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如愿以偿快速赶路了,杨珪心里却不是滋味。 少年马鞭一扬,顿时跑到队伍的前面来了。 一路无语。司铭似乎不大开心。 中午,一行人找了家客栈吃饭。 "不要这么不开心了,这几天急着赶路,一到平成京,你想学什么,我只要知道,就全教给你,平成京高手云集,他们都能教你。" "真的?" "真的。" "我知道你晚上睡不着会闷,我叫人买点玩具给你好不好?" "好。" 一顿饭工夫,司铭面前就出现了一大包古玩,书籍,还有一个鸟笼,里面装着一只绿鹦鹉。 司铭不闹情绪了,但每天早上都会在杨珪怀里睡一会儿。这个小孩,还真是容易满足啊。 十天后,到了平成京。 ※※※z※※y※※z※※z※※※ NO。5 恋恋深宫国都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繁华的都市,杨珪的家在那儿呢?如果在这个有糖葫芦卖的大街上就好了,诶,好像不是,真有点失望诶。 越走越冷清了。 前面是一条矮矮的山脉,周围一片空地。 "这是我家的狩猎场,你若高兴,可以来这里打猎。" "恩。"没有多大兴趣。 并没有像自己所想的一样翻越这座山。 "就快到了。" 往右拐,没走多远,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 皇帝的宫殿,也不过如此啊。 "皇上驾到--"有人高喝。 皇帝长什么样?司铭很好奇,皇帝一般都是很坏很坏的家伙,天底下打不完的战争就是他们发动的,好皇帝不多,能遇上好皇帝的时代是一个非常幸福的时代。 朱色的大门缓缓开启。 里面跪了一地的人,中间让出一条走道。 杨珪从过道走了过去。 司铭有些奇怪,皇帝怎么还没有出现。 过道不长,前面是一块空地,站着一群留着胡子的老头,几个穿着漂亮衣服的女人。他们看见杨珪的马,齐齐下跪:"臣等恭迎陛下回宫,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原来杨珪是个皇帝啊,他是个很坏很坏的家伙吗?不像,他对自己很好,对属下也不凶,当然,比师父要差一点拉。 "众卿平身。" 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没跪,她就是太后吧。她向这边走来了。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神色端庄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宝钗裙动,莲步轻移,看样子,应该是皇后和公主。 杨珪跳下马,走到贺太后面前:"参见母后。" "皇儿快快请起。" "谢母后。" "哀家在紫辰殿为皇儿设宴接风。" "朕沐浴更衣完毕就去。" "父皇--"小女孩扑进杨珪怀中,撒娇。 杨珪把她抱起来掂了掂,"小丫头,又重了呀。"把她放回地上。 "玉琳公主怎么没来。" "她就别提了,陛下是知道那破玩意的禀性的。"太后一脸嫌恶。 哈,破玩意,公主也是破玩意?司铭不由在心里偷笑。 杨珪点点头,不以为意,"这点小事,还请母后不必挂意,听说她新近丧偶,还是不要为难她吧。" 他向司铭招手,"我们换件衣服去吃饭。" "他是?"贺太后不禁有些奇怪,等她看清司铭的面貌时,不由暗暗吃惊。 "母后,他是何人,朕在接风宴上自会禀明。" "走吧。"搂着司铭的肩膀,又留下一堆目瞪口呆的人。 泡在雾气腾腾的大浴池内,对面的皇帝正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不由有些不悦,十天来除了第一天住别院,其余时间住着客栈也洗过两回澡,店家提供的木盆,皇帝并没有打扰自己,到了宫里,皇帝虽然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大浴池,比云梦山上的翡翠温泉更舒适,可皇帝自己也下来了。 "喂,你去别的浴池!"除了师父,他还没有和别人坦诚相见过。 "哈哈,这个浴池这么大,进来多少人也没有关系,我们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 司铭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潜入水中表示抗议。心想,我躲才不是害羞,我只是从来没有和别人一起洗过澡,有点不习惯而已。 "喂,你干什么?"皇帝吓了一跳,往这边走来。 司铭见状,急忙钻出水面,幸好,他没有继续过来。 "你真讨厌。" "朕很讨厌?"皇帝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从娘胎里出来,除了我弟弟,还没对谁这么温柔过呢,我对我老妈都没这么客气过。 "你一直不说实话,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皇上?" "朕若暴露了身份,在外面就不自由了,这次朕本来就是微服出巡的。" "你这个拖把龟。" "什么?" "我叫你拖把龟啊,难道你不叫拖把龟吗?" "你怎么知道朕叫拓拔珪?" 魏国的皇帝不就是拓拔珪吗?以为自己在山上什么都不知道么?太看轻自己了,惩罚他一下。 "拖把龟,拖把龟,拖把上爬着一只大乌龟。" "大胆!你这个小东西!"拖把龟气不过,要来打自己了。 真失策,怎么把乌龟引过来了,难道逼着自己亮出那招"飞龙在天"吗?