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又过了两年,江昆已经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武林盟主的空位待他信手拈来。但他全不在乎。只是独自来到了,那熟悉的江岸。等一个全然陌生的人。等了七七四十九天,九九八十一天,三百六十五天,那个人依然没有出现。再也没有出现。 绝望之余,江昆罢剑。退出江湖,告老还乡,建了个‘陶然居',随以春风拂面。每一夜,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但愿长醉不复醒。终于有一天,怅然落泪,痛饮三千杯,作诗一首: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江涛相映雄。人面不知何处去,江涛依然搏春风。 汗.................. "哈哈哈哈哈......"张齐是捧着肚子笑醒的,肚子都笑痛了,眼睛水都笑出来了,"哈哈哈哈......"没办法,止不住啊,只有压低声音,但那样只是让肚子更痛。笑够了,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偷偷瞄了那人一眼,还好,没有醒,不然还不被拔皮。 "人面不知何处去,江涛依然搏春风......"张齐斜躺在地上低低地吟着,又笑又哭。我竟然会做这样的梦?太扯了。这激动一会,脸色突然暗了,眼睛泛着浅红的水光,就像里面藏着朵娇脆的桃花一样。 张齐抹了抹眼睛,手没放下,就发起楞来,要是他真为了我抛弃名利,归隐田中,和睦融融,那有多好啊......在心里甜蜜又伤心地叹息......但是,可能吗? 现实在梦想面前不堪一击,梦想在现实中吹弹可破,是谁默许了这次的邂逅?是谁在里灌注了万变其中?是谁让我心中种下了这般凶残的感情?是谁冥冥中又大张旗鼓敲响了这段落寞的独奏...... 张齐除了一声叹息,还是一声叹息......如果这声叹息也能让方圆世俗和一线孽缘飞灰烟灭,那该多么地...... 张齐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屏住呼吸,慢慢朝睡梦中的人靠近,洞子外的风景朝他靠近。九月九日重阳节,虽然已经过去,月亮却仍是这么圆。圆得伤心。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张齐最爱把这两句粘在一起。黄河和大海似乎离自己比较遥远,只有长江还比较现实。云海也算海吧,比海青出于蓝胜于蓝,似乎更传神一些。不过谁又能达到那种宽容的极限,和爱人天各一方,还好整以暇地吟道‘天涯共此时'呢?我宁愿少点浪漫,折杀点意境,一轮清明,和心仪之人,共室同赏。想着想着便把目光洒在江昆修长的身上。 我是不是爱上你了?张齐眼神迷幻地炫耀。我爱上你了。自问自答似乎也和夫唱妻和有异曲同工之妙。(咳,别说我煽情哈,感觉来了,是要多卖弄一下撒~) 张齐在那人的睡颜旁蹲下,虽然这种姿势对于他的伤来说有些困难,但他想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 高挺的鼻梁,短促的睫毛,厚厚的嘴唇,尖毅的下巴,那般深刻地静止在黝黑的脸上。这些东西,太阳一出来,就生龙活虎,跃跃欲试,张狂,嚣张,让人夹着尾巴才敢靠近。而到了晚上,却像冷淡的秋露一样,凝固在安宁之上,不可怕了,静悄悄,甚至带着些微的甜和蜜。 张齐肆虐着目光的同时,忍不住把手放上去,触摸到的那一瞬间,平平的质感却让他心阵阵狂乱。就好象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一样,那般亲密和熟悉。可惜,看不到那双发亮的眼睛,如果可以被它毫无芥蒂地注视,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才这么想,就立刻灵验了,眼皮突然在他面前打开,眼神虽亮但不友善,甚至晕出些鄙夷,和不忙着绽开的讽刺,张齐楞了,甚至忘了收回手。就这么和他对视,然后转为平视。 像豹子一样懒散地撑起身,仰起脖子,男人的笑,浅得不能再浅,疑是杯弓蛇影:"张兄半夜三更跑起来做什?莫非是给在下盖被子?