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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左双右单[下]

时间:2008-11-18 11:56:01  作者:左双右单[下]

是年,韩承之为官不到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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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先生!尹先生!"码头边,尹墨行与怀聪刚踏上船,便听见岸边传来呼喊之声,他两个人探出头,有个人往这边跑过来。
"昌乐管家?你怎么来了?"等到看清来人,尹墨行发现原来是韩承之府上的昌乐,忙出了船舱,准备上岸。
"我家大人知道你们今天走,"昌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包袱,"大人不便前来,特命我过来为两位先生送行,"昌乐将包袱递给尹墨行,"这是大人要我交给两位先生的。"
尹墨行接过包袱,沉甸甸的。他心头一跳,手指在包袱上试了试,"这、这、"
"大人说要先生千万别多想,这本来就是先生的。"昌乐弯了弯腰,"小的还有事在身,就不耽误两位了,祝先生一路顺风。"说完,就转身急匆匆的消失在码头的人群中。
"这是什么?"怀聪奇怪的看了尹墨行一眼,后者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他拿过包袱,"好沉!"
"韩大人,以前,真是我们眼拙,错怪您了。"尹墨行摇摇头,在船头上,向着傅相府的方向,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们计较,反而还--"怀聪越看越奇怪,忍不住打开包袱,一下子,他也愣在那里,这不是,不是当时受何怀章牵连时被抄的银票么?还有这些金银首饰,这!
"墨行,你看,"怀聪这才明白过来尹墨行为何要这么做了。
"怀聪,可叹我们还自诩有一肚子本事,跟韩承之比起来,我们简直就不值得一提。"尹墨行含着泪,说道,"这个人,这个人,实非我等蠢货所能比得啊!"
"好了,墨行。"怀聪把尹墨行拉起来,叹了口气,"这个大恩,我们铭记在心,如果此生有机会,一定回报。"
"是啊,如果有机会,即使把这条命拿去,我也愿意啊!"尹墨行跟怀聪站在船头,随着一声号子响,船缓缓的开动,京城的风景,越来越远。
35