哎呀,要被拖把龟抓住了,管不了许多了。 司铭从水中一跃而起,踩在水面上如履平地,还不忘记用浴巾裹住关键部位。一眨眼就飞出了浴池。 "别走,朕还没和你说正事。" "正事?" 司铭停在浴池边上,歪着脑袋顽皮地看着拓拔珪,就像真的在看一只乌龟一样。 拓拔珪虽然十分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朕想,认你做弟弟。" "认我做弟弟?" "这样你不仅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宫里,谁也不能命令你。全国上下的高手,只要你看的上的,都可以让他们教你。而且,你长的,真的,很像我的弟弟。" "原来我长的像你弟弟啊,当你弟弟有这么好,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可是师父说过,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朕会比你的师父更爱护你。" 比师父更好是什么概念呢?还真想不出来。 那就试试吧,当别人的弟弟,真新鲜,没有尝试过的事,总是那么吸引人。 "那我就当你的弟弟试试看,如果不好,我就不当。" 司铭仰着头坐在浴池边,双脚顽皮的拍打着水花,乐呵呵地笑,看不见皇帝快吐血的表情。 沐浴完毕,换上新衣服,白色的稠衫上用金线绣着闪闪发光的龙,居然不大不小正合身。 "这是我弟弟的衣服,他没有来的及穿就不在了。" 司铭露出同情的目光,你失去了弟弟,想必和我失去师父一样难过。我当你弟弟,你当我师父,能互相安慰倒也不错。 "好了,去赴宴吧。" 跟着皇帝来到紫辰殿,其他人早已各就各位。 皇帝忽然拉起自己的手,司铭感到十分奇怪,被皇帝紧紧拉着,一起坐在龙坐上。 一片哗然。 皇帝清清嗓子:"十日前,东岳大帝托梦于朕,朕之九弟,常山王拓拔遵转世,是为司铭,朕于云梦山下,复得此弟,在此加封为镇国常山王。" 寂然无声。 贺太后又惊又疑,却不敢出声,东岳大帝是冥司之主,皇室祭祀的对象,涉及到神的意志,谁也不敢妄加断言,只是,这个司铭虽然和拓拔遵极为相象,可以前的常山王是一个十分普通的人,没有如此肃杀之气。 在皇帝威严目光的逼视下,一干大臣迅速反应过来,齐声高唱:"臣等恭贺常山王重返人间,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贺太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司铭招招手:"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司铭乖巧的走过去,微笑着看这贺太后。 绝对不是遵儿,贺太后心里默默地想,那双凌厉的眼,像极了神庙里的东岳大帝,令人不寒而栗。 "母后和九弟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朕好不容易和最喜欢的弟弟重逢,大家应该尽情痛饮庆贺,稍后再陪母后共叙天伦,如何?" "皇儿请便。" 拓拔珪满意的点点头,拥着司铭回到龙坐。 席间,刚才跳入皇帝怀中撒娇的小女孩--皓镧公主不住拿眼睛偷瞟着这个"九叔",少女驿动的芳心,早已在少年无边的美丽中沉沦,只是迫于礼节,无法上前尽情攀谈。 歌舞宴罢,天明方散。 晨曦微露。 拓拔珪拥着司铭回到寝宫。慎重地对他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九弟,我就是你的二哥。来,叫我一声二哥。" 司铭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二哥这招偷天换日可真是高,可是要让天下人相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何以见得?" "那些大臣的表情分明就是不信,投胎转世之事,谁能亲眼所见。" "只要有朕在,天下人不信也得信!" "二哥,你还真不讲理。" "朕就是不讲理。" 两人调笑起来,窗外的曙光正逐渐明亮。 "啊,还真困。"司铭一宿未眠,太阳一出来,瞌睡虫本色更是无所遁形,"我睡哪儿?" "就睡这儿。" "开玩笑,这可是龙床,我睡了,你睡哪儿。" "我也睡这儿。"拓拔遵去世前,一直和自己睡在一起,那时,自己还不是皇帝,连太子都不是,父亲的国家--代国灭亡,在舅父的国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别人不是给自己冷眼,就是想斩草除根,连自己的母亲也不愿意亲近自己,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丈夫而迁怒于儿子,只有自己的弟弟,和自己相依为命,两个人一起挣扎着走过那段艰难的岁月,还记得,那时有刺客来行刺,弟弟明明武功不如自己,还为自己挡剑,被刺中胸口,再也没有醒过来。 后来自己长大了,召集父亲的旧部重新建立了国家,吞夏、灭燕、平北凉,力挺中原,终于得到了一半的天下,现在,统一北方指日可待,只是,弟弟再也看不见了,多想让他和自己一起,享受这个光辉而荣耀的国家,现在,他又回到自己身边了吗? 皇帝真无赖,不过这张床够大,何况自己困的不行,再去找别的床,估计就在去的途中倒下来睡着了。 "哈欠--,随你便,压着了你,可别怪我。" 司铭脸朝下趴在床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拓拔珪枕着手臂,静静凝视着司铭的睡颜,这样把他留在身边,自己就满足了吗?