或者是......发情?就算是发情,又何必摆出楚楚动人之姿?" "我......我......"词穷。他能怎么说?本来就是尴尬的事情,难道还要把它暧昧暧昧? "和你相处这么久,我没想到你竟然还会有心脏病,还是心理有问题?"不知不觉男人已经从平视转为俯视,看着全身发抖,呼吸钝重的张齐,又一抹刺人的笑:"阁下想必太着急得不到在下的处罚,一夜无眠为此鞠躬尽瘁,那我要说,恭喜你啦,托你的福,我已经想到怎么对付你这个......变态啦......" 张齐的心猛地一抖,抖出些血花,颤抖的唇准备要说些什么,却被男人狠狠压在身下。恐惧,伤心,失意,已经不能形容心中的感觉,单字一个痛。 在裤子被一把扯下时,张齐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忙用手推拒,嘴里也胡乱地制止:"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刚才我只是鬼迷心窍,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放过我这一次......" "哈哈......"似嬉笑又似狂笑,"你知道你说什么?挨过这一回,你就可以走了,难道你不想走?未必想和我白头到老么?" 男人说。 "你......"张齐咬着嘴唇怒视。再缓缓地吐出个穷凶极恶的词:"混帐。" "混帐?"江昆品味着这两个字,嚼烂了才吐到他脸上,"你才混帐!踪影寺二十八条人命,条条血案,是哪个混帐做的?那把冲天大火,是哪个丧心病狂放的?!" 一个是怒,一个是狠。渐渐的,怒软了,狠却更狠。 "是我。"张齐说。"是我做的。"呵呵地轻笑着,"怎么,阁下来迟了一步,没有沾到腥,不高兴?天底下这么多人,随便找一处,不也杀得酣畅淋漓?" "妈的!你够毒!"江昆怒发冲冠地一掌就朝那人胸口劈去。那人哼也没哼一声,嘴边淌血地倒下去。 男人越战越勇,越报复越有精神,一击得逞,顺势就扑了上去,粗鲁地抓掉他的底裤,掏出自己的东西,狠狠搓了几把,刚一挺立就冲了进去。 "唔......"张齐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齐刷刷从额上砸下。下体的撕裂的痛让他下意识地想把腿闭拢,却被那人掰得更开。"怎么,你还怕羞吗?"男人邪恶地笑着说,"阁下这里比妓女还紧呐。" 耻辱,耻辱,这是不用说的。只觉得心似乎也和下面一样,被男人的污言秽语肮脏地堵住,恶心地闷。 "我看......江兄还是处男吧......连个女人也没上过吗......竟然找一个男人来帮你破处,真是大材小用啊......" "死到临头还嘴硬。"男人攻击了一句,抓住他的臀瓣就开始用力,凶狠又盲目地挺进,直到流出血来,有了点润滑,才顺利了起来,便物尽其用地更加奋力。 "上个床......也用着使内力?真是太搞笑了......阁下‘借刀杀人'这一招,在下实在不敢恭维......啊......"江昆这么重重一顶,张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哼哼,有种你再说一句?看老子今天不操死你!"胯下便更凶猛着起来,有百匹马的动力。 张齐除了咬紧牙关,坚持不呻吟出来,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和作为,只觉得下面似乎要被捅烂了,麻木交替着巨痛,凌迟着他的决心。但被搞死之前,在嘴上一定要占到最大的便宜。拼凑了零零落落的气力,他努力让自己笑得讨打:"在下......强暴了你的老相好吗?要不然,阁下这般以牙还牙?" "一个清修之地,一个离尘之人,你让他们沾染上了平生最痛恨的血,难道不是一种侮辱吗?这和强暴有什么两样?!" 张齐本来想出句经典的话,要反击出去,哪知一张口,就是呻吟。忙闭嘴,再张开,还是痛吟,止都止不住:"啊......啊......" 看着身下痛不欲生的男人,扭曲着脸,那张讨厌的嘴再也成不了调子,江昆只觉得快意,嗜血地笑了。"很爽吧,尽管叫,叫得越大声越好,让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听听你天下第一的‘豪言壮语'!" 第五回 天地闭合,黑暗窒息,张齐感觉自己似乎被夹在其中,压得扁扁的,不可翻身,不可呼吸。