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酒量很好,阿闵训练出来的,所以不怕他灌醉,就这麽陪他几乎把那瓶红酒喝到底,我意识依然清醒,佐田却又醉了。 「那个......佐田先生,我们的合约-」我必须趁他还可以签字前让他签下合同。 「李桑,你长得很俊呐。」佐田忽然伸手摸了我的脸颊一下,语气有些模糊地笑嘻嘻道。 佐田调戏的举动让我感到有些不悦,可我还是忍受下来,想说他喝醉了,所以不想和他计较,只想让他赶紧签完合约走人。 可佐田却愈来愈过份,不仅开始对我动手动脚,讲话也愈来愈下流,瞧著我的眼神色眯眯的,彷佛想把我吞了一样。 我总算开始感到不对劲,这人对我有兴趣,我一手挥掉佐田放在我腰上的手後,倏地站了起来,就想转身离开。 「你不想签合约了吗?」佐田嘲笑声音在我背後响起,似乎吃定我会为了合同任他为所欲为。 我想佐田小看了我的人格,可没想到是我高估我自己的人格。 我几乎是僵著身子地被佐田拖到床上,我可以抵抗,我可以离去,可我却没有。 我知道公司不会因为这样就责怪我,陪宿本来就不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可我想拿到这个业务,不惜任何代价。 「先签合约。」在佐田压上我身子前,我木然开口道。 「好,先签合约。」算准我不会逃走,佐田豪爽地答应。我从公事包拿出合同,佐田则去拿他的印章。 完成合约後,佐田就猴急地欲对我一逞兽欲。在他扯开我的上衣,用他油腻腻的舌头舔著我身子时,我只觉一阵作呕,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阿闵,想起我们在欢爱时他曾说过我是他的心肝宝贝,然後我後悔了,我的身体是阿闵的,只有他可以碰我,谁都不行。 我倏地推开佐田,心慌地抓起公事包就想往房门冲,可却一个力道过来又被扔到床上。 「想走,太迟了。」我只听到佐田笑得很猥亵,然後他狠狠地揍了我小腹一拳,痛得我眼冒金星,动弹不得。 我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我想大喊强暴,却痛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要......」在佐田乱摸我的身子时,我只能不停喃著,想抵抗却无能为力。我对佐田完全没反应,可佐田那儿却已经涨了起来。 心急的佐田先是脱下他的裤子,然後又想扒我的裤子,在他努力解开我的裤头时,我不自觉地将手伸进我身旁的公事包内,摸到了某个东西。 我感觉到我的下身忽然一凉,裤子连著内裤一起被脱下来,然後佐田强硬地分开我的腿,就想进入我时,只听到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从他嘴中迸出,响彻云霄。 当我回过神时,我只看到佐田摔到床下,双手抱著下体不停哀叫,表情扭曲变形,似乎十分痛苦,最骇人的是,他的双手指缝不停流出鲜血。 我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麽事,只是感觉到手中有个坚硬东西,恍惚地拿到眼前一看,竟是把剪刀,沾著血迹。 那是小零在我出门前忽然塞给我的,说是让我防身,我那时还笑著对三弟说我是男人耶,可小零却十分坚持,我也只好收下。 我没有想到剪刀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佐田想强暴我,我只是出於直觉地保护自己。 佐田依然痛苦地喊叫著,狰狞扭曲的神情似乎真的痛不欲生,我茫然地看著他,无动於衷。 我还在想,想著方才究竟发生了什麽事,那影像很模糊,然後我慢慢忆起,在佐田想要进入我时,我无意识地拿著剪刀,剪了他的命根子! 我能想像那有多痛,因为我也是男人,怔愣地看著佐田的脸愈来愈没血色,还有他下体愈流愈多的鲜血,我终於感到害怕,伸手从身旁的公事包内摸出了手机。 手指自动地按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一阵悦耳的音乐後,手机那头传来了睡意浓厚的喑哑男声。 「喂?」 那一声差点没让我的手机从手里滑落,我这才发现我竟然打给了阿闵,无意识中。 「喂?」半夜被吵醒的安以闵语气渗进了一丝不耐。 怔忡地听著我最爱的男人的嗓音,我知道我该马上挂掉电话,可我舍不得,我只想再多听阿闵说几句话,骂人的也好。 「喂喂喂?」安以闵果然没耐性地连声喂了几次,发现对方还是没声音,正想切掉通话时,他忽然叫了我的名字:「小舒?」 