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个和遵儿,躺在屋檐上看星星的夜晚。 他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 ※※※z※※y※※z※※z※※※ NO。6 李栗将军 司铭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十天来的第一个好觉,真是满足,只是肚子很饿,这么大的皇宫,不知道厨房在哪里。 刚披上外套,一个内侍走了进来:"奴才参见王爷,陛下请王爷去温明殿用晚膳。奴才这就为殿下梳洗。"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去告诉皇上,让他们先吃,不用为了等我饿肚子。我马上就去。" "是,奴才告退。" 内侍将盛水的铜盆和布巾放在梳妆台上,弓着腰出去了。 司铭胡乱洗了一把脸,用白玉簪把长发随便一挽,就冲出门去了。 冲到大门外,司铭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温明殿在什么地方,正想回头去找那个内侍,看见四个宫女在门口望着自己,其中一个怯生生地说:"我们奉旨在此等候,带王爷去温明店,请王爷跟我们来。" "带路需要四个人吗?真吃饱了没事干。" 宫女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干吗愣着,快走吧。" "啊,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主子。 皇帝,太后,皇后,四妃都在,看来是宫里普通的家宴,皇帝向自己微笑,"九弟,过来坐吧,都是你的家人。" "是,二哥。" "以后每个月都会举行这样的家宴。"皇帝不急不徐地宣布"皇宫里需要和睦的气氛,要想一统天下,四海和声,必须从自己家里做起。" 扫视了自己善妒的后宫们一眼,司铭是自己要派大用场的,不能毁坏在你们恶毒的心机中。 皇后首先表态:"常山王爷重返人间,乃神明显灵,状我大魏之兆,是我大魏之福,应昭告天下,与万民同庆。" "皇后此言极是,朕正有此意,准备派国舅独孤利办理此事,择吉日祭祀太庙。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这个自然,只是尊儿年纪尚小,皇上如此宠他,恐难能服众,朝堂之上不乏当初和你打天下,战功赫赫的老臣,他们都没有能得到镇国的封号。" "秦国使者今天刚到,并带壮士十名,名为交流切磋,实为挑衅,朕已经下令明天在南山狩猎场举办比武大会,到时本国的高手也会参加比试,谁能和九弟过的下十招,这个镇国的封号,九弟就让给谁,是吧,九弟?" 司铭嘴里含的一口茶差点吐出来,皇帝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变的这么咄咄逼人了,这个镇国又不是自己要的,干吗撂出这种狠话来。 贵妇们的脸刹那间变的苍白,连太后也不例外。 拓拔珪看见司铭脸色稍变的样子,没等司铭回答,径自接下去说,"明天自然会见分晓,菜凉了,大家动手吧。" 吃的人各怀心事,司铭本想当面质问,一想到想迅速确立权威就必须砸下看似不可能实现的重话,也就了然了,放开肚子吃了个饱。 但在拓拔珪温柔的表象下,一定隐藏着其他东西,连太后都这么小心翼翼。 用毕晚饭,皇帝带着司铭去了御书房,司铭心想,可能是要和自己商量明天比武的事吧。 "你不会为刚才我对你说的话生气吧?"皇帝开门见山地问。 "我了解。二哥想为我树立权威。" 司铭对皇帝的坦率而非常满意。 "那你明天一定要做个名副其实的镇国常山王。" "没问题。" "但你一开始先别上场?" "为什么?" "先让李将军解决。" "什么李将军?" "留着谜底才会更有趣。" ※※※z※※y※※z※※z※※※ 第二天 西山猎场 两国壮士严阵以待,穿黑色劲装的是秦国人,青色的是魏国人。司铭一开始并没有上场,身着浅葱色常礼服紧挨皇帝坐着,今天看来有的玩了,都是高手,要不是皇帝的特意安排,自己早就忍不住要下去比试比试了。 那个李将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比武开始。一共十组。 第一组上场。 的确是高手过招,精彩绝伦,枪缨翻飞,剑光舞动,就外功招式来说,比自己所学更为精尽完善,只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看起来势均力敌,估计是场持久战。 一开始还算正常,可是比武越到后来,秦人的招式愈发狠厉,已经不像是在比武,而是在战场上厮杀了。那个秦人的表情,像是木偶一样呆滞。魏国人不支,倒地,秦国人却似发了狂,仍然不停手,魏国人瞬时身受重伤,浑身鲜血。 "二哥,秦国人可能服食了五服散。" 司铭看出了端倪,从小师父就教自己辨识,服用各种药物,并留下很多医书,自己已然百毒不侵,也略通医道。五服散少量服用有致幻之效,过量就会使人丧失心性,对人体损害极大,秦国又何必对自己国家的高手做此等杀鸡取卵之事,此等世道,人才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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