身体痛的破碎,心已变成一缕幽魂。最后是,欲痛无痛,欲哭无泪。 而江昆已彻底沦入复仇的快感之中,陷仇人于痛苦的深渊,自己便到达极乐的轮回。 面对一具男人的身体,面对灭顶的仇恨,他是如何也不可能射得出来的。但为了更彻底地侮辱那个人,硬是想象着所爱的人,泄了个满怀。 那股灼热的液体,就像千刀锐万剑利,割扯在张齐的体内。听着身上的男人嘴里叫着‘思思'这个不用想就知道其身份的名字,一滴泪就这样在眼睛里打了几个转失足跌下。 一滴泪。一身情。一场碎。 一阵剧痛,唤醒了昏迷的意识。张齐缓缓睁开眼,只觉得昏眩,自己的每个器官都沉沉的,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脱离身体。抬头,是男人如索命恶鬼的脸,一双被恨意洞穿的眼,像月蚀一样,黑暗一片,笼罩在头上。 那人冷冷一笑,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扯起来,张齐就这么裸着下身,一路磕磕碰碰,被径直拉到洞外。大腿被凹凸不平的地面划出道道血口,而更多的血从再度裂开的私处倾泻下来。 他的面前是一个土堆。稀稀壤壤的土被堆置得精致。像一座灰色的帝陵。不知要如何用心,才能垒出这样的坟墓。土坡下,几个大字深刻在土里,字字泣血,悲得有力: 还君玉镯双垂泪,恨不相娶未去时 深邃的刻痕上躺着一只陈旧的镯子。 张齐看着那只镯子,嘴唇颤抖,心一气狂抽。刚抬头,就被江昆捉住手腕,刀一划,一道血便浸了出来,一颗一颗滴下。在伤口上,刀锋又一拉,血顿时汹涌,成线成瀑。 张昆抓住他的手,在坟里来回一圈,洒匀称了,才跪下,神色肃穆,一拜再拜。 "思思,昆为你报仇雪恨了,你安息吧......"声音说不出的柔。拜完,起身,转过头,见男人紧闭双眼,脸色煞白,脱力一般不住地虚弱地打颤,似在煎熬,在忍受。 江昆看他被深深打击的样子,嘴角弯出个残酷的角度,望了望天,重把目光刺向他,道:"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张齐的五官痉挛了一下,那双眼才幽幽地打开,什么也不看,目光落得茫然:"阁下,能让我穿上裤子吗......" 江昆:"免了。" 张齐又说:"要么先奸后杀,要么杀了再奸,既然你不选其一,也不贯彻其二,那不如放我走吧,但我这样又怎么走得了?阁下的心思,让别人猜不透,莫非连自己也不懂?" 江昆:"闭嘴!你明知道,我给你机会,不是让你说些废话,而是要你将功赎罪,没见过刀伸到面前,还用舌去舔的人。"手恶劣地拍了拍他的脸,"如今,我也要把张齐你当初的话奉还给你,要么说出当年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如此痛下杀手,里面的细枝末节一字都不能漏,要么死路一条,要去还是留,劝你还是想清楚!" 张齐淡淡一笑:"我还以为阁下是一言九鼎的豪雄,结果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一句完,一耳光就扇了过来,张齐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又慢慢转了回来,不卑不吭,不恼不恨,"杀人,乃江湖人的私事,再说我杀的又不是你枕边之人,你无权过问。" "很好。"江昆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手一翻,就按在那人受过两次伤的胸口上,同时另一只手屈起,以庞大的体积捅进了那人流血不止的甬道。张齐竟只是闷哼一声,身体微微摇晃。 "哈,好你个铁骨铮铮!"江昆一声高亢的嘲笑,从地上捡起一根粗糙的树枝,就朝穴口插了进去,那小口瞬时扭曲,一股新血压着旧液滚滚泼出。"啊--"张齐一声惨叫,身体后倒,却被江昆揽住,狠狠禁锢。 当江昆将凶器顶入,一点尾巴都不剩,接着往里面填塞石子的时候,张齐终于妥协,那痛实在让他无法忍受,仰起湿淋淋的脸,两只手紧紧抠住凶手的衣服,一边闷哼一边喘息着:"我说,我说,住手......"那人这才罢手。 "那个叫思思的,我认得她!"剧痛的余韵还未过去,张齐抖着身子低吼。听见爱人的名字,江昆楞了一下,随之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只听那人挣扎着发出几声残喘,又说,"因为,我第一个杀的就是她!