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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左双右单[下]

时间:2008-11-18 11:56:01  作者:左双右单[下]
29

昌乐站在门外,犹豫了半天,才抬手推门进去。
屋里还是那个样子,只是书桌前,已经不见了人影。
昌乐放下托盘,叹口气,每到这个时间,就是大人睡觉的时间。这些天,早就把黑白颠倒过来了。他走到书桌旁,轻轻的收拾着,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大人给吵醒了。
抹去桌子上的石尘,把地上的石渣扫成一堆,然后用簸萁盛了,等会出去的时候顺手就可以扔了。昌乐看了看那些石渣,不出所料,都是些玉石的碎片。
这两天大人雕刻的速度越来越快,相应的摔得也越来越多。
话又说回来,大人到底在雕刻什么?为什么雕了摔,摔了雕呢?
是不想让人看见,还是只是纯粹的发泄?
昌乐心里疑惑,眼光禁不住向那边瞄了瞄。,他记起上一次大人雕玉的时候,那种阴森的神态,就觉得惶恐。
但愿是后者。昌乐在心里念着佛祖。
把饭放在桌子上,昌乐慢慢的退出去,小心得掩上门。
床上的人动了动,然后一切重归寂静。
"承之呢?还是不肯见人?"看见昌乐端着一个簸萁过来,齐律忙迎上去,这几天思蓉回了将军府,为崔冰远行作准备,虽说他已经与崔冰熟识,而且两家也是邻居,但毕竟思蓉没过门,太频繁的去找思蓉,难免被人说闲话。于是只能出去街上转转,都快把他憋出毛病来了。
"嗯。"昌乐给齐律看那堆石渣,"你看。"
"这也就是他家就是做玉石的,也不在乎。要不然谁敢这么糟蹋?"齐律叹口气,伸手拨拉着那些石渣,"这到底是怎么了?就算是上朝,回来也是那么一幅德性,真是愁煞人了。"
昌乐没接话,只是摇摇头,"齐少爷,我瞧您也没吃多少东西,您想吃栗子糕么?等会我就上街去。"
"你看着买吧。"随口应了昌乐的话,齐律心不在焉的走开。
"唉!"昌乐端着簸萁,向后院走去。
等着昌乐走远了,齐律才从一旁的柱子后面走出来,他想了一下,朝着韩承之的房间走过去。
他心里早就有疑惑了,韩承之变成这个样子,就是从那天他与思蓉说完话之后,那肯定与思蓉有莫大的关系。既不能直接去问思蓉,就只有问韩承之了。
越往前走,齐律就越心慌。
承之他,是不是对思蓉有情?所以才听思蓉说了与自己的关系之后,才会变得如此淡漠?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按照思蓉所说,她在傅相府住了些日子了,承之对她关怀备至,思蓉是看不见的,可承之的眼睛亮着呢。
走到书房门前,齐律反而犹豫起来,要怎么去见承之?怎么对他说?虽然自己与思蓉有情在先,但是承之并不知道。
手放在门上,齐律左右为难,不知道是该敲还是不该敲。
哗啦!正心乱如麻的当口,门忽然开了,把齐律吓了一跳,抬头正好对上韩承之的目光。
阴森森的,好像一口井,一个不留神,就会掉进去,再也出不来。
"承、承之!"齐律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心怦怦得跳起来。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韩承之开口,声音是淡淡的,但在齐律听来,却有种凉凉的感觉。
"这几天,我瞧你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出来,心里惦记着你,所以过来看看。"齐律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道。
"不碍事,不用担心。不过有些事没想明白罢了。"韩承之瞥了齐律一眼,转身进屋。方才就觉得有人一直站在门外了,还以为是崔冰,心里一激动就过来开门,没想到却是最不想见到的人。
如果不是齐律,他还有机会的,有机会让崔冰喜欢自己,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现在想明白了?"齐律跟着进屋,小心地问道。
"想明白想不明白都是那么回事。你不用为我多心了,仔细照顾你的思蓉去吧。"韩承之走到书桌前面,坐下,拿起小刀,之前刚摔了一块玉,现在又要重新开始了。
"承之!"齐律忍不住,走到韩承之面前,按住他的手,"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跟我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友,难道你连我都信不过么?"
韩承之抿着嘴,慢慢抬头,齐律眼光是热切的,他关心自己,并不是假的。
可是,大错既然已经铸成,还有什么可以挽回的余地?
韩承之再度低下头,把手抽出来,"你出去吧,不要妨碍我。"
"承之!"齐律又急又气,恨不得把韩承之拖起来打一顿,看能不能打醒他,"是不是为了思蓉?"
齐律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就把心里想问得给说了出来。
"?"韩承之手里的动作忽然停下来,他不解的看着齐律,齐律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有焦急,有惊慌,还有转瞬即逝的担忧。
韩承之明白了齐律的意思,突然,他就想笑。
笑他们这两个人,你猜他,他猜你,猜来猜去,就只有崔家的那两个兄妹,始终站在一边,看着好戏。
"哈哈哈哈........"没有忍住,韩承之就笑了出来,多么好笑的事情!齐律阿齐律,你既然已经与思蓉交心,还跑来问这么清楚的问题!果然人家都说,心中有情的人,都会变得不可理喻!