心里倏地一震,我快速按下结束通话键,心却噗通噗通地直跳著,阿闵怎麽会知道是我?! 我忽然很想哭,我以为时间可以冲淡我对阿闵的思念,可原来我不行,光是听到阿闵的声音就令我悸动不已。 吸了吸鼻子,我忍住满腹心酸,再次拨了手机,这次是打给小零。 「你刚才挂我电话。」才响一声,三弟的冷淡嗓音就传了过来,他还在为方才的事不满。 「小零......」一听到三弟的声音,我不晓得为什麽,情绪全瓦解了。 三弟马上就发现到我的不对劲:「怎麽了?」 「小零,二哥杀人了......」我恍惚道。 「你在哪里?」三弟没再追问任何事,只是要了我所在之处。 「金鼎饭店,1015房。」我看著床旁柜子上的电话的房号喃声道。 然後我只听到嘟一声,三弟挂了电话,十五分钟後,他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有大哥,替他们开门的是饭店经理。 「该死的,这是怎麽一回事?」半夜被吵醒的大哥,顶著一头凌乱头发,脸色阴沉道。饭店经理则是一脸惊骇表情,当她看到蜷曲在地上几乎没痛昏过去的佐田时。 三弟则彷佛没看到眼前的情况,来到了我的身旁,只是当他看到我被撕裂的上衣和赤裸的下半身时,眸色忽然变了,变得暗沉,变得幽深。 我抬头看著三弟,涣散的眼神毫无焦距,手上依然拿著剪刀,喃道:「小零,我杀人了......」 三弟只是平静地拿走我手上的剪刀,然後扯起一旁被单盖住我的身子,柔声道:「小舒,你没杀人,那家伙对你做了什麽?」 「我没杀人?」我有些疑惑,怔怔地瞧著三弟。 「你没杀人。」三弟语气缓而坚定。 三弟的话让我有些安心,我冲著他傻傻笑道:「他想强暴我,我摸到了剪刀,然後他就躺在地上了。」 我的话毫无条理,可所有的人都听懂了我的意思。 我才是受害者。 「经理,麻烦你报警。」三弟平淡地对饭店经理道,饭店经理连忙点了点头,快步往外头走去。 她肯定吓坏了,饭店竟然发生强暴这种事,还是两个男人。 满心怒气的大哥则走到佐田身旁,我想他原本是想狠狠地揍佐田一顿,可当他踹了佐田一脚後随即发现到事情不太对劲。 「小舒,你剪了这家伙的小弟弟?」看著佐田下体一片血红,大哥语气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我只是用剪刀刺伤佐田。 「他想强暴小舒,他罪有应得。」三弟冷酷道。 「小零你早就发现了?」大哥再一次惊讶地转向三弟,完全不理会佐田的哀叫。 三弟只是淡淡地将视线移到床角旁,一个像指头般的小巧物体落入眸里。 只要是男人,对那个东西都不陌生。 我想三弟有些感染到我的疯癫,因为他竟当著我们和佐田的面,微笑地抬起脚,毫不犹豫地一脚往那物体踩下。 佐田凄惨地大叫一声後就昏死过去,不是因为太痛,而是自己的小弟弟竟然被踩扁了,刺激太深。 「小零,你-」我看出大哥有点想笑,可却又觉得这时刻不是很适当而强忍住,然後外头忽然传来伊喔伊喔声音,救护车来了。 我和佐田都上了担架,被送去医院治疗,三弟坚持陪我一起去,大哥和饭店经理则被警察留了下来做笔录。 三弟在经过大哥身旁时,忽然低声说了一句话:小舒精神有问题。 我不是很聪明都懂得三弟这麽说的用意是什麽,更甭说是精明的大哥了。三弟是在提醒大哥,若情况对我不利的时候,我的精神问题可以为我解释很多事。 所有混乱总算得到了控制。 *** 我的情绪一直处在紧绷状态,就连医生为我治疗时我也是死拉著被子不肯放开,我的表现就像是被强暴者应有的反应。 可医生不但看出我可能是激动过度,也看出我的情绪有些问题,他悄悄地让护士帮我打了镇定剂,然後我只感到昏昏沉沉的,没一会儿就闭上眼眸,没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时,不仅三弟依然陪在我身旁,大哥也做完笔录来了,还有另一个熟悉面孔,我先前看精神科的主治医生-林治平,原来我又来到同样的医院。 他们没发现我醒来,我听到他们在谈论我的事。 「你们都没发现李先生在家的情绪有任何问题吗?」林医生问。 「没有,他在家很正常。」大哥道。 「我想李先生并没按时吃药,他可能只是不想你们担心才表现出很正常的样子,事实上他的精神很不稳定,我怀疑他有隐藏性的忧郁症,虽然平时他可能没事,可只要一受到刺激或打击他就会失控,甚至不晓得自己做了什麽事,这是很危险的事,因为他有可能不仅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我听得出林医生的语气有些责备,因为当初不让我继续住院的就是大哥,而很明显的,林医生认为大哥并没有将我照顾地很好。 