,眼泪汪汪的:“你终于找到我了。”搬进来这么久,我都是只听到他在我耳旁说话,现在我终于重新见到他了,我早应该想到他正是被困在家里。我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把他揽在怀里:“是,我找到你了,我再也不会弄丢你了,你不要哭,不要哭。”他在我怀里安静地趴了会儿,突然惊慌失措起来,眼睛往外看,又想把自己藏起来:“她来了,是她,她进来了!”
  我导师看到我时,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昏暗的卧室内,我站在敞开的大衣柜边,抱着我男朋友一动不动的身体,满脸泪痕,形容诡异。
  “你怎么进来的。”我阴郁地看着她。我没有给她开过门,但她竟然出现在我家。我男朋友被她吓走了,而我才刚找到他。看来他没有说错,这个女人果然是个杀不死魔鬼。
  我导师收起最开始时的惊讶,悲悯地看着我,说:“邱予彬,你病了,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拉开一步。真是可笑,她怎么可能懂我和我男朋友之间的事。我知道世界上存在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但像她这样的理性主义者不能忍受科学的权威受到挑战,便将这些统统划为病症,真是冷酷无情。“你把他吓走了。”
  “他?你说奚南?”
  我把我男朋友抱在胸前,头按在肩窝里,呢喃他的名字,但有我导师在前,他怎么也不肯睁开看我一眼。
  我导师被我的表现弄得忍无可忍:“奚南已经死了,你看清楚,那只是一只兔子娃娃!”
  “他不是!”我本能地反驳。我不能允许任何人否认我男朋友的存在。他们不懂,他们看不到他,是因为不爱他,“只有我能救他……他没有死,他还活着的,这里不需要你,你走吧。”
  “奚南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他本来身体就弱,你是知道的。当初你和他分手也是必然所致,你没有害他,你不必自责至此。
  “他是被抬下高原的,进医院后就没出来过,这些事连我都知道,难道你都忘了吗?
  “他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样,接受现实吧。”
  看着她自作聪明的嘴脸,我终于明白我男朋友讨厌她的原因。她自以为是的理智让人厌恶,总爱摆出高高在上的施救者的姿态,置喙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的事。她凭什么在我面前提奚南的事?她以为她比我更了解奚南吗?
  我无意再和她争论,她以为她是谁。关于我男朋友的事,任谁都不会相信,我也不需要别人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带他走的。
  我骗我的导师说明天会自己去医院,等到后天,是她的课,我也会出席。她仍然不太放心的样子,但我表现正常,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和我毕竟只是师生关系而已。她说要带我出去吃晚饭,晚上她约了几个新进来的研究生,他们都想见见同学口中被称为大神前辈的我。但我现在哪有心思去见别的阿猫阿狗,何况我男朋友会吃醋生气,要是一个没哄好使起小性子来,那我就别想上床睡觉了。我说上次她推荐的书还没有看完,这两天要抓紧补,否则跟不上她的课程进度,她半信半疑地看我,见我全然是坦诚的模样,才说了一句“记得去看医生”。
  将她敷衍走,我回到衣柜前,看到我男朋友又蜷缩在角落里了。
  “好亮啊,邱予彬,太亮了,睁不开眼睛。”他抬手捂住眼睛。我忘了他是习惯黑暗的,屋里已经拉着窗帘,但夕阳还是能透进来,他怕的就是这个。我脱了鞋也爬进衣柜里,在他身边坐下,关起门。
  现在衣柜里只剩一片漆黑,我连他的轮廓都看不清了,只有软软靠在我肩上的触觉可以证明他还在我身边。
  “这样有没有好一些?”我虚着声音问,我们只能悄悄会面,不能被人发现,可四周有无数双眼睛,随时都可能跳出来,把我们分开。
  他在我肩膀上蹭了蹭:“如果你来陪我,那就更好了,可你太忙,还有那么多学弟学妹要找你呢。”
  我听了有些不忍,脑海里一下浮现出他孤零零蹲在路边,人来人往从他面前匆匆走过的场景,他是在等我。“什么学弟学妹找我,我也不去。”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见到你外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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