"你笑什么?"齐律莫名其妙,不知道那里说错了。
"我笑你,不识好歹,不辩黑白,不明事理!我笑我自己,怎么就会给你这种人给诳了!"韩承之猛然站起来,脸色苍白,"齐律,你真是让我笑话!你与思蓉,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么多年,你心里有她,她心里有你,好不容易见着面了,你却在这思三想四!我韩承只要是看上的东西,还轮得到你?我告诉你,我与思蓉认识一年有余,要真是对她有情,她现在就该是韩夫人!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承之,你--"齐律见着韩承之这个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他并非是对思蓉有情,现在道歉也已经是来不及,心里早就是懊恼一片。
"我叫你出去,你聋了么?"韩承之大怒,手一甩,砰的一声,小刀就牢牢的定在了桌子上,齐律一惊,知道韩承之是真生气了的,"承之,我不是要怀疑你的,我是担心你,"
"说完了没有!"韩承之干脆拽起齐律的衣领,把他拖向门口,齐律满口的道歉,他听也不停,直接把人扔了出去,然后猛地关门。
齐律傻愣愣的坐在地上,自打他认识韩承之以来,第一次,看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这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的韩承之。
难道,在官场上一年就能把人变成这么样子么?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韩承之关上门,径直走到屋里,心里的怒火还没有平息,顺手就把桌子掀了,把凳子踢到一边,屋里立刻就砰嗵得响成一片。"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的话--"韩承之在屋里走来走去,凡是能摔的东西他都摔了,此刻的他就像一头发了狂的狮子,眼珠升起一片血红。
"你与思蓉,以后就可以过自在的日子了,我呢?我呢?"韩承之咬牙切齿,屋里早已经是狼藉一片,连个插脚的地方也没有了,他站在屋子当中,看还有没有别的可以砸,仿佛只要把东西砸了,心里就能痛快了一样。
眼光落在书桌上,那把小刀插在木头里,明晃晃的刀刃闪着寒光。
韩承之一步步的挪过去,用力拔刀拔出来,放在手心。
刀柄上刻着"承"字,这是家传的玉刀,只会传给雕玉技术最好的人。
他十几岁就已经拿到了这把刀,却再也没有真正的用过。
自己这两年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这些日子他足不出户,埋头雕玉,就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为了那个仪式而练刀。
但是现在看来,又是多么的好笑!
韩承之握着刀,无力的跪倒在地,头一次,眼里慢慢涌上清凉,过了好一会,才有压抑着的哽咽声低低的在整个屋里传开来。
30

崔冰脱下朝服,今天的早朝过后,又去勤政殿面见了圣上,定了启程的日子,就在三天后。换上便装,崔冰往后院走去。不知道为何,今天见到了韩承之,他对自己爱搭不理的,说起来,自从从大营回来之后,为了去边关的各种琐事忙得不可开交,就算是上朝遇上了他,也是点头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看来是要找个机会去看看他,早就听思蓉说他近来不太好。
"哥哥。"听见熟悉的脚步,思蓉从房里出来,满面笑容,"如何?"
"定了。三天之后。"崔冰领了思蓉到屋里坐下,"你和齐律呢?"
"我们想和你一起走。"思蓉轻声道,"我们一起走,你往北,我们往南。"
"也好,我也想跟你这么商量。"崔冰点点头,"那东西都收拾好了?"
"好了,没什么要收拾的。"思蓉道。
"那就好。这些日子你光忙着替我操心了,看看你,脸色也不好,等到了江南,再让齐律代我照顾你吧,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终于算得上是拨云见日,也不枉你这些年受的委屈。"
"哥哥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怎么越说越生疏。"思蓉勉强笑道,"你我又不是不能再见面,大不了,以后我和齐律去北方找你就是,何必说得就像永不见面一般?"
"是是。我又说错话了。"自知失言,又让两个人伤心,崔冰及时收口,"齐律呢?怎么没过来?"为了免得思蓉继续难过,崔冰换了话题。
"他走了,说是要去准备好些北方的特产,准备带回江南。"思蓉也明白崔冰的心思,抬起袖子擦了擦眼。
"他这趟北方之行,可是没白来。除了那些北方特产,还带回去个有缘人!到底是什么算命先生,算得这样准!有机会的话,我也想算上一把了,也求他帮我找找我的有缘人!"崔冰戏道。
"........."思蓉只是笑,也没有说话,她的鼻头红红的,离别在即,难免伤感,更何况是她和哥哥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现在就要分开。
"对了,思蓉,晚上的饭就不要备我的份了。"崔冰沉吟着,"等会我就去傅相府一趟。"
"哦。"思蓉明白,"那是要在那边吃饭了?"
