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的话却做不到.第 10 章 巨痛中醒过来,拂掉额头上的冷汉,咬紧牙,在床上翻来覆地.滚下床掉到地板上,冰凉的地板,一点一点渗入骨髓来缓解身上的痛. 最近痛来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刻骨.
前几天,摔下地板的声音引来了苏,他在门外敲了敲,我咬住嘴唇,僵在地板上,不敢发出声音.
第二天苏奇怪的说,休,你以前睡觉都不锁门的,怎么改习惯了
那时我说什么了?我说,国外风气太OPEN,我怕被劫色.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身体一直糟糕,像是随时一碰就碎的陶瓷.
一次次痛得毫无预警的在大街上昏过去,都成习惯了.
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能和谁说,
一个人收拾收拾,再若无其事的自己走回家.
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呢?
医生说过,这种时候应该想一些开心的事吧.
大二的圣诞节的化装舞会上.
我一身红色镶金边的王子造型登场,顾不上和旁人打招呼,一心想找到那个早上千叮咛万嘱咐才得到保证今天会登场的人.
虽然已经毕业,但是可以看出他人缘很好.
白色镶银边的王子装,和我身上一模一样的款式,站在人群中温和的微笑着,礼堂五颜六色的灯光在他脸上闪烁.他看着我.一步一步走过来.
伸出手,揽过我.左手十指相扣,把右手搭在他肩膀上.
我只能傻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眉眼如画,看着他的笑容如太阳,一点一点溶化这冬日的寒夜.
把他的五官,他的头发,他的手指,他一切的一切,一点一点刻入心脏,一点一点刻入骨髓.
在舒缓的音乐中,不停的随着他旋转.一圈一圈,似永不停歇.
场中只有我们两个人.
眼中只有彼此,再也看不到其它.
看不到背后的波涛汹涌,看不到前路的荆棘遍地.
一舞完结却还是轻轻拥抱着.只希望时间能冻结在那一刻.
第三天,得意的将校报上这一幕放大了,嵌进了卧室墙壁上.
得到了一个甜蜜而缠绵的吻.
那时候的自己好幸福.
现在的我只能在这里,远远的看着,偷偷的回想着,那现在的照片,被放在哪里呢?
我把钱包里最后一张面额大些的钞票也塞进了母亲的手里.银行卡,存折和密码全部都拿给母亲.
差点就要把手上的手表都拿下来,后来想想,早晚也是有人要拿回给母亲的.
基本的路费够了,我也就只需要这些就好了.
我开心的接过大包小包各种吃食,努力的,认真的听着母亲的嘱咐,要按时吃饭,要早睡早起,要注意休息,要小心身体,要踏实工作,路上要小心,不要与人挣吵......
我认真的点头,一句也不落.
亚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听说过你孝顺,可这也太夸张了吧,弄得好像生离死别."
我一愣,笑着回答,"妈妈的话,都是金玉良言,值钱呢."
"是吗?我妈可是惜字如金."
"那是因为你有个好哥哥,她放心."
"也是."亚笑的很得意,很满足.
看着车后母亲的身影.一点一点缩小,直到转角,在也看不见,心里一阵慌乱,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怕一个转身,母亲就没了依靠.
自嘲的笑笑,在母亲的生活方面,我总是忽略哥哥嫂嫂.杞人忧天也不过如此吧.
一切都会好的,只是需要多一点点,再多一点点的时间. 第 11 章 车程只有3个多小时,回到城里,把大包小包刚一放下就跑去上班.
还有一整个下午和晚上.不能浪费.
可没想到,最先见到的是丰.
"我没想到你工作会这么努力,接这么多事,你忙得过来吗?"
看了看我桌上堆积的活页夹.
"缺钱."我老实的回答.真的,现在口袋里剩下不到五块.
小少爷自动忽略民生这类现实问题.
"你和亚都说了什么?装圣人,把我推出去?想都别想."
看来亚昨天就汇报了工作,让小少爷大早就堵在办公室门口来问罪.
"我没有推你出去,我只是说感情这东西,是选择题."
同苏同居的日子,死命的提醒自己,你爱的是苏,爱的是苏,一直都是,一直没变过.
只有这样才能杀死那些冒出来的不切实际的泡泡.
我不想只有我一个人在梦里面,自欺的生活着.
居然觉得自己有些凄惨呢.
他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点点头,"晚上一起喝酒."
开门走人.爽快.对了,我都没答应呢.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基本上,认识的,不认识的来了一大堆,反复的想来想去.好像今天不是什么大日子阿.
丰一脸神秘的说,等下给你个惊喜.
惊是惊了,喜可就没发现.
苏和峰相拥着走进来的时候,居然有一部分人下意识的看着我.
想来我也算是个名人,当年硬是把他们两拆开,惹得一阵众怒,那时候几乎天天被人找来打架.
终于第三者灰溜溜的被丢出了王子公主的二人世界.
童话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吗,王子公主历经波折,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就是那波折.
学生生活,虽然很风光,可那时的我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朋友.