「忧郁症?」大哥和三弟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没想到我竟可能有忧郁症,所以也没怎麽把林医生的责备放在心上。 「李先生应该要再住院观察,忧郁症和精神病要治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家人的支持和关心也是很重要的。」林医生有些针对大哥。 「小舒是我弟弟,我当然关心他。」大哥也听出了林医生的意思,他沉著脸道。 「那李先生你一定同意让你弟弟再住院对吧?」 大哥并不是省油的灯,他当然听得出林医生是在用激将法,可他本来就没反对我再入院,所以只是冷哼一声,当是默认。 我想林医生是个好医生,他很关心他的病人。 後来林医生离开了,我又听见大哥问三弟道:「小零,你有发现到小舒有任何异状吗?」大哥会这麽问是因为最常和我在一起的就是三弟。 「我以为小舒好了。」三弟淡声道。 「真没想到那家伙对小舒的影响有这麽深。」大哥叹道。 那家伙?大哥说的肯定不会是佐田那色鬼,既然不是佐田,那剩下来的只有- 我不愿想起那人的脸孔,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流下泪来。 然後三弟没再说话,我想他应该有些自责,可这真的不关他的事,我也没想到原来我真的是个疯子,一个完全不晓得何时会失去控制的疯子。 然後我再次入院,住在精神病房。 *** 大哥和三弟没敢让父母知道我的情况,这样也好,我并不想让父母再为我操心。 大哥则替我跟公司请了假,他晓得我很担心自己被解雇,所以他稍微跟我老板透露那天的情况,我们老板似乎很惊讶会发生这种事,他让我安心养病,好了再回去上班。 可这事没这麽简单,我担心公司会因此被我牵连,虽然佐田已经签了合约,可日本公司必定会解约,我等於是害公司损失了一个大客户,除此之外,我想佐田不会如此容易善罢甘休,换作是我,我也不会, 我知道大哥在帮我处理佐田的事,我听到他和三弟的对话,佐田似乎要告我,我并没有很担心,反而是三弟,他比较难搞定。 三弟留在了医院照顾我,这几天他话很少,我看得出,他对我後来骗他我有按时吃药很不高兴,可他不说出,存心让我愧疚。 我说了无数次的对不起,可似乎没什麽用,三弟依然那副不冷不热模样,看得我心急死了,因为这样,我的情绪又开始变得浮躁。 「小零,你别不理二哥,二哥真的不是故意不吃药的。」 三弟恍若未闻,只是做著他自己的事,低头看书。 我觉得很难受,阿闵这麽对我,小零也这麽对我,他们都不理我了,我翻过身背对著三弟,将自己蜷曲在被子里头,无声啜泣。 三弟一定发觉到我在哭,因为我的肩膀无法控制地颤抖著,被子也在抖,可他这次真是铁了心,依然对我不理不踩。 我难过到意识有些恍惚,瞧著自己手腕上清晰可见的血管,竟就这麽咬了下去,皮破了,血管没破,只是渗出一点血丝。 血腥味让我有些失去控制,我不停地啃著我的手腕,直到三弟终於发觉我的不对劲。 「你在做什麽!?」三弟一把拉开我的棉被,见棉被沾满了血迹,他赶紧压住我的身子和手,语气有些动怒。 我的视线没有焦距,我听不见三弟的声音,我只觉得我的头好疼、眼睛好疼、心也好疼。 三弟知道他不该这样对一个病人,一个精神情绪有问题的病人,所以放缓了语气,柔声对我轻道:「小舒,是我不对,我没怪你,你别难受。」 「小零......」我总算看到三弟的脸庞,眼泪又掉了下来,自从和阿闵分手後,我的泪腺特别发达。 小零神情很温柔,他俯下身,轻轻吻去我眼角的泪水,也将我的痛苦吻去一点点,我有些怔了,将小零和阿闵的脸庞重叠在一起。 然後小零按了呼叫铃,没多久护士就来了,看了我的情况後她先是出去要人叫医生过来,自己则是又进房帮我包扎手上伤口。 包扎到一半时,林医生就来了,他看著我满脸泪水精神恍惚,大概得知发生什麽事,我只见他拉著三弟走到门口,压低音量不满道:「不是说过很多次,病人不能受到刺激吗?」 三弟没有反驳,只是任由林医生像训小孩般地说教,从头到尾保持沉默。 「你二哥的情况比上次来看病时还要严重,你们一定要很细心地照顾他,最好可以引导他将心里头的话说出来,但是别太逼迫他,否则会有反效果,心病还需心药医,你二哥如果再继续恶化下去,可能就要去住疯人院了。」林医生板著面孔,刻意将情况说到最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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