过去看看也好,毕竟是要走了,以后,可能在也见不着了。有什么恩怨,也早就抛开了。
"看看罢,这几天,也没有什么胃口。"崔冰起身,"思蓉,"走到门口,他转过身,"你说,韩承之他--"
"韩大哥是个聪明人,哥哥也不必太过虑了。"思蓉知道崔冰想说什么,打断他的话,"现在你就要走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今晚就去跟他道一声别罢。毕竟这一年多来,韩大哥也是对我们照顾有加。"
"嗯。"崔冰应着,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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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承之双手笼在袖子里,看着崔冰倒酒。
酒是上好的七九红,屋子里放着炭炉,暖烘烘的,酒香飘在鼻子边,还没喝,就有种微醺的感觉。
"你来,就是为了找我喝酒的么?"韩承之一动未动。
"来,我先敬你。"崔冰举杯,一饮而尽。
韩承之还是没有动弹,眼光却紧紧的锁在崔冰身上。
"你就不怕这次再喝多了么?"韩承之一脸的讽刺,慢慢的伸出手,转动着杯子。方才昌乐过来说崔冰提着一坛子酒来了,他就把那套酒杯拿了出来。
青瓷白底小盅,是当年以一尊青玉观音换来的。
"承之,"崔冰怎么会听不出韩承之语气中的讽刺,脸色微微变了变,"那些事,不是说好了两清了么?"
两清了。韩承之垂下眼光,是啊,曾经是这么说过的。
他捏起酒杯,送到嘴边。七九红的浓香已经沁入心脾,光是闻着,就浑身舒坦了。
"这算送别宴?"嘴唇沾了些酒滴,不知为何,现在特别不想喝酒。
"如果你说是,那就是了吧。"崔冰为自己倒上一杯,"再过两天我就走了,自打我回来也没有过来看看你,"接触到韩承之的目光,崔冰慌忙避开,把眼光转向旁边的一株吊兰,看起来有些日子没照顾了,都有些黄叶子了。
"原来是这样。"韩承之顺着崔冰的眼光看过去,目光也落在吊兰上,"哪,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思蓉这些日子根本没闲着。"崔冰道。
"齐律也是。"微微一笑,"那思蓉是要跟齐律下江南了?"
"看起来是如此,总不能叫思蓉跟着我去边关。老天有眼,总算给思蓉一个交待,我对干爹的嘱咐,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崔冰感慨道。
"或许。"韩承之起身,去拨弄了一下炭炉的炭火。
"承之,"崔冰迟疑了一下,"你还是要继续为官的,是么?"
"........."韩承之坐回座位,"要不然,你以为呢?崔冰,"
"?"听韩承之这么一叫,崔冰忽然有些期待。
"你真要去边关么?如果你不想去,我去找皇上,说不定,还会有些转圜的余地。"
"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莫说你要让我留在京城,这是十万分得不可能!我还要感谢你,让我终于有机会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我本来就是个将军,理应去边关,为皇上的江山出一份力,整天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崔冰大声说道。
接着,就是让人难堪的沉默。
韩承之看着面前的酒杯,一句话也不说,崔冰更是,眼光都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时候不早了,"又饮下一杯,崔冰心里想着与其这么尴尬,不如告辞,"我也先回去了。"这趟拜访,真是不如不来!原以为可以与韩承之彻底打开心结的。
"好走不送。"韩承之还是没有动弹。
".........我先走了。"本来还以为韩承之会说些什么,崔冰努力压下心理的失落感,这是怎么了?看到韩承之这么沉静的样子,竟然有些不好受?
跟自己来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啊!还以为,韩承之又会像当时在大营一样大闹一场。
谁知,短短一个月不见,他就可以平静成这样子。
果然,是没有什么了。
崔冰忍不住自嘲,自己这又是怎么了?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么?难不成还要韩承之再闹一次?这人啊,真是想不透。
拍拍脑袋,崔冰站起来,准备出门。
毫无预兆的,眼前一花,咕咚一声,他就倒在了地上。
好像知道会发生这一切似的,韩承之稳如泰山,他也不上前看看到底怎么了,只是拈了小盅,随手一泼,整杯酒都洒在了炭炉上,瞬间一股白烟升起,屋子里充满了酒香。
炭炉里烧的是杨木,与七九红有克。喝了七九红,再闻了杨木香的人,会全身麻痹,人事不知,陷入一种昏睡的状态。无药可救,只等着人自然醒来就好了。
知道这个的,除了一些老药师和郎中,也没有多少人。
自己也是有一年喝酒的时候,因为屋里点了些杨木熏香,结果昏睡了两天才醒来,差点没把大哥和二哥给吓死,这才知道了这两者不能混在一起。
方才自己并没有喝酒,所以自然是清醒的。
可是崔冰,喝了不少。
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眼神却渐渐的冷下去,就像结了层寒霜。
韩承之从腰间取出那把小刀,放在手中,对着烛光,仔细的看着。
小刀上的那个"承"字,特别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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