躲进洗手间,头昏昏沉沉的,看镜子里的自己都很模糊.丰想让我看清事实,所以毫不留情的灌了很多酒.
胃开始抽痛起来.坐在马桶盖上,捂着肚子像老黄牛样的喘气.
开门的声音,一个人关切的问"还好吗?"
正想开门出来的时候,听到这声音,直觉的把开门的手收回来,一动也不敢动.
"没事"另一个有些沉的声音.
这两人的声音怎能不熟悉呢?几乎夜夜入梦阿.
"峰,我爱你."突如其来的.
我紧张的把手握住门把,指间发白.
沉默半饷, "我也爱你."
"砰"的一声,脑中什么东西炸开了.
接着是很长时间的沉默,我看了看左右,恩,洗手间里气氛不错,还算适合接吻.
那时所想的不过是,我所应该做的伟大的使命,就是解开这死循环后,安静的走开.
可又那么不舍,那么不甘心只是一曲不完整的折子戏.
现在,还需要我来解开吗?
外面两人还是没有出去的意思,我等得腿都打颤了.
我怕会被人嘲笑,晕倒在厕所里,很丢脸.
我摸出手机给封发了一条短信.他来不来就看他了.
然后,我打开门，扭开头,装视而不见,脑子里念：你们看不到我，看不到，看不到......
若无其事的走到丰的身边,随便拿起一瓶酒,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酒.
至始至终,没敢回头看一眼.
封终于出现,一把扯过我就走."你答应过我什么?忘记了?要不要我再提醒你."
该死的,喝了那么多酒,胃又放肆的绞痛起来.
我紧紧的拽住封的手,冒出的冷汗把他的手也弄湿.无力的说,"走,不要去医院."
直看着封,直到他点头,才放心的面前一黑.
完全昏迷之前,只听到封的吼声,"滚开."
最了解我的人从来都不是那个我最爱的人.
最值得等待的人,他早已经迷失在过去. 第 12 章 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满目的白色,已经告诉我,我现在身在何处.
封坐在我面前.面无表情,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很温暖,可惜他不爱笑.
"知道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该死的,那时候还把你赶出去."封像头狮子,双目刺红.
"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你什么都说没关系,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我是考虑得太多了.这句话我只敢小小的在脑子里说说.
"他们不知道吧?"我小心翼翼的问.
封忽然一把抱住我,脸埋进我的脖子,喃喃的说, "怎么办?怎么办?休,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滚烫的液体一滴一滴滑进脖子.
我却只能沉默着.
那时的我也是那么无助的靠在封的肩膀上,一遍一遍的问封, "怎么办?怎么办?封,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当初好不容易弄到钱手术,却等来手术失败的消息时,都没有特别的感觉.
有命中注定的凄凉,也有着命中注定的潇洒.不需要再去努力.也不想面对.
和往常一样,天一亮,一个人走回家,东西都不用收拾.
对着苏开门后差异的目光笑得灿烂.
接了很多工作,每天去不同的地方,见不同的人,没时间去自哀自怜.依然风风火火,谈笑风生.
人,能依靠只能是自己,这是从封身上得到的教训.
当踏入事务所看见亭亭玉立的丰时,只有一个感慨,世界真奇妙.
直直走到他面前,"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甩在丰脸上.
丰面部僵硬,安静的看着.
我转身无视,朝门口走去. "不痛,真的是做梦."
手被强硬的扯住."这是你第三次甩我耳光,甩上瘾了,是吧?"咬牙切齿.
才第三次阿,其实想打他很久了.可惜,他是峰的弟弟.
"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居然这样."怒目相向.
原来,这才是昨晚一直没说出来的惊喜.
我一脸抱歉的说, "昨晚没睡好,有点血压高."
"为什么腿上有钢条?什么时候的事?"
"小学的时候,和人打架阿,你也知道我这么优秀,难免招人忌妒."
"说谎."丰冷着脸.
还好不知道其它事.
实在不想和封解释一个晚上,再和他弟弟解释一个白天.
头痛,头痛.很痛恨当时心血来潮打架之前怎么不看看环境.
那时特意瞒了峰把苏约出来,想用第一份工资给他一份生日礼物,没想到,夜一黑,各种兽类在城市中开始猖狂.
有人讨打,自然要满足.在被第三人搭讪时,彻底把我惹火了.
平时三个人还不放在眼里,可那时苏在场.总顾不来.
恰好,丰在.老套的情节吧.
不老套的是我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感谢,而是, "你一个高中生混酒吧?"
丰很酷的说, "你还不一样."
为了有 说服力,我拿出学生证, "看清楚,哥哥我大三了."
丰看了看照片,再看看我,突然勾住我的脖子.很诡异的被一个小孩强吻了.很轻的一个吻,看得出是新手.
丰看了眼苏,回头说, "那我就考这个学校了."
苏一脸认真的告诉我,这是峰家三弟.
那时自己说什么来着?哦,峰的弟弟阿,难怪那么可爱.
这件事再一次证明了我看人的眼光有多差.