"暂时就是这些了。"韩承之将手中奏折递上去,明昕接过,看了两眼,"你既然已经看过,想必也有了解决的法子,这些小事,就交给你吧。"
"微臣遵旨。"韩承之道。
"还有,这是今天刚到的边关的折子,应该是好准备边关冬衣的时候了,你去交代一下户部方鸿,按照往年的习惯,分批把冬衣准备好,送往潼关就是了。"明昕拿起手边的一个折子。
"是。"韩承之双手接过,"皇上还有何吩咐?"
"没了,这些日子亏着有你,朕着实是轻快了不少,"明昕活动着胳膊,"等过了这阵子,朕的身体好些了,一定重重赏你!"
"臣不敢!"韩承之忙垂下头,"为皇上分忧,乃是做臣子的责任,皇上请保重龙体。天下苍生,靠的都是皇上的洪福。"
"韩承之,"明昕笑了两声,"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
等到韩承之退出去,明昕招呼小福子:"传朕的旨意,这两天朕要修养一下,任何人不准来打扰。"
"遵旨。"小福子退下,把养心殿的大门也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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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韩承之出了后门,沿着小路,没走多少时间,来到另一个小门前。他抬头看看门梁上,"将军府"三个字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韩承之皱皱眉头,"都多长时间了?怎么也不擦一擦?"
从怀里掏出钥匙,韩承之熟练的开门,"咔嚓",锁开了。他推开门,迈进门槛。
顺着走廊,韩承之悠闲的在院子中走着,将军府的主人--崔冰已经去边关一年有余,将军的妹妹霍思蓉也早已嫁人,远在江南。崔冰临走之前遣散了附中的仆人,这将军府也是名存实亡了。韩承之看着院子中各种花开得鲜艳,心里也有些欢喜,他弯下腰,摘了一朵芍药,拿在手中,继续往前走着。
皇上说等过些日子要赏自己,如果可以,就把这半个宅子要过来吧。韩承之想着,本来就是一座府邸,硬是被拆开来,也不算什么事。等着把这中间的墙扒了,在好好修整一番。这样的话,自己什么时候想来,就过来了,也不必走后门,鬼鬼祟祟的。
走了一阵子,韩承之就有些出汗,毕竟是七月了,已经进入了三伏天。擦擦额头的汗,韩承之看了四周一圈,径直走到院子一角的石桌处。
当初就吩咐昌乐,隔两天就找个人过来收拾打扫一下,还不错,韩承之用袖子抹了一下石桌,没灰尘。就是门梁上疏忽了,等回去要跟昌乐说一声,找个人擦一下,那么多灰,看这也怪难受的。
韩承之坐下,将芍药放在桌子上,四周传来蝉鸣,还有些不知名字的小虫子的叫声。天色尚明,西边天空呈现一种通透的火红色,火烧云正浓。看来明天又是个好天气,这么想着,就有微风,吹起前额散落的发丝。
今天找户部的方鸿,将边关将士的冬衣问题商量了一下,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所以也不费什么功夫。韩承之从怀里掏出那份折子,过几天就可以把结果报给皇上了。他伸开折子,摊放在石桌上。
上面,是熟悉不过的字迹。韩承之食指缓缓滑过那些墨迹,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一个字一个字,一行字一行字,从眼前过去。直至到左边最后几个字,手指才停下来。
永辉将军:崔冰。
崔冰。
原来已经有这么长时间,没有人在耳边说起这个名字,自己也许久未曾叫过了。
他已经知道思蓉有孩子了吧?齐律的信也早就已经到了,他接到信,是怎样的表情?他一定,很欣喜。因为他当舅舅了,他一直放心不下的思蓉,也有孩子了。
他--找到自己的心里人了么?眼前忽然就迷朦起来,头也疼起来,韩承之支着额头,强忍着不出声。但却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从脸颊滑落。落到面前的折子上,将墨迹化开,那些字,也渐渐变成一个个墨团。
一年前,将他弄到了边关,以为从此不再见面,就可以彻底忘记。忘记与他的所有,忘记那些心伤。
可谁知道,谁又能料到,这么长时间,受折磨的,始终是自己。听不得别人说出这个名字,每一次听见,都是将伤口揭开,露出鲜血淋漓的骨肉。多少次,从睡梦中惊醒,不是梦见崔冰死了,就是伤了。也不敢明着问皇上,边关如何了,只好拐弯抹角,探寻一下崔冰的消息。一次又一次,始终是从奏折或者别人之口得知他的情况,他,从来未曾给自己写过信。
而自己,又有何面目给他写信?
即便是写了,他又会看么?
韩承之强撑着,从石桌上站起来,看着遥远的天边。大块大块的云彩,火红色的,金黄色的,深颜色的,浅颜色的,像是能挤出汁来,挤在一起,送太阳落下。
他的身影,在偌大的院子里,格外寂寥。
崔冰,你现在看到的,是不是也是这幅景象?我们,终归是只能是天各一方,看着这片天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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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陲重镇潼关。
潼关地处西北方向,是历朝兵家镇守重地。此处也是有名黄金产地,烈朝的四分之一强的黄金都出于此地。因此这里除了驻守官兵之外,还有不少被发配至此的犯人,在金矿里做劳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人都道潼关的黄金色纯,谁又知道米粒一点的黄金,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为了多出金子,出好金子,那些督将们哪里把劳工们当人看,到头来,升官发财的,都是那些当官的,又有谁能听见深埋在秦岭渭河之下的冤魂的哭喊?又有谁能替那累累白骨鸣冤喊屈?
所有风月,都慢慢消融在山石的捶打爆炸声中。淘金剩下的细沙,一层一层,覆盖住了所有乌黑,一场大雨过后,又会有树苗或野草重新长起。
除非山也没有了,水也消失了,这一切,恐怕就会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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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冰牵着马,在山林中穿梭,与成王爷还有其他几个将军前几天商议了一下潼关的部兵阵势,大家一致认为应该在秦岭中增加几个探点,以防止巨鼎番国有什么行为。但到底要加在何处,各人有个人的看法。崔冰趁着现下有空,就来到这山中,想要仔细勘察一番,没想到逛游起来,竟然忘了时间,眼见着天色就暗了下来。
再不赶回去,成王爷恐怕就要派人搜山了。崔冰暗暗好笑起来,这个成王爷,别的不说,就是过于谨慎,走一步,想三步。幸亏现在也没有战事,要不然真打起来,说不定敌人都到家门口了,成王爷还在研究地图呢。
翻过一个小山头,已经能看见潼关的城门。崔冰舒了口气,转头看着西面的天边。
太阳刚刚落下去,只留下大片大片的云彩,烧得通红,卷在一起,层层叠叠,伸向四面八方。崔冰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天空。身边的马儿打着响鼻,低下头吃草。
这一站,就有了些心绪。本来以为是波澜不惊的湖面,扑通,扔进去一粒石子,水纹就荡漾了开来。
前些日子接到了齐律的来信,说是思蓉生下一子,起名敏然,现在他正遍寻天下名医,为思蓉医治眼睛。自己昨天才回了信,将所知思蓉眼睛的情况一一告知,希望能帮上点忙。
思蓉,她现在一定很幸福。崔冰想着,手不自觉地伸进衣襟,扯出一条红线,上面挂着一个玉坠子,还有一块绿得像要流出汁液的翡翠牌。
原来,离开京城也已经一年多了。
还以为离开了,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就会自然而然的忘记,那个人的音容笑貌,所作所为,都可以抛却。谁知--崔冰将翡翠牌拿在手中,默不作声。
韩承之。
这是韩承之的东西,一直就带在身上,即便是在被韩承之刺字,恨不得杀了他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把这东西拿下来。就这么带着,仿佛天生就该带一样。
韩承之在给自己刺上这个字的时候,是带着一种什么样的思绪?右手抚上心口,说是要找个法子去掉,哪有那么容易?来潼关的路上,找了个老医生,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末了就只能这样。
那是个"水"字。
韩承之为何要刺这么一个字?崔冰想过无数次,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天边渐渐呈现出一抹蓝色,夹杂在红黄之中,却并不让人觉得突兀。
这才是要黑天了。崔冰把红线塞进衣襟中,整理手中缰绳,把马牵过来,纵身一跃上马,向着城门方向奔去。
再想,再想又如何?
已经是天各一方,他作他的傅相,我守我的边关,就这样一辈子不相见,岂不是乐得自在?