啊--" 听到这里,江昆心中的恨又被撩起,忍不住又朝张齐下体塞了个石头进去,一灌到底。张齐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他披散着头发,头乱晃着,疯癫了似的,声音嘶哑地涨大:"踪影寺,我和它有不共戴天之仇!谁叫她是那里的主持,谁叫她是!!" 当那人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扯入怀中,恶狠狠地凶瞪时,张齐的剧烈收缩的瞳孔突地涣散,头颅顺势软软地垂了下来。"十年前......十年前......我一家人逃难于此,被他们收留......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慈悲为怀......哼,说得好听......当夜就被他们出卖......他们和那些贼子串通一气,我一家都被赶尽杀绝......" 那人和自己同样恨和痛的语气,让江昆脸色缓和下来,也更凝重了几分:"那管思思什么事?啊?你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事过境迁,踪影寺已经改头换面,当初的帮凶早就不是......" 却被那人有气无力又坚定地打断:"不错,那些人逃的逃,藏的藏,怎么会在原地坐以待毙......主持也换了新血......但你知道吗,当时只有两个人得以生天,一个是我,一个就是那个女人......我的姐姐......" 什么?"你竟然......竟然是她的......弟弟?"江昆不敢相信地,将张齐的脸缓缓捧起,那张脸已经被汗水泡得发白,布满了伤痛的旋涡,和丝丝痉挛,神志的凌乱。这张脸,鼻子,眼睛,嘴唇,和那个温柔似水,坚强可人的女子,哪里有半分想象,哪里有半分? "你撒谎!"江昆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肩膀,"你撒谎!"将人一把推远,冷冷笑着不受欺骗地说:"你以为和她沾亲沾故,随便唬弄个什么,我就会相信?我就会放过你?你当我是傻子?" 张齐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又用手把住喉咙艰难地咳嗽,咳够了,才颤幽幽的:"君饮万杯酒,妾舞千支袖。鹰啼九重天,尾迎风雨摧。归去来兮之,归时不见归......"(俺乱编的,不要笑......不要笑......) 昔时,那人还在春楼。春楼四季春,笑不绝歌不断。她说,昆,只有看见你,才欢歌四起,才春意不绝。之前,之后都是虚度光阴。然后是一支曲,一段舞,与江昆把酒共欢。那曼妙的歌声,那唯美的身段,酒不醉人人自醉。(古文嘛,古文嘛......)他们就像牛郎织女,每年这么一见,那一见也是深在寒冬。没有什么阻扰他们的,谁叫江昆不自由就不可活,不动就不能静? 而终于有一天,当他终于醒悟,要许她一生情时,却人去楼空,削发为尼。空思于踪影寺。自己悔恨不已,连夜赶到她所在的地方时,她却已在大火中香消玉陨。 归去来兮之,归时不见归......请谅妾身先于君,从此肝肠寸断于九天...... 泪,一滴,两滴,渐三渐四,从脸上滑下来,一路水光。江昆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脸庞,轻轻地伸出手去,当看见梦里的那双眼再不是款款深情,而是迷雾般的重重怜悯,他的手像被折断一样地撤下来。 "你,怎么知道这首诗的?" 张齐没有回答他,挣开他的怀抱,低下身,将镯子拾起,在对方的眼皮之下,大逆不道。只见他把镯子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往自己的左手一灌,竟然轻而易举地就穿了进去。 一个练武之人竟然有这么细的手腕,这么单薄的骨节,他是怎么摘得天下第一的头衔的?张昆震惊。小小的手镯轻飘飘地挂在皮肤上,那只洁白的腕上并没有一丝强行进入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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