丰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从来都很清楚.和亚一样明确.而且,丰的话,最好连标点符号都不要信.
当经历血泪教训明白这些的时候,而峰一直都不知道. 第 13 章 "别再看了,再看你也不会比我帅."
"休,你好像瘦了很多."
"是吗?适当的节食有助于保持我的完美身材."
自从丰来了之后,我越来越习惯于说这些没营养的废话.
而当提到他真正所关注的事情时,我只说了一句话.
"我不想再一次被抛弃......"
人,有时候说说真话也不错.丰,没再提这些.他认为我需要时间.
我一直都很需要时间,可我又很害怕时间.它悄无声息的滑过皮肤.自私又绝情.
夜晚,我和以前同病房的老人一样,害怕睡觉,一睡着了就会孤独.
拉着苏说话.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多到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苏,安静的听着.就像个天使,天使都能给人幸福.
天一亮,就会很兴奋,觉得老天待我不薄,又送了一天给我.
看着手机中显示的这个熟悉的号码,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变过吗?
"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沉沉的. "昨晚还好吗?"
"只不过人一高兴,酒喝多了点,胃疼,外加看见那么火爆的场面,血压高了点.哈哈,丢人呢."
峰在电话那一头沉默,轻轻的 "叮"的一声,钢勺敲上杯缘的声音.
我甚至可以想象,他面前的咖啡正一圈一圈的荡着涟漪.
杯子还是那只白瓷银边的吗?
"没事就好,我挂了."
"好."
我看着手中这小巧的神奇东西,前一秒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后一秒就只剩嘟嘟的盲音.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繁华如昔.只有我,茫茫然,不知该去何方.
封说,他和丰把我送进医院,检查了一下,丰就回去了.
没有提峰,也没有提苏.
医生没有多说,因为做过手术,以为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我很庆幸的对医生说,还好我选择手术,没有选择化疗,不然这么英俊无比的脸就要毁了.
医生一脸的痛惜.我这个选择其实很糟糕,我也知道.
当初在国外,问我选择的时候,我没有想过化疗,因为我没有钱.
依靠别人残酷的施舍才换到手术的钱.如果长时间化疗,长时间的求助,我会崩溃.
医生说,只有百分之10不到的可能.
选择痛苦的生,还是选择加速的死.
世界上还是没有奇迹的阿.
手术后的排斥反应相当的正常.和预期中一样的正常.
丰一脸兴奋的要给我介绍个朋友.一脸莫名其妙的被拉进西餐厅前,我还碎碎念着工作.
可看见这个混身阴冷的男人坐在自己面前,顿时再也开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休好像不喜欢西餐吧?"
"你们认识?"
"顶顶大名的封的爱人,没见过也听过,如雷冠耳."
假脸假皮的笑着. "封演唱会上,休的伴奏也是尽出风采,让人羡慕不已."
"他们两离了."丰说.
"哦?什么时候的事?我推算下,5月12号上午?准吗?"
该死的真准.就那天早上.
"你怎么知道?娱乐新闻可没说过这个."
"哦,那天我送休去见封的."
"你们很熟?"
"不,那天路上恰好搭个顺风,他以前是我老板."我急忙插一句.
"对哦,休在公爵馆弹过琴."丰恍然大悟.
"呵呵,是阿,我曾经是他老板."在丰看不见的角落,笑得一脸的暧昧.
我是石头,我保持沉默.
丰去开车时,我走近他,"你回国想做什么?馆主."馆主这两个字咬得特紧,恨不得字就是人,能把他支离破碎.
"觉得游戏又变得很有趣,想来看看结果,我想,结果不久就出来了吧."
"感谢你的关注,祝游戏愉快."
大笑着关上车门, "对了,封的弟弟也很迷人,是吧?"
这个魔鬼.
命运真是可笑,那三个月昏天暗地的日子,我以为都忘记了. 第 14 章 我是不是犯了愚蠢而不可饶恕的错误?
只是,很早,自己就已经不被自己掌握.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翻看报纸,报纸上大肆的报导两个同性人的婚姻.
我扯扯封正削苹果的手, "看看. 这个国家也允许同性结婚呢."
"我们结婚吧."封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着我.
我一口饮料喷到他脸上,天哪,那脸可值钱了.想起他在演唱会上那华丽的造型.
沉默,再沉默.道歉?还是不道歉?
"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婚姻,摆脱负面绯闻."依旧沉默.
"他找你找疯了."
"哦?"说不清的五味混乱."就这表示?"
"爸立遗嘱了,他再这样下去,拿不到继承权.我妈正盯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总要反对我们?
这两年我看着他毕业后忙得不可开交,像骡子一样工作,我们连约会都抽不出时间,就是为了让他爸能认同.
这些本来应该我们一起面对的问题,而我却只能躺在这里,害怕他知道.
"我需要一段稳定的婚姻,摆脱那些负面新问."
"我不需要你同情."
"我不是同情,只是不想总是一个人面对那些无聊问题.正好你失意,我回收。"
"回收？那说的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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