36

"昌乐,我陪同各位大人出去走一趟,就不要准备我的午饭了,"韩承之抬起胳膊,让昌乐为他把腰带系上。
"大人,您是要在外面吃?"昌乐明白韩承之其实很不愿意跟外面那几位大人出去,碍于面子,不得不去走一遭。
"我倒是挂念着李厨子做的饭,但看起来今天是不能了。"韩承之整整衣领,"这傅相是越做越辛苦了。"
"那叫他给您做一碗粳米粥,炒个藕备下,晚上回来吃。在外面能吃得着什么啊,大人身子要紧。"昌乐道。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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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佩服傅相大人,像何怀章那等老贼,在大人的手里,还不是一无是处?任由大人处置?"
"咳,傅相大人是何许人也,何怀章这个小人怎么会是大人的对手?"
"说的是啊!韩大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前途不可限量阿!"
..................
听着身边这些人的话,韩承之只想笑。自从何怀章一事之后,这些人就像苍蝇一样粘了过来,赶都赶不走。一个个的,举着张笑脸,心里想得到都是些好事!哼!韩承之跟他们在街上走着,尽量不去听他们的奉承话。
"乘寒破冰,未尽半生荣华!"耳边忽然传来这么一句。韩承之身子一僵,往那个声音处看去。
是个算命先生,看年纪也不大,正坐在街边的算命摊子后面,对着自己笑。
"这位官爷,可是要算一把前程?"那先生高声道。
韩承之不自觉就握紧了手中折扇,他是故意的!在街中对着自己说出这句话!
"你连我是官都知道,还算什么?"韩承之朝那先生走过去,破冰,破冰!他倒要看看,这个算命的,有本事说出这句话,是为得个什么!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别怪他不留情面!
"官也有几品之分。"算命的说,"是官,莫不想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那你就给本官看看,有没有这块福分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韩承之在他面前坐下来,嘴角噙笑。
"好。还请官爷告知生辰八字。"
韩承之看着他,随口说了一个。
"官爷,你是看不起在下?"那先生动都没动,"这个生辰,怎么会有官爷如此俊朗的面相?"
韩承之心里一毛,仔细看了他一眼,竟然什么倪端也没有看出来。他明白遇上高人了。"宣元九年六月十八酉时。"韩承之道。
只见那先生将那时辰写在之上,摇摇龟卜,看看铜片。
"官爷好生辰!"那人笑道,"官爷,以小民所见,官爷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你可知道,在这光天百日之下胡说,可要掉脑袋的!"韩承之不自觉握紧了扇子。
"小民要是怕了,就不会坐在这里了。"那人收起铜片,"但还有一句话向官爷交待,不知官爷想听否?"
"说。"
"官爷听过一句流传在民间的预言么?"
"什么预言?"
"日月交替,朝代变更。苍麟出,成天下。"
韩承之闭紧嘴,盯着算命先生。
自己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苍王爷为了寻那预言之人一洗清白,离京到现在,也没回来。
不过听说那预言之人已经找到,人头也带了回来。
"不知官爷是不是信命?"那人接着问道。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官爷如若是信命,定知道天命不可违,"那人缓缓道,"苍麟出,成天下!这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不信,那就当小民刚才一番胡言乱语罢了。"
"你的意思?"韩承之听出算命之人的言外之意,要,变天了?!
"天机不可泄漏!"那人轻松道,"官爷只要知道,顺天意,必有好处。如若是要逆天而行--"
"多谢先生之点一二。"韩承之抱拳,心里已然明白。
这算命的,决不是什么善人!虽然不像苍王爷派来的,可是,还是仔细盘查底细为好。
"官爷可是要问我为何这样说?"
韩承之大惊,自己还没问,他怎的就知道自己想什么?
"小民就是觉得与官爷有缘,见着官爷印堂发暗,知道近日必有灾祸,所以才决定唐突说一声。"
"你真是好心。"韩承之道。
"那也要看对谁。"
闻言,韩承之心头一跳,抬眼就看见这个算命先生准备收摊子。
"慢着!"韩承之伸手,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做,手就已经伸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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